让许知晚道歉?
豆蔻已被煮成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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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坐落着一个茶馆儿。这个茶馆,平时因为掌柜的喜欢偷工减料,不是茶泡的不够浓,就是点心里的蜜饯儿不够多。
所以生意并不是特别好。
但是今天,这小茶馆儿却是高朋满座,一波又一波的路人纷纷涌进茶馆里,有瓜子儿磕的嗑瓜子,没瓜子磕的借点瓜子也要磕,挤在这小茶馆儿里,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平时闲的抠屁的小二对掌柜的说:「掌柜的,咱们今天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掌柜的摸了一把脸上的山羊胡子,笑道:「这得多亏了街上那位贵人哪,等会等他把麻烦摆了,你去给他送杯茶,咱们得好好儿地谢谢他。」
而这位贵人。
现在,只怕是有空也不想喝茶咯。
曹锡梁道:「抱歉,老子…我不是故意的,请问您哪儿受伤了,能说句话吗?别、别哭了。」
少年幸灾乐祸:「叫你吓我,这下惹出事来了吧?」曹锡梁回身冲他怒吼:「给老子闭嘴!」
周围声音顿时一滞。
坐地上那个姑娘身形一抖,眼泪哗哗地流的更多了。
曹锡梁手忙脚乱地解释:「对…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他…哎呀!你别哭了,我错了,你刚刚有没有受伤?别哭了说话啊!」
那姑娘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茶馆里的人愈发看得津津有味,一个靠前的男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啧啧啧,这姑娘好像是城西贾家的,我看这回这小子要倒大霉咯!」
一只素白的手从旁边伸出,也抓着一把瓜子磕了起来,一边磕一边道:「怎么了?城西贾家有什么来头吗?」
那男子一看有人接上话,一下显得精神抖擞:「你连这都不知道哪?城西贾家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他们家原先也算是富贵人家,而今遭了难。家里那个主母出了名的厉害,也不知道这姑娘是她家女儿还是亲戚,如果是个女儿,那可就倒了大霉咯!」
素白手道:「如果是他家女儿,怎么就倒了大霉了呢?」
那男子啧了一声,朝她细细分析道:「你想啊,这贾家落了势,就指望这闺女攀个高枝儿来得荣华富贵了,现如今被人当街毁了清白,传出去哪个高门大户还敢要?」
素白手吐出一片瓜子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搞不好这小伙子就是高门大户的,那可不就正好了嘛?」
那男子也吐出一片瓜子皮,摇着头说:「啧啧啧,我看不可能,这小伙子保不齐脑子有毛病。」
素白手兴奋地道:「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男子磕着一片瓜子,说:「你想想,正常人就算是喜欢男人,也不济在大街上打情骂俏。这位爷倒好,不仅打情骂俏,误伤了别人还吼人家,喊打喊杀的,这不是请等着被讹嘛…啧啧啧,这不就是脑子有病呗。」
素白手点头说:「他就一直这毛病。」
男子又道:「哎呀呀,我想起来啦,这小伙子不就是前几天在街上始乱终弃那个嘛!难怪看着这么眼熟呢!」
素白手也啧啧道:「哎哟,还有这码子事呢,啧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那男子把一腔八卦心尽吐出来,很是满意,回头上下打量这位一起八卦的同僚,才看一眼,脸色吓得苍白:「你你你你你…」
素白手好奇地摸了摸黑色斗笠下自己的脸,道:「我我我我我…我怎么了?」
男子大喊一声:「孕妇啊!!」话音刚落,只听哗—的一声,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小茶馆儿,转眼之间只剩茶和馆了。
素白手好奇地转身,向身后脸色铁青的老掌柜问道:
「孕妇有毒吗?」
老掌柜一脸铁青地开口道:「上个月这里人多,把一个孕妇给挤倒,孩子也没了…」
「那户挤她的人家家里,赔的一片瓦都没了,现在还在街上要饭呢…」
话分两头,那一厢小茶馆人财两失,这一厢大街上,一个老婆子颤颤巍巍地从地上扶起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又颤巍巍地将手指向这贵人,颤巍巍地道:「你说吧!你这混小子,你怎么赔偿我小姐!」
那贵人现在看上去很是烦躁:「对不起,请问哪里有受伤,我送你们去医馆。」
老婆子手指抖得像癫痫一般:「这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吗?!我们小姐清闺名誉都给你这混小子…」
手指抖到一半,那贵人似乎终于不耐烦了,用扇子把老婆子的手指挡开,沉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娶了她!娶了她!」
一片难言的尴尬中,一声格外怪异的尖叫猛然自街角阴暗处传来。
此尖叫一出,似乎甚合老婆子和那姑娘的心意。那姑娘这厢越发含羞带臊,老婆子满脸「帮手来了」的激动,当下她们殷切切地抬头,望向这贵人,寻求一个民心所向众志成城的答案—
那贵人咬牙切齿地道出了三个字:
「许!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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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古道边。
小茶馆里。
曹锡梁喝了一口茶,道:「说吧。」
「你怎么出来了?」
眼前这位黑影一般的孕妇笑眯眯地说:「我用脚走出来的啊。」
曹锡梁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她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许知晚道:「危险?啥危险?」
曹锡梁呵呵冷笑了两声,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朝廷有多少人想杀了你!」
「好不容易让你假死出去了,结果你?还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还喝茶?你要是被抓起来了怎么办!」
「你有没有责任心!」
话一出口,曹锡梁心中有些后悔。
虽然许知晚一直都不太靠谱,但是大是大非上从来没出过错。
虽然出现在大街上是不对,但也带了斗笠。
说她毫无责任心…确实有些过了。
果然,面前这位黑影闻言低下了头,看上去很是伤心,肩膀似乎还有些抽搭,天哪!他认识许知晚这么多年才看过她哭过几次啊!不知道是不是怀了孕就格外脆弱了,曹锡梁赶紧磕磕巴巴地开口道:
「喂…那个你…那个老子…哎呀!老子错啦!你…你别哭啊!」
他这厢越说,那厢黑影的肩膀抖得越发厉害,看样子和羊癫疯有的一批了。周围路人纷纷投过来疑惑的眼光。曹锡梁慌道:
「老子…不是,那个我,我错了,你…你说!想…想让老子干啥都行!」
「只要你别哭了,老子怎么做都行!」
黑影啜泣道:「当真做什么都行?」
曹锡梁慌忙地点头道:「当真当真!」
黑影啜泣说:「你绝不后悔?」
曹锡梁连连点头道:「不后悔不后悔」
黑影猛地一把抬头道:「好呀好呀这可是你说的那你请我喝酒去吧隔壁有家灵雨楼我跟你说他们家那个醩鹅真的太绝了你都不知道我出来之后一次醩鹅都没吃过了呜呜」
曹锡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感自己再不多吸几口,恐怕就没得气吸了。少年在旁边幸灾乐祸地道:
「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许知晚毫不迟疑地用夷语回答说:「他以前的时候这种『今天』多着呢!」
少年瞪大了眼睛:「你…你会说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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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晚居然会说夷语—这是曹锡梁本梁压根没想到的。
他和气地问她:「你老人家什么时候学的?」
许知晚也和气地回他:「我从小就会。」
看他一脸迷惑,又和气地补充道:「我爹教的。」
许太傅—
曹锡梁默契地闭上嘴巴,不再追问,许太傅博学多才,虽是文官,年少时期也跟着外国使臣们打过不少交道,会夷语简直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许知晚这家伙又学什么都快…唉!
面前这个夷族少年显然比在场所有人都激动,他一把握住许知晚的手,语无伦次道:「我我我…你你你…我…」
许知晚和善地握住他的手,道:「不必你你我我的,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只要你把曹锡梁最近发生的糗事挫事告诉我,我们就是朋友。」
夷族少年啜泣道:「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曹锡梁忍无可忍地一掌把他推到一边,站在许知晚面前,又深呼吸了一口,才道:
「你先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出来?」
许知晚静静地望着他,说:「尉龄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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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锡梁下意识地回道:「你怎么知道的?」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赶紧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许知晚却没有惊讶,淡淡地说:
「自从尉龄嫁到疆外,每年都会有船只从疆外进来,回京送疆外的贡品,并疆外疆地的收成和战事情况,这叫回娘京。」
「然后,再从京城,运走稻米、书籍、绸缎、珍宝,还有各色猎物,送往边疆。再颁发朝廷的旨意与安抚,这叫抚远民。」
她的眼睛望向城墙的方向,语气非常平静,但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都有些颤抖,她说:
「今年…疆外的回娘京迟了整整一个月。而且,回程的船只吃水量,比往年都要浅,这说明船上运的东西远远少于往年。」
「但,按照朝贡的规矩,是不会少这么多的。」
「所以,尉龄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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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晚的聪慧,从少年时分,就已经十分显然了。
就连赵丞相都说过,许知晚不仅仅是小聪明,若不是女子,必定有一番作为。
但他没想到,连这种细节,她都能注意到。
这厢他还在脑子里飞快转动,想着如何回答才好,那厢许知晚已经把眼睛转了过来,笑着对他说:「你要是想着怎么骗我呢,那还是算了。」
曹锡梁:「……」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说:「是出了点小问题,但是…」
他但是到一半尚未讲出,半空中突然猛起一声暴喝打断,自茶馆响起惊雷般的咆哮:
「那个登徒子在哪!!!!」
一阵骚乱声中,一个吊眼的锦衣妇人带着一大群膘肥体壮的家丁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因为用力过猛,门板「啪叽」一声摔到墙上,又重重地落下来。
–「砰」的一声,扬了曹锡梁一头一脸灰。
灰尘漫天中,一个尖锐的声音中气十足地怒喝道:
「谁!」
「刚刚是哪个不要脸的,欺负了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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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祸。
曹锡梁:「大婶那个……」
「啪」地一声,一只手拍到桌子上,连茶碗都被震得滴溜溜掉到地上,这位吊眼妇人尖声吼道:「叫谁大婶呢!」
「大姐那个…」
「别给我套近乎!以为一句大姐就能解决问题了?我告诉你小子!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们这帮人,谁都别想跑!!」
许知晚:「就是就是,还穿得这么人模狗样呢,原来调戏良家妇女呀!」
少年:「阿巴阿巴阿巴。」
曹锡梁:「。……」
曹锡梁:「你们是什么时候站到对面去的?」
吊眼妇人狐疑道:「你们是谁?」
许知晚义正言辞地拍了拍吊眼妇人的背,道:「夫人,实不相瞒我也是来讨债的,这位兄台欠了我不少银子。谢谢您仗义出手锄强扶弱劫富济贫贫嘴滑舌,真堪称女中豪杰人中赤兔马中吕布,那个什么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少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巴!」
话一说完,两人转身就要溜,曹锡梁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姐姐!」
「姐姐!你就这样弃弟弟而去了吗!我可是你嫡亲嫡亲的亲弟弟啊!」
「弟弟啊!你也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吗!」
「我可是你至亲至爱的亲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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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晚微笑地对他说:「这下你满意了?」
曹锡梁也微笑着对她说:「我满意了。」
当是时,三人被捆在一起,扔在了小茶馆的角落。
而门口,大概站着五六十个彪形大汉。
许知晚抱怨道:「我说你也太菜了,还将军呢,怎么打几个人都打不过。」
曹锡梁咬牙切齿道:「这是几个人吗!而且,要不是带着你这个孕妇,束手束脚不好施展,我会跟着被捆在这里???」
两人争执之际,吊眼妇人坐在一张木桌上,一边品着茶,一边颐指气使地道:「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许知晚小声道:「喂,怎么办,你带钱了吗?」
曹锡梁惨痛地摇了摇头。
许知晚一脸震惊道:「没带钱!你出来不带钱!」
曹锡梁捂着脸说:「刚刚去了一趟醉春楼,全部都打赏出去了…不然这个玉佩行不?」
玉佩呈了上去,吊眼妇人斜着眼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怒道:「把我贾府当什么人了,就这点东西,打发叫花子?」
许知晚小声道:「不然…不然你就说你是谁,吓死她!」
曹锡梁也小声说:「不行啊…我这次回京是偷偷的,宁愿被她们玷污了,我也不能暴露身份。」
许知晚望着他点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曹锡梁:「?」
只见许知晚蓦然站起来,一身正气地冲吊眼妇人道:「夫人,带路吧。」
吊眼妇人一愣,道:「带路?」
许知晚点点头,义正言辞道:「是啊,带路。」
「我这位小兄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感愧疚,求夫人你给个机会,让他得偿所愿被玷…啊不是上门提亲,来赎清自己的罪过!」
曹锡梁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许!知!晚!」
许知晚回头朝他笑眯眯地抛了个「如你所愿」「不用谢我」的眼神。两厢眼神争斗之间,只听见吊眼妇人冷笑一声,道:
「想娶我女儿?」
「你想得美!」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抬起来,带到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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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在大殿外的杨梳鱼突然打了个哆嗦。
最近,朝堂上有些不太平。
虽然身处后宫,但杨梳鱼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
现在已经是晌午,皇帝自从那天晚上召过她之后,今天突然又传召她上殿
…还是勤政殿。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大殿外暖洋洋的,但是她还是从头凉到了尾。
出门前同住一殿的婉姐姐,本来两个人感情甚好的,昨天还一块放风筝,聊聊宫里这妃那妃的八卦,这次居然站在门口,盯着她问:
「妹妹最近使了什么招数,居然让皇上频频召唤?」
使了什么招数—–杨梳鱼自己也不知道啊喂!
见了两次皇上,头一次等了一晚上不说,第二次还约在了勤政殿,这不是要她狗命吗!
总不能让她自己去跟婉贵人她们解释说,自己被召唤了两次,其实连皇帝一面都没见吧喂!
杨梳鱼不敢骂皇上,只好在心里骂墙,骂椅子,骂脚上站的地不平,反正就是看到什么骂什么。
骂到祖宗十八代的时候。
门突然响了。
她吓得呲溜一声赶紧原地站好,殿门大开,两三个高冠博带的朝臣走了出来,看上去面色十分紧张,见到殿外的杨梳鱼,行了行礼,便摇着头继续往前走。
远远地,讨论的声音还随风传来:
「赵老已经一个月没上朝了。」「说是生病啊。」
「谁说得准是真病还是假病?」
「赵老是个聪明人,现在生病当然是比不生病的好啊。」「兄台说的不错。」「今天我们去看看他如何?」「好,同去同去!」
杨梳鱼偷偷地把头缩了回去。
赵丞相?
就是皇后的父亲吗?
皇后的父亲赵丞相病了吗?可是前几天明明才见过皇后,皇后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啊。
难道是皇后娘娘刻意瞒在心里不说出来?
皇后娘娘也太辛苦了…想起昨天婉姐姐跟自己说皇后娘娘最近心神不宁,连去请安,都爱答不理的,婉姐姐说皇后摆架子,自己当时还顺着婉姐姐抱怨了一句,真是不应该啊!
不然,不然等会从殿里出来,带上自己的小兔子去看看娘娘好啦?
嗯!一定要去!小兔子那么可爱,说不定娘娘喜欢,一看到就开心了。这样可以当作自己背地说娘娘坏话的赔罪!
她暗自下定决心,舒了一口气站在原地傻笑的时候,门突然又开了。
皇上身边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小太监走了出来,对她说:
「杨贵人,里边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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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匾额下。
面前穿着一袭黑袍的皇帝问她:「你跟蔻妃关系尚可吗?」
杨梳鱼:「…啊?」
蔻妃在宫里的人缘一言难尽…主要是因为她可怕的身份。不过现在人已经死了,又有什么好问的呢?
杨梳鱼老老实实地说:「还行吧。」
皇上默了默,又道:「你父亲可是在苏南一带任职?」
啊这个几品官职…杨梳鱼又老老实实道:「臣妾父亲,江南道巡盐御史。」
皇帝唔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他没说话,杨梳鱼脑子里一下转的飞快,又问与蔻妃生前关系如何,又是父亲在哪任职的,难道是…
要自己去给蔻妃守墓?!
虽然历史上没有过妃子给妃子守墓的规矩,但看这位皇上对蔻妃的器重,做出这种事也不好说…啊不对!皇上虽然才历任三年,但是可是难得一见的明君,断断做不出这种荒唐事!
但是一想…反正自己在宫里呆着也侍寝不了,人又蠢,不适合宫斗,也懒,父亲官职也不大,搞不好守墓了之后,皇帝还会给父亲升个官啥的…
这么一说守墓也挺好的…
杨梳鱼站在原地,脸上风云变幻。
她还在胡思乱想之际,站在殿上的皇帝却突然回过头来,盯住她,道:
「朕给你个孩子,可好?」
61
打工这件事—大概曹锡梁从出生开始就没做过。
许知晚说:「对,就那,那里,扫干净点啊,千万别落下。」
曹锡梁咬牙切齿道:「你在做什么!」
许知晚磕出一片瓜子皮,笑眯眯道:「我?我在嗑瓜子啊。」
夷族少年也磕着瓜子,笑眯眯地吐出一片瓜子皮。看样子极为惬意。
曹锡梁气极反笑,道:「那为什么是我一个人在这打!扫!卫!生!」
许知晚说:「哎呀哎呀,胎气,胎气,动胎气了,我动胎气了。」
少年:「那个…头痛…脚痛…全身都痛…」
太阳西斜,阳光洒在停靠在岸边的大船上,曹锡梁把最后一块地拖完,把抹布往水桶里一扔,对着身后前来看视的管家说:
「行了!地都扫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管家疑惑道:「扫地?扫什么地?」
曹锡梁怒道:「喂!不要不讲道理!地都扫完了还想怎样啊喂!」
管家恍然大悟道:「哦哦…可是我们没要你扫地啊!」
「夫人叫你们到船上来,是让你们出海做保镖的!不是打扫卫生的呀!」
曹锡梁阴森道:「…刚刚扫地是谁说的?」
…许知晚和少年同时把脸别过去了。
曹锡梁深吸了一口气,深觉自己脾气好,对管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