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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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鸡儆猴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第55节杀鸡儆猴

彼时——

李时裕看着在寨子内的龙邵云,把穆战骁发来的密报快的说了,龙邵云拧眉,这些事在意料之中,其实并不意外,只是何家的人这么迫不及待,就让龙邵云有些不能理解了。

「何家在之前,熹贵妃的事情里,已经被砍了左膀右臂,他们也清楚,朕不会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而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何家不拼死一搏,岂有机会?」李时裕安静开口。

龙邵云点点头,倒是也不反对。

「再说,何元的手里还有先皇给的一块免死金牌,这也让何家的人更为的肆无忌惮了。」李时裕嗤笑一声。

「免死金牌就只能免一个人,而非整个家族。」龙邵云开口。

「何元这只老狐狸不会把自己牵连进来,金牌免死了何申,把熹贵妃推出去当替死鬼,这件事就真的失败了,也就过去了。何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要忘记,何家这些年,和外面的人一直都在勾结,外面的势力,他们极为隐蔽,我们无从找寻,只能趁着这次机会,连根拔起。」李时裕淡淡开口。

这些事,龙邵云也是知道的,他看向了李时裕:「皇上有何想法?」

「静观其变。」李时裕沉沉开口,「何家的人应该快了,毕竟西域回去的时间不多了,何家要找光明正大的理由。怕是也会有样学样。」

「对臣下手?」龙邵云倒是听明白了。

李时裕不否认。

两人的眸光相视一眼,倒是也没再说什么。何家的人怕是狗急跳墙了,这么拙劣的方式都想的出来。

动了龙邵云或者穆战骁,也最多就是被李时裕顺势而上,找一个理由,彻底的把何家给端了,所以现在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上之策,看何家出什么牌,他们接什么牌。

而后,两人安静了下来,倒是不再交谈这件事,就好似彼此心中已经有数。

一直到李时裕看向了龙邵云。

龙邵云并没闪躲和回避,看着李时裕:「皇上可是有事要问臣?」

「今日怎么忽然去淑妃那了?」李时裕问,「你也倒是了解淑妃的喜好。」

「臣听闻娘娘病了,这人前人后都去了这么多人,臣寻思着,不去也不合适,所以就过去看看。娘娘倒是坦荡荡的人,并不曾多想什么。」

龙邵云淡淡开口。

「是吗?」李时裕好似不信,而后又忽然轻笑一声,「她倒确实是坦荡荡的人,就算不合理的事被人指名道姓,她都一点也不妥协的。你说,淑妃是不是像极了澜儿?」

冷不丁的,李时裕问出口,龙邵云自然知道李时裕是在试探自己,他安静了下,淡定的看向了李时裕:「皇上,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是淑妃娘娘,不可相提并论。」

李时裕轻笑一声,但却让人揣测不到这样他的想法。

而李时裕又看向了龙邵云:「来西域之前,朕还在和战骁说,等秋祭结束,要立淑妃为后,这件事,你怎么看?」

龙邵云其实并不意外。

他能怀疑穆澜,知道穆澜的身份,李时裕是穆澜最为亲密的人,怎么会不清楚,所以李时裕立穆澜为后,是早晚的事情。

任何人也无法阻止。

所以龙邵云也并没觉得有任何不稳妥的地方。

而朝中大臣里,何家一旦被处理干净,就再没任何人敢反驳了。

「这是皇上的决定,臣并无任何异议。」龙邵云淡淡表态,「皇上也历来清楚,朝中的事情,臣极少过问,而皇上的决定,臣也从来都不会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李时裕点点头,负手而立,站在原地,好似若有所思,并没再继续开口。

而龙邵云也不曾再继续开口。

「邵云。」李时裕忽然叫着这人的名字。

龙邵云看向了李时裕:「臣在。」

「如果澜儿当年没死,就只是变了一个样子,澜儿出现在你面前,你是否能认得出?」李时裕又问。

这话就显得微妙的多。

龙邵云知道李时裕的意思,也了解李时裕的性格,怕是穆澜的担心有朝一日会变成事实,而在龙邵云知道穆澜若是坦诚后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后,龙邵云在听见李时裕这样的问题时,更是无法淡定。

他冷静了下来,才看向了李时裕:「皇上,如果皇后娘娘改变了容颜出现在臣的面前,就算臣认得出来,也不会逼着皇后娘娘承认,臣想,若是这样,皇后娘娘必然是有苦衷的,又何必拿她的苦衷刺激人家呢?」

龙邵云说的淡定,看着李时裕的眼神也不带一丝玩笑的成分,好似在暗示什么。

他不会逼着穆澜承认身份,他也不想穆澜有朝一日被人逼着承认身份。

李时裕是个明白人,不至于听不出来,他轻笑:「能有什么苦衷,对自己最在意的人都无法承认呢?」

「人的苦衷千万种,在臣看来,若真的有这一天,臣会珍惜,不管什么方式,只要她还在就好,不是吗?」这话,龙邵云说的坦荡荡的。

李时裕看向了龙邵云:「你对澜儿倒是情深义重。」

龙邵云没再开口。

而后,君臣二人也不曾再聊天,很快就起身退了出去,李时裕先前交代的事情,龙邵云还要去处理。

自然,李时裕也没拦着人。

他看向了寨子外的天色,天色早就沉了下来,之前的雪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倒是一片干净,外面除去巡视的守卫外,再没其他人的存在。

程得柱走了进来:「皇上,您可要用膳?」

「娘娘呢?」李时裕倒是问着穆澜的情况。

程得柱一眼就明白李时裕的意思,立刻解释:「娘娘见您没过来用膳,小莲已经提前准备了晚膳,让娘娘吃了,现在娘娘在寨子里休息,并不曾离开。」

要知道,进入西域后,李时裕和穆澜几乎是寸步不离,之前的晚膳,李时裕到不一定在穆澜那,不过一定会带着穆澜一起出席,自从穆澜感染风寒后,李时裕就连晚膳都推了,一直陪在穆澜的边上。

今日两人各自为政,倒是让程得柱有些奇怪,但是或多或少也知道,怕是两人闹了别扭了。

不过就算闹别扭,程得柱也清楚,最终先妥协的人一定是李时裕,而非是穆澜。

好似这样的待遇,除了当年的皇后娘娘,再也没人有过了。

「她做什么了?」李时裕又问。

「娘娘好像在缝制衣物。」程得柱回答。

李时裕拧眉:「这么冷的天,缝制什么衣物?为何她还带了这些东西到西域?」

「那奴才就不得而知了。」程得柱摇摇头,倒是顺势开口,「不如皇上亲自过去看娘娘是什么情况?」

这是给了李时裕台阶,李时裕自然知道,很快,他就顺着程得柱的台阶走了下去,程得柱松了口气,打这一次,李时裕并没从两人营寨之间相同的门帘而过,而是走出了自己的营帐外,从穆澜的营寨正门走了进去。

小莲看见李时裕的时候,立刻跪了下来:「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李时裕挥手示意。

小莲又道:「奴婢这就去通知娘娘。」

「不用。」李时裕拒绝了,「你先下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小莲恭敬的应声。

很快,小莲退了出去,也没敢再进来过。

而李时裕看着小莲离开,这才从容的朝着穆澜休息的地方走去,在李时裕走进寨子的时候,就看见穆澜低头缝制东西,那模样专注无比,而李时裕可以清楚地看见,那是一块红色的料子,上好的织锦缎。

宫内基本是用在大喜的时候。

也是帝王的象征。

这下,李时裕安静了片刻,淡淡开口:「你这是在做什么?」

穆澜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太过于专注,完全没注意到李时裕出现在寨子里,绣花针来不及收回,狠狠的刺入了穆澜的手指。

指尖被刺破,那种疼痛的感觉瞬间袭来。

穆澜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时裕已经走到穆澜的面前,直接把穆澜的食指送入自己的嘴里,把指尖上的血给吸干净,而后仔细地给穆澜处理好伤口。

穆澜被动的看着李时裕,没说话。

「做什么这么不小心?」李时裕拧眉。

「你若是不忽然开口,我也不会被吓到,那也不会被刺到了。」穆澜有些委屈。

李时裕看着穆澜:「所以这是我的错?」

这下穆澜不吭声了。

也不能算是李时裕的错。

但是李时裕的出现确确实实把自己吓倒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只是略显得苍白的小脸,还是有些委屈。

「你这脸色好不容易有点血色,就会生一场病,那之前的那点血色都彻底的消失殆尽,明知道你的血很宝贵,还在做这些事,就算奴才们处理不了,你可以让李家绣房的人来。」李时裕好似在训斥穆澜。

穆澜始终不开口,就只是这么安静的听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之间已经被包扎好了。

其实是李时裕小题大做了。

不过这人的关心,让穆澜的嘴角微微上扬,先前的委屈又好似一下子就不见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好了起来。

说不上多好,但是起码不像之前那么别扭了。

而李时裕看向了穆澜手中的布料,开口问道:「你来一趟还专门来绣这些东西了?为什么不让李家绣房的人来处理?」

而布料已经被李时裕抓了起来:「这是喜服?」

穆澜没否认,因为确确实实就是喜服。

李时裕安静了下:「给我准备的吗?」

这是李时裕下意识的认为,这个就只是喜服的一只袖子,穆澜显然是分开携带,最后再拼接起来,而不是完整的一套喜服。

而袖子的宽大程度,明显是给成人的,最重要的是,穆澜现在的身份,也只可能给李时裕绣这些,而非是给别人。

纵然穆战骁的婚事就在秋祭之后,但也不足够让穆澜亲自动手。那只会留人把柄,穆战骁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穆澜也不会。

所以下意识让李时裕觉得,这是穆澜给自己的。

「为秋祭后的立后做准备?」李时裕这么想,眉眼里倒是带了淡淡的笑意。

在大周自古就有传统,新嫁娘要为自己的夫君缝制一套喜服,代表着他们以后和和美美。

在帝宫,自然有奴才们伺候,而帝宫的规矩很多,自己缝制的喜服不太合适,所以后宫的嫔妃嫁入帝宫的时候,都是专人准备的,而非是自己亲自准备的。但是若是有心,也不妨碍。

就好比现在的穆澜。

而穆澜被李时裕这么一问,有些愣怔,然后下意识的摇摇头。

这下,李时裕的眉头跟着拧了起来:「不是为我准备,那是为谁准备的?」

李时裕问的直接,之前的愉悦好似瞬间就跟着消失殆尽了,说不出那种感觉,让李时裕的心口被狠狠的堵住,怎么都显得有些呼吸不顺畅了。

但更多的是一种嫉妒,嫉妒可以让穆澜亲自缝制喜服的人。

李时裕看着穆澜,在等着穆澜的答案。

穆澜倒是淡定:「是给傲风缝制的。」

这话,让李时裕冷笑出声:「傲风现在才多大,要等傲风迎亲还要多久的时间,你现在给傲风缝制,你又如何知道傲风以后能长到多高,身材如何,你就不怕不适合吗?」

这话是在质问,也在等穆澜何时给自己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这里太多解释不过去的地方,所以李时裕没打算就放过穆澜,手心的拳头不自觉的攥了起来。

就好似当年曲华裳还留着李家传人给的喜服一样,这样的感觉,就好似自己被穆澜彻底的给戴了绿帽子,说不出的压抑,但是李时裕也并没冲动,而是耐心的等着穆澜开口。

穆澜安静了片刻,知道李时裕想些什么,她还是认真的看向了李时裕:「是,我不太清楚傲风以后会长到多高,胖瘦如何,就是凭感觉做的。我不想让自己有遗憾,起码傲风结婚的时候,我也曾留给他东西,而不是空手而去。」

这话穆澜说的平静,但是却情真意切。

李时裕看着,眸色里的阴沉却始终挥之不去。

不管是傲风也好,亦或者是别人而言,总而言之,这喜服就不是给自己的,这样的感觉,都让李时裕觉得嫉妒。

好似穆澜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把别人放在了首位,而自己永远是在最后。

越是这样的想法里,李时裕越是显得暴躁了起来,他看着穆澜的眼神也跟着越发的阴沉。

穆澜感觉的出来,她无声的叹息,最终也没多解释。

有些事,无从解释。

「信与不信,我的解释就是这样。」穆澜安静开口,把自己的话说完。

李时裕拿起喜服,穆澜的眉头微拧,而喜服很快就在李时裕的手中幻化为了灰烬,穆澜看向了李时裕,眼神好似也冷了下来。

「皇上这是何意?」穆澜问着。

「淑妃要时刻记住,你是朕的妃子,你缝制这些东西,首先要为朕考虑,而不是为无关紧要的人。」李时裕冷笑一声,「太子也不过就是记在你名下的,而非是你亲生的,你不需要为太子做什么。」

这就只是借口,李时裕逼着穆澜承认自己身份的借口而已。

「要为太子做这些的,是太子的生母,不然的话,任何人的行为都会被说成别有居心,难道淑妃也是如此?」李时裕冷艳看着穆澜。

穆澜被李时裕怼的说不上话。

她却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

而李时裕却在步步逼近,也好似完全不给穆澜任何挣扎的机会,一直到把穆澜逼到了墙角。

穆澜越发显得被动:「臣妾……」

「怎么没说下去?朕在等你解释。」李时裕的眸光灼灼的看向了穆澜。

穆澜最终有些无奈,看向了李时裕,她的眼神倒是坦荡荡的,但面对李时裕的时候,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最终,穆澜无声的叹息。

「怎么不说了?」李时裕在质问。

穆澜看向李时裕:「皇上想听臣妾说什么?」

「朕想听你说什么,难道你心里不知道吗?」李时裕又问。

两人僵持了片刻,然而李时裕等了很久,穆澜都不曾开口,也就只是这么站着,这样的举动,让李时裕彻底的恼了,下一瞬,李时裕拦腰把穆澜抱了起来,穆澜惊呼一声,一时半会有些不知道李时裕要做什么。

还没来得更多的反应,穆澜已经被李时裕丢到了床榻上。

这半个月来,因为穆澜感染风寒,李时裕就不曾碰过穆澜,纵然两人相拥而眠,但是李时裕也仅仅是亲吻不会再深入,而现在——

穆澜看着李时裕,眼神里带着一丝的慌乱:「皇上——」

「淑妃,身为朕的妃子,你的心里只能有朕,朕要摆在第一位,而非是任何人,不管是傲风也好,别人也好,都不允许。」李时裕的每一个字都说的直接,看着穆澜的眼神,也始终一瞬不瞬。

穆澜越发显得被动。但是穆澜却无法挣扎,因为她整个人已经被李时裕禁锢的不得动弹,就只能这么看着这人。

而李时裕也没给穆澜太多思考的机会,下一瞬,李时裕的吻就落在了穆澜的唇上,也彻底打乱了穆澜的思绪,一点点的逼着穆澜再没了任何的反应。

这样的局促,让穆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旦想开口,李时裕就会堵住穆澜的嘴。而所有的一切也随着现在的僵持,变得越发的荒唐,但是却又勾着人心。

青纱帐内,是彼此的纠缠,也是彼此的不让步。

穆澜不曾退让,李时裕也不曾退让,最终两人就如同困兽,谁都不曾放过死,拼命的在撕咬,好似想在这样的追逐里,争出个你死我活。

然后,一切繁华落尽,却仍然停留在原地。

穆澜的体力完全跟不上李时裕这样的疯狂,她气喘吁吁的,脸色带着异常的潮红,那是情动,但是身体的绵软却又清晰可见。

李时裕的理智渐渐的回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有些懊恼,只是碍于现在的情况,李时裕并没开口,就只是松开穆澜。

穆澜一动不动,在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李时裕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情绪的激动,他的胸膛在上下起伏,手心的拳头微微的攥起,随意扎起的发丝,垂落在了肩膀上。

寨子内,越发显得安静。

一直到穆澜挣扎起身,李时裕才看了过来,然后,李时裕忽然身后,扣住了穆澜的手腕,在不伤及穆澜的情况下,直接把穆澜带到了自己的面前,穆澜没反抗因为她也没任何力气反抗。

穆澜几乎是贴在李时裕的胸口,听着这人的仍然快速的心跳,最终也没说什么,就只是微微闭眼,这样的疲惫,显而易见。

而李时裕的冲动,也是穆澜重逢后极少见的,这样的冲动里还带着压抑,和半月未曾亲近的躁动,最终这样的一切,就只是把穆澜彻底的给吞噬,让穆澜再没任何反抗的余地。

穆澜闭眼,无奈感笼罩了全身。

一直到李时裕的身影从穆澜的脑袋上空传来:「朕太冲动了。」

这算是李时裕的示弱,穆澜嗯了声,没说什么,而李时裕的手搭在穆澜的腰肢上,声音倒是平静:「朕让小莲送水进来,你泡个澡,会舒服点。」

穆澜还是没说话,因为她根本没说话的力气,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裕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小莲去准备,小莲应声。

小莲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已经在泡澡桶里面倒好了,暖暖的水蒸气上来,彻底的驱散了寒意。

李时裕抱起穆澜,朝着泡澡桶走去,很快就把穆澜放入水中,穆澜仍然没反抗,而后李时裕顺势而入,拥着穆澜。

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一片安静。谁都没打破这样的沉默。

温热的水,让穆澜的酸疼逐渐的散去,之前的疲惫和意识也跟着渐渐的回笼了,而李时裕却好似仍然在闭目养神,并没开口的意思。

穆澜也没泡多久,很快就要站起身。

而李时裕扣住了穆澜的手腕:「做什么?」

「臣妾起身给皇上拿衣裳,泡澡不能贪太久的时间,而且现在天气寒冷,很快水温就会下去的。」穆澜淡淡开口解释。

在这样的解释里,李时裕才松开了穆澜,但是态度却没任何改变:「不用,这些事让奴才来做。」

李时裕没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穆澜。

穆澜也没说话,被动的站着,但很快,李时裕回过神,有些低声的训斥:「知道天气寒凉,还这样站起来,不怕再感染风寒吗?」

话音落下一旁的罩衣也已经被李时裕拿了过来,快速的穿在了穆澜的身上,穆澜也没反抗,而后,李时裕干脆从泡澡桶里起身,很自然的把穆澜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

在李时裕起身的时候,奴才们就已经很快走了进来,把寨子里的一切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就连地面上都看不见任何水滴了。

一直到李时裕把穆澜放入柔软的锦被之中,仔仔细细的盖好,李时裕这才放下心来。

穆澜道了谢:「臣妾谢过皇上关心。」

李时裕嗯了声,站在原地。

穆澜安静了下,继续说道:「夜深了,皇上不回去休息吗?明日一早皇上不是还和西域王约好了?」

李时裕的眼神落在了穆澜的身上,身上就随意的披着衣物,和平日的严肃比起来,现在的李时裕倒是显得随性的多。

「你这是在赶朕走?」李时裕问的直接。

穆澜楞了一下。

「你之前和邵云并不相识,最多也就只是中元节的时候匆匆一面,按理你们也不可能熟稔,为何你看见邵云就好似见到了自己的老友,交谈甚欢?」李时裕冷不丁的问着。

穆澜被李时裕问的有些局促,脑子在想着如何应对。

而李时裕的话却继续传来:「依朕对邵云的了解,邵云这人生性淡薄,别说和朕后宫的嫔妃有所往来,就算是朝中大臣,和邵云交好的也是屈数可指,而邵云竟然会愿意和你一同聊天?」

「臣妾……」

「朕倒是好奇。」李时裕的声音不紧不慢,但是也不曾给穆澜任何逃避的机会,眸光更是灼灼的落在穆澜的身上。

穆澜最终无声叹息。

面对李时裕的问题,她无法回答,不管怎么回答,都是一个陷阱,李时裕只会有下一个问题。

而这样的情况下,穆澜无奈保持了沉默,那双眸看着李时裕,倒是希望他不要再追问下去。

但是穆澜却不敢肯定李时裕会怎么做。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裕最终轻笑一声,这样的笑声里带着嘲讽,又淡淡说道:「蓁蓁,你的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不曾让朕知道?还是说一定要朕把证据放在你的面前,你才愿意承认呢?」

这话让穆澜心跳加速,立刻跪了下来:「臣妾绝无任何隐瞒皇上的地方。」

「是吗?」李时裕冷淡开口,摆明了不信。

穆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李时裕却已经打断了穆澜的话:「爱妃早些休息,在大祭之前养好身体,不要再给朕惹出任何的麻烦。」

「是。」穆澜应声。

而李时裕没再开口,而后就转身离开,穆澜安静开口:「臣妾恭送皇上。」

李时裕还是没从两个人寨子相连的地方走,而是从穆澜的寨子外离开的,这是摆明了告诉所有的人,他并没在穆澜的寨子过夜。

呵呵——

穆澜很清楚,这段时间来,陆续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让两人有些间隙,而昨日龙邵云的事,加上穆澜的无法解释,这样的间隙就越来越大,李时裕虽然没对穆澜做什么,但是也好似无法冲破这样的间隙了。

最终,穆澜无声的叹息,明明疲惫不堪,但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就只能这么靠在床榻上,闭眼假寐。

而寨子外,雪已经越来越大了,足够把人的脚掌都彻底的淹没了。

……

——

接下来的几天,看起来和寻常无异,但是还是能发现一些异常的地方。

李时裕虽然还是每天来穆澜的营地,但是穆澜却发现,自己就算风寒好了,傲风也很少过来,穆澜并不是没问过李时裕,反倒是李时裕给了理由,怕傲风被传染,孩子被传染的话,就很麻烦了。

而穆澜也不好反驳。

不仅如此,除去傲风,剩下的人也不会在穆澜的营寨内走动,就好似穆澜被人完全孤立了起来。

这样的异常,不仅仅是穆澜,就算是边上的小莲也已经觉察到了。

但是小莲身为奴婢,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在穆澜的边上,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反倒是穆澜很是淡定。

她知道,李时裕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份,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从自己口中得到的答案而已,而这件事在李时裕看来是如此的简单,而在她看来,却是如此的艰难。

李时裕其实也并非是不讲理的人,若是平日,也不至于咄咄逼人的问穆澜要一个答案,而现在则就不尽然了。

在穆战骁和龙邵云的双重关系下,特别是后者,李时裕却始终无法介怀,因为无法介怀,所以越发的想争一个上下。

想到这些,穆澜无声的叹息。

「娘娘。」小莲的声音安静的传来,「外面风大,还下着雪,您还是回到寨子里,一直在这里站着,若是再感染了风寒,那可就麻烦了?」

小莲脸上的关心显而易见。

穆澜看着营寨外的漫天大雪,这雪好像是越来越大了,也没停的意思,他们进入西域也已经一个月多的时间了。

而和李时裕这么不冷不热的,也好几日了。

穆澜回过神,无声的叹息,嗯了声,这才转身朝着寨子内走去。

小莲的唇瓣动了动,想开口劝说什么,但是最终到了嘴边的话,小莲没说出口,就只能这么被动的跟着穆澜,一直到主仆二人走进寨子内。

门帘被关上,外面的寒风才被阻挡了,屋内丝丝的暖意传来。

「娘娘,不然奴婢去问问太子的情况?」小莲倒是知道穆澜的想法,认真的应着。

穆澜淡淡笑了笑:「不用,你去了,反倒是让太子不淡定了。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可是您……」小莲的眉头拧了起来。

穆澜也没多解释,就只是挥挥手:「你先下去吧,本宫想休息一会。」

「好。」见穆澜这么说,小莲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刻恭敬的退了出去。

穆澜低敛下眉眼,靠在软塌上假寐。

傲风自然很好,穆澜很清楚。李时裕的不满只是针对自己,并不会无辜的牵连其他的人,傲风是李时裕最宠爱的皇子,李时裕不至于因为这样的事情让傲风不痛快。

傲风没出现,也没胡搅蛮缠,穆澜很清楚,就如同外界知道自己的情况一样,感染风寒,不宜见人。

而这段时间来,穆澜更清楚,自己在傲风心中的地位。

在这样的情况下,傲风并不是担心自己被传染,而是担心自己的出现会给穆澜带来麻烦,所以傲风也悄无声息的。

想到傲风,穆澜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那是对傲风的喜欢。

发自内心的喜欢。

在这样的思绪里,穆澜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最终,她靠着枕头,睡了过去,寨子内,安安静静的。

……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穆澜睡得并不沉,只要稍微的风吹草动都足够让穆澜醒来,她睁眼看向了匆匆走入寨子内的小莲:「出了何事?」

「启禀娘娘,外来来了人,说是要见您。」小莲倒是没隐瞒。

穆澜拧眉:「来者何人?」

小莲很快应着:「是龙将军的人。」

这下,穆澜是惊讶了下,龙邵云素来低调,更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上自己,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是出了事。

很快,穆澜的脸色变了变,但是也只是瞬间,穆澜就跟着冷静了下来,她表面倒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小莲:「龙将军边上的什么人?」

龙邵云边上有无数的人,那是否完全可信,就是一回事了。

穆澜并不是一个无脑的人,加上现在的情况下,穆澜很清楚明哲保身,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着急,特别是还涉及到龙邵云的问题。

但很快,穆澜安静了下来。

她和龙邵云的事,除去李时裕,在现在并没任何人清楚,所以谁又能拿捏自己和龙邵云的关系做手脚呢?

「是王大人。」小莲解释了一下,「也算是龙将军边上的亲信。」

穆澜点点头。

她知道这个王大人是王猛。

而王猛确确实实是龙邵云边上的亲信,从塞外开始,王猛就一直跟在龙邵云的边上,虽然穆澜和王猛接触不多,但是或多或少也知道这么一个人。

这下,穆澜倒是放心了。

「你让王大人进来。」穆澜淡淡吩咐。

「是。」小莲没多想。

很快,小莲退了出去。

穆澜在原地等着,倒是不急不躁的。很快,王猛走了进来,跪在了穆澜的面前:「臣王猛,参见皇贵妃娘娘。」

「起来吧。」穆澜淡淡开口,也并没显露分毫,「王大人专程来本宫这里,可是有事要禀?」

「是。」王猛的口气倒是不慌乱,镇定无比。

穆澜的眼神落在王猛的身上,眉头微微拧着,穆澜素来洞察人心,就算王猛显得再镇定无比,但是穆澜在王猛的眼底深处,好似见到了王猛隐约的一丝慌乱,一闪而过。

而王猛的声音也已经传来,打断了穆澜的思绪。

此刻的王猛,又显得无比的淡定:「这件事,微臣本不应该来,但是将军嘴里叫着娘娘,所以微臣才来了。」

话音落下,穆澜的眉头拧了起来:「你说什么?」

「这两日,将军身体不适,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御医也来过了,但是却看不出缘由,现在将军在床上,嘴里念得的是一个含糊不清的名字,微臣跟着将军多年,才斗胆问了句,是不是娘娘,将军没否认。微臣知道,那就必然是娘娘了。」王猛的声音都利落了很多。

好似之前穆澜看见的慌乱,是因为龙邵云现在的情况。

毕竟从龙邵云的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那在宫中是一件大不敬的事情,是可以被判死罪的。

而这几天的时间里,龙邵云能发生什么情况,竟然变得如此不可捉摸起来。

穆澜说不担心是假的。

但是在表面也不动声色,看着王猛。

王猛又道:「微臣知道,微臣的要求不合情理,但是微臣还是想让娘娘过去一趟,看看将军是怎么了。」

「龙将军念着本宫的名字?」穆澜的眉头微拧,看起来也有些意外。

穆澜很清楚,如果龙邵云念自己的名字,绝对不可能是许蓁蓁,而是穆澜这个名字,穆澜这个名字在宫中一直都是个忌讳,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龙邵云神志不清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穆澜并没完全信。

王猛倒也淡定:「启禀娘娘,微臣没听清将军念的是什么名字,但是微臣询问的时候,将军也没否认。」

「龙将军现在什么情况?」穆澜问。

「时好时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猛摇头,好似极为的着急,「娘娘,微臣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不何体统,但是微臣还是愿希望娘娘能去一趟。」

「宫内的御医都有谁去过了?」穆澜平静的开口。

王猛很快应着:「跟来的御医都去了一遍。」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这两三日的事情。」

「皇上不曾去过吗?」

「将军不让通知皇上,所以皇上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微臣就只是着急将军的情况,才会出此下策。」王猛有些无声的叹息,再看着穆澜,「娘娘,是微臣过分心急了,之前提出的不合情理的要求,还请娘娘恕罪。」

说完这些,王猛倒是也没勉强穆澜:「娘娘,属下先行告退。若皇上来了娘娘这里,还请娘娘不要告诉皇上,将军的事情,不然的话,将军若是知道了,属下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穆澜嗯了声,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她的眉眼不动声色,就只是这么看着王猛,王猛也并没在原地多停留,很快就像来时那样,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穆澜的眉眼低敛,说不担心是假的。

毕竟王猛的身份摆在那,而穆澜想不出王猛和自己说谎的动机。

沉了沉,穆澜唤来了小莲:「去看看龙将军那边可有什么异常。」

小莲倒是直接:「娘娘,这两日龙将军都没离开自己的营寨呢。」

「这样?」穆澜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在小莲的话里,对于王猛的话变得更为的可信了,若不是有事,为何会不曾离开营寨,何况,这几日来,穆澜就算是足不出户,也知道最近的活动很多,龙邵云的身份不可能做到这么无所顾忌的。

安静了下,穆澜没说话。

而小莲倒是神秘兮兮的靠近了穆澜:「龙将军那边,奴婢倒是听了一些,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穆澜看向了小莲。

小莲又继续说道:「那边的奴才是说,前几日,龙将军去了皇上那后回来,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和龙将军起了争执,还是龙将军被皇上责罚了,所以,后来龙将军就足不出户了。」

小莲的声音压的很低。

在宫内随意说这些,是死罪一条。小莲并非是碎嘴的人,只是跟着穆澜久了,小莲很清楚穆澜要知道什么,所以才会把这些说了出来。

穆澜的脸色微微一变。

前几日——

那不就是自己和龙邵云见面的时候吗?李时裕是看见的,李时裕找了自己,所以也去找了龙邵云,是这个意思吗?

那么他们说了什么?

而这些日子来,李时裕虽然日日都在穆澜这里,但是却并没开口和穆澜再提及任何的事情,甚至两人的交谈都没有,更不用说,说到龙邵云的事情了。

很快,穆澜回过神,继续问道:「这两日,御医可曾去过龙将军那?这件事你知道吗?」

小莲摇摇头:「那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穆澜嗯了声,小莲倒是聪明的说道:「奴婢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穆澜没阻止小莲,小莲的身影很快就从穆澜面前消失不见了。

穆澜也没了坐下来的心思,来回走动着,拧起的眉头也始终没松开过。

但是穆澜并没轻易离开营寨。

一直到小莲回来。

「什么情况?」穆澜问的直接。

小莲气喘吁吁的:「启禀娘娘,奴婢出去一会,就看见了御医去了龙将军的营寨,奴婢就没跟过去了,奴婢想,这件事估计是真的,因为那个方向,能去的就只是龙将军的营寨。」

小莲把自己看见的如实的告诉了穆澜。

穆澜嗯了声:「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准和任何人提及,听明白了没有?若是提及,本宫定不会放过你。」

「是。」小莲恭敬应声,一点都不敢迟疑。

穆澜没多说什么,而小莲很快走出去,穆澜的手心攥成了拳头,在门帘处站着,看眼神看向的方向却是龙邵云营寨的方向。

就这短短几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为何李时裕都不曾言语呢?

想到这些,穆澜越发不能淡定,最终,她快速的看向了周围,而后悄然无声的从自己的营寨后门走了出去,并没被人发现,一路去了龙邵云的营寨。

……

彼时——

在营地最西边的营寨内,安安静静的,周围站着几个戒备森严的守卫,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格外的严肃。

穆澜到的时候,无声无息的。

现在的穆澜并没任何武功,想避开这些人的视线还是需要费一些时间的。

但也就只是费点功夫的事情。

安静了下,穆澜从营寨后快速的进入了龙邵云的屋内,屋内静悄悄的,没任何的东西,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而这样的呼吸声,就好似被人压了千斤重的东西,让人喘不过气。

穆澜的眉头拧的更紧。

要知道,因为这一次西域之行,李时裕和傲风都来了,所以跟着的御医都是宫内最好的御医,龙邵云会是什么情况,让宫内的御医束手无策。

更不用说,李时裕本身也是一个医者。

对于李时裕,穆澜是了解的。

不管什么情况下,就算李时裕对龙邵云有想法,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李时裕也不会见死不救,他们之间的感情,绝非是普通的君臣关系。

越是这样的想法,穆澜的担心变得越发的明显起来。

她快速的朝着龙邵云的床榻走去。

床榻上的人,确确实实就是龙邵云,而龙邵云的脸色却带着一丝异样的潮红,看起来格外的不正常。

他的眉头紧锁,好似早就没了平日的警惕,手心抓着锦被,就像是在隐忍什么。

这样的潮红,让穆澜的眉头拧的越来越紧,想也不想的就朝着龙邵云的方向走去。

「邵云?」穆澜低声叫着龙邵云。

结果,穆澜的声音才刚刚出来,龙邵云的手却忽然扣住了穆澜的手腕,他的力道极大,在这样的力道里,穆澜根本无法挣扎,但是却有可以感觉的出来龙邵云隐忍的气息。

「快走。」龙邵云的声音压的很低。

他好似在崩溃的边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每一句话,在这样的情况下,龙邵云猛然睁开眼的眼睛里,带着腥红,那是一种极度压抑的情绪。

穆澜一眼就明白了异常的地方。

「你……」穆澜的声音才开头,就被龙邵云打断了。

「我被人下了情蛊,你快走,别在这里。」龙邵云的声音急促不堪,但是在扣上穆澜手腕的瞬间,龙邵云却怎么都松不了手了。

这下,穆澜的脸色更是变了变。

在短暂的瞬间里,穆澜已经从龙邵云的脉搏里发现了异常,也第一时间觉察出了这是一种烈性的药。

这样的情蛊,只会让人完全不受控制,失去理智。

若不是龙邵云的意志力极强,现在怕早就不是这样的情况了,而穆澜很清楚,这样的情蛊,除去男女交合外,并没第二种办法可以解。

拖的时间久了,要的是龙邵云的命。

龙邵云素来警惕的人,竟然会被人下药,这就意味着,这期间出了事,还是龙邵云身边亲近的人出了事,不然的话,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快走……」龙邵云的声音已经显得极为的压抑。

穆澜并没离开的意思:「你这样不行。」

「走。」龙邵云压低的嗓音,已经透着撕裂的意味,「不要来,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

每一个字,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声线都已经无法控制了。

穆澜没理会龙邵云的意思。

这个药旁人无法,但是不意味着穆澜无法。

它和当年李时裕中的蛊毒不一样,情蛊想逼出来,以毒刻毒,只要适当的砒霜和鹤顶红的混合物,让体内的血更为的燥热,让情蛊失控,运用内力,就可以逼的出来。

这是一种极为偏门的偏方,也极为的凶险。

但是却是现在唯一可以用的方式。

「你等我。」穆澜说的直接。

她想把自己的手从龙邵云的禁锢里抽出来,但是在下一瞬,龙邵云却忽然低吼一声,穆澜的脸色一变,心中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龙邵云拉到了床榻上。

穆澜知道,龙邵云的毒已经失控了。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下,穆澜一时之间有些混乱,而龙邵云却显得肆意妄为的多。

两人不可避免的接触,在这样的接触里,龙邵云的躁动变得越发的明显起来,薄唇在急于寻找自己的慰藉。

这样的暧昧,也跟着越发的明显起来。

穆澜在慌乱后,也跟着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知道龙邵云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第一时间回过神来:「我们被人算计了。」

是,被陷害的不仅仅是龙邵云。

还有自己。

但是穆澜却没再深想太多。

很快,穆澜看向了龙邵云:「你忍忍,会有点痛苦,但是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龙邵云的意识有些清醒,但是更多的时候是模糊不清,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想做什么,都好似无法从龙邵云的禁锢里挣脱出来。

现在的穆澜,在龙邵云面前,完全没了任何的抵抗能力。

「穆澜……拿……拿剑刺向我胸口。」龙邵云的声音都断断续续的,「然后你走。」

「不可能。」穆澜想也不想的应着。

这样做,等于是拿龙邵云的命开玩笑。穆澜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姑且不说别的,就算真的这么做了,只是亲者痛,仇者快,龙邵云能不能活着是一回事,而也会因为这件事,龙邵云和李时裕的关系就会陷入冰点,李时裕失去一个左膀右臂,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是雪上加霜。

所以,穆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做。

「我寨子内出了内奸。」龙邵云清醒的时候,都在说着,但是下一瞬就会开始胡作非为。

穆澜躲不掉。

「你快走。」龙邵云的声音已经越来越缥缈,「你放心,皇上不会对我做什么。」

这话好似在给了穆澜保证。

在这样的话里,穆澜微眯起眼,就像听明白了什么,但是却又缕不顺所有的思路,最终就只能这么被动的看向了龙邵云。

而龙邵云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再没了清醒。

就在这个时候——

营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这下,穆澜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的错愕,龙邵云的意志力已经彻底的不见了,腥红的眼眶里,带着冲动,不管不顾的。

一直到营寨的门被人打开。

……

——

同一时间——

李时裕从高骞那离开,程得柱小心谨慎的跟了上去,这段时间来,程得柱可以明显的感觉的出李时裕的不痛快。

但是你却怎么都摸不清李时裕为什么不痛快,就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惹来任何的麻烦。

可程得柱毕竟是跟在李时裕身边多年的人,或多或少还是能明白这问题出在哪里。

怕是那凤清宫的那位主子有关系。

现在除去凤清宫的主子,还没人能让李时裕这么阴晴不定,就算是当今太子傲风,也做不到如此。

想到东宫太子,程得柱的脑子更疼了。

现在一切看来相安无事,但是东宫的那一位要闹起来的时候,根本没人阻止的了,就好比现在李时裕用穆澜感染风寒的事,劝阻了傲风前去探望,傲风是不敢去了,只是傲风边上的人就跟着叫苦连天。

就连一直跟在傲风边上的玲珑姑姑都是眉头紧锁。

这傲风要发起脾气,玲珑也拿傲风没办法,更不用说,这在西域,要真的把傲风给弄病了,那才是麻烦的。

最重要的是,李时裕好似对傲风的发脾气不闻不问,或者说,李时裕,傲风和穆澜三人之间就形成了诡异的平衡,谁都不曾打破这样的平衡。

「皇上,您要回寨子吗?」程得柱小心翼翼的问着。

见李时裕不说话,程得柱又聪明的拐了口:「今日西域王让人送了一些雪域葡萄去贵妃娘娘那,娘娘倒是很是喜欢,这些日来,也没听见娘娘咳嗽了,御医前不久还过去看过,表示娘娘恢复的很好。」

不管李时裕和穆澜怎么样,但是程得柱知道,任何和穆澜有关系的事情,李时裕从来都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李时裕嗯了声。

这就意味着李时裕要去穆澜那。

程得柱不敢迟疑,立刻就朝着穆澜的寨子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纤细的身影朝着两人的方向走来,那是熹贵妃。

自从熹贵妃小产后,整个人就跟着低调了不少,加上何家的身份还在那,李时裕姑且暂时不可能对熹贵妃怎么样,自然西域之行,熹贵妃也是跟着来的,一直到现在,熹贵妃都不曾主动出现在李时裕的面前。

而现在主动前来,就让人下意识的觉得无事不登三宝殿。

但程得柱表面显得淡定无比,恭敬的请了安:「奴才参见熹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程总管无需多礼。」熹贵妃倒是和煦,看起来格外好相处。

程得柱站起身,没多说什么,站在了一旁。

而熹贵妃福了福身,给李时裕请了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李时裕的口气淡淡的,态度不冷不热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熹贵妃这才起身,仍然是笑脸盈盈的看着李时裕,就好似在京都发生的那些事,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爱妃专程来找朕,可是有事?」李时裕冷淡的问着熹贵妃。

熹贵妃温婉的笑着:「启禀皇上,臣妾就只是听说皇贵妃娘娘生病了,臣妾想去看看,但是又怕引起不好的误会,所以才专程来和皇上说一声。」

这些话,熹贵妃倒是也说的不慌不忙的:「臣妾知道皇上每日也会去皇贵妃娘娘那,臣妾跟着皇上一起去请个安,表示下慰问,就可以了。臣妾若不去,总归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熹贵妃说的合情合理的,让人找不到任何反驳的余地。

熹贵妃就算现在失了宠,但是地位仍然还在,就凭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丝毫撼动,不过就是没了皇贵妃的称号而已,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对熹贵妃虎视眈眈的人仍然存在。

穆澜如今是皇贵妃,生了病,若是熹贵妃没去,确确实实在有心人的口中,就变成了倨傲怠慢了。

李时裕面对熹贵妃的话,冷淡的笑了笑:「爱妃倒是有心了。」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熹贵妃面色不改,淡定的站着。

李时裕不知道是拒绝了,还是没拒绝,站着,负手而立,熹贵妃揣测不透李时裕的想法,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熹贵妃也没后退的意思,好似今日就一定要去穆澜那。

「既然爱妃想去,那就跟着朕一起去。」李时裕淡淡开口。

熹贵妃福了福身,请了安:「臣妾谢皇上恩准。」

李时裕再没说什么。

很快,李时裕转身朝着穆澜的营寨走去,熹贵妃紧紧的跟了上去,但是低敛下的眉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表面上,熹贵妃仍然淡定无比。

去寨子的路上,李时裕并没和熹贵妃交谈,熹贵妃也不声不响的,跟着李时裕,一直到两人出现在寨子里。

小莲在门口第一时间就看见了。

小莲楞了下,李时裕来不奇怪,只是没想到李时裕竟然是和熹贵妃一起来的,但是小莲表面还是淡定无比。

她立刻跪下请了安。

李时裕大袖一挥:「起来吧,你家主子呢?」

「娘娘在休息,奴婢这就进去禀告娘娘。」小莲飞快的应声。

「不用了,朕自己进去。」李时裕阻止了。

小莲倒是也没说什么。

毕竟李时裕来这里,从来也不会提前告诉穆澜,穆澜好似也已经习惯了,所以对这样的情况,小莲是早就习惯了。

很快,小莲退到了一旁。

而李时裕带着熹贵妃朝着寨子内走了去。

结果李时裕进入寨子的瞬间,眉头就跟着拧了起来,那是对穆澜的熟悉感,只要穆澜不在这个空间里,李时裕就能第一时间感觉出来。

穆澜不在。

而外面的小莲,李时裕很清楚,那是穆澜边上值得信任的人,自从李时裕知道穆澜的身份时,很多事都已经串联了起来,小莲是穆战骁派到穆澜身边的人,自然是值得穆澜信任的。

但是小莲的反应却很明白的告诉李时裕,她并不知道穆澜不在营寨内,不然的话,小莲不会毫无反应的就让他们进来了。

而熹贵妃也好似感觉到了,她的声音带着试探,看向了李时裕:「皇上,皇贵妃娘娘这是不在吗?」

李时裕没说话。

他负手而立,站在原地。

营寨不像凤清宫那般的大,这屋内的情况几乎是一目了然,哪里还有穆澜的身影。

若真的穆澜在的话,他们两人这么大的动静,穆澜怎么可能完全听不见。

这下,李时裕的眉头拧了起来。

而熹贵妃倒是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向了李时裕:「皇上……」

李时裕看了过来,眉眼里仍然带着冷淡。

「臣妾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熹贵妃的态度显得谨慎的多,看着李时裕的眼神也更是无辜。

李时裕默不作声。

但是熹贵妃知道,这是李时裕示意自己说下去的意思。

熹贵妃也没迟疑:「臣妾来的时候,隐约看见有人朝着龙将军那去了,当时臣妾以为就只是自己看花眼了,毕竟娘娘身体不适,一直都没离开过寨子,又怎么可能去龙将军那,而现在娘娘不在,臣妾想,是不是臣妾没看错。」

这话,熹贵妃也不笃定,就只是是是而非的把自己的话说完。

而后,熹贵妃的眼神落在了李时裕的身上。

李时裕面不改色的听着,看向了熹贵妃:「爱妃和朕说这些,是要表达什么吗?」

「臣妾不敢。」熹贵妃很安静的表明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