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乞丐到连环杀手：辽宁省三号公案侦破始末

悍匪暴行录：细数罪恶的动机和末路

他杀人成瘾，在6年零6个月内，总计杀害了45人，是辽宁省「三号公案」一直在搜捕的犯罪嫌疑人，他与警方「较劲」，杀人后返回现场，观察警方如何破案。

时间：2000年7月24日

地点：辽宁省开原市许台村

深夜，整个村庄笼罩在黑夜里，所有农户劳累了一天后都进入了沉睡。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村子里，那是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四处溜达，目的是想入户偷窃。

那时村里人夏天没空调，夜里家家户户就是把窗户开个缝通气。当小个子走近一个养鸡户家附近时，借着月光发现这家窗户大开。他竖起耳朵，听到了屋里均匀的鼾声，料定这家人已经睡熟了。

小个子掏出一把杀猪刀，熟练地把这家窗户上的纱窗给划开，钻进了屋里。黑暗中，他的眼睛很快适应，发现这家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儿，是个穷户！

一张大炕上有三个人正在熟睡。他走上前去观瞧，看出来那是一对中年男女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当小个子看到那女孩熟睡中上下起伏的胸部时，忽然改主意了。他在屋子里找到了一把洋镐，举起来对着炕上的男人就是一下！洋镐尖迅速把那男人的太阳穴给凿烂了。紧接着他又用洋镐平拍那两个女人的脑袋，不到一分钟，炕上的三个人连一声都没出就死了。

他几步上前把那个身材姣好的女孩从炕上拖了下来，一直拉到了院子里。那女孩的头几乎被拍扁了，已经面目全非。小个子并不在意，他把女孩穿着的衬衣扒开，往上一掀开，蒙住了女孩的脑袋，然后脱下裤子奸尸！

发泄完毕后，小个子提上裤子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行凶过程之短，动作之熟练，绝对是个惯犯。

事实上确实如此，小个子犯下如此滔天的灭门惨案，也没有慌不择路地逃走，而是不慌不忙地走出了村子，谁也没有发现他，就连杀人的那把洋镐，他都没有带走。冷血、残忍，心理素质非正常人。

第二天一早，沈家夫妻俩以及妻妹被人杀害的事情在村子里就传了开来，警察很快到达现场。

经过尸检与死者阴道内精液的提取分析化验，警方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与发生在2周前，开原镇上的母子被杀案嫌疑人是同一名！开原镇的女性被害人也是在死后惨遭奸尸，同样，房间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有财物丢失。

而更可怕的是，同一时期，除了开原以外，铁岭等地也发现类似案件，经过DNA检验，均为同一人所为！

这人到底是谁？为何如此猖獗又如此疯狂？

警方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没有抓住这个狂徒，因为经过串案侦查，发现这个歹徒从1998年底开始到2000年，已经在沈阳全市以及周边的开原、铁岭等地作案至少20多起，查明死者高达十几人，多人重伤致残，被奸尸的女性也有七八人以上！

实际上，歹徒犯下的案子不止这些，我们在后面会复盘。

正当警方全力缉捕时，歹徒又流窜到辽宁各地，继续犯案！

让我们再来说几起发生在这起案件之前，歹徒在沈阳做过的几起丧心病狂的案件。

时间：2000年5月9日

地点：沈阳市沈河区南运河东岸

这天一大早，一名卖菜的大叔正蹬着三轮车运菜。路过南运河东岸时，眼角余光看到了一名赤身裸体的男人。那人正仰面躺在河堤旁的青草中，一动不动。

大叔赶忙下车走了过去，心里诧异，难道这人是喝多了？不对啊，咋把衣服给全扒了呢？

待走近一瞧，大叔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见那男人身边的乱草中，还躺了一名姑娘，那姑娘上半身的衣服还在，但下身赤裸，臀部朝上，白花花的身子趴在草丛中非常显眼。

此情此景让大叔心感不妙，觉得是出事儿了，慌忙跑到附近的一个杂货店里打电话报警。

警方迅速赶到，发现这一男一女已经死亡，死于他杀！

男子是被人用刀从后背捅入，刺破心脏，一招毙命。而那名姑娘的死状更惨，是左胸中刀，也是一刀致命。同时，她在死后遭到了强奸，因为尸检时在其阴道中发现了他人精液，不仅如此，歹徒还JI奸了她，因为肛门里也有精液！

这说明歹徒是个极其残忍变态的奸杀狂魔，此人在逃离现场前，还洗劫了被害人的钱财、衣物，并且把尸体重新摆放，让人一眼看不出刀痕血迹。表明歹徒沉着冷静，可能是惯犯。

此案重大，又是在地标性区域发生的，沈阳警方立刻立案侦查。

据调查，两名被害人系男女朋友关系，都是20多出头，在附近的一家饭店里打工。

案发当晚，该酒楼12点打烊，俩人出去约会后就没有返回。也就是说，两人是在河堤边约会时遇到歹徒的。

据法医鉴定，致两名被害人死亡的凶器，是一把极其尖锐的匕首，长度超过10厘米，很有可能是被改造过的。

而两人被抢走的钱财，只有区区十几元。

现场除了歹徒留下的精液外，还有几个鞋印，通过推测，鞋印的主人为男性，身高约1米6左右，非常瘦小。

谁也没想到，就在第二天，沈阳又发生了一起恋人被杀案！

在皇姑区北运河旁的将军公园内，又有一对恋人被杀，被害人还是同样的死法，女性被杀死后遭奸尸，也有JI奸的迹象。

正在人们惊魂未定时，第三天，又有一对恋人被杀害！案发地点就在离将军公园仅2。8公里的北陵公园内。只是歹徒在行凶的过程中动静太大，惹来了几个路人，才没来得及奸尸。短短3天，连续发生3起恶性奸杀抢劫案，又是同一人所为，这在沈阳历史上是不曾有过的。

2000年的时候，公共区域的摄像头并没有普及，这三起案件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画面，只能推断出歹徒是名小个男子，并且可能有「杀人癖」，其心理变态，杀人后故意让尸体裸露，性欲强、贫穷，因为杀死6个人仅抢走几百元钱。

沈阳警方对案件极为重视，立即组成了专案组。

一时间，沈阳市民都知道了，一个专杀情侣的恶魔出现了。

就在警方对沈阳各区公园严密布控时，歹徒又销声匿迹了。

他是跑路了吗？并不是，歹徒没有继续行凶的原因是，他已经知道警察在到处抓自己了，并且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玩起了「捉迷藏」。

那天晚上，他顶风又去了北运河边溜达，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人，这些人中，有捡破烂的、有男扮女装的，还有情侣在谈情说爱的。但他觉得这些人都是乔装改扮的，是便衣警察！于是他不敢靠近，趁着夜色躲在暗处观察，他到底要看看，警察有没有本事抓得住自己！

就这样，他连着几个晚上都到北运河边观察，果然发现那对情侣连着三天都在那没有挪地方，一看就是「蹲坑」的！

狡猾的歹徒改变了策略。

时间：2000年7月

地点：沈阳市和平区某干洗店

和平区解放电影院附近有一个干洗店，经营者是一名老太太。这天清晨4点多钟，干洗店的门被人哐哐砸响。老太太立刻被惊醒，揉着惺忪的眼问：「谁啊？」

没人答话，门被砸得越来越响，好像外面的人有什么急事儿。老太太穿鞋下床，打开门。

还没看清来者是谁，一把尖刀捅向了她的胸口！

老太太瞬间倒地，只见行凶的人是个小个子的熟客，那人正面目狰狞，手持两把杀猪刀！

老太太捂着伤口憋出几个字：「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那小个子咬着牙说：「就因为你家看不起我，总管我要高价！」

老太太说：「那你为什么不说呢？」

小个子说：「我不愿跟你们浪费口舌，这样干脆！」

说完，又向老太太身上狠刺了几刀，一直把老太太刺死，又抢走了她戴着的金耳环。

随即，小个子在屋子里翻找值钱的东西，翻出了几百元钱，扬长而去。

小个子手里有了点钱后，想去找小姐，但这点钱根本不够用的，他又开始难受了，准备再去搞个女的发泄下。

一天凌晨1点多，和平区西塔街上，有一个刚结束施工的楼房。整栋楼都是毛坯，建筑工人们还没有全部撤离，每层连门窗都没有。

就在二层的一间客厅里，睡着一个女人，旁边房间里有七八个建筑工人也在睡觉。

一个小个子黑影来到了楼前，他顺着脚手架爬到了二层，发现了在屋中熟睡的女人，当机立断，找了根铁管子摸索了过去。悄悄地走近床前，小个子抡起铁管子，照着那女人的头部就是一下，那女的当时就没气了。小个子翻身上去奸尸，发泄完后，还翻找了下女人的衣兜，没翻到钱。

而这一系列的举动，快速熟练、没发出很大的声响，在旁边房间里睡觉的男人们没有一个被吵醒的。

小个子见女人身上翻不出钱，又不敢走向那几个正在打呼噜的老爷们，就顺着楼外脚手架爬下楼。

没想到，他两脚刚一沾地，一辆正在巡逻的「110」警车，悄无声息地开了过来！

小个子连忙把身上揣着的杀猪刀给扔了，夜色中，几名警察并没有看到他的这个举动。

警察上前简单地搜了搜小个子的身，又问他这个时间要干什么去。

小个子说：「我是去十二线农产品批发市场卸菜的。」

几名警察看他穿着破烂像个农民工，神色自如又说的像那么回事儿，就没有多想，放他走了。

恶魔再一次从警察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并且又回到了沈阳作案！

9月19日早晨，北运河西岸，一名57岁的男子与41岁的女子被人发现死在路边。二人都是左胸部和左颈部中刀，刀都是准确的刺破心脏，导致被害人失血过多而死亡。

两被害人的衣兜被翻动过，女性被遭强奸，肛门和阴道内都有完整的精虫。

女性被害人的一辆24型红色斜梁自行车在其被杀后失踪。

此后，恶魔又开始销声匿迹，这一次蛰伏的时间长达一年多。

直到2002年，沈阳又出现了奸杀抢劫案，手法一模一样！

恶魔，又回来了！并且变本加厉！

时间：2002年10月17日

地点：沈阳农业大学林学院

这天凌晨，在林学院实习基地的植物园内，有人发现了两具尸体。

死者是一对52岁的夫妻，男性被害人的颈部被刺入两刀，女性被害人的颈部和背部被刺入三刀，二人都被刺破动脉，导致大失血死亡。女性被害人同样被人奸尸，两人财物丢失，包括一辆紫色26型斜梁坤车。

根据DNA检测，还是那个歹徒所为！

辽宁警方深感震惊，用尽力量侦破。省公安厅厅长多次指出，该案件一定要尽快侦破，不能让歹徒继续行凶作恶。

歹徒到底是谁？他的犯罪动机是什么？是单人作案还是团伙作案？

全省乃至全国刑侦专家，重点研究了这个案件：

如果是劫色，为什么与强奸案不同，不从落单的女性下手，而是选择情侣，并在杀人后奸尸且有JI奸行为。如果是劫财，被害人大多是约会中的情侣或农村家庭，没有什么财产。而案件中丢失的财物多则几百元，少则几元或一辆自行车。

歹徒为什么以沈阳以及周边地区为作案地点？

歹徒为什么喜欢拿情侣或一家人下手？

为什么案发现场没有目击者？

综上，警方与专家得到的初步推断是：

此人有丰富的作案经验，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心理变态，可能在情感上受过创伤，杀人泄愤为主，强奸抢劫为辅；熟悉沈阳及周边地区，可能是本地人或者在本地有过长期生活经验的人；此人胆大妄为，还会持续犯罪，要在全省保持高度警惕！

2个多月后，案件终于出现了转机，一对儿夫妇遭遇到了歹徒，但看清了他的相貌！

时间：2003年1月24日

地点：沈阳市于洪区汪家乡某村

那是小年的前一夜，丈夫唐某与妻子刘某正在熟睡，一名小个男子摸进了他们的屋子，掏出尖刀，先是朝男人连刺两刀，又将女人刺伤，并从炕上拉扯到地上踹躺。

与以往作案方式不同，这次小个子并没有急于杀人灭口，没有刺中那夫妻二人的关键部位，而是见夫妻俩没有反抗能力后，在屋子里翻找钱财。在发现屋子里没有值钱东西后，问道：「钱藏在哪里了?」

在得到家里没钱，只有钱盒子里的几个硬币后，小个子恼羞成怒，竟然当着男主人的面，把他那还在流血的妻子强奸了！

随后，小个子掏出了一根烟，一边不紧不慢地抽着，一边和夫妻俩聊起了天。

「你家一分钱都没有，还能买这么好的电视，还有VCD，比我家强多了。唉，你家这电视啥牌子的？」小个子问道。

男主人忍者痛苦如实答道：「TCL的。」

小个子又问道：「你多大岁数了？」

「我44。」

「小样儿，你就比我老那么多岁，看上去这么年轻。玛的！」

小个子又转向女主人问话，突然看到刘某的左手手指有一段是半截的，问道：「你手是怎么了？」

「那是我上班时弄伤的。」

小个子想了想，又问：「你们孩子呢？」

男主人说：「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们又没钱，就把孩子送亲戚家去了。」

「你家孩子多大了？」

「17岁。」

听到这里，小个子露出诡异一笑，恶狠狠地说：「你们孩子没在家，算是便宜了。」

说完，小个子掐了烟，吩咐夫妻俩把窗帘拉上，然后道：「趴到炕上去，脑袋朝外，把脸冲地！」

唐某一听，不好，这是要灭口！再不反抗就没有机会了！

唐某向妻子使了个眼色，突然用脚踹一下墙，借着反弹力一下子扑向炕下的小个子，并大声呼救。

小个子一闪身对着唐某的左背就是一刀，此时，女主人刘某也一下子跳下炕，捡起钱盒子就往小个子脑袋上狠砸！

小个子行凶时从没遇到过被害人反抗，此时见那夫妻二人一起反抗，心生恐惧。

夫妻俩得喊叫声起了作用，住在隔壁的唐某弟弟听闻后赶了过来。小个子见唐某弟弟身强力壮，比他威猛多了，心下一惊，慌忙跳窗逃走。

唐某随后昏迷，经过抢救侥幸脱险，夫妻俩总算捡回了性命。

据唐某事后回忆，歹徒前后逗留了3个小时，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人的外貌：

此人不到三十岁，身材矮小，大约1米6左右，操着沈阳周边的口音。其面色较黑，有很重的川字眉，脸上有坑坑洼洼的青春痘痕，嘴上有淡淡的八字胡。

根据唐某的描述，著名刑事相貌学专家，中国刑警学院赵成文教授花费很大精力，画出了逼真的模拟画像。

经过进一步工作，警方将几年来发生的上述系列强奸、抢劫、杀人案件串并，断定犯罪嫌疑人为同一人。鉴于歹徒跨区域流窜跳跃式作案，造成的后果严重，影响恶劣，辽宁省公安厅将此系列案件列为全省「三号公案」。

犯罪嫌疑人作案地区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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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嫌疑人作案地区图示

沈阳各级公安机关、各警种、各相关部门按照市局的统一部署，一方面通过强化巡逻守候，在城市带状公园等易发案地区，采取化装侦查和跟踪布控等手段，控制和发现犯罪；另一方面，根据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和作案规律、特点，对犯罪嫌疑人可能出没或落脚藏身的地区进行全面调查摸底。

为寻找侦破工作突破口，从社区民警开始，层层排查，做到「地不漏户，户不漏人」。在此基础上，根据市公、检、法、司机关联合发布的敦促一切犯罪分子主动投案自首，检举揭发犯罪的《通告》精神，在全市各监管场所进行广泛、深入的发动，开展深挖犯罪活动。市、区两级政法委及公、检、法、司领导都深入监所，宣讲政策，强化对在押人员的敦促教育。

没想到这一举措，成为案件侦破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