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相思兮无穷极
别有幽愁暗恨生
江菁后来去了客栈找阿楚,她见阿楚与那男子举止亲密,阿楚有些依赖那男子她是看得出的。她见阿楚过得不差,便放了心。她并未说自己嫁给了赵烨,也未说自己的一切。她想就这样吧,就这样便很好,阿楚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
她得知阿楚急着要走,虽心中不舍,却也再未留她。她是不属于京城,也是不属于皇宫的。她应当离这些远远的。她嘱咐阿楚,若是来信,直接寄到国公府便可。她害怕赵烨会发现阿楚还活着,那对于阿楚来说,是劫难。
容昭仪生产之时很顺利,是个公主,皇上册封为嘉禾公主,容昭仪也册封为容妃。江菁在容妃生产之时倒回皇宫住了一段时间。她是有些羡慕容妃的,她很喜欢小孩子,只是她这辈子选的路,注定不会有孩子。她并不后悔,只是有些羡慕。
江菁得知阿楚还活着后便不再怨恨赵烨。她知道,这些年她不待见他,根本不管宫中琐事,也不曾生育,大臣弹劾她的奏折也满天飞,她从来不理,将这烂摊子甩给他,她不知道赵烨怎么处理的,她一次麻烦也没有。
其实她知道她不应当这样待赵烨的,他对她不错,至少护了她。不管是看在阿楚的面子上还是贺朗的面子上,她总归是受益者。只是她每每想到阿楚死于他手,她心中便愤恨难消,他凭什么好过呢?
这一切,都在她得知阿楚还活着后便消失了。江菁甚至有些迷茫,不知自己接下去应当做什么。
她想,她会老死宫中的,孤独一生。只是每每她想到阿楚,那是她唯一的一点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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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生产时,赵烨在自己寝宫里批最后一道折子,他打算批完就赶过去。结果听到宫人来报,淑妃产后虚弱,引发血崩,如今太医院正在救治。
他赶过去时,太医禀报无力回天。淑妃的贴身丫鬟出来见到赵烨,带着哭腔道:「皇上,淑妃娘娘恳求见您一面。」
宫人大抵是准备说皇上龙体怎可进入产房这污秽之地,被赵烨一个眼刀便制止了。赵烨进去后,其他宫人都退了出来。
「皇上……」淑妃因为大出血的缘故,整张脸已经雪白如纸,虚弱极了,讲话都气若游丝。
「朕在这儿。淑妃,你有什么话想说?」
「皇上……」她又低低地叫了一声皇上,扯起嘴角笑了笑,「臣妾很开心,能和皇上生下一个孩子……皇上,你以后要善待我们的孩子,他还这样小,这样脆弱……」说着两行清泪流了出来。
「朕会的。」赵烨见她似是全然不放心孩子,他给足她安心。
「我知道,皇上心里有位深爱的女子,」她想着自己总归都要死了,便决心胆大这一回,她抬起手抚了抚赵烨的眉头,「我不知道皇上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那年上元节,我见过皇上与她走在一处。」
「皇上,那时你笑意满满,不像后来,总是眉头微蹙,郁郁寡欢。」她的手有些无力,赵烨便握住她的手,低低地说了句:「是朕对不住你……」
她极轻地摇头:「皇上,你待我很好,该给的都给了……只是,只是,皇上,我叫袁卿卿,卿本佳人的卿,这是我的名字。」
他总是淑妃淑妃地称呼她,也从不吻她。他的心深似海,那是她进不去的沼泽。午夜梦回里,她也听到过他说梦话,梦里都在低低地呢喃着,阿楚……
她见过那位阿楚,也当真楚楚动人。她慢慢闭了眼,带着无尽的叹息,他记得她的名字吧?她真心爱恋过他,不想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叫卿卿。
袁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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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死后,因婕妤位分不够,淑妃的孩子理应由皇后来抚养。赵烨有些拿不准江菁的心思,得知江菁愿意后,便让江菁抚养。
有了孩童,日子便过得飞快。
这当中还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事。一件事是赵烨宣称在他即位之时,免了选秀。宫外宫内却都疯传皇帝因为旧伤复发,身子骨大不如前。那些想将女儿送进宫的听闻这个消息,自然有些其他盘算,虽说皇帝正值壮年,但万一呢?
江菁知道,这消息都是皇上叫人放出去的。还有一件事,便是皇上问罪了裴家。那是那年宫中宴会,有歌姬献舞,轻纱蒙面,舞姿曼妙。
只是舞姬转过头的那一瞬间,赵烨和江菁两人都呆住了。
那双眉眼,像极了阿楚。带着清冷与疏离,她不看赵烨,只跳着她自己的舞,眼神冷冷的,仿佛并不关心这周遭的一切。
赵烨径直走向那女子,连手里的酒杯都忘记了放下。江菁心跳如雷,她真害怕那是阿楚,若那是阿楚,江菁不敢想下去……
顾暮容看着赵烨这副失态的样子,她非常疑惑,她从未看过皇上如此。他一步步走向她,眼神专注,眼里盛着不可置信和爱意。那爱意带着希望,一点点被燃起来,快要将那舞姬吞没。
他掀开了她的面纱,那是一张陌生的脸。
希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
又是谁,揣度出了他的心思?又是谁,知晓他爱慕阿楚?赵烨将酒杯掷于地下,带着君王的怒气拂袖而去。
而后便是问罪了裴家。
江菁不知原委,她猜测或许皇上早就想动裴家,或许是因为那歌姬是裴家安排的?
此时距离淑妃过世已有四年。顾暮容急匆匆地前来找她。她们从前是不来往的,后来因为有了孩子,年岁相仿,也便常常走动,说些家常话。
江菁见顾暮容有些焦急的样子,便询问她怎么了。
赵烨只得这一对儿女,颇为纵容。他并不立下许多规矩要他们遵守,宫中人少,处得倒也算一片祥和。嘉禾是个爱闹腾的,赵烨自从免了选秀后便一直只住在自己寝宫,极少到后宫中来。嘉禾贪玩,便常常去找父皇。
她不知怎么知道赵烨那个密室的,那日竟将密室打开,在里边玩耍。本也不打紧,顾暮容来寻她时,便见到密室里挂满了女子的画像,或卧或立,骑马耍剑,只是都为背影或侧面,且画得不真切。
在她发愣之际,嘉禾不知从哪里拿到一把匕首,那匕首外边的刀鞘是用皮制成,镶嵌宝石,很是精致。嘉禾拿着它直接去拨那暖手的炭,刀鞘很快便被烧了起来。
顾暮容紧赶慢赶地拿出来时,那刀鞘的皮已被烫出一个大窟窿,整个边也被烧得漆黑。她见这密室似是都放着与林楚相关物件,她已明白嘉禾闯下大祸。
思来想去,她想让皇后能为她说几句话。她已命人按照尺寸重新制作,但她还是有些害怕。
江菁见过阿楚有这把匕首,心下了然。她想赵烨总归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的,何况他与容妃都有了孩子,总归是有夫妻情分的。他若没有放下阿楚,又怎会与他人有了孩子?
她却只看到容妃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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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暮容又想到那日,她见皇上总是心结难解,她开始好奇,他与林楚到底有怎样的过往,让他如此难以释怀?
他左肩上有两个又长又深的疤,她问过他从何得来,他也沉默不语。
那天月朗星稀,他站在院中,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衬得他愈发的萧索。他低头,低低道:「今日是她的忌日。她离开我,已经有十一年了。」
「我只能这样记着她,她若是还在,想必也是我孩子的娘亲了。」
顾暮容注意到,皇上这时都自称的我。他看着月亮,眼角滑出了一滴泪。只那一滴,仿佛有千斤重,砸进了她的心里。
她开始明白,他与她之间密不可分,再无他人的空间与缝隙。
「她是怎么死的?」
「朕累了。」说完他便走了。第二日晨起,她让丫鬟将她睡觉抹头的头油收起来,丫鬟似是不解:「娘娘不是说,要精心准备侍寝的吗?何故要收起来。」
「皇上以后不会来了,」她顿了顿,又说道,「总之以后用不到了。」
她想,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与不爱的人行周公之礼,大抵是最痛苦的事。她明白皇上的心情,她也明白,皇上应当是不会再碰她了,她也不想再喜欢皇上了。
他的心满了,装不下她。
她觉得自己够幸运,竟然怀孕了。有了嘉禾后,她日子更轻松了,这儿没有一入宫门深似海,没有争宠,没有争斗,她就守着嘉禾过日子便好。
赵烨在得知匕首的刀鞘被毁了后,良久没有出声。顾暮容心里没底,很是紧张。过了许久,只听他淡淡地说:「不妨事。只是……以后莫再让嘉禾随意进出我寝宫了。」
顾暮容心底的石头才算落了地。赵烨握着那把匕首,心里有些难过。那是阿楚唯一送给他的一件礼物。别的姑娘都是送荷包或者香囊,她真是与众不同,头一回便给了他一把匕首。
如今这匕首刀鞘被毁得不像样子,他只是心里生出难过。他当然不会与嘉禾计较,她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但他心底终归生了些难过,难道,冥冥之中,他与阿楚唯一的这点联系,也要被斩断于此吗?
他的头开始疼起来,他又想到了阿楚去时说的不甘心……
他又何尝甘心?
为什么偏偏是暗卫弄错了情报?为何那几日他被绊住没有去赴约?他若一开始就说自己是太子,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
他又何曾甘心。
只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不甘心又能怎样?阿楚早早地便撒手而去,留他一人在这世上,做这许多不得不为之事!
他生来是太子,可他却一刻也不得自由!
林楚一路策马南下,走走停停,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她虽常常劝慰自己,她觉得或许她娘没有死,她应当去寻找。只是走遍各处,路见不平也曾助过多人,她慢慢觉得就这样吧,她不再为难自己。她要好好活着,不管她娘到底死没死,她都应当惜命,替阿娘和阿爹一起活下去。
报仇,皇后已死。至于赵烨,她如今去寻仇显然不可能,那便只能算了。
她不能原谅,也不能手刃,便只能算了。只是她自己以为自己放下了,却不知,终归心底里还是种下了死结,那死结打得又紧又密,让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实际上却让她心门紧闭,再无人能进。
她去了娘亲曾经购置的屋子,那是她娘亲亲手布置的地方,一个小城,离曾经的西越倒是挺近的,算边塞小城,如今倒却不算边塞了。她娘亲同她说过,那是娘亲的家乡。
她来到这住处住了一段时间,大抵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开始常常流鼻血。起先她并不在意,只是日子久了,竟然越流越多,她为此常常苦恼。她去瞧了大夫,大夫却束手无策。最后那大夫说:「城外倒是有个神医,专治疑难杂症,只是他性情有些古怪,不大避讳男女大防,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去他那里试一试。」
林楚去的路上想,有时大夫医治,或许不得不为,被传变了形也是有的。退一万步,他若真是什么猥琐小人,自己一身武艺在身,还怕个小小大夫不成?若是他真的敢出言不逊,举止不轨,她就让他知道知道她的厉害。她想象中这大夫必定鼠头獐目,一脸猥琐相。所以她第一次见到纪彦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她没有想到,纪彦会这么年轻。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竟然都有神医的名号。他身形瘦削,眉目深邃,衣袂飘飘,遗世独立,一副谪仙人的样子,林楚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谣言从何传起?
「姑娘是来看病?」
「嗯,我最近鼻子爱流血。」
那男子没与她废话太多,让她仰头直接上手仔细瞧了瞧她鼻子,又问她:「这情况多久了?」
「约莫有一个月了吧。」
那男子刷刷几笔写下药方,道:「问题不大。此药服几遍便好,不过有味药材我这里暂时没有,明天你同我一起去山上采,今晚你就在这住下吧。」
什么??林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儿没有难道其他药房都没有吗?那人似是看出她心中疑惑,道:「放心吧,我说没有,其他地方必然是没有的。你正好留下来把那堆碗洗了,不然不治了。」
林楚看向堆起来的那一摞碗碟,她有些无语。但她想,也就他怪了点,倒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林楚将那一摞碗碟洗干净了,纪彦也烧好了晚饭。不得不说,纪彦的确烧得一手好菜,林楚已许久未尝到这样鲜美的食材了。
纪彦这个人,生得一副谪仙子的模样,偏偏是个一开口就让人觉得幻灭的奇男子。林楚夜里并未睡死过去,所以当她听闻动静的时候,已经将匕首拿在手上,眼里寒光一闪。
竟是纪彦被人掳了去。林楚无奈只好紧随其后,原是一处山匪。林楚只好跃上屋顶,观察这伙山匪要做什么。
原是那压寨夫人难产,山匪头目听闻纪彦是神医,便叫他前来救人。林楚在屋顶待着到天都快亮了,那压寨夫人才生出来大胖小子,母子均安。谁料那头目竟突然变了脸色,命人绑了纪彦,第二日要杀了他。原因很简单,因为纪彦看了他夫人的身子。今日是他儿子的生辰,他不杀生,但纪彦活不过明日。林楚有些气恼,她要想个办法救纪彦出去,纪彦是个好大夫,这土匪头子真是不讲理!
纪彦被关在柴房。她好不容易掩人耳目准备悄悄带纪彦走,没想到纪彦看见她,眼睛一亮,喊道:「姑娘,你来啦?」
得,这下连林楚也一起被关进了柴房。林楚简直要被气死,她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她好心好意来救他,他一点掩护都不懂得打。谁料他还死皮赖脸地说:「有姑娘这样的美人陪在下共赴黄泉,在下死了也不遗憾了。」
「要死你就自己一个人死远点儿,我的命可金贵得很。」林楚没好气道。
「怎么,后悔啦?」林楚看着纪彦笑出那八颗大牙,真想一手下去将他劈昏。
她还是和纪彦商量了下对策,让纪彦吸引看门人注意力,她趁其分神将他打倒,这里离马厩很近,纪彦说他身上有药粉,他们抢到马便可一路闯出去。
她以为纪彦有什么好方法能吸引山匪的注意力,结果她听到那厮说:「小兄弟,我这儿有好东西,怎么样,要不要?绝对的好东西,」说着拿出一包药。「药都不要?那我还有一样好东西,」说着摸索半天拿出另一包药,「怎么样,绝对的珍品。保你寻花问柳之时如有神助~~」
林楚真是头上三根黑线。她心里觉得此人真是玩世不恭,实在是皮得紧。
林楚将那小厮打昏在地。他们二人很快寻到马厩,纪彦说他不会骑马,林楚便让他抱紧她的腰。山匪已然发现,他们闯出去还要费些功夫。纪彦将药打开,告诉林楚:「你单手骑马,我把这个递给你,你将药粉撒出去,他们便无法追我们了。」
林楚是个干净利落的,闻言一把将药瓶握在手中,一边骑马一边极快地迎风撒出去。他们二人骑马终于逃出匪窝。
「小姑娘,你年纪轻轻手还挺黑,将药粉悉数都撒干净了。不过这风格我喜欢,我就喜欢心善手黑的。」
林楚忙着赶路并不想搭理他。他真的厚脸皮,一路唠唠叨叨:「姑娘你这一身的好武艺在哪儿学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大家交个朋友啊……」
林楚忍无可忍,终于在山间小路里停了下来,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纪彦,瞧他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怎么话这么多?这副皮囊跟着他简直白瞎了,真是暴殄天物,真是幻灭!
「忘了跟你说了,你刚刚撒出去的那个药粉是会让人皮肤起红疹瘙痒的,我看你撒的时候好像不小心身上也沾了点。」纪彦一脸无辜样,林楚说难怪她觉得她身上总感觉有点痒,伸手道:「解药。」
「这个……本身我是有的,可是还在山下。这药发作很快,你用水洗净即可。喏,这前面就有个湖。」
林楚捏了捏拳头,想打人了。她还是克制了下自己,毕竟是自己要救人的,她自己选的,不怨他不怨他。林楚一声不吭地便脱去外裳,脱去鞋袜,扎进水里。本来没啥,她里面从上到下还有一整套的衣服,只是中衣罢了,偏偏这个时候纪彦在旁边假模假样地喊:「姑娘,不合适啊,姑娘,你这不合适啊。」
「闭嘴!你再叫我就把你打昏丢在这里。」
纪彦闭了嘴。他看着林楚不似一般女子扭捏,是个爽快利落的,一时玩心大起,决定逗逗她。他是个大夫,还擅长妇科,总有些脑袋不清楚的,他替人医好了病,反过来还要被人家骂。这小姑娘武艺不凡,若是能收她与他一同混迹江湖,以后就再也不怕事了!
林楚游上岸后果然已经好了。她有点担心山匪会追来,不再废话,将外裳披上仍然带着纪彦向山下奔去。他们到纪彦的屋子时,有一妇人正抱着孩子满脸焦急地等着纪彦。原是这孩子一直高烧不退,喝的药都悉数吐掉,那妇人担忧,生怕孩子会出事。
纪彦此刻倒不废话,将孩子抱进屋立刻进行察看。林楚见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她想他是嘴巴坏了点,医德医术均有,她救他也算做了件好事。
看完那孩子后,纪彦又嬉皮笑脸地看着林楚,道:「姑娘,你的病症我肯定给你瞧好。只是……只是姑娘你看,这山匪已经知道了我的住处。我医术很高超,姑娘你如此心善,你也不忍心看我被山匪一刀砍死吧?我若死了,别人有个头痛脑热疑难杂症……」
「你想说什么?」林楚见他绕来绕去,就是不说重点,耐不住性子了,她其实猜到点了,这纪彦莫不是要她一直保护他?
「嘿嘿嘿,」纪彦干笑两声,「你看姑娘,方才你跳湖在下也看了姑娘的身子,在下是个实诚人,定会对姑娘负责。本人年龄二十有四,尚未婚配……」纪彦在林楚拿出匕首一把架到他脖子上的时候,识趣地闭了嘴。
「你再胡说,本姑娘的匕首可是不长眼的。」
「你能收留我一段时日吗?我怕山匪找我麻烦。」
林楚再一次无语了。
「我替你治病,不收诊金。你收留我一段时间,怎么样,咱们互不相欠?」
「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