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拿到性征明显的骨骼,有些部位是无法直接判断出它的所有者是男是女的。
它们有的很粗,看起来非常强壮,我就会想象主人是不是生前是一位运动健将。
它们有的很细,看起来纤细脆弱,我使用时会小心翼翼,脑海中想象着是一位较弱温柔的姑娘。
他们是谁,曾经有过怎样的人生,在触摸他们的骨骼时,会像蒙太奇一样萌生出很多零碎的斑驳的画面,等待拼凑和探求。
我握着它们,在脑海中和他们交流。
对着课本听老师讲解,这个是股骨,这个是胫骨,这个是腓骨,一个模糊的人渐渐的在我的脑海中形象起来,而这些从它们的帮助之下获得的形象和熟练,最终会让我在临床上帮助更多活着的人。
我曾经用过一组非常粗壮的骨骼,当时老师来指导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几年前,也是来自于我们学校附属医院的一位老师,她的爱人是一位运动员,不仅身材高大,而且夫妻和睦,家庭幸福。
可是幸福的日子总是太过短暂,天降横祸让老师的爱人遭遇了车祸,头骨粉碎性骨折当场死亡,留下了老师和一个十岁的孩子。
老师和爱人之前就已经商量好,去世后要把自己的身体捐献给医学院用做研究,后来,老师的孩子也学了临床,也成为了一名医生。
我当时听完,捧着这组骨骼问老师:「我用的这套骨骼标本,难道就是那位老师的爱人吗?」
没想到老师摇摇头:「我没有办法确认,他就在其中,但是我们已经不能把他分辨出来了。」
我按捺住了自己想要追问的念头,我想知道,当老师的孩子在学医的时候,看到这些大体老师和骨骼,会不会想要寻找,哪个是自己的父亲呢?
我最终没有问出口,因为我知道,即使是我问了,我的老师也没有办法回答我。
当上课前,确实有同学有隐隐的害怕,经过了疾病的折磨,死亡的侵蚀,冷藏的僵硬和岁月的流逝,哪怕有防腐等特殊处理,他们会不会变得面目狰狞?
不过当老师讲解了他们的故事后,了解了大体老师的生平,那些未知的恐惧也都消散了,他们和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