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费解。
吃过午饭,祁彦忽然下楼了一趟,等他回来时,拿回了一个快递。拆开来看,正是昨天他在我信口胡说后下单的那个翡翠镯子。
祁彦把镯子套在我手腕上,让我的手搭着他,仔细端详了一下,低声道:「好看。」
我手腕不算细,小臂有漂亮的肌肉线条,所以戴上去,绝对不比那些手腕纤纤或者珠圆玉润的小姑娘好看。
但思及幼儿园时期的事情,我已经对祁彦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有所了解,于是便也没跟他计较这样的细节。
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把戴好镯子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藏到身后去,目光从插在玻璃花瓶中的一大捧洋桔梗与白玫瑰上扫过,再落回到祁彦脸上时,已经带了些温柔与怀念。
祁彦大概没见过我用这一招,愣愣地望着我。
「祁彦,你还记得我十四岁生日那年,你曾经也送过我一个手链吗?」我柔情蜜意地说。
「当时,我沉迷于编了珠子的红绳手链,但自己怎么编都编不好,又不许别人教我。是心灵手巧的你在我生日那天,送了我一条编得完美又漂亮的玛瑙手绳。我真的好喜欢它,所以后来就一直戴着。」
「你出国后,我把它带到了大学,后来它又跟着我在上海的出租房里待了三年。把它拿在手里,就好像你也陪在我身边一样。我要是一天没见到它,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我越说越煽情,结果一抬眼就看到祁彦站在我面前,唇边一抹浅浅的弧度,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凑近了些,在寸许的距离外望着我,声音低得好像耳畔呢喃:「霏霏,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我想回去把我的宝贝手绳拿过来,让它陪我睡觉。」
祁彦蓦然站直了身子,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嘴角微勾:「我去帮你拿回来。」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仰着头,讨好地望着他笑:「别别别,我跟你一起去嘛,我想再收拾点东西回来,我们好同居呀。」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纵使没有日夜相伴,我与祁彦仍然也算认识了二十年,他是如何敏锐的人,我清清楚楚,也知道他会在一向无法无天的我刻意撒娇卖乖时心软。
听到「同居」这两个字的时候,祁彦的眸光微微一暗,近在咫尺的喉结都轻轻动了两下。
尔后他牵起我的手,默不作声地带着我,走出了这间囚禁我整整两日的房间。
7
卧室外的装修风格果然一片肃穆,被黑白灰充斥的色调里,只有茶几上有一抹鲜艳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