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想要凭这点让秦家出面保我,根本不可能。
我任由秦牧也抱着我枯坐一晚,在天边熹微时轻声说:「小秦,我们分手吧。」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我:「你别急,我会想办法的。」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天,我的父亲宣告死亡,而我,零点一过,就十七岁了。
他和我同一天生日,十八。
我们能怎样呢。
十八岁的少年,经历过的挫折太少,不过是烦恼考试成绩被班主任直接发给了家长,又或者在纠结大学专业。
一整个家族的担子太沉重了。
我和秦牧也对视着,终是他败下阵来,可仍咬牙切齿地扳着我的肩膀说:「我不同意。」
「我背着我爸把志愿改了,你再等等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微,到最后垂下头,说不出话来。
我们都知道,我等不得,程家更等不得。
最后他将一踏现金塞给了我:「我从小攒的压岁钱还有歌词的稿费,你先去上大学。」
「我会努力的,哪怕是去发传单——」
我打断他:「你是不是傻,发传单是廉价劳动力。」
他眼尾微红,笑着抵住我的额头:「还是我的小程聪明。」
少年的声音发颤,最后一字已然带上了哭腔。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那个半夜来砸我家窗户祝我生日快乐的少年,那个教我打篮球的少年,那个护着我被小流氓打的满脸乌青还笑着让我别怕的少年,那个被老爹胖揍以后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除非是娶程鹿清的少年,终是在那一天,在我面前掉了眼泪。
在命运之下,我们如此渺小。
「小程同志,说话算话。」
秦牧也握紧我的手,将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抽回手,惊讶于自己刚才的恍惚,淡声道:「我已经结婚了,你不知道么?」
秦牧也一手按在我身后的架子上,表情难得冷漠:「他当年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我知道他想不通,也懒得让他想通,摆摆手示意跳过这个话题,他嘴角牵起恶作剧板的笑容:「既然如此,给他留个纪念。」
说着就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不过应该是留下印了。
他细密温柔的吻顺着额头鼻梁直到贴上我的唇,只轻轻一点就让我避开,今天我破例了太多次,本不该给他这些甜头。
他也不在意,长臂一展将我揉进怀里:「程鹿清,我已经可以保护你了。」
我挣开他:「我不需要,现在,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