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445:二进宫
病房内,苏慕晚心情稍有些沉重,虽不知晓外面的人聊了些什么,但阁下的来了又走代表了一切,且宋蓉的面色来看,这场交谈,并不愉快。
屋内,傅君辞宽厚的掌心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来来回回,似是安抚她的情绪。
苏慕晚反身看了人一眼,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别但心,不会有事的。”
说不但心是不可能的。
但此时,宋家处于危难之中,苏慕晚不好表现出来。
这日九点,傅君辞在离开医院时被人拦住了去路,来着自称是阁下秘书办的人,要请傅君辞走一样,苏慕晚凝眸望着人,满面不悦,隐隐起了要发火的趋势。
“什么意思?”苏慕晚横眉冷对怒问对方。
“宋总见谅,我也是个跑腿的,至于什么意思,我当真不知晓,”那人与首都所有人一样,见了宋家人都一个态度,不敢得罪。
起先不敢得罪,是因为宋家德高望重,现如今不敢得罪,宋家又加了一个身份,总统恩师。
苏慕晚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脸面上的神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傅君辞见此,伸手搂了搂妻子的肩膀,望着人客气道:“若是不赶时间,我把爱人送回家在跟你一起过去?”
那人听闻傅君辞这话,频频点头,就差高呼男同胞万岁了:“好好好。”
苏慕晚上了车,脸上不悦的神色收拢了半分,望着傅君辞,目光沉了几分,男人用一贯宽慰的话语道:“安心,不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吗?”
苏慕晚抿了抿唇:“还是担心。”
这日,傅先生亲自驱车,见爱人不高兴,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面色温软的像极了一个正在哄闹情绪孩子的父亲。
“好了好了,乖,”这是傅先生的口头禅。
遇见苏慕晚之前从没说过的话,将人娶回家之后反倒是成了口头禅了。
“有所得就要有所出,我们都懂,蛮蛮,”先从虎口脱险就必须要做些什么才对,稳住了上位者她们才有自由发展的空间,否则、干什么都是提心吊胆。
动物都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何况她们是高级物种是凌驾与种群之上的人。
身后,总统府共工作人员的车辆在不急不慢的跟着。
傅君辞一手握着苏慕晚的手,一手握着方向盘,温软的话语在时刻几日之后再度响起:“最近忙了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回家洗头洗澡好好休息一下,再看看那两只小猫怎样了,若是还有空闲,就在衣柜里找套西装出来帮我熨了,等蛮蛮做完这些,我也该回了。”
“若是没回呢?”她隐有担忧。
“不会,”傅先生很有信心。
从总统府到观澜别墅车程四十分钟,抛去路上来回时间,他与当权者的谈话至多不会超过半小时。
在双方的利益都到了某一个点上的时候,任何交谈都没有意义。
所有的事情都比不过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更为重要。
傅君辞坚信这一点。
车子行驶到观澜别墅,傅君辞解开安全带下车牵着苏慕晚的手将人送进屋子里,且还细心的叮嘱了兰英一番。
站在玄关处的人伸手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摆在苏慕晚脚下,示意人换鞋。
半晌不动,望着傅君辞,那直勾勾的视线片刻不移,看的傅先生是又好笑又无奈。
“我跟你一起去吧!”苏慕晚接过了傅先生的话。
傅先生愣了片刻,而后笑了:“乖。”
“外面豺狼野兽太多了。”
“怕我被吃了?”傅先生问。
傅太太点了点头,一脸诚恳跟担心。
傅先生笑:“那不是正如你意?那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我的遗产,坐着我的专机穿着比基尼去海岛泡小奶狗。”
傅太太:………………。“你贱不贱?”
她一本正经的担心,他却开口取笑。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见人隐约有了炸毛的趋势,傅先生伸手抚上了她的脑袋,忍着笑意道:“放心,不会如你所愿的。”
言罢,这人俯身浅啄了一下她的唇瓣,蜻蜓点水般。
而后及其快速抽身离开:“兰英。”
他高呼了一声,兰英从屋子里走出来望着自家先生,只听他道:“看好太太。”
傅太太可不会如人意,扒拉着他的衣摆死活不松手,水灵灵的眸子望着他,及其引人犯罪。
一边叹息着一边将自己可怜兮兮又皱褶的衣摆从傅太太的手中解救出来。
“蛮蛮听话,”这句,比上一句要沉一些。
“我听话你爱我吗?”傅太太动了动脑筋。
“爱,”傅先生点头,满面真诚。
“那爱我能带我一起去吗?”
傅先生:他这是娶了个什么东西。
身后兰英都忍不住笑了。
低低浅浅的笑声从二人谈话的间隙传来,让苏慕晚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
绯红一直从耳根子爬上了脸面。
把傅先生看笑了。
还知道要脸。
这人也不废话,见机行事,趁着苏慕晚还没反应过来时转身就走。
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下来。
惹得苏慕晚啊!!!
气呼呼。
“太太,进屋吧!”身后,兰英笑着喊人。
苏慕晚讪讪的动了动鼻子,转身进屋,她能傅君辞跟前为非作歹不管不顾,但不见得能在外人跟前也如此。
傅君辞二进宫,与第一次相比这人坦然的多。
那种坦然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自信与笃定。
与上一次的茫然无措不同,这一次傅君辞有备而来,他带着筹码,并且也知道这位上位者需要他的这些筹码来作为人生的辅助条件。
交易场上一旦你手中有对方想要的东西,你的底气是自然而然的上来了。
这是恒古不变的事实。
也是筹码的威力所在。
傅君辞啊!典型的商人特质。
而里头的那位呢?
与之本质大抵相同。
两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人坐到一起想着的必然不会是去哪里做慈善。
他们之间的共同点都是想在对方手中得到些许什么?
“傅先生稍等,”秘书做留步手势将傅君辞的脚步止于门前。
他点头,表示会意。
看着秘书推门进去,不过数秒之间又推门出来。
“烦请傅先生移步会客室稍等片刻,”秘书望着傅君辞,神色如常,而后想起宋家二小姐那凶神恶煞的样,话音转了个腔调:“不会太久。”
这些人啊,都是看碟下菜。
在她们的认知中,好说话跟不好说话,能惹跟不能惹的人都是区分开的。
而傅君辞是那个例外中的例外。
这得感谢苏慕晚。
他深知。
说是不会太久,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
当时间一分一秒的从跟前流逝,半小时过去了,那位请他来的人才堪堪走过来,请他进去。
与上次在休息间不同,这次,是在这位上位者的办公室。
这座宏维庄严的大楼里,内部结构与外部结构俨然不同。
经历过历代的主人留下来的痕迹像一锅大杂烩似的混在一起,自成一派。
明明风格迥异的东西放在一起混起来看却别有一番风味。
兴许是异域风情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成为一种奇葩而又独特的美感。
“傅先生喝什么?”楚兵进了,浅声询问人。
后者道:“都可。”
“白茶如何?”楚兵又问。
傅君辞点了点头,表示可行。
“傅先生觉得我今日喊你来,是为何?”上位者坐在人对面问道。
颇有一种要跟他谈人生谈理想的架势。
“傅某愚钝,阁下直言。”
这是没写完的一章、
446:制衡
傅君辞的一句愚钝让这位上位者多看了他几分,这种观看与打量不同,倘若是这人打量他,傅君辞定当会有所感觉。
可此时,这人面含浅笑的望着自己与打量二字相隔甚远。
若非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有过一次不甚愉快的交谈,傅君辞都要怀疑这人是否真的是请自己喝茶来了。
“中国文化上下五千年,古代帝王用来稳固江山的手段数不胜数,但经年不变的只有一条,傅先生知道是哪条吗?”上位者温和的话语响起。
让傅君辞端在手中的杯子颤了颤,明明是一杯温度适中的茶水,可他此时却觉得有些烫手。
很显然他知道这位上位者所要说的话是什么,但此时他不能表明出来,只是谦虚道:“请阁下指点。”
成年人之间的关系,一旦涉及利益,连带着标点符号都在冒着黑水。
上位者唇边的笑意深了深,望着傅君辞未言语,反倒是俯身,从沙发旁边的实木矮几上放着的一摞书里抽出了一本书,缓缓的推到傅君辞跟前。
动作缓慢,而又带着几分坚定。
傅君辞定睛一看,是一本精装版的《昭君出塞》。
历史上。古代帝王用来巩固江山的手段颇多,但经年不变的一条便是联姻。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默了。
这位上位者望着傅君辞,抬手喝了口茶水;“有所求便有所出,参考古代帝王的各项英雄事迹,傅先生觉得我走这条路可不可取?”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做法,无可取与不可取之论。”
“那傅先生觉得现当代我们该有何做法?”
上位者抓着傅君辞的话反问回去。
“那得看阁下想要什么了,”傅君辞话语不卑不亢。
办公室里的沉默如同夏日里戛然而止的狂风暴雨,那种静默往深处想都是彼此之间在内心深处用肮脏污秽的话骂对方傻逼。
可偏偏还干不掉这傻逼。
上位者沉着冷静,傅君辞四平八稳。
太极约莫着打的太上老君都看不下去了,让一只飞鸟撞到到办公室的玻璃窗上,哐当一声,将一只清醒着自由自在翱翔的鸟儿撞得懵逼了,扑闪的翅膀哗啦了几下又飞开了。
“自古以来,历代帝王,王侯将相,求得不过也是个名垂千古罢了,傅先生觉得我想要什么?”
“傅某愚钝,”上位者今日不管抛出任何话傅君辞都不会顺着那句话去接,谈判的技巧被他运用得淋漓尽致。
“到底是傅先生愚钝,还是傅先生不敢在我跟前聪明?”
进退之间,傅君辞无疑都是在保存实力。
他深知,与眼前的这位上位者做斗争,不管自己能力如何,赢也是输,输也是输。
楚兵去而复返,来时,手中拿了份文件,看了眼安傅君辞。
伸手递给当权者时,那略微凝重的一眼让傅先生的眉头不自觉的拢了拢。
这一眼或许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七点,苏慕晚在观澜别墅额书房里呆了大半个小时,喂了猫,接了一通来自付婧的问候电话,二人聊了许久。
七点四十五,她起身,上楼洗头头洗澡。
一系列的洗漱个工作忙完以至八点四十五分整。
吹完头发九点过五分,将放下吹风机准备下楼吃点什么的人看见了梳妆台柜子里静静躺着的数盒面膜,想起这是傅先生连夜让人去买的,她难得的,在自家先生被二请进宫时,还有闲情雅致敷个面膜。
若非傅君辞临出门时她闹了那么一番,端着水杯上来的兰英看着穿着睡袍敷着面膜靠在贵妃榻上玩手机的人时,定然会怀疑这依旧是想名正言顺的继承先生财产而后坐着先生的专机去海岛穿着比基尼泡小奶狗的太太。
苏慕晚的忧心在此时被热水摁了下去,紧绷了数日的人泡个澡起来浑身毛孔都舒畅了。
敷着面膜躺在贵妃榻上时险些沉沉睡去,若非兰英进来打扰这么一下,她铁定是跟着周公手牵手约会去了。
“几点了?”朦胧的嗓音传来时,兰英心头咯噔了一下。
原以为她只是想想,没想到自家太太还真是能心安理得的迷糊过去了。
“十点差五分,太太,”兰英道。
靠在贵妃榻上的人缓缓起身,伸手掀掉脸面上的面膜:“有吃的吗?”
“有的。”
十点三十分,兰英端出了一碗西红柿牛肉面,面是面,汤是汤,看起来便让人食欲大增。
一碗简简单单拿的牛肉面愣是被兰英做成了色香味俱全的的美味佳肴。
苏慕晚这碗面,吃的极慢。
慢到什么程度?
慢到兰英将厨房收拾干净了,这人手中的面,才去了四分之一。
速度堪比蜗牛。
十一点整,苏慕晚搁下手中筷子,面见底了,汤也见底了。
此时兰英不免发出一声感叹,速度虽慢,可吃的却是极为干净的。
观澜别墅的落地钟在她搁下筷子时,敲响了十一点的钟点声。
落地钟的钟芯左右摇摆,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整整敲了十一下。
初见这个钟时,苏慕晚还不免感叹,感叹傅君辞真是人傻钱多斥巨资来了这么个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时尚品。”
买这个钟跟把人傻钱多四个字写在脑门儿上没什么区别。
傅先生说她没品位,不识货。
苏慕晚觉得他在放屁。
现如今来看,傅太太的意识有那么一点点向着傅先生靠拢的这个意思。这个钟虽然占地方不好看,又要年代感,以前觉得把一个上世纪的古董搬回家跟整个棺材回家没啥区别。
可现如今,她觉得,是个好东西。
人就是这么犯贱的物种。
有些东西看着看着就不喜欢了。
有些东西看着看着就喜欢了。
“十一点,”傅太太曲起指尖在桌面上缓缓的敲了两下。
那咚咚作响声,让兰英听着一阵发麻。
“该回来了。”
苏慕晚话语刚刚落地,院子里有一道车灯打过来,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餐室。
女主人见此,嘴角微微勾起,穿着真丝睡袍的人缓缓地推开椅子起身,向着门口而去。
无论是挺拔的背脊还是优雅的姿态均是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美感。
更甚是有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东方不败之感。
苏慕晚的美,皮相占了七分,骨相占了三分。
时常有人说,如果苏慕晚如同宋蓉一样皮相与骨相各占三分,那这首都啊!只怕多的是少男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宋蓉年轻时是尤物。
苏慕晚又何尝不是?
苏慕晚行至别墅大门口,伸手将门打开,远远的便见傅君辞着一身黑色大衣跨大步而来你。
更深露重,寒气浸湿了他的肩头。
细细微微的水珠落在羊绒大衣上,密密麻麻的排布在一起。
男人进屋,反手将门带上:“凉。”
刚准备低头换鞋,见苏慕晚张开双手欲要过来,伸手挡了人一把。
刚洗完澡的人蹭到他身上来,染了寒气感冒了,回头心疼的还是他。
“谈妥了?”
“恩,”男人换好鞋,伸手接过兰英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掌心,脱了身上的大衣递给人,这才牵起苏慕晚的掌心往屋子里去。
“有附加条件吗?”她问。
宋家手中只要有这位上位置想要的东西她们就有谈判的筹码,老爷子安排好了一切,最坏也不过是个退出江湖罢了。
放手一搏,能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我猜,她会把梅家扶起来制衡宋家,”苏慕晚在挥退了兰英之后同傅君辞道。
宋家的科研地位在首都无人能及,这是当权者最为惧怕的地方,一旦宋家倒了,那么整个首都的科研界必会到了大半江山。
他需要宋家,但这需要中又夹杂着点点的惧怕。
能让一个上位者左右为难左右纠结的地方,绝不会是因为当初那点点的感情,如果他是一个有感情的人,这么多年也不会凭借着阴狠的手段,踩着无数人的尸体上了这个高位。
真正能让他纠结的是宋家他想动,但又不敢动。
所以,即便将人拉到麾下了,也会使尽手段磋磨一番。
傅君辞这番去总统府,是往后退了一步,且这后退一步的结果是将宋思知手中研究多年的成果拱手送给了梅家,简言之,送给了梅瑶。
给了梅家一个能与之平起平坐的机会。
膈应吗?
膈应。
可为了宋家其余人,宋思知即便是膈应也会答应这个要求。
他永远都记着楚兵送老爷子回来那日说的那番话:【当权者不缺弄死宋家的机会,缺的是能制衡住宋家是契机。】
楚兵这话很明显,希望宋家退一步。
保平安。
正所谓树大招风,即便宋家这些年不参与权政斗争,一心只为国家,只为科研,可也有让人畏惧的资本不是?
无论是哪朝哪代,皇权稳固是江山固定的一个重要前提条件,历史中并不缺乏案例。
商鞅手握改革派势力一家独大,被秦惠公灭掉;明朝徐阶败于高拱,高拱败于张居正,张居正败于万历皇帝;康熙朝索额图与明珠相争,势力此消彼长,循环往复,最终两党消散,皇帝独掌权势。
当政权之间开始逾越统治阶层的层次,威胁到自己统治力量的存在,制衡之术便开始布局。在唐朝,制衡之术发展到顶峰,一朝两相四将,这便是最高端的权衡,分衡,分权。而此时宋家的名望威胁到了这位上位者,人们在提及上位者时必然会带上一句宋家。
就像唇齿,更像甲乙。
就好像这位上位者离不开宋家。
人们在提及这位当权者坐上权力的巅峰时,不免会感叹一声宋老爷子当年的远见。
久而久之,便有人分不清到底谁是谁的附属品。
所以即便在宋家明确的表示会站在当权者这边时,这位上位者仍旧是心有不安。
直到今日直到傅君辞坐在总统府的办公室提出这番言论时,夏以深难得的表露出了诧异。
当所有的一切都开诚布公的放到台面上的言语时,无疑是将内心都剖析开来,也幸好是傅君辞善于谈判。否则,若是一个不好。
只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一家独大,注定不会长久。
而幸好,宋家没有如历朝历代的那些王侯将相一样为了此事葬送了全家的性命。
在屋子里站了会儿,傅君辞浑身热乎起来了,才伸手将人拉到怀里来,伸手摸着苏慕晚的脑袋,忽然之间觉得一颗心都安了。
“宋家往后退一步,不是什么坏事,”傅先生宽慰着人,似是怕苏慕晚心中有何想法。
“我知道,”苏慕晚道。
“我很抱歉,蛮蛮,”如果不是他从中插这么一脚跟席家牵扯上的关系,上位者也不会紧追不舍,将宋家逼至如此境地。
“与你无关,”苏慕晚抬手落在了傅君辞的腰肢上,又道:“我跟宋思知不管嫁给谁都会走上这条路,但我不敢保证,如果这个人是别人,他还会不会如你一般有担当如你一般替我考虑。”
傅君辞微微叹息了声,将人又搂紧了一分。
唯独他自己知晓,这声叹息意味着什么。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何会有这声轻叹。
深夜的观澜别墅,灯火通明,佣人未眠,警卫未睡。
夫妻二人站在客厅里相拥很久很久。
久到苏慕晚腿脚发麻,久到兰英又进了厨房,又端了一碗面出来。
苏慕晚跟傅君辞这日,角色互换了,往常是傅先生照顾傅太太饮食起居。
而今日,傅太太成了照顾人的那一位,虽说这照顾有点不尽人意,但傅先生还是接受了。
比如,傅太太拿睡衣时,只拿了睡衣,内里换洗衣物给他省了。
再比如,傅先生用完这顿迟来的晚餐,傅太太将碗收进厨房,只是将碗收进了厨房而已,筷子还完好的握在傅先生手中。
诸如此类,实在太多。
若是一一细说,唯恐惹人炸毛。
傅先生只好规劝自己,忍受这难得的且并不会漫长的“被伺候”生涯。
老爷子在两日后出院,避免闹出太大的动静,选择夜间离开,静悄悄的,未曾惊动任何人。
大病一场,难免身体虚弱。
宋思知因着宋家做了抉择,索性,研究说都不怎么去了,如往常一般住在研究室的情况在近段时间恐怕是不会再发生。
不仅不会发生,她还在规划着等老爷子身子好了,要去弥补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来缺失的假期。
有此想法,难免会策动苏慕晚。
而傅君辞这几日,将人看的极紧,就怕宋思知将毒手伸向苏慕晚。
且最为令宋思知舒爽的事情在与,索性,他就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傅君辞也不是她的金主爸爸了,一张嘴怕前面没摸上去的砒霜都摸上去了。
淬着毒似的跟傅君辞展开了为期不定的斗嘴生涯。
用她的话来说,农民翻身把歌唱。
好不容易踩到地主头上,不拉屎撒尿怎么行?
十二月二十日,宋思知研究所开科研成果发布会,全国现场直播,在如此重要时刻,发言人本该是宋思知。
而这日,上去的是梅瑶。
宋思知的名字连款都没落上。
这是侮辱,也是对一个学术工作者的踩踏。
可她本人,却连面都未出。
知情者都知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唯独只有圈外人将热闹从头看到尾。
宋家退了一步给梅家让出了位置,让她站到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共享她的科研成果,看她打下来的江山。
知道前面为啥大篇幅的写梅琼了吧!
上帝欲要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447:也得她们含得住才是
22009年十二月二十日,宋思慎组局,喊了一大帮狐朋狗友去了首都鼎鼎有名的会所,男男女女不下三十号人,一大帮二世祖花红柳绿的聚在一起,各种名贵酒品堆满了桌子。
宋思慎虽说也是二代,但他与旁人不同,首都多的是豪门子女没有正儿八经的经济来源依靠家里无限啃老的,当然、这些人也确实是不差钱,可不差钱,跟能不能正儿八经的拿出来挥霍是两回事。
家中有人坐在一定位置上的,明面儿上的收入跟支出相差极大的话难保不会被人抓住什么,是以,首都极多的高级会所专门为那些豪门子弟开辟出了一条新的消费模式。
明面儿上走账极低,私底下的差价往别处补。
而宋思慎是这群豪门子弟中的特例,拥有合法的经济来源,怎么挥霍都跟别人没关系。
也不用担心因为自己挥霍无度而被是某某部门查处,是以这日的聚会,格外奢靡。
且奢靡的程度让一众豪门子弟们赞叹不止。
“唉我说,你今儿不去你姐的庆功宴跑来跟我们喝酒是几个意思啊?”人群中,有人发出疑问。
宋思慎望着人,无可奈何似的哀叹了一声,:“没什么好去的,还是跟你们喝酒实在。”
有人从他的话语中嗅出了点点火苗,侧眸,跟身旁人对视了一眼:“咋啦?出事儿了?”
“天子脚下,法治社会能出什么事儿?喝酒就喝酒,哪来那么多话?”宋思慎大手一挥,那做派,比亲姐夫傅君辞都豪气。
“天天来这么个地方,看来看去也就这些姑娘,老板是穷了?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让宋少爷给你整几个娱乐圈里的小妖精?”有人说着,将目光落在宋思慎身上,那笑啊!分外的不怀好意。
而宋思慎呢?
知道这群人什么鸟性,倒也不气,反倒是扬了扬下巴,悠悠反问道:“我敢叫,你敢用吗?”
“自己牢底坐穿就罢了,这若是牵连到亲爹身上,哭都没眼泪。”
众所周知,宋思慎不会轻易参加他们这群纨绔子弟的浪局,他参加这种场合就好比过年的年夜饭,以年为单位做计算。
而今日,这人大张旗鼓的亲自办了这么个宴会,必然不会是心血来潮。
邬越川跟这群只知道浪荡的豪门子弟还是不同的,人家顶着一颗脑袋是用来花天酒地的,他最起码还有点思考意识。
毕竟有一个翻译部部长的亲姐姐。
为人处世不得不往深处想。
科研圈里早几日就炸火了,宋思知科研室有关于攻克病毒研究的新闻一出来时,多的是医生和病患齐声欢呼。
虽说挂的是工作室的民,可首都人人知晓,这是宋思知的成果,这是宋家的又一个里程牌。
如此时刻,医学界可谓是齐齐欢呼,就差给宋思知封神了,而这位当事人的亲弟弟,竟然在今夜如此时刻,出来买醉。
不科学,实在是不科学。
邬越川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中间必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不然。。。。。。。。。说不通。
“想什么呢?”还没待他想出个所以然来,身旁人伸脚踹了他一下,让他思绪回了笼。
“昨晚没睡好,有点恍惚,”邬越安道。
“是没睡好恍惚还是夜夜笙歌肾不行了?”宋思慎拍着邬越川的肩膀,笑意悠悠问道。
“别瞎说,我一良好公民,上有老头子压着,下有姐姐压着,我敢夜夜笙歌?只怕是这个想法还没实现,我就被她们摁着往死里摩擦了,”邬越川伸手拨开宋思慎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侧了侧身子,望着宋思慎道:“说起这个,我倒是要问问你,你跟宋老师分家了?还是DNA验出来你俩不是亲姐弟了?亲姐姐的庆功宴都不去?”
“瞎说什么,”宋思慎伸手在昏暗包厢的茶几上捞了一瓶酒给他。
拿起酒瓶及其豪放的喝了一口。
邬越川以为这人铁定是要说点什么的,结果,等了半晌,见这人把一瓶酒给吹下去了,也没后续出来。
害他跟他跟个等着老公说话的受气小媳妇儿似的,眼巴巴的瞅着人把一瓶酒吹到底。
“嗳——————”
邬越川想说什么,刚张口,包间大门就被人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死一般的静寂。
整个包厢在一瞬之间变的雅雀无声、
只剩下楼底下舞厅的蹦迪声,透过长长的走廊传进来。
这好比什么?好比在虾兵蟹将畅游的大海里扔下了一颗剧毒药丸,一秒之内,将这些虾兵蟹将全都毒死了,没了半分动静。
一秒————
两秒————
三秒————
。。。。。。。。。
时间过去许久。
直道哐当一声,酒瓶落在玻璃制的茶几上,随之而来的是宋思慎的声响:“嘛呢?见鬼了都?”
此时,包厢里才有声响传来。
“不是,我没看错吧?”
“这是宋老师吗?”
“天啦?难道我今早看的报纸是假的?”
“难不成新闻发布会在夜总会举行?”
“这是什么情况?”
“不该啊!”
人群中的质疑声一声接一声传来,有人不明所以的将包厢里用来k歌的电视机调到新闻频道。。
这跟在网吧里开台机子打开电脑看新闻没什么区别。
甚至比那个还惊悚。
七点半整,新闻频道正在跟踪报道宋思知科研项目的研究成果,而此时,接受采访的,不是宋思知,是梅瑶。
霎时,包厢里再度陷入了死静。
“梅老师对此次的研究成果的问世,有什么心德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电视里,主持人温和且字正腔圆的嗓音传来,成了包厢里唯一的声响。
难怪,宋思慎出山了。
难怪,宋思知会在这个激动人心的夜晚出现在夜总会。
“干嘛呢?一个小时好几万的包厢费你们拿来看新闻?资本主义都这么随心所欲的?”宋思知伸手关了电视,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那目光啊!吊儿郎当的,完全看不出伤心的架势。
一手新闻现场。
约莫着全国的医药行业都在猜测宋思知为何没在,而她们却直接见到了本人。
这叫什么?阴谋?还是阳谋?
还是这中间夹杂了家族恩怨和权利的纷争?
宋家在首都的地位很奇怪,因着独一份,也没有人能在学术界与他们想匹敌,亦或者说,学术界的那群人也不会去干什么勾心斗角的事儿,真正牛逼的那一拨人都是闷头搞科研型的,多的是人连自己一个月多少工资都不知道的。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豪门公子哥儿们及其佩服宋思知。
他们花天酒地,她醉心科研。
他们夜夜笙歌,她熬夜做研究。
他们仗着极力有点关系干着人五人六的事儿,她熬夜搞研究。
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说不膜拜是假的。
他们为了生活多姿多彩干着不着四六的事儿,宋思知为了祖国发展造福人类社会干着熬夜秃头的事儿。
这是他们的偶像啊!
可这会儿,偶像下凡了。
另一个连南天门都没跨进去的人升仙了。
且不说,偶像是自己下凡的还是被人强行踹下凡的。
一时间,众人看宋思知的目光————很复杂。
“是酒不好喝还是美女不好玩儿?你们这么看着是能让你们发家致富还是走向人生巅峰?”宋思知的话打断了这群二世祖们的思考。
有人伸手,将刚刚进来的小姐伸手挥退了。
“这人是谁?”跟某位二世祖关系极好的小姐问了这么一句。
“科学家,去去去,回头在找你们,不能污染了宋老师的眼睛,”科学家可跟他们这群二世祖不一样。
一群小姐离去时,不由的看了眼宋思知。
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且还有人当场拿出手机,一边走,一边搜索。
“她们走了,我跟谁玩儿?”谁能想到,以前只跟病毒玩儿的宋老师今儿到了夜总会想玩儿美女了。
“形象形象,”有人打断她的话。
几十人的包厢了,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是正经人。
所以,没过多久,宋思知夜总会买醉的新闻在整个上层圈子里不胫而走。
消息就跟毒药似的一路蔓延,渗透进整个圈子,也就短短的几十分钟罢了。
有人旁敲侧击的问宋思知为何没去现场,后者反问了一句::“国家规定我一定要去了?”
邬越川在见到宋思知时,知道了真相,尽管这个真相实在令人惊掉下巴。
他将消息以短信的方式告知邬越安时,后者也惊呆了。
不顾是否在办公室加班,直接打开了电脑。
看起了新闻发布会。
梅瑶一张不算成熟的脸面出现在镜头跟前时难免略显生涩,当主持人询问她什么时,回答的语气出了生硬找不出第二个字来形容,主持人若是往深了询问,回应的便是沉默,还得主持人自说自话的将话题给圆回来。
像个工具人。
邬越安看了会儿新闻发布会,实在是看不下去她那照本宣科,道士诵经的一番言论,伸手将直播给关了。
果然,师傅还是师傅,徒弟还是徒弟。
没眼看。
“老大,文件,”邬越安将伸手关了电脑,办公室门被人敲响,她抬眸看了眼,不是梅琼是是谁?
“给我吧,”邬越安伸手。
梅琼将手中手中文件递过去,邬越安低头翻阅着,挑出了几处错误之后,插着间隙道:“今晚是不是该给梅翻放假?”
“什么?”梅琼的心思还在工作上,被邬越安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弄的有些无措。
邬越安抬眸漫不经心的望了眼人,伸手将刚刚关掉的网页打开,且将显示屏挪了个位置,想着梅琼,显示屏上,是梅瑶的身影。
“举国同庆,梅翻这个做姐姐的,不去不合适,一会儿你早点走吧!工作可以明天干,”邬越安一番话说的平稳,就好像真的是个关心下属的领导。
将邬越安的这番话拆开揉碎想了很久,都没想到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关心下属,还是其他。
“工作时间以工作为主,晚些回去庆祝也一样,”说着,梅琼视线落在邬越安手中的文件上,似是在询问还有哪几处要改的。
邬越安将手中文件合拢递过去,且道:“都行。”
梅琼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刚走两步,邬越安的声响在后面响起:“梅翻好好干,机会来了,就要抓住才是。”
梅琼因为这话,浑身一颤。
别人不知道这个机会怎么来的,可她身为梅家人,却一清二楚。
这个机会是天上凭空掉下来的。
是当权者亲手从宋家口中扣下肉强行塞到梅家口中来的。
若无事还好,若有事,只怕他们梅家会成为整个首都谩骂的对象,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上位者想找人制衡住宋家,她们被迫成为了当权者手中制衡宋家的武器。
虎口夺食,强塞给别人。
而她们,不要还不行。
宋家可怜,梅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梅琼微微回首,没有直面回应,只道:“我先出去了。”
邬越安坐在办公室里扬了扬下巴道:“去吧!”
外人看的或许是新闻发布会。
首都有那么一拨人看的都是宋思知夜总会买醉的热闹。
一时间,首都流言四起。
传言梅家虎口夺食,掠夺宋思知科研成果。
让这位年轻的科学家难得放纵了一回。
又言梅家女心机深沉,老大夺人对象,老二夺人科研成果,在来个老三是不是要夺命了?
流言蜚语要人命。
宋思知的科研成果虽说明面儿上成了梅琼的,可私底下,有人对这事儿,起了微词,
傅君辞在谋划这一切时,说了如此一句话:站在山顶上的人是感受不到山底下的风的。
言外之意,当权者要的是达到目的,可达到目的之后,那些阴沉之风的走向去了哪儿,他并不会关注。
这块肉进了梅家的嘴里,也得她们含得稳、咬得住才行。
否则,迟早有一天要连本带利翻倍的吐出来。
有失就有得是,宋家委屈一时罢了,绝不会成为输家。
448:仙女叹气
这夜,科研成果的问世本该是惊天动地令人惊颤的,而最为令首都的人感到惊叹的。是这个科研成果的结果换了主人。
此事,在整个首都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的。
堪比午夜流星从夜空中划过落到了自己家门口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宋思知也好,宋思慎也罢,组织了这么一场纨绔子弟与二世祖的聚会。
无疑是带着目的的。
其目的是想让首都的这些纨绔子弟跟二世祖在散播谣言方面下点狠手。
达到自己的目的。
宋思知这日,下了本。
几十年不沾酒的人这日喝得一个“天昏地暗”,所谓的天昏地暗也只是表面的天昏地暗。
众人都以为她喝多了,总该说点什么吧!
可这位姐,头硬的很,醉了就睡,也不吱声。
颇有一种有苦难言,借酒消愁的架势。
偶尔靠在宋思慎肩头叹口气,可偏就这口气,叹的及其有技巧。
一般凡人叹不出来这口气。
叹出来了也不是这个味道。
如此就罢了,宋思慎还趁着她叹气的间隙又来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老公了。”
醉酒了的仙女这会儿碰到别人怼她时,脑子就清醒了,那分散的智商又猛的聚拢了:“我这不比死了老公还惨?别人结婚加离婚可能也就一个两三年,老子七年之痒都过去了。”
后面的话,宋思知不用说大家都觉得她惨了。
一个科研项目弄了七年,成果被别人窃取了。
这都快掺出天际了,孟姜女哭长城是为了男人,宋思知要是去哭长城绝对是因为那几个病毒。
没人比她还惨了。
宋思慎一时间抿了抿唇,竟然无法接宋思知的话。
“老公死了国家法律允许你换,我这呢?”
这是重点,宋思知得这个重点在某种程度上扎了所有人的心。
死对象了国家法律还允许换,她这个…………难说。
夜间九点多,科研成果庆功宴还没结束,首都关于梅瑶掠夺宋思知科研成果的事儿已经穿到大街小巷了。
别人是徒弟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宋思知这个是,徒弟领进门,修了个白眼狼儿出来。
谁不知道梅琼跟苏慕晚的那些事儿啊!
宋思知不计前嫌,抛开家族利益让人仍旧待在自己的研究所里,现在好了,养了个白眼狼出来。
农夫与蛇的故事就这么上演了。
以德报怨的故事讲到这里本该终结了?
但没有。
凌晨,豪门子弟们三三两两的掺扶着离开夜总会,此时,宋思知已经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是醉酒还是睡着了。
整个人跟只树袋熊似的趿拉在宋思慎的身上,被人半拖半抱着离开夜总会。
而将行至门口的一群人,远远的,便见到了某位衣着得体妆容精致的富家小姐跟望夫石似的站在门口,那眼巴巴的模样可比望夫石灵动多了。
活像一只高级贵宾犬被人安放在门口等主人似的。
“嘿!那不是梅家二小姐吗?”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梅瑶,发出了惊叹的声响。
几个好热闹的人在细细看了一番,齐齐发出惊叹声。
“这是干嘛来了?”人嘛!多少有点奇怪的思想,比如这群公子哥儿,被宋思知的脑子折服,今儿也算是好不容易跟这位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吃了顿饭,难免觉得自己有点儿仙气了,所以,在看到这位掠夺别人劳动成果的罪魁祸首时,冷嘲热风的、挖苦讽刺的,都上来了。
可谓是十八班武艺,齐上阵。
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开个车门,”宋思慎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宋思知,看了某位纨绔子弟。
这意思明显,不愿意跟梅家人有什么纠葛。
“这就走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问了这么一嘴、、
“不然呢?留在这儿生根发芽?还是找个夜总会的姑娘探讨传宗接代的问题?”宋思慎没好气的白了这人一眼。
“宋老师————,”梅瑶这日,也是忧心忡忡。
深知自己配不上这份殊荣,在接受采访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更勿论这个坐如针扎的庆功宴了,
下了宴会看手机时被好友给摁着头灌了一把豪门世家的恩怨情仇的新闻,且新闻的主角还是自己和宋思知,,梅瑶坐不住了,出了庆功宴就往夜总会跑。
但这人,跟宋思知属于同一挂的人,虽说有几个二世祖的朋友,知道这群人不着五六的喜欢泡个吧把个妹什么的,知道归知道,自己玩不玩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所以,这人来了,也没进去。
硬是守着宋思知的车,守株待兔。
“喝多了,”宋思慎将人放进后座,望着梅琼道。
“有什么事儿等人清醒了在说?”这声询问可及其客气礼貌的,半分怨恨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来半分愤恨的模样。
梅瑶这姑娘呢?
心里有点逼数。
对于宋思知,她是感谢的。
毕竟是老师级别的存在。
自己也承蒙她的照顾。
如今,她被不明不白的推上了高位,被蒙上了掠夺恩师科研成果额小人称号。
她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去与人争论,而是想跟人道歉、解释。
可偏偏,另一个主人公喝醉了。
梅瑶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睁着水灵灵的眸子望着人,看着宋思慎上车,看着司机驱车离开。
刚走不远,车内,宋思慎揉了揉眉心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还真是被你猜中了。”
“不然呢?朝夕相处好几年,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你姐也是白混了,前面找个有公厕的地方放我下来,”刚刚还“不省人事”的人这会儿清醒了。不仅清醒了,还有了生理需求。
“几瓶啤酒下去跑了十来回厕所了,你下个研究方向往肾脏方面走走吧!”
嗷————————宋思慎的话刚落地,宋思知一巴掌糊到人的脑袋上来,拍的人嗷嗷直叫。
“你就这么跟你姐说话的?”
这夜、宋思慎被一个肾脏不好的人教育了一番。
“去找宋蛮蛮吧!”解决完生理需求的宋思知回来,靠在后座上跟只咸鱼似的望着车顶。
这叫忙碌后遗症。
每天忙的跟只陀螺似的人停了下来,一时间找不到人生意义了,找不到人生意义的人就想找点事情干。
而苏慕晚就成了她消遣的方向。
“十二点多了,宋蛮蛮都睡了,你还去干嘛?”宋思慎规劝。
睨了人一眼:“我是去睡她的吗?她睡不睡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思慎:。。。。。。。。。。。这话太有道理了,无法反驳。
而观澜别墅这边。
苏慕晚不仅没睡,而且还很清醒。
清醒来源于这人半夜饿了,想吃点东西,无奈兰英已经睡了,傅先生加班未归家,索性就自己动手了。
结果、险些把厨房烧了。
傅先生十二点整顶着半清醒半朦胧的脑子归家,远远的便见侧边厨房方向浓烟滚滚,心里一咯噔。
因着苏慕晚有前科,这人瞬间就激灵了。
半分朦胧没了,站在院子里人跟被人当头浇了一盆水似的,就差给冻成冰棍了。
“宋蛮蛮,”傅君辞的嗓音猛的从身后传来时,吓得正在清理“犯罪”现场的人一个激灵,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傅太太也不是个厨房小白,这夜的情况来源于正在煎牛排的人接到了公司老总的一通电话,去书房发了封邮件,忘了锅里还有牛排这回事儿了。待反应过来,牛排煎成了牛肉干,偏亏就亏在,观澜别墅的厨房她没进来过,找不到抽烟机的开关在哪儿,也没开油烟机。
这才有了傅先生看到的这一幕。
身后。男人恩满面惊恐的冲过来关了火。
哐当一声将锅丢进了水池里,挑开水龙头,霎时、滋啦一声,浓浓黑烟顺着水龙头冒了出来。
傅先生也无暇管锅黑不黑了。
伸手扒拉着苏慕晚,看看人有没有受伤,黑着脸,堪比烧糊了的这口锅。
“半夜不睡觉闲得出来烧房子?”男人见人没事,脸色好了半分,但说出口的话仍旧不甚好听。
“饿了,想弄点吃的,”傅太太讪讪回应。
听这话,傅君辞一口气提在嗓子里险些上不来,也不知道是该说苏慕晚聪明饿了会自己找吃的,还是该说苏慕晚傻,放着佣人不用偏要自己亲自动手。
“兰英呢?”傅先生冷着脸问。
“睡了,不好喊她,”她说。
傅先生刚好了一分的脸又沉下来了,冷着嗓子开始教训人:“你不好喊她我是不是也要不好给她发工资?”
又绕回来前几日二人谈的这个话题。
苏慕晚嗅了嗅,在这浓厚的糊焦味儿和烟味儿中闻到了点点的酒气。
加班的人可能还小小的应酬了一番。
傅太太余光扫了眼墙角的落地钟,十二点过五分,实在是不宜吵架。
且就这几日二人事物繁忙,缺少夫妻生活,若真是将傅君辞惹毛了,她只怕是会很惨。
傅君辞不是个禁欲的人,若是忙起来,也能时隔许久不干那事儿。
可若是一旦闲下来,只怕是会把前面欠的都给补回来。
于是乎,傅太太在心里权衡利弊了一番,主动低头了,似是生怕这变成一个不眠之夜,更怕傅君辞的怒火波及到兰英身上,殃及了可怜的无辜人。
低头认输也得认的有水平。
一味的说什么我错了之类的话,不是傅太太的风格。
这人先是往前去了一步,又去了一步,站在傅君辞跟前,小心翼翼的跟个看老公脸色的受气小媳妇儿似的扒拉上了人的腰。
叹了口气,这口气,叹的不必宋思知今夜在夜总会时的差。
她来了一句:“想找你来着。”
傅先生被气的不轻,双手叉腰,低头睨了人一眼,拧着眉在深究苏慕晚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深究出个所以然来这人又蹦了一句出来:“除了你,其他人都不太想要。”
傅先生懂了。
半夜饿了。
想找他做饭来着。
他不在,其他人做的吃不下去。
所以就自己动手,还差点闹出个天然气烤牛排的戏码出来。
男人气笑了。
仍旧是双手叉腰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我的错,娘娘回头饿了就给我打电话,别说是加班了,我即便是死了,也会刨开棺材从土地爬起来给你做饭。”
苏慕晚埋在人的胸前,笑的身子微微轻颤:“怪渗人的。”
“松开,”傅先生及其烦躁的将人落在自己腰间的手扒拉开。
“你别这样,”傅太太撒娇。
“我哪样?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你怎么不在厨房门口贴几个大字,写上傅君辞火烧厨房?”
歪门邪理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你还有不敢的事儿?”
“可多了。”
“比如呢?你给我举个一二三出来?”
眼前话锋跑偏了,苏慕晚将话题掰正了过来:“重点不是这个。”
傅先生低低睨着她,就差开口问了。
而傅太太也比较识相。
言简意赅的说出了重点:“我饿了。”
“晚餐没吃?”
“吃了,饿了。”
“老子上辈子肯定是挖你家祖坟了,”傅君辞受不了苏慕晚撒娇,更受不了这人乖乖巧巧的跟茶室里那两只讨吃的小猫似的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苏慕晚跟那两只猫对上眼了,就想揉一番。
不然手痒。
一旦跟苏慕晚对上眼了,荷尔蒙就开始作祟了。
要么就托床上去了。
要么就摁着往死里亲一番。
不然,怎么都不得劲。
苏慕晚是小狐狸,傅君辞堪比大灰狼。
这人浅笑了笑问道:“饿了?”
傅太太点头。
“想让我给你弄吃的?”傅先生又问。
傅太太还是点头。
傅先生望着人,不说话了,颇有一种老子点到即止,你自己领会的意思望着苏慕晚。
那眼神,苏慕晚若是不懂,白跟人翻云覆雨这么多回了。
“你低个头,”她伸手扯了扯人的衣摆。
低了低头。
倒也是没为难人家。
这夜,宋思知来时,还没进屋子的人便透过厨房的玻璃窗看到了在屋子里难舍难分的二人。
449:谁不无辜?
宋思知虽说不是万年单身狗,但老这么被虐也不是事儿啊!
特别是苏慕晚跟傅君辞二人那蜜里调油恨不得腻死所有人的模样当真是令人牙疼。
宋思知伸手拉了拉宋思慎的衣摆,嗳了一声,问道:“你们演艺圈有没有那种可以让我谈个恋爱的小鲜肉?”
宋思慎听这话嘴角抽了抽:“小鲜肉都只要富婆,他们对穷逼不感兴趣。”
“穷人难道就不配拥有爱情?”
宋思慎这话可谓是极其扎心的,扎得宋思知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本想反驳,可又觉得宋思慎这话极有道理。
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谁会跟个穷逼谈恋爱呢?纵使她有天人之色,可这世界上多的是看钱包的人呀!
宋思知想到这里,双手抱胸,摇着头,狠狠的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对穷人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还进去吗?”宋思慎朝着屋子里扬了扬下巴。
不带宋思知回答,又道:“不进去就赶紧回去吧!寒冬腊月站人院子里看人家亲热,整的跟个女流氓似的。”
女流氓?
宋思知侧眸狠狠的睨了眼宋思慎。
吓得这人一退三米远。
“进,为什么不进?傅君辞现在不是我的金主爸爸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这是宋思知一贯贯彻的原则。
更何况她在傅君辞身上吃了那么多哑巴亏,受了那么多委屈,总该找个机会还回来才是啊,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这夜凌晨12点的光景,首都的天寒风呼啸。
观澜别墅里开着暖气,极其温暖。
屋外的天寒地冻和屋内的温暖如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夜,傅先生饮酒微醺,又缝上苏慕晚“送温暖”,很难不动情,二人难舍难分时都开始不老实的在对方身上上手了。
那模样,就差恨不得一秒闪现到卧室了。
偏生就是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苏慕晚伸手推搡着傅君辞,支支吾吾开口:“有人。”
男人将松开的人又搂紧了一分:“不管。”
“你别,等下把兰英吵醒了,还是一样的,”若是不去开门,持续的门铃声肯定会把兰英和佣人们吵醒,一旦把他们吵醒,她与傅君辞的这场耳鬓厮磨肯定不会长久。
左不是右不是。
傅先生此时,脸色很难看,若一定要在此时加一个形容词,那一定是瓦绿瓦绿的。
苏慕晚伸手摸了摸他的臂弯,安抚着人,脸面上笑意悠悠,看起来颇有几分刺眼。
这人走了两步,然后似是想起不甘心,又转身回来捧起她的面庞,吧唧就是一口。
亲的苏慕晚那叫一个脸色绯红。
傅君辞压着浑身浴火去开门,却没想到这半夜三更来敲门的,竟然是宋思知,于是乎,这人压下去的浴火变成了怒火。
四目相对,仅是一瞬间,傅君辞大手一扬,刚刚打开的门哐当一声被关上。
苏慕晚在哐当一声的关门声中听到了宋思知那微弱的呼喊声,疑惑着从厨房的方向走出来,望着站在门口满面阴寒的傅君辞问道:“宋思知?”
男人没回答。
但苏慕晚看人神色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天寒地冻的,”她伸手,准备将傅君辞关上的门打开。
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冷眼望着她极不客气的来了一句:“是傻子吗?不会自己回家。”
“不许开。”
他还真不信宋思知是那种别人不给她开门,他会站在门口一直等的人,就那女人的鸟性不用猜都知道。
“好了啦!”傅太太顺毛。
趁着傅先生没那么气的时候伸手将门打开,门外,宋思知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一脸哀怨的望着她。
“良心发现啊,宋蛮蛮。”
“夜半三更不睡觉,跟个女鬼似的出来晃荡,怎么?宋老师这是准备改行去抢那些女鬼的饭碗了?”傅君辞这人,吃不了半点亏。
自己老婆就算了。
宋思知是万万不行的。
好事被打断,这要是换做别人,他早没什么好脸色了。
这也得亏宋思知是宋家人,他看在苏慕晚的面子上才放她一马。
“傅董难道不是应该先思考一下,为什么一个女鬼那么多人家不去,非得在你家门前晃荡吗?”
宋思知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怎?宋老师把野男人藏我家了。”
“傅君辞,”苏慕晚拧眉望了眼人。
玩归玩闹归闹,涉及清誉的问题不能说。
横了苏慕晚一眼,她维护的那些劳什子清誉,指不定宋思知瞧都瞧不上。
似是不想跟这两人再扯什么,转身进屋了。
而且还准备上楼。
苏慕晚见此,在身后喊他:“不是要弄吃的吗?”
“心情不好,不想做,让宋老师给你做去吧!”很显然,傅君辞这夜被宋思知气着了。
气得连饭都不想给人做了。
苏慕晚将目光落在宋思知身上,后者望着她,有一秒的静默,而后一伸手,将站在一旁抽烟的宋思慎捞过来:“苦力活得让男人干。”
“干什么?”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的人有些不明所以。
宋思知的到来,显然是让傅君辞心气不顺,这人进卧室找出睡衣洗了澡。
等了半晌都没见苏慕晚人。
于是,怒火冲天的掀开被子往楼下去。
将行至楼梯口,他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这二人一人端着杯红酒,跟前放着几包不知道从哪里搜罗出来的薯片,二人你一块我一块的正拿着薯片咔嗤咔嗤的啃着,傅君辞乍一见着,眼睛都疼了。
他万分庆幸自己没有高血压跟心脏病,如果有只怕是会终结在今晚。
傅君辞素来不允许家里面出现任何垃圾食品。
他自己不吃,也不允许苏慕晚吃。
若是偶尔来一次两次,他能惯着人,可一如今日这般凌晨一点不睡觉,端着红酒就薯片,实在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男人站在楼梯口静默了很久,似是想压下自己心底的那股子火。
可忍了许久都没有忍住。
正准备开口时。
只听宋思知的声响响起:“梅瑶跟梅家人还是有些不同之处的,这小姑娘跟着我这么几年,不说百分百了解她这个人最起码也是八九不离十了,今儿我跟宋思慎从夜总会出来,她眼巴巴的跟着过来时,我险些就没狠下那个心。”
提起梅瑶,宋思知不得不感叹一句,只道是这人哪!成于家庭,或许,迟早有一日,也会败于家庭。
如果没有不是梅家的女儿,根本就进不了她的研究室。
她永远都记得当初梅老爷子带着梅瑶到自己跟前来时说些好话的模样。
原以为这小姑娘只是一时兴起,却不想她能多年如一日的在那个枯燥的工作室一直坚持下去。
宋思知不得不对人有了一番改观。
可眼下发生这事儿,实在是令人难言。
“差那么一瞬间就给自己洗脑了。”宋思知说着,还浓浓的叹了口气,明显是一副心烦气躁样。
她跟只小狗似的,捞了个抱枕窝在苏慕晚的腿边,后者坐在沙发上,一件薄薄的米色睡衣在身,肩头披了条毯子,听闻宋思知这唉声叹气的话语声,她抬手摸了摸人的脑袋。
轻声规劝道:“人跟人之间本来就不一样,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事业与家庭而活,你跟梅瑶二人,缘分不够深罢了。”
“唉、那小姑娘,”宋思知摇了摇头,似是颇为无奈。
宋思知这模样,还真是像极了一个怜惜人才的恩师。
傅君辞静静的看了会儿这二人,转身离去,进了卧室。
在此时,他的所有怒火都在瞬间转换为理解。
理解宋思知跟苏慕晚端着红酒坐在地毯上的时光,也接受的了红酒配薯片这个奇葩的搭档。
纵容?
不、与纵容无关。
是人到了某个年纪,突然就能理解身旁人与亲近之人的这段独处的光景。
这方,梅瑶回到梅家。
梅琼也加完班刚刚回来,正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见她回来,有些疑惑:“这么晚才回来?”
说完,梅琼往浴室而去,只是这么问了一嘴罢了,似是并没有深究的打算。
可是梅瑶接下来的那句话让梅琼愣住了。
她说:“我去找宋老师了。”
梅琼听闻这话,侧眸望向梅瑶,眼眸中的不可置信藏不住。
梅瑶到底是未经世事,出了社会便进了科研所,也没多少社会经验,虽说生长在梅家,从小也在这个圈子里长大,可她很单纯,实在是太单纯。
“我觉得宋老师此次,很无辜。”
梅琼本不该笑的,在此时,她若是一个体恤亲妹的好姐姐,应该会开口维护住她的这点小单纯,毕竟,混迹政场的人实在是见多了那些尔虞我诈,也见多了叵测人心。
可她没有,梅琼在此时起了些许恶趣味。
那是一种本不该在亲情之间发生的恶趣味。
她与梅瑶,天壤之别。
她为了家族做牺牲,做退让,而梅瑶呢?
温室里的花朵一枚。
她白日里在办公室被邬越安那番话语“点拨”了一番,将她的话细细的掰开揉碎来分析,思考这句话对梅家的影响。
可梅瑶呢?
她去找宋思知去了。
因为觉得她无辜。
谁不无辜?
这件事情上谁不无辜?
被窃取科研成果的宋家无辜,难道被当成利刃的梅家就不无辜了吗?
梅瑶今夜的这句话,就跟刺一样,狠狠的扎进了梅琼的心里。
扎的她久久不能回神。
“那你觉得谁不无辜?”她反问,刚刚侧过去的身子又缓缓的侧了回来。
“我们梅家不无辜?”她又问。
“被窃取成果的人无辜,难道被随随便便当枪使的人不无辜?你在可怜你的宋老师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把你那点不值几个钱的怜悯之心用在家里人身上?你知不知道,经此一事之后,外人会怎么说我们梅家?你可怜别人,谁可怜我们?”
梅琼这日的崩溃在自于同事们阴阳怪气的恭喜,而整件事情的导火索就是梅瑶所说的这一句可怜。
凭什么这个家里面只有她一人在负重前行,而梅瑶永远都是家人手中不谙世事可以为了自己而活的小公主。
她为了梅家放弃了自己的婚姻,放弃了自己的爱情,去联姻。
在总统府那样一个火坑里拼了命的往上爬,为了什么?
为了就是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可怜别人?
梅瑶从未见过向自己发火的梅琼,更甚是觉得,眼前这人很陌生。
陌生的不像是她看到的那个温温和和的姐姐。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小声的辩解了一句:“宋老师为了这个项目没日没夜干了七年。”
“我为了这个家族,贡献出了自己的人生,爱情,与婚姻,”梅琼望着她,疾言厉色的吼回去。
别人付出了7年,就值得你用一颗菩萨心肠去怜悯他们。
那我呢?
我为了每家贡献出了自己的一生,我算什么?
“你我一母同胞,我为了家族的繁荣昌盛付出自己的婚姻爱情,去联姻,我为了这个家族,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事业进了总统府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摸爬滚打每日谨言慎行,我可怜吗?”
“你知不知道,你能这么无忧无虑的待在研究所搞什么劳什子的科研都是因为我在替你负重前行?你身边的那些同学,还少了去联姻的吗?梅瑶,你要真有那个闲心真那么菩萨心肠真那么慈悲为怀,你可怜可怜我吧!别去可怜什么宋思知。”
“用不着到明日,你现在将手机拿出来,拿出来看看,多的是人将你我踩进土里,把我们贬的一文不值,就差在我们的头上冠上浪荡姐妹的名号了。”
梅琼暴发了,当着梅瑶的面,在这午夜的梅家客厅里,声嘶力竭的吼出了自己内心隐藏了许久的情绪。
压抑的情绪一旦找到突破口,就很难再收拢。
她对梅家诸多怨恨,可却无能为力,逃脱不了这个家族。
梅瑶被梅琼这么一番吼,彻底愣在了原地。
她没想过那么多。
且仍然记得许久之前,她问梅琼,我还能不能在宋老师手下做项目的时候。
梅琼给她的是安慰。
可此时,她才隐隐觉得安慰或许是扎心的。
450:争吵
明明享受的是同样的家庭待遇,明明生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有些人的步伐却走得比另一些人沉重。
若今日梅瑶不说什么可怜宋思知之类的话,梅琼说什么也不会情绪崩溃。
“你我在同一个屋檐下,享受着同样的家庭待遇,为什么?你是个无忧无虑只需要做自己按着自己喜好走的小公主,而我却需要成长为一个担负家庭重任为家庭披巾斩麻的女强人?你不感恩我替你的负重前行,却去可怜什么劳什子的宋思知?”
梅琼腥红着眼,怒目圆睁的瞪着梅瑶,若非她自己素养良好,此时绝对不仅仅是腥红着眼这么简单。
“我不是那个意思,”梅瑶的话语声都颤了颤,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梅琼。
“那你是什么意思?”梅琼怒声质问。
“你菩萨心肠,你慈悲为怀,你为国为民,那你去吧!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这种肮脏的人站在一起,出去也不要说你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我这个人,从十几岁开始手中就沾满了鲜血,我这等肮脏的贱货不配跟你这种神圣的仙女站在一起,我怕玷污了你。”
她从小就被灌输要以家族为重的思想。
读大学,实习,在到进总统府,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过去的?
而梅瑶呢?
她永远单纯可爱,永远都是那个干净的仙女。
跟她一比起来,自己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
梅琼的泪,在眼眶中打转。
那种强行忍耐的颤栗感从她的四肢百骸爬起来,冲进她的脑子里。
她在总统府接受到了所有同事的眼神慰问,回来之后还要听这位圣女的慈悲言论。
梅琼只觉得浑身都在被恶心二字覆盖着。
刚刚脱下大衣随便搭在沙发上的人,转身向着沙发而去,伸手捞起大衣披在身上,一副准出门的模样。
“姐姐——————,”梅瑶见此,慌了神。
急忙跨步上去抓着梅琼的臂弯。
低垂眸,冷冷的瞧着她,隐忍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再是她的脸面上。
“我错了,”梅瑶开口道歉,略微颤栗的身子,怎么看都是在撒娇。
梅琼冷呵了声,伸手拂开她的手,冷笑道:“你没错,错在我,不该跟你这菩萨站在一起。”
说完,转身离去。
“姐姐——————。”
“琼琼,”二楼,女主人听到吵闹声,在深夜起床,便看见了姐妹二人争吵的一幕。
出口喊住了人。
这一喊,喊的梅琼高血压冲顶,浑身的怒火扼制不住。
伸手,将茶几旁的古董架上一只青花瓷的花瓶扒拉了下来,砰的一声。
响彻整个午夜。
梅琼转身,怒目圆睁的望着站在楼梯口上雍容华贵的妇人,浑身怒火遏制不住的迸发出来:“喊我做什么?”
“你怎么不喊你的小女儿?”
“你这是在干什么?”妇人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下楼,望着梅琼一脸的不明所以,且还有些许怒火。
“你问问你的小女儿干了什么,我在外受尽冷眼,回到家听到的却是她同情可怜别人的言论,就因为我比她大了几岁,所以我活该要承受这个压力?”
梅琼说着,瞪了母女二人一眼,在这寒冬腊月的天里,着一身低领毛衣直接钻进了冰冷的夜幕中。
将至院子,寒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时,将她整个人都冻清醒了。
穿着一身黑色毛衣黑色西装裤的人,手中抱着一件工装,蹲在院子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嗬的一声,将所有的委屈都交给了这个寒冬的夜晚。
梅琼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纤长的指尖捂着胸口,接连不断的泪水顺着洁白的面庞滑落下来,黑色的发丝被泪水打湿,黏糊糊的挂在脸面上。
情绪压抑到了一个点,很难不崩溃。
凄惨的哭声在这个午夜里,像极了站在坟头上歌泣的猫头鹰。
妇人穿着单薄的睡衣追出来,蹲在她身旁,唤了句琼琼。
梅琼止住哭声,静默了良久,含着泪的眸子侧眸望向身旁人,用极淡极淡的话语问道:“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带给这个家族的荣华富贵?”
她又问:“如果有天,我一无所有一无所能,你还会爱我吗?”
“你是我女儿,”妇人低声回答。
这个经年不变的回答,梅琼听了二十多年了。
从未变过。
片刻,她双手撑着膝盖,缓缓起身,五公分的高跟鞋在脚上,致使她身形晃了晃。
混迹在政场久了的人,收敛情绪的本事素来都是一等一的高,她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回我自己公寓,”她答,伸手拨开抓着自己的掌心。
2009年首都,不算太平。
各方涌动的势力颇有一种暗地里洗牌的架势。
关于宋家和梅家,开始站队的人已经在暗地里躁动了。
首都的十二月,寒冷至极。
离开了温暖的室内,夜风呼啸而来时带来的是刺骨的寒凉。
首都大学家属楼里,四周昏暗,路旁的香樟树挡住了所有的灯光。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路旁,熄火,推门,一系列的动作完成的速度极其顺畅。
片刻之后,众人只见一穿着黑色毛衣踩着裸色高跟鞋的女子窜进了古老的家属楼里,步梯房的楼梯被踩得咚咚作响。
大抵是天冷,连带着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都生硬了些。
随之而来的是指关节落在木质门板上咚咚作响的声音。
许久之后,木质门被打开,屋内人见梅琼时,显然震惊了。
望着人许久,都没回神。
十二月底,圣诞节跟平安夜连带着一起,首都格外热闹。
上层圈子在低沉了好几日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正儿八经嗨的节日,怎能不抓紧这个机会?
平安夜当日,宋闲人带着俞滢跟宋蓉出门了,且还正踩在临近下班的点,美其名曰:正好能带着苏慕晚一起。
实际上,是需要刷卡人罢了。
五点半,苏慕晚接到宋思知电话。
惊愕于她能将宋蓉也拉出来逛街。
想写4500在更来着,怕你们催,更了更了,晚上见
451:该来的人早就来了
宋蓉这人,不轻易下凡。
与她而言,除了吃饭睡觉搞科研,其余的都是下凡。
若非如此,她年幼时的吃喝用品怎会都是俞滢一手操办的?
而宋思知今日的本事可谓是极大的,连宋蓉都带出来了。
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如此,且又正是过节的关口,苏慕晚没有不去的道理。
将挂了宋思知的电话,这人就给傅君辞去了通电话,告知今夜要跟宋思知出门逛街的事情。
后者一听,恩了一声。
看了眼正坐在自己跟前的萧言礼。
苏慕晚这日,可真是缺什么送什么。
萧言礼前一秒还策动他去感受大好人生,下一秒苏慕晚电话就来了。
“我晚上跟萧言礼她们组个局,若是早,你跟妈妈回宋家,弄完了我来接你,”傅君辞温声叮嘱。
苏慕晚浅声应允,叮嘱道:“少喝点。”
“好,”男人一口答应。
“怎么?苏董这是自己有局把你甩了?我老早就跟你说了,苏慕晚回了首都那就是放虎归山,什么叫放虎归山知道吗?就是那种连续一个月出门约,且天天约的人都不重样的那种。”
宋家人在首都的圈子,那可不一般。
苏慕晚不约别人,别人也会约她,总之,能闲下来都是意外。
萧言礼似乎极懂,连带着劝说傅君辞的说辞都是一套又一套的。
说的傅君辞眉头都拧起来了:“那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要回家去看着我老婆?”
萧言礼:…………“我只是假设,苏董这么傅家的人是不会出去瞎搞的,宋家的家风也不允许她出去瞎搞,你安心。”
后一句的可信度,是有的。
前一句?
苏慕晚傅家这个事情,萧言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顺口的就诌出来了。
他自己都觉得挺神奇的。
“你这话,自己信吗?”傅君辞靠在办公椅上,一手搭在桌面上,笑意悠悠的望着萧言礼,那模样,含着几分讥讽跟戏谑。
“来首都月余,除了跟君华的几位老总吃了几顿饭之外,你还干什么了?总不能事事都要我去给你办吧!”萧总的这番言论说的可谓是痛心疾首。
对于首都的那群人而言,傅君辞就是个实打实的幕后老板。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人去解决。
而他,一个富商,整日里活成了两点一线。
“你是不是在女人身上受挫了?”傅先生听着这人的长篇大论,望着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给自己灌输某种思想的人,得出了如此结论。
萧言礼的长篇大论就此止住,傅君辞话说出来的一瞬间,他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老母鸡猛地被人卡住了脖子。
瞬间,叽叽喳喳的会议室里像按下了静音键似的。
“能不能好好聊天?”
“我给你介绍一个?”傅君辞答非所问道。
“不用,谢谢您,看苏董就知道,您老的眼光不行,”萧言礼被傅君辞三言两语弄的受了挫,转身,往沙发而去,端起上面冷的差不多的咖啡杯狠狠的灌了口咖啡。
似是想冷静冷静。
傅君辞见此,落在桌面上的手缓缓抬起,落在一旁的座机上,抬起听筒之前还装模作样的问萧言礼:“给你来杯冰水降降火?”
萧言礼不做声。
傅董又问:“要不你把窗子推开,吹一口09年的冷风?”
“你怎么不让老子去吹82年的冷风呢?”萧言礼怒瞪了人一眼。
傅先生将落在听筒上的指尖缓缓收回来,悠悠道:“82年的冷风没有,82年的酒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我昨晚等了她四个小时,”萧言礼在干完了那杯陈年咖啡之后,忆起了昨日那段又扎心又令人吐血的过往。
说起萧总,那可真是个痴情种。
喜欢一个人好些年,一厢情愿,死活没将人追到手。
追的那叫一个心力交瘁,可偏偏这人不认输,还有些越挫越勇的势头。
越败越战,越战越败,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望着人,过多的话不好说,毕竟这个东西,不管你怎么说,都是不会回头的。
他默了默,正想开口时,手机叮咚一声,有短信传来,傅君辞低头看了眼【您的xx银行信用卡刷卡额度50元整】
按照这几日的惯性来看,这又是苏慕晚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买了杯咖啡。
或许是自己买的,又或许是秘书买的。
他视线缓缓从手机上收回,落在歪在沙发上的萧言礼身上:“早餐店不会开到晚上,该来的人也早就来了。”
本事垂头望着茶几上空荡荡咖啡杯的人,猛然间听闻傅君辞这话,及其诧异的抬起头来。
惊愕又震惊的视线像是被人当头一棒给敲醒了。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萧言礼对傅君辞了解至深。
知晓这人是什么话说的出口,什么话说不出口。
而今日这般话,不像他的风格。
大方承认:“苏慕晚说的。”
粗俗,简短,直白,又直扎人心。
“像是她说的话。”
“走吧!”傅君辞起身。
“这不该是我问你?”
“翘班?”
“你这丧的跟亲妈似的坐在我跟前,我也干不成事儿啊!”与其被人低沉的情绪环绕着,还不如找点正儿八经的事儿去把这些情绪散发出来。
免得把孩子给窝出病来。
另一边,苏慕晚踩着点下班,没在公司多留一分钟。
顺着宋思知给的地点而去,因着不远,也就没开车。
时隔许久之后,走在冬日的首都街头,苏慕晚隐隐有种久违之感。
好像上一次圣诞节,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将跨步进商场,就听到了关于自家的八卦。
“宋家的事情听说了?”
“听说了,你说宋思知那脾气真的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人抢了成果?”
“万一不是被抢的呢?”
“你是说她自愿?”
“也不是不行,不是自愿的,宋家为何此次这么平静?”
“你听那几个二世祖说了吗?宋思知深夜买醉,要是自愿的,犯的着出去深夜买醉?”
。。。。。。。。。。。。。。。。。
交谈声在身前连连续续的响起。
苏慕晚还可以放慢了脚步在身后静静的听着这二人的交谈。
她们聊起宋家时,有模有样的。
像极了对宋家及其了解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就姓宋。
两位女孩交谈声不小,苏慕晚能听见,自然也有其他人听见。
她正凝神听的颇有意思,身后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唤声响起,带着几分揶揄还有几分看好戏的姿态。
她回眸望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刘清。
提着一只灰色的铂金包面含浅笑的望着她。
而身前的两个女孩子,乍一听宋总二字,吓得三魂出了七魄。
满面惊恐的转头,乍一见苏慕晚时,吓得挽着手站在一起的人不自觉的将身子更贴紧了一分。
“宋……宋总,”女孩子哆哆嗦嗦,望着苏慕晚,浑身发颤。
“背后嚼人舌根可要注意点,”刘清面含浅笑的提点了人这么一句。
“万一被当事人听见就不好了。”
刘清这番话,说的极有水平。
苏慕晚自上次跟人在宴会场撕破脸皮之后,也没了跟人周旋斗智斗勇的意思,说着刘清的话,微微疑惑的望着对面的女孩子,不明所以问道:“你们刚刚说我坏话啦?”
刘清本来是想拉苏慕晚下凡的。
不曾想被她将了一军。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跟宋蓉倒是有那么几分相像。
“啊-----------”两个女孩子一看也不是脑子不好的人,当事人都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他们还上赶着去承认,这不是傻缺吗?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对对对,”另一个女孩子赶紧开口附和。
“是吗?”听闻两个女孩子这样的说辞,苏慕晚眉头狠狠的拧了起来,望着人道:“贺夫人可不会骗我。”
先给一颗甜枣,再给一巴掌。
两个女孩子惊恐的目光又落在了贺夫人身上,望着人的目光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更甚是有几分谨慎。
苏慕晚也好,刘清也罢,都不见得认识眼前的这两个小姑娘,但这二人不同,她们显然,既认识苏慕晚,也认识刘清。
不然,不会这般惊恐。
“贺。。。。。。。。。贺夫人一定是听错了吧!”
“是吗?”苏慕晚声调微扬,目光缓缓的落在刘清身上。
她给刘清挖了一个坑,此时,无论她说是与不是,都会显得一把年纪了跟两个小姑娘在这儿斤斤计较。
可若是不回应,转头就走,又显得在苏慕晚跟前理亏。
若说是她听错了,无疑是承认自己在找苏慕晚的茬。
若说没听错,这两个小姑娘若是不承认,屎盆子还得到她头上来。
刘清望了眼苏慕晚,目光微沉。
“呵”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开。
只是,刚转身,一旁,一道冷嘲热讽又尖细的嗓音响起。
“呀!这不是贺夫人吗?两个孩子都散了,没想到我们还这么有缘分,”
这腔调,不是俞滢是谁?
刘清每每跟俞滢撞上,都会觉得脑子疼,这人,巧舌如簧,一张巧嘴能辨四方。
偏生还什么都不顾及。
“又来欺负我们蛮蛮呀?”明明是及其刺耳的话,可俞滢说出来,那个腔调,怎么听,怎么都有点儿玩笑的意思。
刘清当然不会傻到认为她跟俞滢的关系能好到能开玩笑的地步了。
就她们之间,见面不打起来,都是意外。
“宋夫人在说什么?”
俞滢一听这话,乐了:“就我们这个年纪,最多也就绝个经,贺夫人怎么还聋了呢?”
宋思知:。。。。。。。。。。。。姜还是老的辣。
宋蓉:。。。。。。。。。没眼听。
不等刘清反应过来,俞滢又补了一刀:“绝经后遗症?我认识一老中医,推给你?能把心肝脾肺肾都给你调一调。”
“宋夫人这样有意思?”
“你老欺负我家姑娘有意思?一大把年纪了,整个跟个没脸没皮的小伙一样,何必呢?大姨妈带走了你的脑子?还是留下来堵塞了你的脑子?”
俞滢这张嘴,就没怕过别人,往日里,兴许还会注意一下,可今日呢?
她本就见刘清不爽,今儿撞见她欺负苏慕晚,更是不爽了,说出口的话啊,一句比一句难听。
“宋家的教养也就这样罢了,”刘清说着,目光从俞滢身上扫到苏慕晚身上。
宋蓉听闻这话,本是温和平静的人显然是脾气上来了,伸手拨开俞滢,冷眼望着刘清:“宋家再没教养,也不会教小孩干着吃里扒外的事儿,贺夫人的嘴要是不干净就拿墙上去擦两下,我宋蓉的女儿可不是你们这等下等货能说的。”
452:花你的钱养着小白脸
在宋蓉眼里,刘清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下等货。
世家豪门里也分三六九等。
而宋蓉无疑是这些人当中最上等的存在,有家世,有样貌,有学历,在自己的科研领域里做到了无人能敌之位。
她说刘清是下等货,刘清便只能是下等货,在他宋蓉跟前。
她狂妄到敢对自己的女儿指手划脚,更甚是在言语当中,话里话外皆是讽刺。
宋蓉在首都是出了名的温柔。
多的是与她认识几十年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发过脾气,更没有见过这人红过脸。
而如今日这般,她跨步向前将女儿和弟媳挡在身后自己迎上去的时刻,也不多。
且看着架势,是做足了要跟刘清掰扯掰扯的姿态。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贺家的脊梁骨都歪了,不从自身找问题却还将过错怪到别人家身上,我们宋家的家人即便再不好,也不会教子女在还没跟别人分手的时候就觅好下家,你们贺家的这个做法说白了跟出轨可没什么两样。”
宋蓉语气仍旧是温和,严厉这二字素来与之不沾边。
但她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本事。
刘清跟俞滢撕逼时尚且还能自由发挥,到了宋蓉这里,所有的话都要掰开了揉碎了,想一想再说。
“也是,宋家清高自傲,我们这种下等人到您跟前那都是玷污,”她冷嘲热讽开口,又道:“可清高自傲,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又如何呢?该下凡的时候不还是得下凡。”
刘清曾经不止一次苦苦哀求过宋老爷子,让他们站在自己这旁,可宋家给的答复都是拒绝。
她的脸面才被宋老爷子摁在地上摩擦完,宋家便为了一个商人下凡了。
此时宋家可谓是踩着贺家的脸在地上摩擦。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世间有该做的事情和不该做的事情,同理,也有值得跟不值得的人,以我个人而言,我还是比较喜欢希孟的,但从整体出发,贺家不配,贺夫人与其在这里指责宋家当初不站在你们那边,倒不如想想为何。”
不仅仅是宋蓉,宋家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贺希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可这个人才偏偏摊上了这么一个不知足的妈。
难怪老祖宗都说自古两难全,这世界没有任何十全十美的事情,如果贺希孟有那么一处不美之地,无疑是在刘清身上。
“一把年纪了逮住个小姑娘不放你是几个意思呢?说你为老不尊吧,你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说你是个合格的长辈吧!你偏偏喜欢把那些屎盆子往晚辈头上扣。”
“撒泡尿照照自己吧,阿姨,一把年纪了也不做个人,小心入了黄泉都进不了自家的坟,”宋思知是在一旁,双手抱胸悠悠的道了这么一句。
气的刘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胸中的怒火继续攀升,似是恨不得上前撕了这几人都是极好的。
可她不敢,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且贺希孟的工作现在正在升值的时候,她不能给贺家人拖后腿。
即便此时愤愤不平,郁结难耐,他也只能忍。
若今日是苏慕晚在她定然会上去撕了人家,可当宋蓉站在那里时,一切都变了味道了。
她尚且还没那个去跟人民的英雄叫板的时候。
刘清有理由相信,一旦今日她在商场上跟宋蓉撕起来了,那么明天————不——
用不到明天,她便会在首都这个圈子里臭名昭著。
一如梅家人一般。
近段时日,外界对于梅家的传言,实在不好听。
刘清不会愚蠢到去走别人做过实验的老路。
这与她而言,没什么好处。
“行啦!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见面该是路人才对啊!”宋思知在适当的时间做出了总结,一边是懒得跟这种货色计较,一边是不想浪费这美好的时间。
“走吧!”苏慕晚也开了金口。
前去挽着宋蓉的臂弯,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不得不让外人多看了几眼。
苏慕晚是惊讶的,惊讶宋蓉在外竟然会跟别人硬刚起来。
但这抹惊讶过后,剩下的是暖心的情绪在心里流淌而过。
“真是晦气,”宋思知嘟囔着来了这么一句。
而这厢,萧言礼带着傅君辞来到了首都有名的跑马场。
虽算不上灯红酒绿是,但灯红酒绿场所有的东西这里一样没落。
“首都这个地方,很神奇,泾渭分明,二世祖喜欢去夜总会,稍有成就的商人喜欢来跑马场,又有那么一拨人钱赚到了,就喜欢往赛车场走,专干那些一不小心可能缺胳膊短腿的事儿。”
萧言礼一边走着一边同傅君辞道,行至门口,有专门的会所私人经理迎上来,接过他的大衣,且端着托盘递上酒水。
“这位是?”经理望着傅君辞颇为疑惑。
“朋友,”萧言礼言简意赅。
经理也是个识相的人,知晓来自处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爷,更知晓,这群大爷身边的朋友也不可能是平凡人。
且一看这位先生,便是位人中龙凤。
长身而立的模样即便是不言不语也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令人不敢亵渎的危机感。
“今日还是16号吗?”
跑马场里,也少不了消遣的娱乐。
萧言礼长期来往此处,喜欢喊谁,私人经理都明白着。
他看了眼傅君辞,用眼神示意他。
后者混迹商场多年,黑白灰什么没经历过,自然是知晓他是什么意思,拧了拧眉,幅度不大,但萧言礼知晓了。
扯了扯唇瓣,笑意深深:“不必了。”
“守身如玉啊!傅董,”萧言礼伸手拍了拍傅君辞的肩膀,一张欠揍的脸伸过来。
傅君辞伸手将人的爪子扒拉下去。
“妻管严?”萧言礼又问。
傅先生笑了,睨了眼萧言礼,毫不客气的用话语扎着的心窝子过去:“这是你一个单身狗感受不到的快乐。”
萧言礼:。。。。。。。。。。。。
傅君辞其人,有原则有底线。
无须人管教,他也能在烂泥巴里开出一颗独特又奇葩的花儿来,这是萧言礼所佩服的地方。
出淤泥而不染,说的就是他傅君辞。
自然,他也知晓,傅君辞能长成如此,少不了渣爹的功劳。
傅君辞这人,成年之后避开了傅源所有的缺点,往他反方向疾驰而去。
且立志,坚决不成为像傅源那样的人。
跑马场里,多的是钱多的没处撒的人。
萧言礼带着傅君辞前往包厢,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底下诺大的马场,即便是隔得远,傅君辞也隐隐闻到了一股子烂泥巴味儿。
傅君辞斜斜靠在椅子上,环顾了一圈:“有养马?”
“有。”
“多少号?”
“16,”萧言礼答。
有钱人多的是寻欢作乐的法子,萧言礼自然是其中一个。
二人浅聊着,底下的场子开始热闹起来了。
“我的马今天没出来,随便下一个?”
“7吧!”傅君辞随口一说。
萧言礼点了点头:“那我就十一。”
夜幕至,西郊跑马场里鼓乐声震耳欲聋,金主们坐在高台的玻璃后观望着这场视觉盛宴。
二人浅聊着,傅君辞的手机有短信进来,这人拿起瞧了眼。
【您的xx银行信用卡刷卡十万元整】
【您的xx银行信用卡刷卡贰拾万元整】
。。。。。。。。
如此短信,连着四五通进来。
傅君辞低头瞧了眼。
想着苏慕晚说要跟宋思知出门逛街,便也没在意。
伸手将手机放下了。
将放下,身旁萧言礼的话语声响起:“我前几天跟私人经理喝酒,人喝多了,跟我说了件极其劲爆的消息,你要听吗?”
“八卦就算了,”傅先生显然没那个闲情雅致跟他去扯八卦。
“要是是关于你老婆的八卦呢?”
萧言礼笑意悠悠的望着人。
男人挑了挑眉,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只听萧言礼道:“经理说,苏董早年间花钱将这里的一个跑马手从实习生的位置,砸到了顶尖的位置。”
“你就不好奇?”萧言礼侧过身子望着人。
“据说最近的一次是今年四月份,苏董砸了五千万,”萧言礼此时,像极了一个老狐狸,对着傅君辞谆谆善诱。
他是好奇的。
不然今儿也不会拉着傅君辞来此处。
傅君辞望着人,眸色深了又深。
听闻这个消息,他首先的情绪感受是不可置信。
在而后,是豁然。
他跟苏慕晚二人都游走于商场之间,很多事情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或许有些难以理解,但为何这么做,只有本人知晓。
且苏慕晚这人,不会在这种地方乱来。
傅君辞端起旁边的酒杯轻啄了口酒,笑道:“你安心,回头你结婚的时候我自掏腰包将你的那些前女友,前前女友以及暧昧对象都请过来坐一桌,让你老婆跟她们好好聊聊。”
萧言礼:。。。。。。。。。。。。“过分了啊!”
傅君辞不言。
一副倨傲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将萧言礼往地上踩。
“也没事儿,反正我点了他,一会儿你也能见到。”
“你别说,我还远远的见过一次,长的又奶又帅,跟你这种闷骚成熟性不是一挂的,“萧言礼说的煞有其事。
面上风平浪静,心里波涛云涌。
拿在手中的手机不自觉的转动着,那一派老神在在的模样就差直接在头顶上贴上老干部三个字了。
本觉得还好,可萧言礼这有奶又帅四个字冒出来。
傅君辞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苏慕晚不就好这一口吗?
成天小奶狗长小奶狗短的。
傅君辞窝着火、
萧言礼在边儿上当着实时解说家。
“条儿正,身材佳,哪哪都不差。”
“你想想,苏董连着好几年都来给人捧场,总不能是因为想找个地方花钱吧!”
“婚前就算了,婚后还养着,”说到此,萧言礼震惊了一番,:“不会是刷着你的卡养着小白脸吧?”
能跟傅君辞玩到一起的,总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的,萧言礼这人。
也不是个什么心胸宽阔的好鸟。
自上次在观澜被苏慕晚搞了一顿之后就记着抽了。
今儿绕着那么大的弯子又是卖惨又是演戏的,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报个仇吗?
而市区内,苏慕晚正在商场里逛着,且此时,正巧逛进了男装店,精挑细选之后伸手将卡递给导购。
后者拿着卡去了前台,不消片刻,又回来了。
“女士,您这张卡不能用。”
苏慕晚疑惑,语气微扬:“不能用?”
导购摇了摇头:“不能用。”
若非眼前人看着就不像是个穷人,只怕这会儿白眼已经翻上天了。
453:有钱还怕掰不弯?
“什么情况?你莫不是瞒着我们申请破产了?”宋思知听闻这话,有些疑惑的走过来。
且边走便掏出钱包准备掏卡给苏慕晚。
后者蹙了蹙眉,伸手接过导购手中的卡,而后将另一张卡递了过去:“傅君辞的卡。”
“那狗东西不是在外面养女人了把你卡给停了吧?”不然好好的前一秒能用,后一秒就不能用了?
她肯定是不会觉得傅君辞破产了,君华即便是破产了傅君辞手上的资金也仍旧够他站在c市首富的位置上,要么是卡坏了,要么、是狗东西把卡给她停了。
若是前者,倒也没什么。
可这若是后者,那个狗东西只怕是要完。
“女士您好,您的东西包好了,”导购员将购物袋提过来的一瞬间,苏慕晚不想要了。
甚至有你那么几分想过丢了的心思。
宋思知似是看出了这人的犹豫,伸手从导购手中接过购物袋,且道:“拿着吧,回去还能给野狗做个窝。”
苏慕晚睨了眼宋思知手中的购物袋,抿了抿唇,满脸的不悦。
“怎么了?”宋蓉见二人出来,面色不佳,特别是苏慕晚,那张脸垮的活像人欠她大几百万。
总不能跟宋蓉说傅君辞那个狗东西把卡给停了,让她丢了个人吧?
想她堂堂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弄的跟破产专业户一样。
“晚上是跟我们一起回宋家,还是回观澜?”宋蓉问。
苏慕晚想也没想道:“回观澜吧!”
她要回去找傅君辞算账。
而另一方,萧言礼绘声绘色的跟傅君辞描述了一番之后,等到人上场时,还不忘指给他看。
“看到了?就这小伙,假以时日丢到演艺圈,绝对不比宋思慎差,怎?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替你老婆养着算了。”
傅君辞远远地望着人,如何说?
确实不比君华旗下演艺公司正吃香的那几个小生差。
身高,长相,都属上层。
这人若是跟苏慕晚没关系,他或许当真是认真的考虑一下萧言礼的话。
捞进君华,指不定又是下一个摇钱树。
可此时——————他看这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疼。
“喜欢?”傅君辞阴测测凉嗖嗖的视线落在萧言礼身上。
就这么一眼瞧过去,让人觉得寒凉之气从脚底哗啦啦的往上爬了上来。
“我替你赎回家当雏儿养着?”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莫说是首都了,就是c市都有好那么一口的人。
傅君辞这话,萧言礼不会不懂。
“我不好这口,你要喜欢自己留着吧!”
“在者,人家性取向正常,”萧言礼的这个人家,值得是底下那人。
此时,正在场上跑马的人怕是怎也没想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傅君辞修长的指尖落在椅子的扶手上,缓缓地瞧着,轻启薄唇,吐出一句狂妄而又凉薄的话:“有钱,还怕掰不弯?”
萧言礼:。。。。。。。。。。。。这特么都是什么恶趣味?
“你结婚了啊!兄弟。”
“你不是没结吗?”
454:你今天去哪儿了?
这夜间,苏慕晚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观澜别墅,兰英带着佣人出来搬东西。
对眼前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
傅太太三五不时的便会拖这么一车东西回来,。
不常逛街的人若是一下子逛上了,那就是用车拖的地步了。
“送哪儿去?太太。”
“主卧。”
“衣帽间吗?”兰英又问。
“不、就放主卧,”没有这些东西,她跟傅君辞吵架都没什么意思了。
苏慕晚跟傅君辞的婚姻走到现如今,不能说平稳顺遂,只能说二人在相处之间已经磨合出了一个点。
一个不好不坏的点。
二人都有菱角,但更多的时候,她们愿收起那份菱角,比如此时,苏慕晚上了楼,响起什么,又转身同兰英道:“给你家先生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兰英应允,伸手拿出手机准备拨电话时,又听自家太太道:“不要说是我问的。”
这是————吵架了?
兰英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兰英想了想,自从二人从c市搬到首都以来,不说如胶似漆吧,但也是恩恩爱爱的携手并进,像吵架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看到。
一时间,兰英想起了她来首都时,余瑟的耳提面命。
当下给余瑟去了通短信。
与告状无关,更多的是关心这二人的情感状况。
生怕这夫妻俩吵着吵着闹着闹着出了什么事情。
兰英拨通了傅君辞的电话,兴许是怕自家先生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言论,也没开免提。
那侧,傅君辞的电话久久才接起。
兰英寻问他如何回来,是否需要晚餐时,傅君辞反问了一句:“太太回了吗?”
兰英拿着手机望了眼苏慕晚,如实回应:“刚回。”
“可有说什么?”傅君辞又问。
“倒也没有,”兰英回应。
她的这一句倒也没有让那侧傅君辞拿着手机的手,狠狠的紧了紧面色更是寒了一番。
望着站在跟前的男人,眼神泛着几分刚起的杀气。
萧言礼不仅给他“科普”了一番苏慕晚是如何将眼前这个又奶又帅的男人花重金将人砸上高位的,还觉得坐在看台上看人在底下跑马不过瘾,将人弄了上来。
此时、人就站在他跟前。
刚跑完马的人没来得及洗澡,浑身汗哒哒的,在这十二月天的日子里,这人浑身大汗淋漓的站在跟前,竟也有说不出的味道。
傅君辞想了想,这要是曹岩在跟前。
即便是费九牛二虎之力也要将眼前这人连哄带骗的弄到君华旗下去当艺人。
傅君辞不愧是个商人,这种时候,即便是醋坛子都飞上天了,他还能用敏锐的嗅觉嗅到眼前这个男生值不值得君华投资。
且还从各方面分析了一下。
这人,忍耐力极好。
好到一个怎样的程度呢?
接完兰英电话的人明显是脸色寒了几分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气,别人看不见,可萧言礼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原以为这人会大发雷霆,会为难一下眼前人,
可傅先生呢?
不急不缓的端起身旁的酒杯喝了口酒,烈酒下喉,没有让人醉,相反的,更清醒了一点。
更甚是这人见眼前人,完全没有半分为难的意思,相反问道:“哪儿的人?”
奶狗一愣,惊愕的视线落在傅君辞身上,他不是没有见过如此场面,但更多的人上来不是满嘴污秽之言,就是不怀好意的打量,如这人一般上来就问哪里人的,实在是不多。
不不不、近乎是没有。
“首都的。”
“还在读书?”傅先生又问,修长的指尖端着酒杯缓缓的摇晃着,那不紧不慢的姿态给人一种气定神闲的从容感。
“快毕业了,”奶狗斟酌了一下,可偏就这一秒钟的斟酌,让傅先生看破了什么,但这人看破不说破,也仅仅是点了点头,浅笑了笑。
好似他今日把他喊上来,纯粹只是为了关心他是哪里人,是否还在读书毕没毕业。
没有半分多余的心思。
跑马场里多的是商贾权贵,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眼前的少男被不少男男女女都围观过,最不缺的是那些有钱的富太太想包养他。
一上来就开黄段子,严重的动手动脚。
都有过。
可今日————————。
傅君辞一派老神在在气定神闲地坐在位置上,手中的酒杯不时地摇晃着;那姿态有一种像位者的从容与淡定。
与往常那些来调戏他,或者是特意来观看他的人不同。
这人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睥睨天神的倨傲。
“想进演艺圈吗?”
“什么?”少年惊讶,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而萧言礼呢?
更甚惊愕,诧异,原以为怎么着都能看场戏,结果这人在这儿发掘起潜力股来了?
这段位与心态他不得不佩服啊。
傅君辞能坐上c市首富,不是没理由的。
即便心中醋坛子打翻了,都快染红了半边天,可他此时却能正儿八经的跟这人聊起事业。
神奇,实在是太神奇。
这叫我怀疑我老婆把我绿了,但是,绿我的这个男的长的还挺好看的,可以为我所用,我可以暂时忍一忍。
萧言礼在心里疯狂的给这人鼓掌。
牛逼!牛逼!实在是牛逼!
“我是君华影视集团董事长傅君辞,我留个号码给你,”说完,这人看了眼身后的私人经理,这人识相,转身拿了纸笔过来递给傅君辞。
后者哗哗哗的在上面写下一串号码,递给少年。
后者微微愣住,一时间不知道是伸手接还是不接。
直到身边私人经理呵斥了一句:“接啊!愣着做什么。”
私人经理在听闻这人自爆门户时,就惊呆了。
君华集团董事长傅君辞近几日在首都的方向很大,这人不仅年纪轻轻就坐上了C市首富的位置,还娶了宋家女为妻。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足以让他们点头哈腰,将人奉上高台之位了。
首富很多,但三十未满的首富,只有一位。
传闻这人素来不跟首都这边的关系沾边,以至于,首都许多人对其的名声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可这人在C市那就是行走的阎王爷,是C市一众少女心目中的钻石王老五般的存在。
今日有幸见到真人。
私人经理可谓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
“你考虑考虑,要是想脱离跑马场的这份工作进入演艺圈;就给这个人打电话,报我的名字。”
傅君辞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玩笑话。
以至于萧言礼此时望着人,略微有些惊呆了。
莫说是萧言礼,在场的四个人,有三个人都是惊呆的眼神望着傅君辞。
别人不知道他们;三个人都知晓苏慕晚曾经花重金砸在眼前这位少年身上,让他从一个平平无奇端盘子的服务员便成了跑马场的顶尖王牌。
且还不止一次。
这其中的渊源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私人经理长期混迹在这些上层圈子里人的身旁、自然对首都的一些传闻有所耳闻。
眼前这人是c市首富傅君辞,也是宋家女的老公。
他今日此举到底是欣赏眼前这位少年还是别有所图。
大抵是少年平常为人处世也有一套,虽说混在名利场里,但终究是富人们花钱消遣的玩物罢了,眼界是开了,可心思谋略还是差些。
私人经理望了眼少年,又将目光落在这位年轻的富商身上:“傅董是觉得他有潜力吗?”
男人笑了笑,听出了经理口中的试探。
浅浅的勾了勾唇角。
萧言礼见此,笑了声:“不然呢?不看潜力看财力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总见谅。”
经理被萧言礼呛了一口,接下来的所有话都说不出口了。
少年的目光仍旧落在傅君辞身上,一时间摸不清这位富亨的心思。
“好好考虑,”傅君辞将手中杯子搁在一旁的矮几上,望着少年,又道了这么一句。
全程没有多余的话,听来听去也就这么两句;第一句抛出橄榄枝,第二句考虑清楚。
此情此景,但凡是傅君辞再说那么第三句话,眼前这位少年必然会跟着他直接进演艺圈。
萧言礼琢磨出了傅君辞的心思。
我欣赏你,觉得是个潜力股。
但你跟我老婆有那么点关系,让老子很不爽。
该忙的忙完了,老子要回去找老婆算账了。
“我送二位,”经理回过神来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引领着二人出去;一路点头哈腰的模样与来时大有不同。
看的萧言礼心里直发笑。
首富还是首富,待遇都不一样。
他就知晓,傅君辞这人啊,到哪里都是王者。
“行了,别送了,下周我们还来,”萧言礼止住了经理的步子,凉悠悠开口。
那人一愣,频频点头:“好的好的,届时一定恭迎二位。”
走远,二人行至停车场,萧言礼一边朝着车去一边道:“看清楚了?”
“恩、”他应允。
“首都我们能碰的最佳之地便是这块,地下那些风险太大,花点钱玩玩没什么,扎进去大可不必,宋家现在正是敏感时期,灰色地带你即便是想碰,我估摸着你老婆也不会让你碰。”
傅君辞是一个实打实的行动派。
早在决定来首都之前就在谋划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