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496:你怎么不去泡福尔马林
归家、
车子将将停在院落里。
宋蓉急切迎了出来。
傅君辞看了眼宋思知、
宋思知看了眼傅君辞。
不是说好不说的吗?
为什么宋蓉知道了?
二人还没解决这个疑惑。
只听宋蓉道:“你们医院产科主任是我同学。”
言外之意,你们不说的事情自然有人告诉她。
宋蓉这日见傅君辞回来,本是归了宋家。
且也不准备今晚过来。
猛一接到同学的电话,正在吃饭的人扔下筷子就往观澜别墅赶。
连带着老爷子也来了。
于是,眼下。
一家人都正襟危坐的坐在观澜别墅的客厅里,等着一行三人回来。
“先进屋,外公她们都在里面。”
宋思知听闻家里人都来了,有些担忧的侧眸看了一眼苏慕晚。
果然、这一眼望过去,只见她面色白了白。
而傅君辞,牵着人往前走时,明显感觉后方人的脚步顿住了。
他回眸望向苏慕晚。
见她薄唇紧抿。
眉头狠狠的拧在一起,在眉眼间挤出了川字。
“妈妈先进去吧!我跟蛮蛮说点事。”
“寒冬腊月的,有什么事情进屋说,别冻着了。”
宋蓉望着人道。
宋思知见此,哎呀了一声,搂着宋蓉的肩膀往屋子里带:“姑姑、小夫妻两讲究情调,您也扫兴。”
“可走——————。”
“好了好了、谁老婆谁心疼,但您冻着了,我心疼,我们快进去,不管他们,”宋思知撒娇打断了宋蓉的话,不给她言语的机会。
还是担心苏慕晚,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这夫妻二人。
“怎么了?”傅先生低头望着苏慕晚。
从她紧抿的薄唇中读出了她此时的情绪。
“她们这样让我觉得压力很大,”苏慕晚紧拧的眉头松了松。
望着傅君辞,挼糯糯开口。
一如宋思知所言,她觉得自己待在家的时候,有些难以喘息。
大家的关系,都太有目的性。
他们小心谨慎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
想干点什么事情,都得左思右想才敢去做决定。
明明她已经很注意很小心了,可在宋蓉在余瑟她们眼里。
永远都不够。
苏慕晚有种挫败感。
这种挫败感导致她压力过大。
傅君辞知道吗?
知道。
从余瑟和宋蓉对苏慕晚的态度来看、确实是处处掣肘。
而苏慕晚也不止一次跟自己表达过。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微微俯身,亲了亲她的面庞,温言软语道:“乖、我去跟妈妈谈。”
“我去跟妈妈们说,我若是在家,你的饮食起居都由我来。”
“好吗?宝贝。”
傅君辞哄着人。
明知苏慕晚情绪不对,他此时除了哄人再无其他办法。
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她除了如此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也只能期望傅君辞在家时余瑟和宋蓉能少管她一些。
给她一点点喘息的空间。
“来,抱抱。”
男人说着,将人搂进怀里。
宽厚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人。
宋思知进屋,见到了一屋子人。
连带着老管家都来了。
她望着人,唇角抽了抽。
“怎样了?”俞滢见宋思知,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望着人问道。
“没事。”
“没事你们往医院跑?吃饱了闲的?你少在这给我打哈哈。”
“有事我们也回不来啊,你就不能想点好?”宋思知毫不客气的反怼回去。
“你们这样弄的宋蛮蛮压力多大啊?”
“你妈也是关心,”宋誉溪见这母女二人又对上了,赶紧在中间打圆场。
“本来怀孕就不舒服,你们现在要做的是给她足够的空间,让她心里压力小一点,你们这样,弄的宋蛮蛮压力得多大?孕吐本来就很难受了,你们一个个的过度关心,弄得她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一样,吓得人都不敢进屋了。”
宋思知望着一屋子人直言不讳。
“听我一句劝,孕初期,身心愉悦比什么都重要,心情好了胃口才能好,胃口好了她才可以吃得下东西。而不是跟这两日一样吃什么吐什么,宋蛮蛮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也知道自己是个孕妇,你们这弄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个不知道吃喝拉撒的智障儿童。”
宋思知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望着一屋子人摇了摇头。
她知道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
俞滢该上来动手了。
“你先说说,今晚有事没事?”
宋思知望着人,也是无可奈何:“有事儿今晚就住医院了,不会回来了,妈你干啥呀?”
“你打我干嘛?”
宋思知捂着自己的臂弯,嗷嗷叫。
“这些话你跟我说就算了,你当着大家的面嗷嗷叫唤个什么呢?”
宋思知没想到的是,她都不说了。
俞滢还动手。
那一巴掌落下去,让她天灵盖都离家出走了。
隔着厚厚的毛衣宋思知都感觉到了肉体的疼痛。
“我这还不是想告诉大家,不要看宋蛮蛮看太紧了?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你们明知道她有公司要管,而且现在正开年,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定夺,你们把她看这么紧,几点起几点睡,吃什么喝什么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难道没想过不是她不想早睡早起,而是工作没忙完,她不能早睡早起吗?她是公司领导人,许多事情等着她做决策,做完决策才能实施,你们把她看这么紧,咋地?是准备让她公司里几千号人都跟她一起集体休产假?”
“即便是现在她想把手中的权利让出去,找一个职业经理人来替她管公司,那也得先交接吧?那么大的公司,光交接都得好几个月呢?”
“你们干啥呢?地主啊?还不让人提意见了?你怎么不拿个针把我嘴巴缝起来?”
“宋思知————————。”
“妈、妈、妈、别动手,别动手。”
宋思慎一见俞滢又要上手招呼人,赶紧将人拉开,宋思知见此,猛的跳出几米远。
“你除了打人还会干啥?”
“我老早就想把你嘴巴缝起来了,”俞滢一边扒拉着宋思慎的胳膊,一边指着宋思知一脸恨铁不成钢道。
“一把年纪了,不去找男朋友,不去谈恋爱,成天不是泡在研究室,就是泡在医院,这么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泡福尔马林?”
宋思慎:…………。。有点狠。
“我泡什么福尔马林,要是实在嫁不出去了,我去医院的太平间找个没人认领的尸体结个冥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好了,”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语气不大,但足以让战斗中的二人止住战火。
“思知说的有道理,别给蛮蛮太大的压力,以她自己为主。”
“就是,爷爷、你要为我做主啊,我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动手打我,”宋思知捂着胳膊,望着老爷子一脸苦哈哈。
那模样,委屈极了。
“你妈是个火箭筒,你就是个炸弹,我可不敢为你做主,”老爷子笑意悠悠的起身。
望了眼余瑟,言语了两声。
只道是宋思知话语虽冲,但也是为了蛮蛮好。
让她不要介意。
宋思知这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余瑟。
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糯糯的给余瑟道歉。
“无碍,看到你们这么关心蛮蛮,我很高兴。”
高兴是真。
更羡慕宋家的这种相处模式,也是真。
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苏慕晚跟傅君辞二人进屋。
屋子里的一场“大战”才刚刚结束。
宋蓉本是想今夜留下来的,被宋思知那么一说。
留下来的心思不那么浓烈了。
497:你生一窝他都养得起
翌日清晨,苏慕晚从睡梦中醒来时,身旁已无傅君辞的身影。
拥被而起的人睁着婆娑的睡眼,呆呆的,在床上发了会儿愣。
颇有一种,人起来了,灵魂还没有起来的感觉。
苏慕晚蓬松着头发在床上静坐了数分钟。
整个人都处在蒙圈状态。
数秒钟后,她拥着被子,往前俯身,翘着屁股栽在了床上。
傅君辞一进来,就见这人跟唐老鸭似的抱着被子翘着屁股身子往前载着。
男人心头一惊。
微微的颤意从脑子里一闪而过。
疾步走过去将人从床上捞起来:“你别压着肚子。”
“我没有肚子,”傅太太嘟囔着。
软糯糯的味道带着几分清晨特有的撒娇。
怎么听怎么都是小姑娘在闹脾气。
傅君辞无奈浅笑:“闹脾气了?”
“没有,”她不假思索开口。
乱糟糟的头发扒在傅君辞的毛衣上。
“没有啊?竟然没有那就起来吧!”
苏慕晚:………。。“你个狗东西。”
“你就不能哄哄我?”
刚刚还脑子不清醒的人,这会儿清醒了。
伸手推开傅君辞,怒目圆睁的瞪着他,眼眸在冒着星星火。
“你又没生气,我哄什么?”
傅先生似笑非笑的望着人。
有那么几分就是想调戏她的意思。
苏慕晚定定的望着他,一言不发,似是在隐忍,又似是在想什么足够怼傅君辞的话。
半晌,才道:“气死我们你当寡夫?”
“不许瞎说。”
“懒得理你,”苏慕晚伸手推开人,又抱着被子滚回了床上。
刚滚过去的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侧眸望着傅君辞道:“你今天去公司吗?”
“可以晚点去,”傅先生伸手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温软回应。
哗啦————刚躺回床上的人掀开被子“蹭”的一下坐起来。
“那我呢?”
“我一个人在家?”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个狗东西,把我弄抑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傅先生:………。。
苏慕晚的嘴啊!跟机关枪似的。
霹雳扒拉往外蹦。
但是、不管她说了多少。
总结下来无外乎就是:她不想在家呆。
一点都不想。
在家呆久了她会抑郁。
“你不去公司?”
苏慕晚:………。她好想嗅到了什么。
这人想了想:“去。”
“那就是了,”傅先生点了点头。
这二人,说话跟打哑谜似的。
不不不、应该说,跟地下党对暗号似的。
“再睡会儿还是起来?”
“想睡会儿。”
“那睡,”男人起身,站在床边,将她又塞回了床上。
苏慕晚再醒来时,已是临近十点的光景。
再度睁眼,看到的是坐在房间梳妆台上回邮件的傅先生。
不得不说,自从傅君辞回来苏慕晚觉得身心都舒畅了很多,连带着胃口都有了,晨起起来吐了一番,还好,尚且在承受范围之内。
缓了片刻,就着青菜吃了半碗粥。
余瑟见人吃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又吐了。
幸好,没有。
半碗粥下去,苏慕晚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吃不下了。”
“再多吃些,”余瑟见她一碗粥还剩大半,揉着嗓音规劝。
反倒是傅君辞,伸手接过她的碗筷放到自己跟前,温声道:“吃不下就不吃了。”
余瑟想说什么、可一撞见傅君辞的目光。
准备出口的话都收了回去。
转而变成了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叹。
“浪费。”
“我吃,”傅先生面色平平,道出这二字。
堵住了余瑟接下来想说的所有话。
“妈妈、给蛮蛮一点喘息空间,我不想她因为怀孕生子患个产前抑郁,或者是产后抑郁,只要不是很过分的事儿,您都依着她。”
昨夜宋思知说的那些。
余瑟不是没有考虑过、思及最近大家给苏慕晚的压力确实是太大了。
她也反思过。
确切的站在苏慕晚的角度考虑了一番。
是以,想、都依着她吧!
不曾想,晨起因为一碗粥,又让傅君辞提醒了这么一番。
她抿唇,点了点头。
这日、傅君辞带着苏慕晚出门。
临出门前,帽子围巾羽绒服,全部都准备齐全了。
目送二人离开,余瑟转身回屋子。
何池端了杯养身茶递给她,笑道:“夫人没发现君辞回来之后,蛮蛮胃口都好了吗?”
躺了两天吃什么吐什么的人,这就好了。
“好事呀!”何池道。
“昨夜宋小姐说的那番话,也不是没道理,我瞧着最近大家对蛮蛮管的确实是厉害了些许,宋老师跟舅妈那万般小心谨慎的模样确实是会给人造成压力。”
一如宋思知说的,苏慕晚每天吃什么睡什么,几点吃几点睡,宋蓉跟俞滢二人就差做个表格出来挂在她床头了。
太吓人。
余瑟叹了口气:“她们是想给君辞一个完成的交代。”
“宋家人,似乎很看重君辞。”
“不是似乎,是真的,”宋蓉不止一次在余瑟跟前提及过君辞。
话里话外以及言语之间均是对他赞叹有加。
提及蛮蛮怀孕一事。
宋家人心生欢喜,更是小心谨慎。
怕蛮蛮不好。
一家人将蛮蛮当成国宝似的看着。
是为了自家女儿吗?
苏慕晚为人子女许多年了。
她们若是想将她宠上天,早就干了。
无须等她怀孕再干。
何池看得出来,余瑟也真的是在做退让。尽管她昨夜去了趟医院。
虽说有惊无险,但任何平常人家的婆婆,只怕都会要求儿媳卧床休息。
这日上午。
宋思知刚到医院。
提着早餐才坐在位置上,一边拿出手机给苏慕晚拨了通电话。
一边伸手解开早餐袋子。
而此时,苏慕晚正在车里,跟着傅君辞去公司。
“你好些没?还有没有流血?早上起来检查了没有?”
“是没流血还是没检查?”
“没流血,”即便她不检查傅君辞也会检查。
这种事情上,她有多没心没肺,傅君辞就会有多上纲上线。
“你怎么又来了?”
宋思知还想说什么来,话锋一转,一句你怎么又来了,让苏慕晚眉头蹙了蹙。
潜意识中,她觉得,是梅瑶去找宋思知了。
“梅瑶?”
她微微拧起眉头问道。
“宋老师——————。”
宋思知的恩刚刚落地。
梅瑶的那句宋老师就出来了。
“我们是不是在医院附近?”
苏慕晚拿着手机小声问身边的傅君辞。
男人点了点头。
“靠边停,放我下去。”
苏慕晚收了电话,伸手拍了拍驾驶座。
傅君辞微微拧眉望着她:“去医院干嘛?”
“梅瑶去找宋思知了,我去看看。”
尽管他此时不愿意。
可似乎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男人轻轻喟叹了声:“小心点,别动手。”
许是觉得这六个字不够,再道:“时刻谨记自己是个孕妇。”
“安心,”苏慕晚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臂弯。
俯身亲了亲他面庞,带着点娇软的味道。
“让半夏跟你一起?”
“稳着点,闹出事儿往后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傅君辞开口警告,警告中还带着几分威胁。
………………。。
“宋老师,我想请你回工作室。”
梅瑶站在宋思知办公桌前,跟个受训的学生似的,低垂首。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都委屈。
宋思知这日,好不容易从俞滢的魔爪中逃离出来,开车绕了两圈,找了家味道极佳的早餐店,买了碗早餐,准备坐在办公室正儿八经的享受人间美食时,被梅瑶给打断了。
眼下,这碗早餐,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爽。
想吃吃不下去。
“哟、这不是梅老师吗?来我们这儿视察来了?”
办公室门口,一道不算年轻的中年嗓音响起。
“主任,”宋思知见人,喊了声。
眼前这人,是位大佬。
医学界心脏领域的天花板。
出个手,整个行业都得抖三抖的人。
此时,大佬提着两个肉包子在加两杯豆浆进来了。
站在门口见了梅瑶,先是惊讶了一把,
昨儿听同事说还没什么感觉。
今儿这大清早的见到人,他忽然有点觉得看不过眼了。
本来,他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本不该跟这种小姑娘斤斤计较。
都可以当他姑娘了。
但人生在世,做事情、不能干烂屁股的事儿啊。
科研界也好医学界也好,大家辛辛苦苦的弄一个成果出来,短则三五年长则几十年。
眼前这姑娘倒好。
盗取别人劳动成果之后还能上赶着到人家跟前来,让人心塞。
大佬将包子豆浆分了一份出来你丢给宋思知。
“梅老师来的正好,小张。”
他开口喊助理。
“把我们上周遇到的那个心脏结膜的病人资料拿给梅老师看看,让她帮我们参谋参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梅瑶:………。。
宋思知坐在一旁看着,抿了抿唇,有些看不过眼。
梅瑶这人,无功无过。
她有点下不去手,但若是李沐来,就不一样了。
助理当真拿着资料过来了,递给梅瑶:“梅老师。”
宋思知望着人,轻轻叹息了声:“回去吧!”
“我——————,”梅瑶没有伸手接这人手中的资料。
望着她,有些轻颤。
“别啊!我们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专家。”
大佬没听见她刚刚说的那句情感宋思知回科研室的话,要是听见了,估计今儿不会就这么算了。
抓到宋思知也不容易啊。
就跟昨天那人说的,感谢她把宋思知送回了医院。
她们科室平白无故得了一枚大佬。
且还是年轻的大佬。
“呀!梅副院。”
梅瑶不敢回应大佬的话,为何?
只因大家都在一个领域,她当然知道眼前人的级别。
正在忍受着别人冷嘲热讽中的人,猛的一听见身后传来的讥讽声。
回眸。
只见苏慕晚站在身后。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怎么?视察工作来了?”
一开口,都是同样的腔调。
办公室里,大佬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门口。
见苏慕晚,挑了挑眉。
只觉得有些眼熟。
望了眼宋思知,只听人用唇语道:“我妹妹。”
大佬点了点头。
“不对啊!一个人啊?”
“蛮姐、”梅瑶低垂首跟个被欺负的抬不起头来的小孩似的,跟以前多次见面一样,客气的喊了声姐。
不过是这一声,带着些许哭腔、
苏慕晚跟宋思知一样,想为难她的心思。
消散了许多。
宋思知看了眼苏慕晚,二人沉默的对视了片刻。
只听她道:“回去吧!我现在没时间去科研室,手中病人我总该给人一个交代,遇到难题了去找院长,问问他,让他给你想办法。”
宋思知的心到底还是软了一点。
。。。。。。。。。。。。。。。
宋思知打发走人。
望着苏慕晚,默了片刻,问道:“你来干什么?”
“送温暖,”她答。
宋思知左右看了看,也没见她拿了个什么东西:“温暖呢?”
“马上到。”
片刻,半夏来了,手中提着某星家的咖啡,提溜着几大袋子放在宋思知跟前。
宋思知见此,不得不再度感叹一下。
富婆就是好。
她在分咖啡时不忘跟科室里的所有人介绍一番宋蛮蛮这仙女般的存在。
分外咖啡,主任望着宋思知,深意满满问道:“很有钱?”
宋思知点头:“比我有钱。”
“那————做慈善吗?”主任又问。
她好像嗅到了什么阴谋诡计的味道。
望着苏慕晚的目光有那么点算计的意思。
“怎么?”苏慕晚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盯的发毛。
这种眼神自从傅君辞支援了她的科研项目之后,苏慕晚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可没见过并不代表不熟悉,每每宋思知这样望着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人肯定要问自己要钱了。
“我要是还问你要钱,你会打我吗?”
“我没钱。”
还不待人开口,她就直接将宋思知的想开口的话堵了回去。
“你没,你老公有。”
宋思知不准备放过傅君辞。
“傅君辞要挣奶粉钱。”
“你生一窝他都养的起。”
宋思知说着,将刚刚助理拿出来的资料递给苏慕晚。
苦口婆心道:“这患者,二十三岁,一个男孩子,身世凄惨,西北农村出来的,很小的时候爸妈离婚了,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靠着捡破烂收废品上了大学,身体出问题了,心脏手术你也知道,一个支架都要大几十万,普通家庭根本负担不起,何况贫困家庭,你说是不是?”
“你看,要不这样,反正你们公司每年都要做慈善的,不如拨笔款项给我,让我去救个人?”
“我不拨你们就不救了?”
“心脏支架有好有坏,有人拨款,我们自然是会给人用进口的,但是如果单靠我们筹款的话,可能性不大。”
“而且,人还年轻,我们都觉得用进口的对他而言是最好的。”
苏慕晚想,她今儿这一趟,是干啥来了?
送钱来了?
好不容易不在科研所呆了,她跟宋思慎才喘口气。
没想到,医院也是个烧钱的地方。
苏慕晚睨了眼人:“你去找傅君辞。”
宋思知:。。。。。。。。。。。。“姐妹情深啊!我昨晚为了你,命差点都没了。”
“说起这个,你以前问我借的钱,什么时候还给我?”
“谈钱伤感情。”
“谈感情伤钱。”
“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我俩是表的。”
“你这就过分了,”宋思知觉得很丢脸。
“我不过分点你又得把我当取款机。”
宋思知:。。。。。。。。。。。。。。
找傅君辞就找傅君辞,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被人摁在地上摩擦吗?
她又不是没被摩擦过。
温情走起~~~
498:逆风执炬
年初八。
万物新。
首都这日的天气极好的,阳光普照,将冬日里的寒凉去了大半。
总统府年关的休息,也就两天罢了。
剩下的几天,虽说人没到单位。
但事情可一点都没少干。
这日,邬越安站在茶水间里,端着一杯咖啡。
瓷白的杯子盛着浓黑的液体,缓缓的冒着热气。
升起来,又飘散不见。
女人淡淡的视线望着窗外,院落里,枯黄的枝头上有小鸟扑腾着翅膀飞过去。
将清晨的静谧给破坏。
邬越安的视线从鸟儿身上缓缓收回来,抬起杯子,微微颔首,轻啄了口咖啡。
一身黑色包裙,白衬衫穿在她身上不死板,且还有股子风情万种的绝佳姿态。
无论能从她平静的脸面上窥探出这位年轻的部长此时在想什么。
工作间,有人抬眼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这人。
有一秒错愕,但仅是一秒,就将视线收回来了。
“梅翻早。”
站在窗边的邬越安听到外间有人跟梅琼打招呼的声音。
像是被按下静键的人缓缓的转身,望着门口。
三五秒钟,梅琼的身影出现在茶水间门口,邬越安薄唇阖动:“梅琼。”
后者路过门口的脚步顿住,望着是茶水间里的邬越安。
“来一下,”邬越安开口。
梅琼跨步进去,将手中的包放在一旁的台面上。
伸手拿过一旁玻璃杯,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
而后端着茶杯缓缓的向着邬越安走近。
女强人跟女强人之间的对决向来是毫无声息的。
在喘息之间,她们已经摸透了彼此之间的想法。
“过年好,”邬越安端着咖啡杯望着梅琼,轻轻的客气了一句。
梅琼浅笑回应:“同好。”
邬越安轻弯眼眸,视线停留在梅琼身上:“梅翻过年一直在家吗?”
梅琼微微颔首,端起玻璃杯喝了口红茶:“是。”
按照礼节,她应该去拜访邬越安。
但每年春节邬越安都会提醒他们一番,让他们不要来这种繁文缛节的东西。
回头开年大家一起吃个饭胜过一切。
“本想去拜访您的,但想到部长也忙,就未曾去叨扰。”
“是吗?”邬越安反问了这么一句,眼底是意义不明的笑:“梅翻没去,您母亲可是来过了。”
梅琼震惊。
本是平静的脸面上有波澜的兴起。
刚刚还随和淡然的人,背脊瞬间紧绷了起来。
她望着邬越安,指尖微颤:“什么时候的事?”
“年初五。”
“我不知道这件事,”梅琼开口解释。
她原以为邬越安还会说什么,却不想这人缓缓的点了点头,唇角笑意升起:“我知道。”
这声善解人意的我知道。
让梅琼一时间,有话难言。
“梅翻是梅翻,梅夫人是梅夫人,我还是区分的开的。”
邬越安这人,道行极高。
不高,又怎会坐上现如今的位置呢?
梅琼为了升职,放弃了自己的婚姻、而邬越安,也不过是年长她三岁而已。
可她却一路走到了部长的位置。
二人家族势力旗鼓相当。
剩下的,是能力与手段以及为人处世了。
她先是用李沐甩了梅琼一巴掌。
然后在伸手摸了摸她。
这把操作无异于是给一巴掌在给一颗糖。
且这巴掌甩的轻飘飘的,但足以让梅琼心颤。
梅琼想,她玩不过邬越安,是有理由的。
这个女人,太厉害。
正当梅琼安抚自己一颗颤栗的心时,邬越安眼帘微微抬起,望着不远处树枝上的一对鸟儿。
“梅翻跟贺首长什么时候结婚?”
梅琼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轻抬下颌,温温道:“快了。”
邬越安点了点头,端起杯子啄了口咖啡,薄唇清奇,徐徐说道:“那就等这梅翻的好消息了。”
梅琼不止一次听到这个话了,并无过多的情绪。
仅是轻轻点了点头。
邬越安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将望着窗外的视线缓缓的收回来,薄唇微起,缓缓道:“爱欲之于人,犹如逆风执炬,必有烧手之患,身在总统府,梅翻要往长远了看。”
轰隆。
晴天霹雳。
五雷轰顶。
一道闷雷下来将梅翻劈的浑身轻颤。
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嚣着。
可即便如此,梅琼仍旧在保持镇定。
邬越安端着空杯子缓缓转身,嗓音不咸不淡的传来:“为了上高位,又是流血流泪又是联姻,梅翻要爱惜自己的翅膀才是。”
邬越安本可不提醒梅琼。
大不了就看着她放肆,看着她自毁前程。
总之,都与她无关。
可谁让她欣赏梅琼呢?
首都世家里真正有本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罢了。
她想搀扶梅琼一把,也不为过。
梅琼若是因为情爱而爱|欲上头,那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努力了这么多年,爬上的这个位置,转眼之间都会烟消云散。
既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放弃了某些东西,才换来今天的这份地位,那她就应该好好的爱惜自己的翅膀。
守住这个来之不易的位置。
这个位置多的是人想上来。
一旦梅琼露出点什么破绽,多的是人想将她弄下去。
邬越安将手中的杯子清洗了一番,然后放进了消毒柜。
转身离开了茶水间。
只留下梅琼,脸色寡白站在此处。
尾冬的天气,邬越安一番话,让她入坠冰窟。
这夜,梅家起了一场大战。
原由是李沐去找邬越安一事。
李沐被梅琼问出此事时,脸面有些挂不住。
与之争执。
且将锅甩到了梅琼身上。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仕途可以平安顺利。”
梅琼听她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只感震惊。
一切都是为了她的仕途可以平安顺利?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她也说的出口?
她险些被气笑了。
压了一天的怒火在此时喷发了出来。
“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梅家,你自己心知肚明。”
“以前,我听你的话,在你的掌控之中,你不觉得有什么,现如今我与你闹开了,你恨不得下一秒钟就让我上高位,让我用余光余热在为你,为梅家争个光。”
“我有理由相信,我以后即便是死了,你也不会放过,会利用我的尸体去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放肆——————,”
李沐气急败坏,扬起手欲要招呼她。
却被梅琼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为了我?”梅琼伸手狠狠的推开李沐。
“真要是为了我,你根本就不该去找邬越安,人家还没上去呢!你就上赶着找过去,这跟人没死透你却跑人家跟前去商量着买什么样的棺材有什么区别?”
梅家最近,不太平。
这种不太平来源于家族里的方方面面。
李沐怎也没想到,听话了三十来年的人一下子变的面无全非,不受管控了。
像放出去的风筝。
怎么抓都抓不回来。
梅琼对梅家,失望透顶。
她在这个家族里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也没有感受到半分偏爱。
她活着,像个傀儡。
“你哪里是想让我的仕途一帆风顺?你是嫌我死的不够早,但凡邬越安是个公私不分的小人,我迟早有天会被她踩下去,您以为去跟人家谈条件就可以了?你有什么东西是人家看的上的?”
“李沐,”梅琼定定的望着她,视线带着几分阴沉与憎恨:“你这一生,失败透顶,做女儿不像女儿,做妻子不像妻子,做母亲不像母亲。”
“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能在首都的这群人跟前抬起头来。”
499:他说:甘之如饴
“我不止一次怀疑我,我是不是你生的工具。”
梅琼冷厉的嗓音毫不留情的向着李沐劈过去。
她疾言厉色的话语声从嗓子里蹦出来时,但是浓厚的恨意。
丝毫不掩藏。
好似她跟李沐之间根本就不是什么母女关系、而是仇人的关系。
“你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指责我们。让我们向着你定好的方向前进,但是你自己呢?这么多年,你除了守住你那一亩三分地之外,还为这个家做出了什么贡献?你苛责我不为家族着想,你自己呢?梅瑶呢?凭什么她跟我享受同样的教育同样的成长环境,承受这一切的却是我一个人。”就因为我比她多出生两年吗?
梅琼望着李沐,将这番话嘶吼了出来。
望着他的目光淬着毒似的,恨不得能立马将她撕碎。
可最后这句话,她说的极淡。
淡的近乎让人听不见:“就因为我比她早出生两年吗?”
梅琼气急败坏的点了点头,语气冷厉,带着几分轻嗤:“你大可在继续插手,邬越安如果伸手弄死我,那一定是你的功劳。”
…………。
“你说什么?”
这夜,傅先生归家时,苏慕晚已经用过晚餐且钻进了书房。
见人回来,才寻了出来。
傅君辞站在衣帽间正在解衬衫的纽扣,一听闻苏慕晚的话,似是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工作太久,导致自己耳背了。
男人停下手中动作,望着站在衣帽间门口的傅太太,英俊的眉眼挤到了一起去。
视线越过衣帽间停留在她身上。
苏慕晚道:“宋思知说想让你资助一个病患。”
傅君辞沉默了一阵。
好似在确认自己确实是没听错。
手中停下来的动作又继续动作了起来,一边动作,一边轻启薄唇,吐出一段话:“搞科研养项目,当医生养病患,回头她去当饲养员我是不是还得给她养猪?”
“穷就算了,还慈悲心泛滥。”
“把她送庙里去住着吧!能满足她的慈悲心,还能不花我们的钱。”
男人说着,伸手脱掉身上的衬衫,扬手扔进一旁的脏衣篓里。
伸手从衣柜里捞了件针织衫出来。
正准备往身上套时,只听苏慕晚道:“找个可行的方法。”
“比如?”男人裸着上半身,双手捏着针织衫的衣摆望向她。
“介绍个有钱人给她。”
男人沉默了一阵,视线徐徐的从她身上扫过,伸手将针织衫往身上套。
套上去后,还拉了拉衣摆。
男人眼帘低垂,薄唇轻阖:“你跟谁有仇?”
“没仇你把人介绍给宋思知?”
“你想让谁破产就把谁介绍给她吧!我看温捷不错,”
“你跟温捷怎么就有仇了?”
“我看他不爽。”
男人言简意赅。
苏慕晚沉默了,无话可说。
深深的叹了口气,心想:宋思知不容易啊!
完了。
“温捷有心上人,我看萧言礼不错。”
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心中是万般无奈。
“祸害萧言礼跟祸害我有什么区别?”
萧言礼的公司他也有控股权,回头宋思知把萧言礼整破产了,不还是他去填补亏空。
傅君辞站在衣帽间,似是不想听苏慕晚在聊宋思知的事情了,朝苏慕晚招了招手:“过来,让老公抱抱。”
傅太太迈步过去,伸手搂住了他健硕的腰肢,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跟只小奶猫似的,缓缓的蹭了蹭。
傅先生的掌心落在人腰后,缓缓的抚摸着,温言软语擦着她的耳边而过:“晚上吃了吗?”
窝在他身前的人点了点头。
“吐了吗?”
傅太太又摇了摇头。
傅先生温声失笑。
微微俯首,唇瓣落在她发顶。
笑意从她头顶响起。
“不舒服要说,别强忍着,”傅先生想叮嘱小姑娘似的叮嘱着自家爱人。
尽管有些话他不说,余瑟也早就跟人说过了。
可到此时,还是忍不住言语一两句。
怀中,苏慕晚微微仰头,望着傅君辞。
无言无语,一双眼眸秋波流传。
傅先生垂头,苏慕晚脸面上扬起一抹浅笑。
霎时、男人俯身而下,落在她腰肢上的手逐渐变的滚烫。
唇齿相缠之间,数月来的压抑瞬间爆发。
二人难舍难分,抵死纠缠。
直至苏慕晚发出软糯糯的哼哼声。
傅君辞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停歇数秒之后,待她喘息平稳,又纠缠了上来。
就差一步、。
仅差一步。
天雷就要勾着地火起来了。
不曾想,傅君辞的手机响起,将二人的思绪拉回笼,苏慕晚猛地惊了一下。
只感觉心跳加速,肚子有一秒抽痛。
还来不及反应,傅先生伸手将人狠狠的揉进怀里,隐忍着、咬牙切齿开口:“老子迟早有天得死在你手上。”
苏慕晚靠在他怀里,眼底泛红,气喘吁吁。
男人唇瓣蹭着她的耳垂,喟叹了声:“憋死我了,蛮蛮。”
年前至今,月余。
傅君辞对情|欲之事素来不隐忍。
他不说,苏慕晚也知道。
苏慕晚伸手摸了摸这人的腰后,摸得傅先生倒抽一口凉气。
这人起了几分心疼,犹犹豫豫的开口道:“你要是不介意————。”
“我不介意。”
她话尚未出口,男人就将她接下来的话给接过去了。
---许久之后----
卫生间内。
傅先生挑开水龙头,调适好水温,将苏慕晚的掌心放到温水下,按了洗手液缓缓的搓洗着。
眼底泪痕清冷冷的挂着,情绪不高。
像极了在闹脾气的小孩。
傅君辞将人拥在身前,没了刚刚的烦躁,反倒是有几分事后的神清气爽。
“乖、不气了。”
苏慕晚无言。
仍旧是觉得难受。
傅先生呢?揉搓着她的指尖,将每一个指关节都清洗到位。
望了眼镜子,见傅太太气鼓鼓的跟只河豚似的,俯身亲了亲她的腮帮子:“往后习惯就好了。”
习惯?
习惯???
傅太太不干了,伸手准备将自己的掌心抽出来,却被人握的更紧。
“好了、好了、好了、”见人来脾气了,傅先生连忙哄人。
“以后不干,”傅太太显然气的不行。
“好、不干了。“
“你说的?”她似是怕人返回似的,仰头望着站在身后的人,确认道。
傅先生沉沉点头,肯定开口:“我说的。”
每过几日,傅太太终于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男人嘴骗人的鬼了。
这人,动起手来可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入夜、暮色四合。
苏慕晚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见兰英在卧室,而傅君辞正跟人低声言语着什么。
她未曾询问,静静的听着。
只听傅君辞道:“卫生间的地垫,屋子里的边边角角都要弄。”
“客厅里的灯,安排了?”
“安排了,”兰英点头告知。
“去吧!”傅君辞似是满意了,点了点头,扬了扬下巴让她出去。
“怎么了?”苏慕晚将弯身从柜子里将吹风机拿出来。
便被傅君辞接过去了。
“怕你冒冒失失的伤了自己,让他们做好防护。”
“没那么矫情。”
苏慕晚娇气归娇气,但也只在傅君辞跟前娇气。
在外,这人向来是打折顾大局识大体的称号。
“在我心里,你最重要,出不得半分差错。”
吹风机的暖风在她脸面上扫过,苏慕晚微微闭了闭眼。
男人修长的指尖从她的发丝里游走而过。
她透过镜子望着人,温温的眉眼徐徐的弯了些许,淡淡的,柔柔的。
像冬日午后的暖阳,无限温暖。
“笑什么?”男人温声问道。
“我在想,傅先生往后的生活,会不会很惨。”
“甘之如饴。”
500:你不能这么自私
这日晚间十点,邬越安归家。
见邬越川坐在客厅用电视打游戏。
难得的惊讶了一下。
刚进屋子,一边脱着衣服一边道:“狐朋狗友都被抓了?”
邬越川:………“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邬越安脱掉鞋子,将脚丫子塞进拖鞋里,一边往厨房去,一边道:“比如?”
“我改邪归正,浪子回头了,”邬越川一直目送她的身影进餐厅。
见邬越安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餐桌旁不紧不慢的喝了两口。
听着邬越川的话,她没什么表情道:“那我还不如期待世界末日早点来临。”
邬越川沉默了,他突然意识到,跟一个外交官打嘴仗。
不一定能赢。
本是望着邬越安的人幻化你转眸,又将视线投向了电子屏幕。
邬越安走到玄关处,从包里抽了一摞a4纸出来。
拿着东西去了邬越川什么,甩到他跟前:“看看、跟你开房的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个情况。”
邬越川将手中的游戏柄放下,疑惑的望着邬越安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纸张。
在邬越川的印象当中,那个女孩子犹如一张白纸。
跟她说的那种心机深沉的女孩子有极大的区别。
“这个女孩子或许单纯,但你能确定她会永远忍受住诱惑?”
“当资本家用大量的金钱去砸她的时候,越是犹如一张白纸,越是没见过这世间险恶的人约会对此心动。”
“邬越川,你的脑子还是不够灵光。”
邬越安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
望着邬越川,给他一种没眼看的感觉。
“被这社会所毒打过的女人都知道,任何送到你跟前的东西都是经过明码标价的,天上不会掉馅饼,你想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舍弃某些东西,所以他们会思考会权衡,可偏偏就是那些连校门都没有踏出过,犹如一张白纸的女生,当别人把好处跟利益送到她跟前的时候,她不会去考虑那么多,不会去权衡利弊,满脑子只有想,和不想。”
邬越川:…………。
他又被自家亲姐上了一课。
许久之前,邬越安警告过他。
玩儿归玩儿,闹归闹。
但不能上|床。
而邬越川怎也没想到?
一年到头就来这个一次。
没想到还是被人阴了。
见他面色变化莫测,分外精彩。
邬越安知道,他听进去了。
索性,也不多说了。
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人:“明天去医院做个体检,别把那些乱七八槽的病带到家里来。”
这话说不伤人自尊是假的。
。。。。。。。。。。。。。。。。
李沐在跟梅琼进行了一番争吵之后,整个人处在一种近乎爆发的状态。
当听闻有人说那个女孩子被邬越安以不知检点为由实名举报之后。
更是火气上头。
“你在说一遍,”她拿着手机站在窗边。
那边的人即便是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的火气正甚。
“邬部长今天亲自来了趟学校,调走了那个女孩子的档案且还实名举报那个学生不知检点,出入声色场所供人寻乐,现在校方正在想着怎么把人弄走。”
邬越安下手也是够狠的,李沐才把人塞到邬越川身边去。
她就动手了。
不仅动手了,还让人在首都大学待不下去。
这是做给她李沐看的啊!
“她知道了?”李沐强忍着浑身颤抖。
脸面上尽是阴狠。
“因该是的,”那边的人沉重的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会知道?”
“邬越安什么时候有那么闲情去管邬越川身边的女人了?是不是你们中间错了什么信息?”
“因为怕邬越安起疑心,我们找的是学校里的学生的,没有任何社会关系,按理说,她不该这么早发现。”
而且这个女孩子完全是按照邬越川的喜好找的。
他们本来想着等邬越川跟这个女孩子搞上之后。在让邬越安知道。
到时候,邬越安在想动手,不那么容易了。
即便是插手也会破坏姐弟感情。
到时候李沐把人收过来。
为自己所用。
也能从邬越川的口中套出关于邬越安的信息。
她打的是挑拨离间的算盘。
没想到这算盘才拿出来,就被人给一锅端了。
将她的计划全部都打乱了。
李沐现在,确实是急于求成了些。
她想绕道而行,把邬越安从外交部部长的位置拉下来,好让梅琼上去。
可她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想过,邬越安能在这个年纪就坐上外交部部长的位置,自然是有过人的手段。
怎么会跳了她的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边的人有些结结巴巴开口。
怎么办?
李沐也想知道怎么办。
她这还没开始动作就被无缘察觉了。
如果在进行下去,只怕邬越安不是把人送走这么简单,只怕会搞到她头上来。
“你先盯着他们那边,我先想想。”
收了电话,,李沐坐在房间的贵妃榻上。
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撑着额头。
浑身被阴霾之气笼罩着。
邬越安不下来。
梅琼上不去。
问题出现在哪儿?
出现梅琼不受管控了,让她觉得抓不住她。
她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想快点让梅琼上高位。
“妈妈、”李沐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梅瑶的声响在卧室门口响起。
刚刚的那通电话,梅瑶听见了。
“你在————动邬家吗?”
“你怎么还不休息?”
“妈妈、姐姐在邬越安的手底下办做事,你动邬家,就不怕邬越安公报私仇为难姐姐吗?”
“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你弄好你的科研就行了。”
李沐不想跟梅瑶说这些。
精致的面容上挂了几分不耐烦。
站在门口的梅瑶闻言,往前来了一步:“怎么就不该我管了?你这样跟把姐姐往死路上送有什么区别?”
“姐姐好不容易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要是因为妈妈的不当举动被邬越安穿小鞋,让她下来了,她怎么办?妈妈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自私?”李沐闻言,忍不住笑了,但这笑都是讽刺。
“要不是你姐姐现在无法无天想翻出梅家这座山,我用得着这么急于求成吗?邬越安这么有野心的女人,迟早有天是要上去的,等她上去了,这个位置就是你姐的,我这么干的原因是为什么,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好姐姐。”
这是没写完的一章,先更上来,晚上见。
梅家要散了、
501:邬部长就没什么想法?
“你知不知道自己像个疯子?像个逼着女儿上高位的疯子。”
梅瑶站在卧室门口不管不顾的冲着李沐大吼。
“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姐姐愿不愿意上高位你问过没有?”
“梅瑶、”李沐的尖叫声从屋子里散开,中年女人怒目圆睁的望着她,将刚刚电话里的那通火撒到了她的身上:“连你也开始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不是我们无法无天,是你想要的太多了。你急切的想让我们上高位,却根本不考虑我们能否承受住这个位置给我们的压力,你根本就没想过,我们有没有那个金刚钻,能不能揽那个瓷器活。”
梅瑶这几日,连连在宋思知跟前碰壁。
且每每去医院等着她的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而刚刚,在科研室里还被同事谩骂了一顿。
此时的梅瑶,可谓是跟李沐一样。
满肚子的火,。
正好,这二人对上了。
梅瑶望着李沐,浑身怒火喷张。
“你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上高位,输了首都那些豪门夫人一截,现在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子女身上,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我们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利益筹码,难怪爸爸都不愿意回家。”
啪——————
一巴掌甩在梅瑶的脸上,让她止了言。
她捂着脸侧眸,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李沐。
整个人都处在震惊当中,大概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打,所以她此时,只觉得格外触目惊心。
惊恐的眼眸中盛着泪水望着李沐。
整个人久久不能回神。
相比第一声的疑惑。
第二声的怒喝更能彰显梅瑶此时的心情。
“你已经把爸爸推远了,难道还要把我跟姐姐往外推吗?”
“姐姐永远也干不赢邬越安,因为她不喜欢,我也永远干不赢宋思知,因为学生就是学生。”
“你给我滚。”
。。。。。。。。。。。。。
“你说,邬越安知道李沐的事情之后,会如何?”苏慕晚望着坐在卧室书桌上办公的傅君辞,靠在床上悠悠问道。
昨日。
苏慕晚将归家,便见罗毕跟宋思慎将楼下放了许久的一张书桌搬到了卧室。
起因,苏慕晚还不知道为什么。
眼下,知道了。
这人就想着,她在书房,他便在书房。
她在卧室,她也能在卧室。
不然,何苦费这个劲儿?
“会下手将那个女孩子赶出去,”傅君辞的视线落在电脑上,头也没抬道。
“她不会动李沐?”
“不会,”傅君辞言简意赅。
“邬越安没几分手段坐不上这个位置。”
动李沐是最低级的做法。
她多的是方法让李沐付出代价。
“梅——————。”
苏慕晚一句梅琼还没出来,傅君辞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男人看了眼号码,似是有些意外。
望了眼苏慕晚道:“说曹操,曹操到。”
“邬越安?”苏慕晚问。
傅君辞嗯了声,伸手接起电话,且还开了免提。
“傅董,忙吗?”
“邬部长直说。”
“国际天地,来一趟?”
邬越安此时坐在国际天地顶楼露天酒吧的一角,跟前,是席修泽。
男人端着一杯酒坐在跟前,一声丹凤眼低低斜斜的睨着她。
带着几分轻佻。
她今儿,用傅君辞做了个顺水人情。
邬越安话语落地,傅君辞望了眼坐在床上的苏慕晚。
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直到苏慕晚颔首点了点头。
傅君辞才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妻管严的味道。
“邬越安找你有事儿?”
“应该不是自己的事儿,”傅君辞从书桌前起身,伸手关了电脑。
向苏慕晚而去,行至床边俯身亲了亲她的面庞,温软的话语响起:“我去一趟,你早点睡。”
苏慕晚伸手,扒拉着他的脖子,眼底泛着水光,一双好看的眸子泛着精溜溜的光:“可以带家属吗?”
傅先生落在她发丝的手缓缓抬起,落在她腰后,及其轻柔的抚了抚,眼中笑意近乎藏不住:“你信不信,我带着你连门都出不去?”
“所以你现在在嫌弃我?”
女人眼帘微挑,带着几分微微的威胁。
“傅先生,”苏慕晚伸手拉了拉他睡衣的衣领,从手势到眼神都泛着威胁:“夜半出去会女人,你很危险呐!”
此时的苏慕晚,就像从仙山上逃跑到人间的小狐狸,浑身都泛着精光。
傅先生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
他吃这套。
“姑奶奶想如何?”
苏慕晚将手从他的衣领上缓缓的落到这人的腰肢:“我的要求很低。”
男人落在她腰上的手缓缓来回,不轻不重的抚摸着:“说说看。”
苏慕晚望着人,伸出手,缓缓的竖起一根手指:“一碗麻辣烫。”
这人说着,还强调了一碗这两个字,咬的及重,似是怕傅君辞听不见似的。
男人落在她腰后的手停止了动作:“一碗麻辣烫?”
傅太太一脸认真的点头。
傅先生又问:“哪一家的?”
“吃过?”
苏慕晚沉默了。
傅先生勾了勾唇角:“宋思知带你吃的?”
她什么话都没说。
“看来、宋思知的门禁卡要收回来了,”男人望着苏慕晚,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一碗麻辣烫而已,傅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男人被说小气,倒也不气。
伸手捧起苏慕晚的面庞,吧唧就是一口:“我就是小气。”
苏慕晚:………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望着男人进衣帽间。
换了白深沉黑夹克出来。
年后,天气转暖。
不似年前那般严寒。
傅君辞的衣衫正在件件减薄。
临出门前,傅太太叮嘱:“早点回来。”
“早点休息,别等我。”
傅君辞到国际天地时,已经是十一点的光景。
他跨步进去时,恰见席修泽从位置上站起身。
一秒之间,傅君辞就看见了这人。
邬越安呢?
坐在位置上,见他。
举起手臂,示意她在此处。
傅君辞这夜,脱去那身西装,与商界精英颇有些不沾边。
邬越安见人来时,还愣怔了一秒,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邬部长这是?”
邬越安也是不慌,端起酒杯喝了两口酒,似笑非笑的望着傅君辞:“就是、用傅董做了个顺水人情。”
她说着,还冲席修泽扬了扬下巴。
傅君辞上次跟席修泽见面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
从席谦最近的动静来看,席修泽成功了。
成功的让席谦回家养老去了。
否则,这段时日怎会这般风平浪静?
要么这人正在憋一个大招。
以他跟席修泽以往的交情,此时不管说什么话,都是伤人的。
索性,他不说。
“事情解决完了?”
按照常理,傅君辞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应该是问席修泽。
而非邬越安。
可此时,他偏就这么问了。
“这话不该是问他吗?”邬越安不想回应傅君辞的话,反而是靠在椅背上扬了扬下巴指了指席修泽。
被指的人呢?
不以为意的牵了牵嘴角:“我的事儿大家都知道啊!”
“相比较我的,大家更在意你的。”
邬越安伸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笑意悠悠的望着傅君辞:“我怀疑你们夫妻俩是故意的。”
“先生您好,喝点什么?”
邬越安的话刚落地,
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递给傅君辞。
后者看都没看。
直到:“一杯杯白开水。”
邬越安跟席修泽均是一愣,不可思议道:“你来酒吧喝白开水?白开水也要坐台费的,傅董。”
傅君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无所谓,就如你说的,资本家不缺钱。”
邬越安:………。。得、她该闭嘴才是。
傅君辞自打苏慕晚怀孕之后,不是什么非喝不可的场合近乎是滴酒不沾。
这人————烟都戒的差不多了。
往日里有事无事就会抽根烟的人,现在一包烟可以过两周。
连余瑟都忍不住表扬他一两句。
而这日,邬越安被资本家阔气的话给怼的无言,及其服气的点了点头:“这么有钱,多交点税。”
“说的好像我们多交税你就能涨工资似的。”
傅君辞伸手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白开水,优哉游哉的喝了口。
望着邬越安的眼眸带着几分轻飘飘的取笑。
“资本家看不起打工人?”
男人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确实看不起。”
“那资本家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些打工人要是不审批你的项目的话,你得多花好多冤枉钱?”
“不劳您操心,外企在国内享有提前审批特权。”
资本家啊!资本家啊!
实在是妥妥的资本家。
男人半杯白开水下肚,曲起指关节伸手敲了敲桌面:“梅家把手都伸到你这里来了,邬部长难道就没什么想法?”
无论是酒桌上,还是饭桌上,傅君辞都是话语权的绝对掌控者。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话题从资本家跟打工人上,又拉回了家族谋略斗争上。
席修泽似是也知晓此时,悠悠目光望着邬越安,等着她的回应。
502:祝你相亲愉快
邬越安端着酒杯望着傅君辞,眼里泛着清冷的光。
意悠悠的模样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傅君辞、席修泽、邬越安,这三人坐在一起。
犹如什么?
犹如玉皇大帝,人间使者,和阎罗王坐在一起。
话里话外虽说平静,可每一句话都透露着深意,怎么听,怎么都不简单。
傅君辞端起白开水悠悠喝了口,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到他手上成了一杯82年的拉菲似的。
还被他品出味道来了。
“邬部长该有的想法可多了,但其中之一,弄死梅家最关键。”
邬越安笑了:“弄死梅家将宋家从深坑里挖出来?”
“傅董当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