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余瑟到兰英,谁都没落下。
就连半夏。
他也是细细的叮嘱了一番。
唯恐自己出门时,苏慕晚出了意外。
而余瑟跟俞滢二人频频让他安心。
可傅先生这心,实在是安不下来。
临近足月。
苏慕晚行动不便是一回事。
面对孕期各种不良反应又是一回事。
肚子上的妊娠纹成了她的心病。
也成了傅先生的心病。
他现在没每日最怕的是苏慕晚在洗澡时突然哀嚎一声。
孕晚期;导致傅太太行动不便,彻夜难眠。
夜间翻身更是艰难。
又因为这些日,傅先生工作繁忙时有熬夜,苏慕晚夜间睡不着时,并没磋磨傅先生。
正在睡梦中的傅先生伸手摸了摸身侧。
这一抹,没摸到人。
他惊吓住了。
一声近乎惊吼的蛮蛮猛地响起。
一秒之内,傅先生猛的掀开被子起身。
卧室里寻了一圈没见人。
向着楼下而去时。
恰见书房里传来微弱的光亮。
男人推门进去,就见苏慕晚靠在沙发上翻书。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这是在干嘛?”
苏慕晚的这声询问没有得到回应不说,傅先生还反过头来质问她。
“肚子大了,躺着难受。”
苏慕晚糯糯的嗓音开腔且还带着些许委屈。
就这淡淡袅袅的委屈,一秒之间让傅先生心软了几分。
男人狠狠的叹的一口气张开双手向着傅太太而去,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低沉沉的话语声擦着她的耳边响起:“见你不在,我很担心。”
“对不起,宝贝儿。”
“恩————。”
苏慕晚知道他担心。
应了一声。
旁的话也没多说。
“下次不舒服记得喊我。”
“看你最近很累。”
君华想进军互联网企业并非那么容易,一众老总每天熬夜加班,而傅君辞即便是有特殊情况也不好太过明目张胆。
苏慕晚能理解他。
自然也不会跟他闹。
“再累也不及你重要。”
苏慕晚伸手拍了拍傅先生的后背,带着几分安抚的意思。
傅先生越是繁忙,就越害怕自己会对苏慕晚疏于陪伴。
而苏慕晚,越是到了孕晚期。
在需要傅先生这件事情上没了那么浓厚的执念。
她每日同余瑟和俞滢一起布置婴儿房,时常觉得时间不够用。
间接性的成了跑腿对象。
苏慕晚不时让孕婴店里的人将东西物品打包好让人去拿。
时常是半夏,倘若半夏没时间那便是傅君辞。
宋思慎跟宋思知若是顺路也会成为她使唤的对象。
而一众媒体,起先是及其感谢苏慕晚的。
毕竟,能拍到傅先生也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儿。
到最后,麻木了。
在极长的一段时间里,那些狗仔队的新闻记者们拍到傅先生从婴儿用品店出来的时候实在是极多,而傅先生上头版头条的方式也是与别人大有不同。
更甚是极其具有戏剧性。
旁观者觉得啼笑皆非,当事人觉得在其中。
当傅君辞忙碌到没有任何时间陪老婆孩子的时候,苏慕晚的使唤也是一种变相的需要。
九月十五日。
这是傅君辞在忙碌了一段时期之后,为数不多的一个完整的休息日。
晨起苏慕晚见人在家,还愕然了一下。
傅先生这日关掉了手机,全心全意的陪着老婆孩子、一整日待在家里的人,才发现苏慕晚最近实在是乐趣无穷。
买东西,布置婴儿房。
忙起来都能忘了自己老公在家的。
傅先生是又无奈,又心塞。
男人站在卧室门口倚着墙壁双手抱胸望着她。
傅先生又道:“让妈妈布置就好了。”
傅先生这话说的极其巧妙、一句话话语不长,但傅太太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的那么些许不乐意的意思。
且还是及其不乐意。
“需要你的陪伴。”
傅先生以为现如今次吃此刻的苏慕晚已经算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不曾想到。
现如今的傅太太算是极好的了。
他的悲惨命运从孩子出生之时才刚刚开始。
彼时的傅先生才知道,什么叫失宠。
什么叫给自己生了个情敌出来。
568:夜半惊魂
傅先生失宠了。
且这失宠的最直接原因让他及其怄气。
他是有苦难言。
实在是有苦难言。
老婆整日沉浸在即将出生的孩子身上。
一家老小因为苏慕晚预产期将近忙的不可开交。
唯独他,置身与事业。
离家久了再回来,莫名的竟然会觉得自己脱离了家族的轨道。
跟大家不在同一条线上了。
九月二十日晚。
傅先生应酬在外。
临出门前跟余瑟提及此事。
余瑟冷着嗓子问道:“你就不怕你出门的时候蛮蛮发作了?”
傅先生心头一紧。
站在客厅里的人一时间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望着余瑟。
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似的。
那种哽咽在喉间的担忧感胜过千言万语。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事情,但眼前——————互联网行业进军势头正猛,傅君辞想停,停不下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君华现在正处在转型的重要关头。
稍有不慎,已经不是全军覆没这么简单了。
可能是想死都死不了。
余瑟望着傅君辞,似是及其无奈的叹息了声:“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
“结婚,生子,都是人生中及其重要的事情,事业的转型有很多机会,但生子,你的人生中,兴许只有这么一次。”
余瑟的一番话,不是没有道理。
道理傅君辞都懂。
但是——————现在不是他不做。
而是时间不允许。
苏慕晚晨间挺着大肚子下楼。
远远的,就见说要出门的人站在客厅,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隐忍与忧愁。
站在楼下的傅君辞,听到声响。
见苏慕晚下楼。
跨上台阶将人迎了下来。
傅先生不想让苏慕晚担忧。
而傅君辞的这声没什么,苏慕晚并不信。
“不是要出门?”
“在家陪陪你。”
苏慕晚从傅君辞这句话中听出了什么苗头。
似是懂了本该说要出门的人为何僵持不动了。
“工作要紧。”
苏慕晚说着,清明的视线紧紧的落在傅君辞的脸面上。
男人抿唇不言。
相反的,苏慕晚在反观余瑟。
见余瑟的脸面,沉了几分。
瞬间,了然。
傅太太伸手摸了摸傅先生的后腰,亲昵的蹭了蹭他,温言软语跟冬日暖阳似的落在傅先生的身上。
“去吧!有情况我给你打电话。”
傅先生心头一颤。
诸多言语,无处可诉说。
他伸手虚虚的将人揽进怀里。
俯身,亲了亲她的发顶。
怎是一个万般柔情?
“放宽心,别担忧。”
她继续安慰。
且安慰声于傅君辞来说,及其有效果。
“我的好蛮蛮。”
男人亲昵的蹭着她。
苏慕晚微微仰头,送上一吻。
柔情尽显。
送走傅君辞。
苏慕晚开始宽慰余瑟。
言语之间尽是表示对傅君辞的理解。
直到转型不易,攻克一个新的领域更是难题。
现在运转好不容易提上议程,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苏慕晚说着,还给俞滢使了眼色。
让俞滢加入到了战列当中。
“是啊!我们只管照顾好她们就行了,蛮蛮都不在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不要想太多,以免影响到蛮蛮情绪。”
苏慕晚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
9月二十一日。
傅先生晚间归家。
见苏慕晚做在客厅沙发上。
跟前的茶几上摆着数本新华字典、新华词典,以及论语、诗经等等书籍。
其实跟前的每一本书都被他翻阅过。
傅先生略微疑惑,走过去,俯身望着茶几上的这些书籍,温温开口问道:“这是在干嘛?”
“想名字。”
傅先生伸手结果佣人端过来的杯子,淡淡的喝了一口水,轻声笑道:“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我来干吗?”
傅太太仰头看着站在身旁的人,睁着清明的眸子疑惑问道:“傅先生有时间吗?”
男人缓缓摇了摇头:“最近是没时间。”
“那不就行了。”
“但我可以挤一挤,”说着,傅君辞伸手将苏慕晚手中的书给阖上了。
“乖、劳心费神的事情我来干。”
伸手的将手中的书翻开:“我先看,以我为主你为辅。”
傅先生乐了。
伸手扯了扯裤腿坐在傅太太身旁,笑悠悠的望着自己的小太太:“我瞧蛮蛮这样子,是不想让我有插手的机会啊。”
“有吗?”
“有,”男人一本正经的点头。
“肯定是你想多了。”
傅家年将苏慕晚眼眸中跟小狐狸似的神情尽数收到眼底倒也是不拆穿她:“是吗?”
这夜半。
苏慕晚起身上卫生间。
伸手想要推搡傅君辞。
喊他扶自己起来。
只是这一伸手、
摸到的是身侧,空空如也。
她睁开眼帘四处观望之后,才发现。
凌晨三点本该是睡觉的光景,而傅君辞却坐在窗边悠悠地开着一盏台灯,翻阅着手中的古籍。
她傍晚时分看的那些书全数摆在了傅君辞跟前,男人带着一副金丝框边的眼镜。
手边是一张a4纸。
手里握着一只钢笔,在纸面上不时的记录着什么。
凌晨3点苏慕晚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地方荡漾了一下。
那种触动感让她觉得世间还是美好的。
傍晚时分归家见苏慕晚在翻看古典书籍时,他内心是动荡的,猛然之间他才发现自己近日来实在是太过繁忙。
繁忙到连孩子的名字都需要他的小太太去劳心费神。
但想归想。
可不敢多说。
怕多说了,惹人不快。
九月22日清晨。
傅太太从梦境中醒来。
睁眼的是男人英俊的面庞。
难得的是,她睁眼时,这人未起。
她温温浅应。
嗓音懒散的不行。
孕尾期。
二人的肢体接触极少。
一来,傅君辞不让苏慕晚砰。
二来、苏慕晚实在是不老实。
二人闹来闹去,最终委屈难受的是他。
晨起,傅太太勾着傅先生的脖子,送上了及其温软的唇瓣。
从身心,磋磨着傅先生。
临近29日,小家伙一点动静都没。
肚子里的小家伙已经超出预产期了。
跟要在妈妈肚子里生根了似的。
急的苏慕晚夜间睡不着。
傅君辞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还担心苏慕晚突然发作,现在好了。
担心是多余的。
30日,傅先生带着妻子去了医院,就连繁忙的老爷子都跟随其中。
一家人浩浩荡荡的,那架势甭提多吓人了。
弄的院长都亲自出来迎接。
一通检查下来,并无异样。
产科主任让在回家观察一日。
若再无动静,翌日来剖腹产。
原本。
宋蓉给苏慕晚灌输的思想是能顺产就顺产,对自身恢复好。
结合苏慕晚的身体情况出发这确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自打怀孕以来。
苏慕晚从未想过自己会剖腹产。
也从未了解过这方面的信息。
她忧心忡忡。
趁着傅君辞洗澡的间隙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关于剖腹产的知识。
这一搜索,整个人都吓蒙了。
坐在床上跟个小孩儿似的放声大哭。
哭的撕心裂肺。
哭的傅先生身上的泡沫都没冲干净披了件浴袍就出来了。
“宝贝儿,怎么了?”
“我不想生了。”
傅太太哽咽着,抽搐着。
勾着他的脖子哭的凄惨。
声响透过未关的房门传到了楼下。
此时,宋蓉正在拿着手机给同学打电话,将苏慕晚的运气产检数据说给人听,让人分析分析原因。
这刚一聊到点子上。
只听俞滢疑惑的问了句:“是不是蛮蛮在哭?”
余瑟也听见了。
疑惑的向着楼梯口靠近。
刚一进门的宋思知脚步一顿,愣了两秒:“还愣着干什么吗?可不就是宋蛮蛮在哭吗?”
嚯——————————。
苏慕晚的这一举动,把老爷子都惊动了。
一屋子人,或走,或跑。
或急切,或紧张的向着二楼而去。
脚步声纷沓而至。
将一进去,就见傅君辞抱着苏慕晚哄着。
那一声声一句句的轻哄声,叫人心头荡漾。
宋思知急切的迈步过去。
站在身侧看着苏慕晚,生怕她有什么情况。
视线四周扫了个遍也没见苏慕晚有什么异样。
直到宋蓉看见了苏慕晚的手机屏幕。
“蛮蛮,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宋思知一见这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宋蛮蛮,你要不要自己吓自己?”
宋思知这话一出来。
苏慕晚的哭喊声又大了几分。
“你还笑我,我这不是怕吗?”
苏慕晚嚷嚷着。
哭声在傅先生耳边响起,险些没让傅先生怀疑自己的听力。
“好了好了,你别自己吓自己。”
眼见苏慕晚没事儿。
众人都狠狠的松了口气。
可谓是虚惊一场。
宋思知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怂个屁,我一个研究脑子的,最近都快忘妇产科转行了,你还怂上了?”
宋思知被苏慕晚弄的身心俱疲。
本来科研所事务繁忙,许多事情都忙不完,因着苏慕晚临近预产期,宋思知心理担忧,每夜不管多晚都会回到观澜别墅,一来二去之间,整个人弄得疲惫不堪。
白日里加班,晚上回家看妇产科的知识。
弄得科研室里的那些小伙伴都在担心,她会突然之间就转行了。
不研究脑子改去研究生育知识了。
宋思知没好气的瞪了眼苏慕晚。
“早睡早起比什么都强。”
虚惊一场。
也算是个优美的语句了。
这夜,傅太太被数落了两句。
宋思知心里窝着火,但多余的话也不敢说,毕竟此时预产期已经,肚子里的小家伙久久没动静。
苏慕晚也是心塞。
不管是担心还是害怕,都是应该有的情绪。
9月30日凌晨1点,苏慕晚夜间尿急起来上厕所。
刚一动身,傅先生就醒了。
男人起身扶着自家爱人进卫生间。
傅太太坐在马桶上。
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尿不尽。
起先。
她并没有往深处想,只是后来苏慕晚心中隐隐觉得不对。
一声呼唤声响起。
傅君辞站在门口,瞌睡走了大半。
苏慕晚对于这种事情也没什么经验。
她深呼吸了声,稳住了自己心头的动荡。
内心深处始终在安抚自己她多想了。
于是,当她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之后才开口道:“你去喊妈妈来。”
“出什么事儿了?宝贝儿。”
“你别吓我。”
傅君辞一听苏慕晚这话,只觉得三魂六魄都已经离家出走了,此时,这个高智商的男人一时间觉得自己像一个弱智,除了问自家爱人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外,再无其他的动作可言。
“没事儿,你让妈妈来。”
傅先生人未离开,一个电话将宋蓉喊了下来。
宋蓉看了一通才给出结论:羊水破了。
凌晨,一阵兵荒马乱。
但好在,宋蓉性子及其温柔。
在紧张慌乱也不会乱了阵脚。
一家人拿东西的拿东西,照顾苏慕晚的照顾苏慕晚。
那叫一个井然有序。
一家人在宋蓉的指挥下,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妥当,直至凌晨2点才将苏慕晚送到医院去。
人到医院时,苏慕晚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除了内心深处有些隐隐的担忧之外,再无其他。
凌晨三点傅太太躺在床上,因着有些困顿,还浅浅的睡了一觉。
当事人没心没肺的睡了一觉。
其余人担忧难免。
凌晨三点半点,仍旧是没动静。
宋蓉跟医生正在就苏慕晚的问题展开讨论商量的是否应该直接送进手术室,改为剖腹产时,苏慕晚的肚子开始疼了起来。
小家伙估计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过。
自己开始识相了。
这一疼。
疼的苏慕晚浑身冒着冷汗。
顺产的那种疼痛感犹如骨头撕裂,苏慕晚躺在床上,近乎哀嚎、而傅先生温温柔柔的哄着她,宽慰她。
什么都做不了。
阵痛持续时间良久。
久到苏慕晚觉得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大频率极高的撕裂,让她突然之间有些怀疑人生。
然后她将这么疼痛感传递到了傅先生身上。
搂着傅先生的脖子死活不松手。
声声切切的哀嚎声。
尤为让傅君辞心颤。
凌晨五点。
苏慕晚被推进手术室。
宋蓉跟宋思知跟随。
如此本也该是够了。
要傅君辞。
除了要傅君辞,还是要傅君辞。
孕期生活本来还想温情一下的,写着写着就————————太忙了,没时间精雕细琢,忧愁~
569:严寒未尽,微暖为止
小儿来屋下,恩泽至吾家。
于2010年九月三十日上午九点,傅太太产下一子,傅先生喜得麟儿。
举家同庆,阖家欢喜。
傅太太历经数小时的生产早已是精疲力尽。
人在恍惚之际,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将她从鬼门关带到了天堂。
啼哭将至,一滴清泪顺着她的面庞滑下。
另一滴清泪砸在她的眼皮上,顺延而下。
砸进了她的心窝。
让她浑身轻颤。
“我爱你,蛮蛮。”
男人略微哽咽的话语声响起。
“很爱很爱,”他声泪俱下,温情至极。
人生五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喜得贵子。
而苏慕晚,让他的人生圆满了。
一个历经人生磨难,见过世间险恶的人猛然之间被人拉回家庭的温暖之中,那种冲击感,令傅君辞浑身颤抖。
能有此妻,夫复何求啊!
傅君辞那残缺不堪的人生,被苏慕晚一点一点的给填满了。
苏慕晚是他人生当中的救赎,因为她的出现他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一个正常人的人生。
苏慕晚没有出现之前。
一切都是苍白的。
他人生当中那些带着浓墨重彩的日子,都是苏慕晚一笔一笔的勾画上去的,包括今日。
傅君辞的泪水一滴一滴的砸在苏慕晚的脸面上,砸的苏慕晚浑身滚烫。
砸的她忘记了此时此刻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的宝宝有小宝宝了,”傅先生亲吻着她。
那一字一句的呢喃让苏慕晚的心头都是颤的。
“恩、我的狗东西有狗崽子了。”
她虚弱至极,但仍旧努力回吻她。
2010年,傅氏夫妇的婚姻行至两年之久;喜得麟儿。
手术室外。
余瑟哭的撕心裂肺,近乎昏厥。
她倒在何池的怀里,望着手术室的方向哭的声嘶力竭。
旁人不懂,但何池懂。
余瑟行至如今,之所以仍旧能好好的站在众人跟前,一是因傅君辞。
二是因苏慕晚。
那股子信念支撑着她行至如今。
这么多年的光景走过来,余瑟从未在外人面前流过半分眼泪。
即便家庭破碎,即便痛失爱女。
她都未曾哭喊过。
因傅君辞喜得爱子,她哭了。
哭的嗓音嘶哑,哭的肝肠寸断。
宋思知在许多年之后,脑海中仍旧会想起余瑟当时在手术室门口撕心裂肺喊出来的这句话。
“我的君辞,圆满了。”
“圆满了啊!”
许久之后,苏慕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
进病房时,她整个人处在半昏半醒之间,听到余瑟呕心沥血的话语。
“我生养君辞,却无能给他一个圆满幸福的家庭,蛮蛮、你是我的恩人。”
“我的恩人啊!”
10年九月,婚期临近两年,傅先生与傅太太跌跌撞撞行至如今,逐渐将布满缺憾的人生填补完整。
承家族之喜,立夫妻之恩爱,取名寒止。
严寒未尽,微暖为止。
寓意人生,不可所求过满,微暖为止。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只有在某种机遇某种境地,发现一切,刚刚好。
傅先生用这个名字,概括了他与傅太太的婚姻生活。
他与苏慕晚二人并不算是天作之合。
但刚刚好。
一切刚刚好。
刚好她脾气不好。
刚他他会算计。
刚好她娇贵。
刚好,他愿意哄。
小家伙自出生时开始便承载了家族的希望,备受众人的关注。
老爷子与宋誉溪一心扑在小家伙身上。
而傅先生,寸步不离的陪着傅太太。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稍有不舒服,稍有嘤咛之声传出来,傅先生的心,能一秒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下午十分、医生过来检查。
傅太太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惊痛了傅先生的心。
傅太太的喊叫声如同针尖似的的插进她的心脏里,让他痛得不能喘息,恨不得替她受这份罪过。
若非宋蓉跟宋思知在身旁拦着他,傅君辞只怕是早就一脚将人给踹翻了。
医生离开病房时,被这位上位者阴测测的视线盯出了一身冷汗。
宋蓉宋医生离开,因着二人是同学,所言所语也并无遮拦:“蛮蛮有福了。”
“苦尽甘来。”
宋蓉温柔回应。
只是这声苦尽甘来言语出来时,她止不住的红了眼眶。
并不是所有人的人生都有苦尽甘来这4个字,也并非所有的人都会受苦。
而身为母亲的她,自然希望苏慕晚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
苦这个字,能不出现就不要出现。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字句。
傅先生对于傅太太的爱,在这个氛围里日益渐浓。
幸好的是小家伙比较老实听话,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并没有过多磋磨苏慕晚的时刻。
产后的疼痛一直延续到出院,苏慕晚还没有痊愈过来,而她整个人,在短短的三五天时光里瘦了将近20斤。
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可一切又不一样了。
因着多了个小家伙。
观澜别墅里在也听不见什么多余的声响。
连向来嗓门大的俞滢说起话来都变得轻声细语的。
傅君辞并不愿意苏慕晚过多的操劳孩子的事情。
归家,小家伙就直接被送进了婴儿房,而主卧里是苏慕晚的修养之地。
除去喂奶之时。
苏慕晚压根儿就见不到小家伙。
傅先生明令禁止。
让她好好坐月子,好好爱护自己,至于小家伙多的是人宠多的是人爱。
不差她一个。
归了观澜别墅,月嫂、奶妈,育婴师,齐齐到位。
就连伺候的苏慕晚的月嫂。
傅君辞都是花了重金请来的。
初为人母苏慕晚说不想孩子是假的。
起初两日尚且还能听傅先生的言语,将孩子放在婴儿房。
可直至第三日晚间。
傅先生听闻身侧响动声,一秒惊醒。
见人披着披肩准备离开。
面色惊恐,连带着嗓子都哑了几分:“去哪儿?”
“去看看宝宝。”
“宝宝有人照看。”
“见不着他,我心里难安。”
傅太太执意。
傅先生也是无可奈何。
以至于第三日伊始,孩子被苏慕晚带回了主卧。
月子期间。
频繁起夜。
傅太太身体不适。
以至于夜间照顾孩子的事情就落到傅先生的头上。
小家伙醒了,他起身抱过来喂奶。
拉了尿了一应事宜都是傅先生的事情。
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将苏慕晚吵醒,本是在睡梦中的人,一个惊颤。
吓的浑身冒起了虚汗。
苏慕晚夜间睡眠浅。
时有不安。
而小家伙时常夜间惊醒。
一来二去时间久了,他担心蛮蛮身体吃不消。
某日清晨。
傅太太悠悠转醒。
目光落在身侧,只见身侧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视线转回。
迎着清晨的曙光,她看见傅先生站在窗边。
小家伙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
男人弯身动作轻柔,给小家伙尿不湿擦洗屁股,
清晨的曙光落在傅君辞身上。
她看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丈夫,还看到了一个父亲光辉的形象。
许是苏慕晚的目光太过浓烈。
男人微微侧眸,见她醒来
弯了弯眉眼。
小家伙躺在贵妃榻上挥动着小手小脚哼哼唧唧的。
傅君辞换好尿不湿,抱着小家伙下楼交给妈妈们。
这才翻身回来。
洗了手。
微微弯身站在床边。
俯首,在她脸面上落在一吻:“醒了?”
傅太太窝进他的怀里,缓缓地蹭了蹭:懒洋洋应了声:“恩。”
“小懒猫。”
男人温柔的宠溺声响起,随手抹了傅太太的头发。
傅太太嗡嗡开腔,嗓音娇软:“不开心了。”
男人松开她。
低眸望着她。
带着几分疑惑。
“乖乖,怎么了?”
傅先生被产前抑郁症吓完之后又关注起了产后抑郁症。
是以当傅太太的这一句不开心出来时他魂儿都吓飞了。
“你不爱我了。”
那娇娇软软的控诉声响起。
傅先生没好气的笑了。
搂着小精怪的脖子,狠狠的亲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哪个小精怪好心干坏事儿。”
“说是带宝宝,可磋磨的是谁?”
“我不知道。”
苏慕晚嘟囔着开口。
又蹭进了傅君辞的怀里。
仅是一瞬间。
苏慕晚觉得,他瘦了。
自打怀孕以来,夜晚必须搂着傅君辞睡觉,若是送了一分,便觉得睡不安稳睡不踏实,是以傅君辞到底是瘦了还是胖了苏慕晚一伸手便可感觉的出来。
“不知道就算了,我的大宝宝跟小宝宝都要人疼要人爱,我一个一个来就是。”
傅君辞变得越发温柔了。
若有转折点。
苏慕晚想,怀孕之后是一个。
生产之后又是一个。
那是一种淡淡的近乎透到骨子里的温柔,温柔的苏慕晚有些怀疑眼前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丈夫。
他是一个好丈夫,无疑也是一个好父亲。
傅君辞照顾孩子的时日肯定比苏慕晚多。
男人十五天陪产假,近乎寸步不离的陪在苏慕晚身旁。
陪产假结束。
傅君辞细心叮嘱宋蓉跟余瑟,莫要让苏慕晚太过劳累。
小家伙若是吵闹就抱远些。
别吵着苏慕晚。
就连抱进婴儿房将门关起来之类的话,傅先生都说出来了。
宋蓉听着,无奈,但又不好反驳,只得温温笑道:“宝宝还小,你就开始嫌弃了?”
傅先生倒也是不避讳,直言开口:“小宝宝有人爱了,我只爱大宝宝。”
“你们爱孩子,我爱蛮蛮。”
俞滢跟宋蓉听到这句话时,浑身一颤。
傅君辞归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手。
而后,是抱住苏慕晚。
温温的同她说两句话,或问她累不累,或问她是否休息好,或问她小家伙有没有吵着她。
或问她胃口如何。
总之,这是他每日归家的流程。
而后才是小家伙。
他会抱抱他。
但重点与重心,都在苏慕晚身上。
产后二十七日。
苏慕晚母乳不够,小家伙夜间饿的嗷嗷哭。
而初为人母的傅太太此时有些束手无策,不知是被哭的心烦了还是感到无可奈何。
于是,抱着孩子,坐在床上一起哭了起来。
母子二人,嚎啕大哭。
这景象——————傅先生此生都不想在看见第二次。
月子未出,苏慕晚体重瘦回以前。
这并不是件好事。
母乳喂养正在极力的将她身体里的营养都吸取走。
傅先生花了极长的时间跟人做思想工作。
更甚是吴侬软语说到口干舌燥。
月子将过。
小家伙开始闹腾了起来。
观澜别墅时常能听见小家伙的哭喊声。
且这哭喊声到了傍晚时分更甚。
闹睡。
大抵是如此。
而傅君辞每每归家时,看到的是苏慕晚,余瑟、宋蓉、俞滢、以及老爷子宋思知等人轮流抱着小家伙哄着。
哄来哄去,效果甚微。
一屋子连带佣人十几号人,都制服不了一个小家伙。
苏慕晚的好脾气几度险些被磨灭。
这夜、傅先生归家,听到的是苏慕晚的一句怒喝:“能不能别哭了?”
不哭是不可能的。
小家伙的哭声还大了几分。
苏慕晚这一吼,吼的宋蓉跟余瑟心疼了。
从她手中接过孩子,开始数落起她来。
“不是你生的了?”
“小孩子懂什么?这才多大你就开始凶了?”
“你年幼时我要是向你一样,你怕是长不大。”
宋蓉的数落声不断。
都说隔代亲。
这话————不假。
“好了好了,我来我来。”
傅君辞一手安抚着苏慕晚。
一手从宋蓉手中接过孩子。
“好了好了,不哭了,在哭妈妈就生气了。”
男人温软的轻哄声在客厅响起。
苏慕晚抿着唇,一脸的不高兴。
男人轻缓渡步,在小家伙渐小的哭声中,腾出另一只手将苏慕晚带进了怀里。
俯身亲了亲她的发顶。
温软轻劝:“乖。”
默不作声,也不知道。
他在哄睡。
当妈之后,没有更改半分。
她的耐心,在生子之痛彻底消失之后也消失了。
反观傅君辞。
倒是越发柔情了。
须臾,小家伙在傅君辞臂弯上安稳睡了过去,微微的鼾声断断续续起来。
小家伙闹睡。
从十几号人的手中一一传过,最终还是被亲爹制服。
此后,到了傍晚六点,若傅先生未曾归家,傅太太的求救电话就过去了。
甜到底、
570:傅家寒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