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576 傅知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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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亲人离世的悲痛感一绕在慕晚心头整整数十日,这数十日的时间里她瘦了十来斤。

吃不好,睡不好。

每每夜间闭上眼,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老爷子的面孔。

傅先生不止一个夜晚,伸手触摸自家爱人时,摸到的是一掌心的泪水。

直至7月16日那种悲痛感渐渐的消失下去。

可当网上的风浪起来时,她看到全民都在哀悼老爷子时。

那种悲痛感。

一时之间,忍不住。

就坐在达斯的会议室里。

一场高层决断的会议正在进行中。

慕晚看着手机微博新闻,嗬的一声,哭出了声儿来。

呜呜哽咽声如同午夜的鬼哭狼嚎。

吓得一众高管频频颤栗。

一瞬之间,有人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彼此传阅。

两分钟的功夫,会议室空了。

邵从一通电话拨给了傅先生。

而此时,傅先生正在做季度总结大会。

接到电话时。

来不及终止会议,直奔达斯。

人们歌颂的对象离开了。

最为痛心的还是家人。

17年春末。

首都的上空是灰色的。

慕晚的心情,也是灰色的。

宋蓉跟宋誉溪在悲痛中站好了最后一班岗。

在17年相继到了可以退休的年龄。

科研所为了将二人留下,早早的就展开了攻势,可这份攻势不管如何强烈都到达不了宋家人的心灵。

17年春末,傅寒止小学一年级即将毕业。

慕晚在一段沉痛的人生中走出来,花了极长的时间。

而这中间,傅寒止的委屈极大。

他的亲妈秉承着要回归家庭的理念,将工作的心思全都收回到了家庭上。

可宋家的家庭有哪里是需要慕晚操心的呢?

家务事有佣人。

带孩子有长辈。

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傅寒止的接送问题了。

说是回归家庭,但是工作上一旦有些些什么风吹草动都需要她出面。

于是傅寒止小朋友长期处在一种,我妈会来接我,我妈不会来接我的恐慌当中。

某日,夏初。

慕晚在去接孩子的路上被公司一通电话喊走。

且被电话喊走时,她全没想到儿子还等着她去接她放学。

直至晚间六点。

宋蓉下班归家没见到孩子,询问之下。。

才知晓慕晚接孩子去了。

七点、接孩子的人自己独自回家了。

宋蓉站在客厅望着进来的夫妻二人。

六目相对,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直到宋蓉问道:“你们俩自己回来了,孩子呢?”

慕晚:...............

傅寒止被接回来时,一点儿都不见生气的。

慕晚秉持着我是一个好妈妈的态度跟孩子道歉。

傅寒止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我都习惯了。”

转而,傅寒止又望向亲爹:“爸爸、你还不知道吧,我跟门卫的爷爷都成好朋友了。”

“一周五天,我妈忘我四天。”

这年、傅先生周身的荷尔蒙气息因年岁的到来更加明显,初婚时的那些许年少感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年男人特有的成熟味道。

傅先生悠悠的目光落在傅太太身上时。

傅太太吓得缩了缩脖子。

“妈妈、你放过我吧!”傅寒止小朋友是背着书包站在慕晚跟前一脸认真的望着她道。

“我接你就不错了,”慕晚准备威逼。

“哪天儿子丢了是不是也不错?”

傅先生起了怒火。

傅太太不敢吱声。

这夜、傅先生从书房出来,手中拿着平板。

平板上有一个专门的文档,放了各种绑架案的资料。

他喊来儿子女儿,就在主卧里,用投影仪放给妻儿子女看。

什么类似于【富豪儿子绑架案】

【富豪儿子分尸案】

【富豪女儿拐卖案】

等等等等.............

慕晚没吓着,两个孩子吓的不轻。

大概是想给老婆孩子瞧瞧警钟,傅先生这手段也是绝。

放完之后,男人冷飕飕的望着慕晚,硬邦邦问道:“看见了?”

慕晚点了点头:“看见了。”

“明白了?”傅先生又问。

“明白了,”傅太太点头。

说着,她缩了缩脖子,伸手朝傅先生软糯糯道:“要抱抱。”

男人无奈,顺势将人搂进怀里。

只是,慕晚尚且还没体验到傅先生怀抱的温暖。

小姑娘哇的一声哭的出来,且嗷嗷叫道:“我不想被卖。”

嚯——————什么叫自作孽?

傅先生这日深深刻刻的体会到了。

17年夏。

傅寒止一年级毕业。

学校家长会这种事情素来都是傅君辞参加。

傅先生因工作繁忙脱不开身,此事自然落到了慕晚身上。

她到学校时。

被傅寒止的班主任单独请到办公室做了一番交谈,言外之意是,小家伙上课不认真且鬼点子多扰乱课堂纪律之类的话。

虽话语不重。

但慕晚隐隐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联想到自己小时候,俞滢跟宋蓉每每被倾倒学校时的场景。

一股子火呕在心里,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家长会结束,还没来得及回家。

半夏开车,慕晚坐在身后拿着手机给远在澳洲的傅先生拨了通电话。

一顿破口大骂。

骂了足足半小时。

她骂就算了,听到没声儿还得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回我话?”

傅先生无奈:“你骂我还得我配合你?”

“咋地?我不配合你你骂不起劲是不是?”

慕晚:..................“你管管你儿子。”

“我管我管,等我回来。”

这夜归家,傅寒止少不了一顿打。

打的满屋子跑。

傅知鸢在身后软糯糯脆生生的妈妈消消气。

小家伙一边跑一边喊:“打小孩犯法的。”

“老娘给你普普法,打自己家小孩,只要不打死,就不算犯法。”

579:二三事(2)

17年暑假,傅寒止小朋友被傅君辞安排的满满当当,各大特长占据了他的假期时间。

为了陪着孩子成长,将大部分的工作都带回了观澜别墅。

当然、也不知是为了陪傅寒止成长还是为了能更方便的打孩子。

这一点,不得而知。

傅知鸢很乖。

乖巧打到可以懵懵懂懂的帮亲哥背锅。

某日,傅先生下班回家。

就像两孩子脏不拉叽的,臭的跟只小乞丐似的,不知道从别墅里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钻出来。

傅先生这日因着要开会,一身高档正装,昂贵的看不出品牌。

发型一丝不苟,整个人从上到下透露着一股子精致气息。

而他的儿女们混的脏不拉叽的跟只小乞丐似的,在院子里见了他,扬着两只脏兮兮的爪子要来求抱抱。

罗毕站在一旁,只见傅先生脸都黑了。

躲都躲不应。

这年,小姑娘四岁,留着一头短发波波头。

穿着一身棉麻套装,干净的时候看起来可爱又乖巧,跟只瓷娃娃哇似的。

可这会儿,脏兮兮的,跟只落难小公主似的。

“爸爸——————。”

小姑娘见亲爹往旁边躲了躲,扬起脸,浑圆的眸子透着几分疑惑,望着傅君辞,软糯糯的喊了声。

傅先生低眸望着孩子们。

嫌弃万分。

但又秉持着爹不嫌儿脏的思想理念闷闷的应了一声。

“要抱抱。”

“怪、爸爸今天累了,去抱妈妈。”

说好在家带孩子的人此时也不知道干什么,让两个孩子不知道蹭到哪里去,浑身脏兮兮的跑出来。

傅先生诚心是想让傅太太看看。

而小姑娘呢?心性单纯,根本就不知道亲爹那一颗险恶的心。

“傅知鸢——————。”

“傅寒止————————。”

果不其然,河东狮吼从屋子里传来。

罗毕悄摸摸的望了眼傅先生,竟然莫名的见人狠狠的松了口气。

这——————————不应该啊。

罗毕心想,傅先生不是出了名的宠孩子?

“先生?”

罗毕小心翼翼的喊着,下一句就是,要进去吗?

可这话,他还没说出来。

傅君辞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静静的点燃:“一会儿。”

慕晚在教育孩子的时候,他不能去拖后腿。

傅君辞进去时,慕晚见了人。

跟见了救星似的。

“你回来正好。”

“问问这两个小兔崽子到底去哪里浪了?”

“寒止说。”

男人伸手脱下身上西装,及其熟稔的递过去,兰英伸手接过。

他行至沙发跟前,扯了扯西装裤的裤腿坐下。

“我不知道,爸爸,妹妹带我去的。”

听闻自家儿子这么一句话,傅君辞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揪住似的,思绪回到30年前,他与自家妹妹也有过这么一段光景。

这日的客厅里,不仅仅是傅君辞的思绪飘远了、就连余瑟的眼光都微微红了红。

大抵是怕自己影响到慕晚家教育孩子。

余瑟扶着沙发靠背起身。

目光低低的望着地板,并无定处。

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而慕晚。

隐隐约约的知道这二人想到了什么、教育孩子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让兰英带着孩子们下去洗澡。

她走近,半跪在傅君辞跟前。

伸手落在他膝盖上。

傅先生见此,目无定处的眸子缓缓收回来,落在自家爱人脸面上,伸手将半蹲在自己跟前的人抱起来:“来、让老公抱抱。”

慕晚坐在傅君辞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缓缓的摸着。

这年,夫妻二人已过而立之年。

人生版图逐渐完整。

观澜别墅里的热闹日复一日。

宋思知跟宋思慎对孩子的操心程度让慕晚起了在生一个的心思。

而这个念头,被傅先生狠狠的扼杀在摇篮里。

不给她丝毫起苗头的机会。

傅先生:“再来一个,我受不住。”

“宝贝儿,我现在跟养三个孩子没什么区别。”

17年末。

寒止而年纪,依着傅先生对待儿子那样。

傅知鸢的美好生活会在五岁到来之前画上圆满的句号。

17年春节,老师们频繁的来往观澜别墅。

或多是与傅先生交谈。

这年年末。

傅先生在春节前夕出差法国。

临行前跟妻儿告别时,那依依不舍的模样叫慕晚不忍。

于是乎,小心翼翼提议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可————你不在家,孩子们不得无法无天了?”

慕晚想了想,也是。

老人家们这会儿哪里还管得住两个野孩子呢?

“那我等你回来、一路平安。”

他临行前,亲吻自家爱人。

深深的吻,辗转反侧。

“有些后悔。”

“后悔昨晚没喂你。”

男人闻言,笑的低低沉沉。

17年春节前两日。

傅先生从法国飞回来。

依着是临时起意。

并未告知家人。

更想的,是给孩子们一个惊喜。

却未曾想到车子将停在院落,他徒步走进去时,看到家庭教师正拿着手机对着慕晚的下半身拍。

且还将私拍的照片发给了别人。

这是傅先生最为忌讳的事情。

傅君辞坐到如此位置上,除了扩展自己的江山事业版图之外,对自己家人的安全也是下了巨大的功夫。

却未曾想到。

百密一疏。

将人放到家里来了。

这日,男人震怒。

怒火近乎要移平别墅里的一草一木。

此情此景,慕晚只在C市看到过。

那便是她被绑架的那日。

她回首时,见傅先生一手拉住家庭教师的后勃颈,一手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手机,硬邦邦的语气带着几分杀气:“你在拍什么?”

慕晚还没从傅先生回家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只听见身后震怒声响起。

“无碍,你先上去。”

傅先生并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爱人。

穿裙子并没有错,错的是他把控不严,将这等人渣放了出来。

慕晚仍旧有所疑惑。

罗毕在身旁轻轻道:“太太还是先上去吧。”

罗毕似乎看出来傅君辞的想法。

也加入了规劝苏慕晚的行列中。

傅先生并不愿意在观澜别墅大开杀戒,因着这里有他的妻儿,有他的父母,有他的长辈,本就是一块净土之力,不能被鲜血沾染。

于是、他亲自压着人去了派出所。

同人施压。

利用权力跟金钱将人送了进去。

傅君辞素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对于那些伤害自己家人以及妻儿的人,他不会有半分心慈手软。

17年春节,宋蓉与宋誉溪退居二线。

且在职业生涯结束时,齐齐发了一通长微博。

微博的言辞之间都在感谢国家的培养以及自己人生行至如此之后的期许。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此生都在为了国家做贡献。

而现在————想去寻找自己。

宋家从科研院所出去时,举国震荡。

17年九月。

傅知鸢幼儿园。

相比于儿子的待遇,女儿在傅君辞这里得到了一份特殊的相待。

傅先生送姑娘去幼儿园时,那依依不舍的模样叫傅太太没法儿看。

简称,看不下去。

“要不要跟知鸢一起进去好了,傅先生改行去当幼儿园老师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傅太太见这二人依依不舍的模样没好气的开口嘲笑傅先生。

傅知鸢的幼儿园生活比起自家哥哥似乎要好太多。

早些年傅寒止上幼儿园,即便是哭闹傅君辞把人丢到门口就不管了,可现在女儿上幼儿园,傅君辞把人送到门口,若是姑娘哭闹的厉害,更是起了要抱回家的心思。

于是,慕晚就成了老巫婆。

在傅知鸢的心目中,一个只会拉着爸爸离开的老巫婆。

18年初,儿子八岁。

傅先生已经开始趁着寒暑假的时候,带着儿子游历各国。

参观名胜古迹、出入各大场合。

傅寒止学习各国语言时,傅君辞担任了地导的角色,带着儿子前往全球各地,实地演练。

而慕晚,带着姑娘出入各大早教场所。

二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18年中旬。

付婧婚期临近。

邀请慕晚过最后一个单身周。

儿女在家,慕晚心中稍有记挂。

傅先生却帮她收拾好行李,安排好专机,送付婧的亲友团们去了海岛度假。

自然、这中间,也包括慕晚。

早些年绝不允许慕晚穿着比基尼去海岛度假的人,现如今亲自送她出行。

路上,付婧望着慕晚,笑道:“恭喜你,实现愿望了。”

慕晚似是忘记了当初的事情。

付婧悠悠然道:“坐着傅君辞的专机穿着比基尼去海岛搂着小奶狗度假。”

慕晚想起什么,无奈失笑。

故而望着付婧道:“有小奶狗吗?”

“有,但跟你没关系。”

“小奶狗也不傻,放眼望去沙滩上清一色的未婚小少女不勾搭怎么会来勾搭你这个生过两个孩子的中年妇女呢?”

慕晚:................

18年末。

傅先生生了场病,病情不算严重,但也在医院呆了几日。

那几日的光景。

他粘着和自家爱人。

近乎寸步难离。

他告诉慕晚,夜间惊醒时总害怕自己走的不是阳间道。

慕晚再见贺希孟是在他的述职大会上。

自打梅琼一事之后、他花了九年的时间从西北再次回到首都,而此时此刻再回来,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贺希孟。

这年,大家都不在年轻。

年少时分的冲动和不甘早已被岁月打磨的所剩无几。

更多的,是在历史长河当中磨练出来一身及其淡然的气息。

很平淡。

平淡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让慕晚诧异且又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是。

他已婚已育的身份。

他的妻子乃江南人,早年间考入部队军区医院,跟他一样在大西北扎根扎了数年。

二人在工作当中产生了感情,从而结婚,生子。

一切那么平淡又那么顺利成章。

他的妻子,一头长发,脸上神情带着江南人特有的柔和。

远远望去,着一身改良宽松旗袍的人及其温婉。

初见慕晚,她同她含笑点头,且大方道:“你比照片中更美丽。”

慕晚一愣。

只听人又道:“希孟跟我讲过你们之间的故事。”

女人的这段话语如果放在数年前,慕晚一定会觉得她是在挑衅你自己,可三十已过,她也好、贺希孟也罢,早已求仁得仁、求义得义。

不会在去引战。

多年前分手都未曾攻击过对方的二人十年之后自然也干不出来这种事儿。

慕晚笑道:“希望是好话。”

“那是自然。”

他的妻子,似乎能给他足够的温暖。

弥补年少时的人生缺憾。

贺希孟跟梅琼一样,臣服与温柔之下。

慕晚回首过往在响起彼此的人生时,会感慨。

如果当初、她并未被宋家带回首都,而是留在C市、养在苏家会不会也跟贺希孟和梅琼一样。

为了追求那份温柔,丧失生命,走了许多弯路?

她想:应该会。

爱的滋养才能让人心里强大。

反之,亦然。

她自幼生活在宋家,被宋家人爱着宠着惯着,是以这一路走来,她并没有像贺希孟与梅琼一样,跟从未吃过糖的小孩儿似的,为了这点温柔争得头破血流。

你爱不爱我不重要,我爱我自己就够了。

再者、我有家人。

夜间归家,她同宋思之说起此事。

宋思知道:“一个女孩子最大的底气是来自家人的宠爱,男生亦是。”

“我们自幼生活在这个环境之下,并未觉得这些东西有多珍贵,可那些从未得到过的人拼尽性命,也不一定能得到。”

19年初,贺希孟任首都军区副参谋。

距离高位,又进了一步。

年初,傅寒止十岁。

傅先生迈入不惑之年。

此时的他,周身锋芒已被磨平,他从商人百年城了慈善家。

若往日不穿正装出门,鲜少有人会认出他。

他从一家富商,变成了一个和蔼的长辈。

19年初,余瑟身体近况大不如前。

傅君辞心有不安。

同妻子商量,举家迁回回c市。

慕晚应允。

宋蓉跟宋誉溪处理好工作事宜之后,同傅君辞举家离开首都,回了c市。

这年,傅君辞的江山版图已经在首都扎根。

在度返身回去时。

无疑是掀起了风浪。

一个女孩子最大的底气来源于自己的家庭,愿我们都有人爱。

如果没有,那就自己爱自己。

(竟然有点不舍)哭戚戚

580:岁岁年年常相见

19年中旬。

慕晚跟傅先生的人生已是完整。

人生在历经跌宕起伏之后平稳落地。

最开始出去的地方,找回了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

傅公馆里的一草一木对于二人而言都是熟悉的,可对于孩子们而言都是新鲜的。

在这个山林之中,慕晚找回了当初的自己。

对这个世界仍旧有所期待,也仍旧有所爱。

这年,傅君辞将囚禁起来的二人秘密送往国外。

离境之时闹出了些许动静。

首都检察院的人查到了傅公馆。

慕晚在面对里桉时有些恍惚。

恍惚觉得时光又倒退回到了在2008年。

一晃数十年过去了。

脑海中存在的那份特殊且怪异的感觉半分未少、

更多的,是因她归c市时与日俱增的。

里桉望着慕晚,公事公办开口:“有人举报傅先生对她们非法囚禁长达数十年之久。”

慕晚面不改色,似是面对的不是检察院的人,而是自己的下属:“有人说今天会下雨。”

里桉被慕晚轻飘飘的一句话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所以这位豪门阔太是在讥讽他?

“但对方身上确实是有被囚禁多年的痕迹。”

“所以你们就找到傅公馆来了?”

“我家先生从商二十余载,仇敌众多,若是人人都是想里检察长这样,那我们公司的法务部只怕是要忙死为止。”

里桉与慕晚交锋,赢不了。

首先,她是宋家人。

首都科研所的人都在想着如何把宋蓉跟宋誉溪返聘回去继续为国做贡献。

其次,她是数家上市公司掌舵人。

手段、能力、都在他之上。

“竟然这样,我们会好好查的。”

慕晚含笑点头:“我们也会通知法务部做好准备的。”

傅源的生命终结在检察院的审讯厅里。

油尽灯枯而死。

此事画上了句号,也成为了无休止调查的开头。

19年年末。

傅先生从公司归家。

恰见自家爱人着一身墨绿色长裙,外面搭着一件厚厚的羊毛衫站在傅公馆的落地窗前捧着一杯白茶望着孩子们在院子里推雪人。

而另一方、正值冬日。

宋蓉跟俞滢余瑟三人在后院里辟出了一块地。

扒了傅先生许许多多的名贵花草。

将他们变成了口粮之地。

19年春节。

宋思慎跟宋思知均是前往傅公馆过节。

同行的,还有宋思知的另一半。

亦有宋思慎的女友。

一家人将傅公馆变得热闹非凡。

宋思知与另一半的相处很是让人羡慕,未有争执吵闹,更多的,是男生对她的包容与呵护。

一如傅君辞对慕晚那般。

夜间入睡,宋思知拉着苏慕晚一起。

让两个大老爷们儿独守空房。

慕晚笑问她:“我还以为你会找一个性格相似的人。”

“太相似的人走不长远,”宋思知掀开被子钻进床里。

“你们两吵架吗?”

“以前吵。”

“他发现吵不赢我就不跟我吵了。”

“那不是跟舅舅舅妈一样?”

宋思知想了想,然后又点了点头:“别说,还挺像。”

“你们这次休假多久?”

“原本定的是五天。”

慕晚想知道后续。

可宋思知呢?

拍了拍枕头让她躺下,且还一脸高深莫测道:“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楼上,两姐妹窝在床上话家常。

楼下、四个男人坐在客厅里组了茶局。

而宋蓉三人拉着宋思慎的女友开了场麻将。

傅君辞望着新人,笑问道:“婚后生活如何?”

新人喝了口茶,笑了笑道:“有滋有味。”

这形容,似乎很形象。

惹得宋思慎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扶额无奈。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大年初一,慕晚从梦境中醒来时。

入目的是枕边的红包。

且还不知一个,数个、高高叠起。

叫她看花了眼。

她起床,迈步进主卧,恰见傅先生转醒,正独自一人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慕晚掀开他身旁的被子窝进去。

“哪里来的红包?”

男人顺势抱住她的腰肢缓缓的抚摸着。

在这新年的第一次开口不是说话,而是亲吻她,狠狠的亲吻她。

直至兵临城下,二人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妈妈的、我的、儿子的。”

“儿子也给我红包了?”

“恩、压岁钱。”

“你确定是压岁钱?”

傅先生送自家爱人这话中听出了什么不一样。

慕晚哼哼唧唧的,伸手搂着傅先生的脖子蹭了蹭:“我说,过完春节要打人的。”

傅先生愣了一下。

然后无奈失笑。

抱着爱人的腰肢滚到床中央。

俯身望着自家爱人,浅浅笑道,带着几分邪肆:“来、打响新年第一火包。”

慕晚也好,傅先生也罢,

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

年岁越是渐长,面对的诱惑愈来愈多。

少男少女,新鲜事物都是诱惑。

可这二人,并未因此事淡了感情,相反的,越来越浓厚。

傅寒止用红包来巴结亲妈的消息在家里流传开来。

且此事,直到他日后长大成人,近乎要结婚生子时,还能被亲妈拿来取笑一番。

19年春节假期走过就是20年。

新的一年,万事顺遂。

傅公馆里,晨起一人一碗饺子。

慕晚素来挑食,只吃饺子皮,至于肉,近乎不沾。

她与傅先生坐在一处,挑挑拣拣,完成了一项大事。

年初二、

徐放带人来了傅公馆。

一头扎进书房里,许久都未出来。

整整一上午。

慕晚在家都未曾见到傅先生人。

望着楼梯口的方向思忖良久,担忧人工作繁忙劳累过度,洗了水果让女儿送上去。

而小姑娘来也快去也快。

下来的速度都赶上慕晚从客厅走到餐室的地步了。

小姑娘见自家母亲惊愕,一脸无辜的望着人。

年后,里桉再次拜访。

慕晚接见。

二人趁着晴芳好的光景坐在傅公馆的后院里,温暖的阳光洒下来渡在二人身上,给彼此之间冰冷的气氛增添了一抹淡淡的温暖。

“我很遗憾。”

“遗憾什么?”里桉不明所以望着慕晚。

后者浅笑:“未能让你完成升官发财的梦想。”

里桉一惊,随后望着慕晚,浅笑淡然:“不急,来日方长。”

“也是,来日方长。”

慕晚端起杯子喝了口红茶,笑意悠悠然。

自首都归来,她爱茶。

傅先生近乎成了茶商,家里茶室里本就堆积如山的茶叶都入不了傅太太的眼。

他为讨人开心,搜罗各地茶叶贡献给自家太太。

就连傅先生商场上的合作伙伴都已经寻到门路了。

全国商场人人皆知傅太太爱茶。

众人前来拜访也好,贿赂也罢,从真金白银变成了提茶叶。

傅先生彼时还无奈了好一阵儿,但因着自家爱人喜欢。

也就作罢。

这年冬日。

好景极长。

傅先生的厨艺在妻儿身上修炼的越发炉火纯青。

年初二,他宅家一整日。

在厨房里与厨师相处成了好友,钻研菜品。

从西餐到中餐,再道泰餐,而后是韩餐。

一样一样都有涉猎。

20年,岁月长河在时光中静静流淌,夫妻二人以一种极其平和的态度面对中年人生,面对子女成长路上的疑惑。

面对家庭里的家长里短。

她们渐渐的从傅君辞vs苏慕晚。

变成了傅君辞和苏慕晚vs问题。

慕晚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好太太。

在这段关系中摸索了数十年才到现如今的心境。

而这一切,都是傅先生的功劳。

20年初春,余瑟的身体时好时坏。

这是傅先生和慕晚最为担忧的事。

夫妻二人都潜意识里急默契的将工作往家庭方向靠拢。

慕晚晨起带着孩子陪余瑟散步。

傅先生夜间归家给妻儿母亲做餐室。

宋蓉白日陪着余瑟唠家常,逛街、出游。

一家人其乐融融。

20年春节假期的最后一日。

慕晚与宋思知逛街。

行至她们这个年岁。

能入眼的东西已不是二十来岁的那个阶段。

此时的慕晚也好,宋思知也罢。

出入高档场所入家常便饭。

成了奢侈品店的常客。

“你跟傅君辞的人生中有遗憾吗?”

车上,宋思知突然询问,慕晚想了想。

“遗憾总归是有的。”

“但在漫长的人生岁月里,实在是不足为道。”

彼时她们觉得痛心疾首的事情到了四十岁的光景在去回首往事时。

都觉得那些撕心裂肺的时刻实在是不足一提。

宋思知笑了笑。

温软浅淡。

“我?没有、”

“婚姻本不是我人生的必选项,但是、遇到了对方,我觉得我是幸运的。”

“所得皆所赐?”

慕晚望着人询问道。

宋思知想了想,缓缓点头:“所得皆所赐。”

这日、慕晚与宋思知傍晚时分归傅公馆时。

别眼前大家景象惊住了。

难以想象,白日里她出门时,傅公馆尚且还是傅公馆。

而此时,她归傅公馆时。

傅公馆的主干道上,香樟树上都被白色、紫色,粉色——————等等各色气球给装扮的宛如婚礼现场。

宋思知伸手摁开敞篷车的敞篷,降低车速,缓缓的行驶在傅公馆的主干道上,沿着蜿蜒的山露一直开向主宅。

“傅君辞说,他的人生中,仍旧还有些许遗憾——————。”

宋思知淡淡的话语在慕晚耳边响起。

后者微微惊愕。

望向宋思知。

只听人缓缓道:“他的公主,没有在众人的祝福中走向城堡。”

2020年年初,傅先生与家人密谋许久之后给了慕晚一场及其低调又奢华的婚礼。

低调,是因无客人。

奢华,是因傅公馆此时不再是傅公馆。

而是一座被各色气球和鲜花装饰起来的城堡。

如梦如幻,似天堂。

“妈妈、”慕晚刚推门下车,女儿递上一捧花。

宋思知仍旧坐在车里,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身望着慕晚,笑道:“你该把外套脱了。”

这日、宋思知极力推荐慕晚买一件纯白的修身款纱裙,她还抗拒了好一阵儿。

原来——————在此。

院落里好友皆在。

从前厅,到后院草坪。

慕晚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前行。

行至后院,满地的鲜花铺就了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

道路的尽头,是傅君辞着一身黑色西装。

笑意悠悠温软的望着她。

傅寒止在他身旁。

像等候着公主前去的王子。

慕晚望着人,内心深处似是被什么东西给敲击了一下。

傅先生说过:旁人有的,你也会有。

倘若让我的妻子去羡慕别的女人,那一定是我过错。

她该有的都有的,就差一场婚礼而已。

而今日、缺憾被傅先生弥补了起来。

她何其有幸啊?

“蛮蛮,倘若人生划分前半程与后半程,我该告诉你的是,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是灰暗的,那种灰暗如同深渊一眼望不见底,我对那种磨难煎熬的生活产生了一种无可奈何的顺应之感,无望去挣扎,更不想在费劲心思从深渊中爬出来。”

“可直至遇见你,我生于豪门,长于豪门,败于豪门,可获得人生幸福,也是在豪门。”

“我难想象,倘若没有你的人生,还是何等的悲催与煎熬。”

“我是个俗人,二十八岁之前从未想过自己此生也有机会儿女双全亦有机会幸福美满,是蛮蛮,将我奢求的一切,变成了现实,让我不在羡慕旁人幸福美满的生活,也让我从深渊的孤魂野鬼变成了一个平凡人。”

“蛮蛮,我策划今日长达一年之久,我是富商,不缺任何物质条件,唯独能占据我的思想,是我该如何用言语表达我对你的爱意。”

“我爱你,蛮蛮,想将日月星辰摘给你。亦想将人间美好捧在掌心送给你、如果这辈子不够,那就——————下辈子。”

慕晚望着站在前方的傅先生。

清明的眸子被水光缓缓的占据。

握在手间的鲜花也在缓缓的颤栗。

他望着自家丈夫,薄唇轻启,温温柔柔的吐出一段话:“我也爱你。”

“一愿夫君千岁,二愿妾身康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年年岁岁常相见。”

20年初,傅先生给了傅太太一场婚礼,陪着慕晚走过人生所有重要场合。

旁人是结婚、生子。

他们是生子、结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