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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直接放进口袋里了,所以宝宝没有看到,本来是打算扔掉的,想着也占不了多少空位,就先放着了,结果没想到,今天倒是意外派上了用场。”

虞姜听到前面半句,点头应和。

那天独自出门的褚倾子,提回来的购物袋里,的确有一罐大白兔奶糖。

“它这个赠品好奇怪啊,一般买零食,不应该是送小玩具吗?为什么会送牙膏?”

褚倾子轻笑。

“奶糖大多是买给家里小孩的,小孩子嗜甜,糖吃多了容易蛀牙,买糖时搭配一支牙膏,应该是希望小孩吃完糖,能记得刷牙吧。”

这个猜测,听着倒也合理。

“等等。”虞姜后知后觉,“你刚才说的,派上用场是什么意思?”

褚倾子举着牙刷一直没开始,闻言,冲着她意有所指地扬唇。

“宝宝难道不想知道,薄荷味的水蜜桃,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吗?”

听懂其中深意的虞姜,红着脸落荒而逃。

灯火通明的卧室内,虞姜开始将手机放到支架上。

她按下录像键,确认录像正式开始,才返身回到床上。

褚倾子已经准备好,她安静地闭着眼,后背紧贴床头,一副任卿采撷的温顺姿态。

鸦羽般的长睫,垂下小片阴影。

虞姜的靠近,在她脸上晕染出一大片更深沉的黑。

最终,将它一点点吞没。

虞姜没出声,开始分别用双手、一左一右地按在褚倾子脑袋两侧。

上半身撑稳的同时,单膝而跪的左腿,虚贴着褚倾子那两条又细又长的腿,沿着柔软的床单,一点点往深处挤进。

窸窣的声音,使得两人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氛围,逐渐变得浓烈。

很快,虞姜不再移动,她与褚倾子之间的距离,近得连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她轻咬着下唇,怯怯地通知对方:“倾、倾子,我要开始了。”

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俨然都是对这副场景的一种亵渎。

褚倾子没舍得破坏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微微启唇,作为回应。

虞姜朝它贴了上去,双唇触碰的刹那,奇异的感觉刺激得右腿一软,逐渐升温的身子,脱力地欺进面前人的怀里。

坚硬的牙齿磕碰到对方脆弱的唇瓣,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霎时间弥漫开来。

虞姜被这变故弄得慌了神,连忙伸出舌,小心翼翼地替对方舔舐起伤处。

她舔得很是认真、不含半点杂念。

只是这般动作终是令人感到害羞,她很快,便跟着闭上了眼。

阖眼的刹那,褚倾子睁眼。

她垂眸看向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温柔的眼神,凝着近乎病态的痴恋。

虞姜觉得差不多了,收回舌头的同时,把眼撑开。

想到褚倾子从头到尾都闭着眼,中途就算被自己碰出血来也并未下意识推开自己的温柔态度,她就感动得想落泪。

“倾子,这样应该可以了。”

镜头拍不到她的舌头在褚倾子嘴里究竟做了些什么,就算死变态提出*质疑,她也可以咬死她们就是在舌吻。

等褚倾子睁开眼,虞姜才认真和她道歉:“对不起啊,不小心把你弄出血了,家里应该还有西瓜霜,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处理这个,我去拿来看看。”

褚倾子拽住虞姜的手,阻止她下床。

大概是还有些痛,她的声音不复温柔,偏似暗哑:“没事,只是一道小口而已,过两天它自己就会好的。”

虞姜听得越发愧疚,脑子一抽,朝她吐出半截舌:“不然你也咬我一口好唔——?”

被对方一下子捂住嘴的虞姜

褚倾子彻底哑了声。

她狼狈地偏开视线,没敢去看那条险些逼得自己彻底失控的粉舌:“录像应该结束了吧,宝宝是要自己去拿,还是我来?”

知道她刻意转移话题是为了安抚自己,虞姜又一次在心里感叹,褚倾子真的是个好温柔的人啊!

“我去吧。”

虞姜很快来到床头,还没拿起,就先猜到手机出了什么问题。

她不死心地还是问了:“倾子,你的手机在录像过程中,会自动黑屏吗?”

正在她身后偷偷舔自己手掌心解馋的褚倾子,默默放下手回答:“当然不会了,宝宝,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三十秒后。

虞姜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瘫在床上,神情呆滞地听着褚倾子疯狂给自己道歉。

“宝宝,都是我不好,忘了手机本来就快电量不足,最后导致它录到一半就自动关机了,宝宝你骂我吧,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宝宝。”

虞姜的表情染上怒意无法发泄的痛苦。

就算真的要怪,也怪不到褚倾子的头上。

因为最后一个接触手机的,就是她自己。

她完全没想过这方面还会出现问题。

毕竟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会把手机玩到危险的低电量模式啊!

虞姜越想越委屈,明知这不是褚倾子的错,还是忍不住语气软软地怨起她来:“你既然知道手机快没电了,刚才为什么不边充边玩啊!”

有太多的相关新闻证明,边玩手机边充电,手机是会爆炸的。

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年轻人,选择在危险中叛逆前行。

——她们俩,也是如此。

褚倾子不敢再在火上浇油,她没有替自己解释什么,很诚恳地再次认了错。

后话音一转,道:“情况不一定真那么糟糕,如果关键的部分有被录下来,宝宝应该也可以交差吧?”

虞姜灰蒙蒙的眼睛亮了起来:“欸,是哦!那你快把电充上,看看刚才都录了些什么。”

褚倾子将数据线的尾端拉过来,将它怼进手机的充电口。

她从没让手机自动关机过,不太确定地说:“大概得等一两分钟。”

虞姜的心情平复很多:“只要结果是好的,多等一会儿也没事。”

过了两分钟。

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机,被褚倾子拿起。

虞姜定定地看着她按下开机按钮,心不由地跟着提起。

在四只眼睛的注视下,无事发生。

虞姜

褚倾子想起这东西的毛病:“宝宝,恐怕还得再等会儿,温度太低了,手机充不进电。”

虞姜:“……”

讨厌的XX手机!

娇贵的小家伙,最终被它的主人塞进被子里升温。

虞姜回了趟卧室,带回来自己的手机。

静心等待最终结果的两人,左右手臂紧紧相贴,一同靠坐在床头。

安静不过三秒,褚倾子出声。

“宝宝还有问题没回答我。”

虞姜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

“你直接再问我一遍吧。”

“薄荷味的水蜜桃,是什么味道的?”

虞姜的脸,成功被她一句话催熟成红色。

她支支吾吾,说的倒是实话。

“我、我不知道!”

刚才只顾着替她舔伤口,哪还有心思品味这些。

“这、这个话题跳过,不许再问了!”

虞姜红着脸转移话题:“手机应该有电了,我们赶紧看吧!”

褚倾子放过了她,探身捞起手机。

虞姜凑过来:“怎么样,能开了吗?”

开是开了,可惜开完之后的结果,并不是太美妙。

虞姜捂着脸仰倒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我今天是不是水逆啊,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不顺!”

不等褚倾子出声安慰,她自己先重振精神。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失败了,这次用我的手机,我就不信还能再出什么意外!”

为了确保任务不会再失败,虞姜把手机摆好之后,直接无情地占用了褚倾子的数据线。

这就导致另一只还没充进多少电的手机,很快又死了一遍。

虞姜按下录像键,转身继续去找褚倾子。

扭头见到她此刻的样子,愣住。

褚倾子依旧背靠着床头,只不过原本呈平直横放状的两条长腿,曲起了一只。

若说刚才的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只温顺的羊。

那么这时候的她,则像是一匹蓄势待发的狼。

虞姜忽略心头隐隐升起的不安,逐渐向她靠近。

来到她面前,想同方才一般,将膝盖挤进她两腿之间。

却被对方曲起的那条腿,挡住了前行的道路。

虞姜拍拍她的腿,建议道:“你还是像刚才那样把腿放平吧,不然我不好碰你。”

褚倾子没动。

她看着虞姜,发出委屈的请求:“宝宝,刚才被你弄破的地方还有点痛,所以这一次,让我来好不好?”

虞姜下意识反驳:“当然不行,你来我会晕过去的!”

褚倾子早已替她考虑好,柔柔弱弱地同她商量:“那这次我不闭眼睛,宝宝把眼睛闭上好不好?那个人要求我们舌吻,应该没说一定要睁着眼睛吧?”

虞姜:“……”

猜对咯,还真没有。

察觉到虞姜的神情略有松动,褚倾子眨了下眼,一串恰到好处的泪珠,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既然没有,那宝宝是不是就能答应我了?

“虽然主动的是我,但什么时候停,都听宝宝的,只要宝宝觉得不舒服或者吻够了,就提醒我一下,我马上就会放开宝宝的。”

虞姜迟迟未给她答案。

心知自己是被拒绝的褚倾子,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她勉强笑了下,故作坚强的表情,分外惹人怜惜:“是我太得寸进尺了,对不起宝宝,我不该提这个要求的,既然——”

虞姜又不受控制地被她牵着鼻子走,因为听不得她这般说话,红着脸打断:“你要我怎么提醒你?像、像刚才一样咬你一口吗?”

褚倾子眼里又有了光:“当然没问题,宝宝就算直接把我舌头咬出血,也没关系。”

虞姜可不是这么血腥暴力的人,嘟囔:“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的。”

褚倾子拉住她其中一只手,手把手地教她具体该怎么叫停自己。

“等会儿宝宝不想要了,就把我的手甩开,我要是没注意到,宝宝再用力地掐我的手掌心就好。”

得到虞姜的允许,褚倾子下了床,坐到角落的沙发椅上。

她表示一直靠着床不太舒服,所以想换个姿势。

虞姜连“由褚倾子主导舌吻”这种地狱级别的请求都同意了,现在只不过是需要换个位置,自是不会拒绝。

她赧着脸、面对面坐进褚倾子怀里。

然后闭上眼,娇声问她。

“录、录像,确、确定没、没问题吧?”

“放心吧宝宝,这次我各方面都检查过了,手机也都关了数据,一定不会再出现问题的,那,我要和宝宝牵手了哦?”

虞姜低不可查地嗯了声。

得到允许,褚倾子开始抓住虞姜的手。

一左一右,都抓住。

她没有急着开始,而是温柔地再次安抚。

“宝宝别紧张,放轻松,刚才我们都做过了,现在再来——”

虞姜只想着早死早超生,听她喋喋不休地一直不吻上来,耐心逐渐告罄,略显暴躁地低声娇斥:“我没有紧张,你别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录像已经开始了,你快唔——”

也不知道褚倾子这究竟是算听话、还是不听话。

虞姜要她闭嘴,她真就乖乖不再吱声。

可虞姜还没说完邀请的话呢,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

温热的长舌挤进口中,它明明是第一次来,动作却熟练得仿佛早就在这里做过好几回客似的。

轻而易举地、便攫住那条可怜颤抖的嫩舌。

虞姜被对方强势又激烈的吻技逼得逐渐承受不住。

又热又涨的脑子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瞬,适时记起对方的吻前叮嘱,强撑着意志、想要抽出自己的手逼停对方。

好不容易将注意力放到彼此交握的手上,却发现两人本来只是单纯相贴的手,早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对方悄然替换成了十指紧扣的姿势。

双手无力挣脱的下场,便是迫使她以一种非自愿纵容的方式,与对方进行了一场长达十分钟的缠绵湿吻。

等虞姜晕晕乎乎地被松开时,她已被褚倾子压在了柔软的床被上。

大脑一时缺氧得厉害,导致意识变得模糊、视线也变得模糊。

她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只感觉朦胧之间,似乎有一双黏稠又晦暗的眼,如有实质般、紧紧缠在自己身上。

刚打了个冷颤,那道暗芒便消失不见。

紧随而来的,是一股熟悉又令她感到欢喜的清淡香。

视线恢复清明的刹那,香味的主人,食髓知味地倾身复吻上来。

晕过去前看见的最后一抹色彩,是对方眼中那股浓烈而炽热、可怕得像是要把自己吞吃入腹的幽深欲望。

清醒过来的虞姜,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褚倾子真切又诚恳的道歉。

“对不起宝宝,是我害你又晕过去了,我也没想到宝宝你会突然睁眼,都是我不好,我明天就去商场里买副眼罩,这样就算宝宝下次再睁眼,也不会再因为和我对视而晕过去了。”

虞姜恢复了力气,闻言没好气地瞪她:“是这回事吗!你刚才又亲上来做什么!”

褚倾子作无辜状:“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宝宝要是不舒服,会把我的手放开的,我看宝宝一直没松手,以为宝宝喜欢,所以就……”

“你还敢怪我!要不是你把我的手缠住,我能松不开吗?!”

褚倾子低眉顺眼地认错:“这点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一不注意就和宝宝十指相扣了,都是我没好自己的手,对不起宝宝,下次宝宝要是觉得够了,还是直接咬我一口吧,好吗宝宝?”

虞姜想对她说滚,看着她这张脸又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毫无攻击力地怒了句:“走开!今天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绝不可能再和你有下一次!”

“为什么?”褚倾子委屈巴巴,“是宝宝说的,好朋友是可以亲吻的,那好朋友之间舌吻,不是也很正常吗?”

“那你找你其他好朋友舌吻去!别再给我提这事儿!不然我一定要揍扁你!”这是她对褚倾子说过最重的话了。

褚倾子没被她凶巴巴的态度吓走,而是提出一个看似很合理的请求。

“宝宝不同意再和我舌吻,那我就不要了,那单纯的亲吻是不是可以了?

“宝宝之前不准我跟你牵手和拥抱,后来和我亲过了,就可以了。

“现在我们都舌吻过了,是不是表示,亲密程度偏低一点的亲吻,以后也可以做了?

“就和之前的牵手一样,三天亲一次,可以吗宝宝?”

虞姜胸口不断起伏,顺手抄起一旁的软枕头,直直朝她扔过去。

“你走开!我今天不想再理你了!”

就算情绪如此激动,她也依旧没用上那个只会对无名变态使用的字眼——“滚”。

褚倾子没敢再刺激她,顺手接住枕头,将它放至床尾。

“宝宝,枕头我放在这里了,那今晚宝宝就在我房间睡,我去睡宝宝的床。”

走之前,她又道了一次歉。

“今晚都是我的错,宝宝需要发泄的话,不管怎么骂我都可以,如果宝宝不会骂人,我等下去找找骂人教程,宝宝学完再骂我也可以的。”

虞姜:“……”

“宝宝要是觉得单纯骂人还不够,揍我一顿也是可以的,不管是扇我巴掌还是什么,只要能让宝宝消气,就算拿棍子把我揍进ICU也没关系。”

虞姜忍不住嗔她:“我又不是暴力狂!”

褚倾子的善解人意,第一次体现在这么奇怪的地方。

“家里隔音效果很好,就算宝宝在房间里发出再大的声音,也不会被其它住户投诉的,卧室里的每件东西,但凡有宝宝看不顺眼的,都可以直接砸掉,宝宝要是砸不够,明天我再——”

虞姜涨红着脸打断她:“你真的够了!你到底是在阴阳怪气还是在损我!你赶快给我走,现在不让我看到你,就是最好的道歉方式!”

褚倾子温顺得很:“好,那我不说了,宝宝消消气,都是我不好,宝宝晚安。”

虞姜气哼了句:“不准睡我房间!你睡沙发!”

“好,都听宝宝的。”

说完,她就老老实实地离开了。

褚倾子一走,卧室内只剩下虞姜一人。

她扫了一圈周围,最后看向那个砸进褚倾子怀抱的枕头。

半抬起身,伸手去够它。

捞进怀里之后,并没有重新把它扔到地上,而是有些害羞地、将自己的鼻子凑了上去。

她这么喜欢褚倾子。

能和她产生亲密接触,连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生她亲自己的气。

之所以情绪这么激动,纯粹是被她的不解风情给气的。

明明她们都舌吻过了,那家伙却还坚持认为这只不过是好朋友之间的正常行为。

我呸!

哪有好朋友会像她们这样舌吻的!!!

本来还以为晕过去前看见的那极具占有欲的一眼,是褚倾子情感变质的前兆。

事后褚倾子的话证明了,她那时候看见的,只不过是幻觉罢了。

哎,今天的她,依旧没能成为会让褚倾子露出特殊一面的幸运儿呢。

虞姜郁闷又委屈。

褚倾子这个笨蛋大直女!!!

气哼哼的虞姜关了灯,把自己埋进褚倾子躺过一遍又一遍的被窝里。

味道很好闻,让人上头又上瘾。

虞姜吸得多了,不禁变得有些飘飘然。

褚倾子在浴室里问的那个问题,在耳畔无声回响。

薄荷味的水蜜桃,会是什么味道?

现在她知道了。

那是一种嘴唇和舌头,都被褚倾子尝透的味道。

第28章二十八

陷入黑暗没多久的卧室,很快被床头重新点亮的暖黄灯光,照亮其中一角。

虞姜哗一声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她整个人逆着光线而立,脸上神情隐在幽深的阴影里,显得晦暗不清。

室内的气温太低,虞姜只穿着一条单薄睡裙,很快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顾不上去翻外套,踩着拖鞋匆匆出了门。

今晚的月亮,格外得亮。

温柔的月色沿着落地窗爬进屋里,将沙发上侧躺着的那段纤影,照得尤为孤寂。

虞姜按下开关,给这一片落满无声凄凉的客厅,带来能够驱散一切黑暗的光明。

褚倾子这才知道她的到来,等灯开了,缓缓睁眼,偏头朝虞姜看去。

“宝宝,你怎么——”

看清虞姜模样的刹那,她止了声,脸上温柔的神情,也一下子凝固住。

虞姜被她不寻常的反应吓到,又以为她是瞧见了什么只敢在夜里出现的东西,惊得颤抖出声:“你、你、你看——啊!你干嘛?”

猛地被人迎面抱起,身体感受到的剧烈失重感,迫使虞姜下意识抬手、紧抓住面前这只细瘦却有力的手臂。

褚倾子闷不作声,一路抱着她回到自己的卧室。

将人放上床后,长手攥过随意堆叠在一旁的被子,没一会儿,便将她结结实实地裹成蚕蛹状。

“宝宝不是刚刚才答应过我,以后就算再急着找我,气温太低的话,也会先把外套穿上吗?”褚倾子叹气,语气里满是拿她没有办法的无可奈何。

虞姜几乎整个人都被她捂在了被子里,露在外面的,只剩一双圆亮的眼睛,和一只秀气小巧的鼻子。

听她这么说,藏在被子里头的手,将被子往下扯了扯,释放出自己的嘴巴后,硬气道:“我只是要叫你回屋,又不会像刚才一样停留太久,顶多也就一两分钟,我的体质怎么可能差到这种程度!”

嘴硬的下场,就是她上一秒才说完,下一秒就当着褚倾子的面,实在忍不住,狼狈地打了短时间内的第二个喷嚏。

虞姜怂了,灰溜溜地偷瞥向对方,恰好看见她唇角的笑意,消失得彻底。

十分钟后。

虞姜窝在被子里,一脸抗拒地看着褚倾子手中这杯、由她亲自用姜片煮成的姜汤水。

“我不喝,我讨厌这么浓的姜味!”

虞姜的名字里带个姜,主要和她妈有关。

并不是因为她妈姓姜——她一直都随母姓。

虞姜之所以叫“姜”,纯粹是因为她妈格外喜欢吃姜。

虞姜在小学三年级之前,一直以为她的名字是“父母名字”的结合体,因为妈妈姓姜,爸爸姓虞,所以给她取名“虞姜”。

结果某天,意外知道了自己名字的由来。

当时还很天真烂漫的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一点也不浪漫后,委屈巴巴地埋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天。

虞棉英虞女士用各种玩具零食哄也没用,最后还是教语文的姜澄之,也就是虞姜她爸,编了套足够浪漫的哄小孩专用说辞。

“爸爸和妈妈之所以要用‘姜’给小姜取名呢,是因为‘姜’对妈妈来说,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我们把它放进小姜的名字里,就意味着小姜对我们来说,是和妈妈喜欢的生姜一样,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之一。”

还是个单纯小孩的虞姜,马上就被哄好了。

她红着眼眶开始吃虞女士给自己买的汉堡,啃了两口,停下来问她亲爱的妈妈。

“那如果你喜欢的不是姜,而是大蒜,那我是不是会被叫做虞大蒜?”

虞女士:“想什么呢宝贝,你妈我是那么没有品味的人吗?怎么可能给你取这么搞笑的名字。”

虞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她补充一句:“要叫也得叫虞蒜,这个比大蒜好听很多,是不是啊宝贝?”

虞姜眨眨眼,又被弄哭了。

自那天开始,她讨厌起世界上的每一块姜、每一颗大蒜。

长大之后,她也知道因为这个理由而讨厌这两种东西,对它俩来说还挺不公平,所以慢慢的,又逐渐尝试着去接受它们。

只可惜讨厌得太久,直到现在,也还没能完全接受它俩。

所以包括葱在内,它们成了虞姜唯三能够接受适当放一点增加味道、却不能真的吃进自己嘴里的东西。

褚倾子知道虞姜讨厌葱,讨厌到一口都不能吃的地步。

她以为虞姜只讨厌它,至于姜和大蒜,是可以接受入口、却没有喜欢到特意吃它们的程度。

此时听她说完这段有趣的童年回忆,明白了它们在她心里的厌恶排名,是一致的。

褚倾子为此道了歉,同时在心里记下这一点。

闻言,虞姜把脑袋往后仰,好让自己能闻到姜味的鼻子,尽量离这碗散发气味的姜汤远一些。

“你还说我老是道没有必要的歉,你自己不也经常这样?双标!”

她哼道:“我也不喜欢你天天口头向我道歉,从现在开始,你也不许再这样做了。”

褚倾子沉吟片刻,点头说了好。

“既然宝宝不喜欢喝,那我去把它倒了。”

她端着姜汤离开,没过多久,又端着碗回来。

隔得远远的,虞姜就闻到还算熟悉的味道。

她拧眉:“三九?”

“嗯,宝宝刚才都打喷嚏了,以防万一,还是喝点药。”

虞姜这回没再拒绝,就着她的手,咕嘟咕嘟喝完这碗感冒药。

咽下最后一口,虞姜有所预料,迅速将头往边上一扭,成功躲开褚倾子正要伸来替她擦去唇角残液的手指。

“宝宝?”第一次被拒绝的褚倾子,声音听着很是伤心。

虞姜表情不自然地劝她“改邪归正”。

“你后面每次帮我擦完嘴,都要把、把手。”相似的画面在眼前浮现,惹得她颊间溢粉,“再放你自己嘴里,你、你自己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褚倾子还在伤心:“宝宝,我们连嘴都亲过了,你还要和我说这么生分的话吗?”

虞姜

她羞愤地怒斥:“那个归那个,这个归这个,能混为一谈吗!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也没有必要像你这样做吧!”

别说单纯的好朋友了,就连情侣之间,也不一定会这样。

褚倾子她,到底知不知道朋友和恋人的界限在哪里啊!

这个一点都不懂得社交安全距离的笨蛋大直女!

褚倾子哦了一声,像是终于理解她的话:“所以宝宝介意的是我吃手指的动作对吧,那以后我还可以替宝宝擦嘴巴吗?”

虞姜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这家伙虽然是个社交笨蛋,但至少是个能听懂人话的笨蛋。

“行是行,但你能不能用纸替我擦,你用手,你自己不觉得脏吗?”

褚倾子:“宝宝当然不脏,世界上最干净的,就是宝宝了。”

虞姜:“……”

行吧,只要别在她面前吞手指,其它的就随这家伙去。

虞姜倒不是真觉得有多脏,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脏,那也该是褚倾子觉得脏,而不是她这个什么损失也没有的人这么想。

不让她这么做,完全是因为……

在她面前含手指的褚倾子,真的有种很欲的涩情味道。

她好歹是个成年人,天天这么看着,实在承受不住。

虞姜抛开这些,又问她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

“你在我之前,难道没有其他好朋友吗?”

如果有的话,这些对她做过的亲密事,是不是也对其他好朋友做过呢?

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其他好朋友没有告诉过这家伙,有些事情,不是单纯的好朋友应该做的吗?

褚倾子不知道领悟了什么,连忙替自己解释。

“宝宝,我是初吻,在你之前,绝对没和其他人吻过,也没和其他人抱过,就连手都没牵过的。”

虞姜

她暴言:“谁还不是初吻了!那也是我的初吻好不好!”

说完,虞姜才发现自己的思路被带跑偏,嗔瞪她一眼。

“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直接回答我就行。”

褚倾子回答得干脆:“没有。”

虞姜对此表示怀疑,眼神里透着浓浓的不信任。

“你人这么好,想和你交朋友的,随便去学校里抓一抓,应该就是一大把吧?”

“我有宝宝就够了,而且宝宝刚才问的是,以前。”

虞姜:“以前你又不认识我,小初高这么多年,你不可能一个好朋友都没有吧?”

褚倾子:“宝宝,我没骗你,真的没有,交朋友这种事,也是要看缘分的,宝宝这么多年过来,不也只交了迟净一个好朋友吗?”

“我本来就没有太多朋友,能遇到一个真心的好朋友已经算很幸运了,你不一样啊,喜欢和你做朋友的人那么多,你——”

褚倾子笑着打断她。

“宝宝,我真的没有除你之前的好朋友,宝宝问我这些,究竟是想问什么呢?”

虞姜被她一问,瞬间卡了壳。

她并不在意褚倾子有没有除自己之外的好朋友,她问这些,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那就是褚倾子这么不懂社交界限,是不是因为在遇见自己之前没有交到过深层次的好朋友,所以导致她在这方面这么钝感。

现在结果很明确,还真被她猜中了。

虞姜叹口气。

能怎么办呢,只能在尽可能合理的范围里,多让着这家伙一点了。

毕竟站在褚倾子的角度仔细一想,她还挺可怜的。

长这么大好不容易交到一个能走进心里的好朋友,结果对方其实并没有同样把她当成是单纯的好朋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想X我?

还好自己这辈子都没打算表白,不然知道真相的褚倾子,恐怕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再去交第二个好朋友了吧。

虞姜收拾好情绪,为这个问题划下句点。

“没事,我就是单纯好奇,你没交过就没交过吧,你还年轻,而且还这么有人格魅力,以后肯定能交到其他好朋友的。”

至于她嘛,毕业后肯定和会褚倾子分道扬镳,到那时,也就不再占用她的好朋友名额了。

褚倾子很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我有宝宝就够了。”

虞姜没把她这话放在心上。

口头承诺,向来是这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

“行了,快把碗放回去吧,再不睡觉天就要亮了。”

明早还有课呢,该不会要撒谎请假吧。

“好,不过宝宝嘴还没擦呢。”

话音刚落,那根被拒绝过一次的手指,又朝着虞姜伸来。

虞姜这回没再躲,老老实实地微仰着下巴,由着她抹净自己几乎快干透的唇角。

褚倾子也很听话。

擦完之后,不会再把手指含进嘴里。

在虞姜赞许的眼神中,褚倾子端着碗往外走。

出了房间进入走廊,转身关上房门的刹那,她毫不犹豫地抬起那根微沾湿意的手指,再度放入口中。

卧室里。

关灯躺下的虞姜,一个鲤鱼打挺又坐了起来。

她还没把视频发给那个死变态呢。

虞姜重新开了灯,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开始靠着床头,准备剪辑那段舌吻视频。

刚把剪辑专用APP打开,门又被推开。

“你还有事?”

褚倾子比她还迷惑:“不是宝宝亲自去客厅邀请我一来睡觉的吗?”

虞姜

“我说的回屋,是说回我的卧室,你不是让我今晚直接在你这里睡吗?”

“我不能一起在这里睡吗?”

虞姜想都没想:“当然不行。”

褚倾子又用那种可怜巴巴的语气问她:“为什么?和我一起睡觉宝宝也会晕过去吗?”

虞姜:“……”

有种弱点被精准拿捏的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她开始试图用眼神逼退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就算不会晕过去也不行!”

说完,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你想睡回你自己房间当然没问题,那就让你自己选,要么我睡这里,要么你睡这里,你想怎么选?”

褚倾子当然知道她说的睡指的是单人睡,见她真不打算同意自己的请求,只好委屈地走了。

等门被关上,确认褚倾子真的离开,虞姜才拍拍胸口,大喘一口气。

要命!

差点就要点头同意了!

她肯定不能和褚倾子一起睡。

因为和喜欢的人一起睡觉,是会上瘾的!

真一起睡到毕业的话,等她们分开,自己再想适应一个人睡,可就难了!

所以一定要坚守本心,为了不成为因为失去陪睡伙伴而痛苦失眠的可怜打工人,坚决不能答应褚倾子同床共寝的请求!

虞姜想着,又顺手拿过旁边的枕头轻嗅两口。

熟悉的味道,令人上瘾的芳香,将鼻腔填充得满满当当。

她脸红红地想。

属于褚倾子的味道,真是太令人上头了。

看来以后也不能再睡褚倾子的房间了,再这么下去,她会变成第二个死变态的!

跟猫吸猫薄荷一般,情不自禁地吸了将近一分钟,小脸通红的虞姜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枕头,继续干正事。

当看见视频里高清无码的舌吻视频时,她白眼翻了一半,险些又要被刺激得晕厥过去。

天呐!这、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褚倾子真没骗她吗?

吻、吻得这么有视觉冲击性,真真、真的只是第一次和人接吻吗?

这般景象,用迟小净同学的话来形容,绝对是某种不堪入耳的调侃之言。

虞姜一想到以她的语气可能说出哪些话,脸更红了。

慌忙以手作扇,朝着发烫的脸颊扇了扇。

其间,视线是没有从屏幕上挪开过的。

方才她是参与者之一,早在舌头被勾住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丢了神。

现在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视频,体验感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那时纯粹是生理上的需求被满足,那现在除了生理方面,还有心理方面,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因为与喜欢的人有了接触的隐秘欣喜。

她庆幸这段视频没有开声音,否则……

羞涩地盯着视频看了近半分钟,脸色一僵,连忙丢下手机直冲浴室。

还好她今晚换的是睡裙,不然还得把睡裤先脱下。

印着猫爪印的薄质睡裙,被虞姜从下往上卷至小腹偏下一点的位置。

露出一条粉色斑点图案的棉质内裤。

虞姜扯着内裤边缘一拽*……

看清是什么的虞姜,轰的一下,整张脸红得彻底。

要要要要、要命了简直!!!

本来还以为是生理期提前造访,结果没想到竟是……

怎么办啊,她她、她不会真的是变态吧!!!

怎么能看看看、看个舌吻的视频就……

虞姜唰一下重新套上内裤,放下裙摆冲去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直接一脑袋凑上去。

热意被这种粗暴干脆的方式驱散,随之而来的,是因为一下子受寒而忍不住再次打起的喷嚏。

虞姜揉揉鼻子,关完水退出浴室。

她坐回褚倾子的床,原本随意摆放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双腿,开始因为那点难以忽视的黏湿感而变得分外不自然。

她没有穿睡裤,要、要是睡到一半、裙摆往上跑的话,会不会把那东西的味道,染进被窝里啊……

褚倾子又没有鼻炎,她嗅觉一直都挺好的,到时候是不是就会闻到……

虞姜猛地掀开被子,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想到自己不敢再去看第二遍的那段视频,有了主意。

虞姜房间的门,被一双手直接推开。

还没熄灯的褚倾子靠在床头,正精神充沛地用低音量刷着电影解说视频。

听见动静,长指很迅速地暂停视频,朝着出声处看去。

当瞧见虞姜这回有乖乖先把外套穿上再来找自己时,褚倾子很及时地夸她:“宝宝真乖,以后也都要像这次一样,穿好衣服再来找我哦。”

虞姜耳根一红,又羞又恼地嗔她:“穿外套就说穿外套,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褚倾子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宝宝以后也要穿好外套再来找我。”

虞姜:“……”

褚倾子见她拿着手机,表情顿了一瞬。

“宝宝,是视频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这次问得发自内心。

毕竟这一回,她是真没在手机上动过任何手脚。

虞姜强装镇定地把手机丢给她。

开口直接下命令:“剪视频好麻烦,你帮我把视频剪到只有一分钟,剪完我再发给那个神经病。”

褚倾子:“好,是要刚好一分钟吗?”

“随你,一分钟左右就行。”

就算不看视频进度条也知道视频究竟录了多久的褚倾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那得辛苦宝宝再陪我熬一会儿,刚才不小心亲太久了,视频有点长,内存占比略大了点。”

虞姜粉颊颜色晕深,软了吧唧地瞪她一眼:“你安静剪视频就好了,其它没有需要的话,不用说!”

褚倾子冲着她做了手拉嘴巴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虞姜见她开始处理视频,悄咪咪地打开衣柜,刚伸手随意拿了条干净内裤,身后响起褚倾子的声音:“宝宝要是觉得太冷的话,直接把暖气开起来吧。”

“我不冷。”

虞姜继续拿了套新的睡衣,将内裤从睡衣领口塞进去后,大方又刻意地将睡衣展示给她看。

“刚才流了点汗,我换套睡衣而已。”

她面对着褚倾子,身子开始往门的方向退:“既然你还要一会儿才能弄好,那我先去把睡衣换上,等会儿再来拿手机。”

“好。”褚倾子未做怀疑,温声回应。

浴室里。

虞姜强忍着羞劲,将那条被晕深一小块的内裤清洗完,拿着去阳台挂起来。

刚折回浴室门口,就和来找她的褚倾子迎面碰上。

褚倾子:“宝宝,你换睡衣要换这么久的吗?”

虞姜脱口而出:“我觉得渴,又去厨房喝了杯温水。”

褚倾子的视线,顺着她的脸颊往下移,最后停在她那张粉唇上。

虞姜被她盯得越发心虚,正想着她是不是看出来自己在撒谎了,就发觉自己的唇角又被她用手指擦了一下。

虞姜

褚倾子捻了下并无湿意的指腹,眉尾略微上扬:“宝宝喝得这么少吗?怎么一点水都没有?”

虞姜

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老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做省略啊!!!

“我刚才自己用纸擦过了,当然不会在嘴巴上留下水印。”虞姜把后半句说得又重又用力。

褚倾子状若惋惜:“一直都是我替宝宝擦的,这样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宝宝下次要喝水,叫上我一起,好吗?”

虞姜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将“你是不是也有病”对着这张喜欢的脸说出来。

最后用了相对委婉的说辞。

“你是不是有点太黏着我了?”

褚倾子听了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反而顺势搂住她,接着主动弯腰,亲昵地贴着她微微发热的脸颊,蹭了蹭。

“我就只有宝宝一个好朋友,想和宝宝多亲近一点,难道也有错吗?”

虞姜:“……”

算了,可能是她多想了。

仔细一对比,她俩现在的相处模式,和之前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

除了没有做过唇间接触,像擦唇角这样的动作,以前也都有做过。

虞姜正欲这么说,脑中灵光一闪,终于知道那股别扭劲是哪里来的。

“你以后讲话,不许再讲得这么奇怪了!”

说奇怪还是委婉的。

她俩要真在谈恋爱也就罢了,讲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完全可以看作是情侣间的调情手段。

偏偏她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就算关系再好,也不该讲这些糟糕的话!

要不是褚倾子有这张完美得就算是挖鼻孔也漂亮的脸蛋,以及自己对她的喜欢滤镜,恐怕早就被自己手动拉黑了。

虞姜想,我又不傻,抛开所有美好的前提,这些话纯粹可以算是性骚扰了好吧!

偷偷在心里吐槽完,她很及时地在褚倾子开口回应前,出声阻止:“不许再道歉,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就是和你说一下,没有怪你的意思。”

褚倾子眼神闪了闪,应了声。

“好,都听宝宝的,我现在不会再说了。”

“那就行,对了,我视频呢,你剪好了?”

“嗯,手机在房间里,宝宝要我现在去拿来吗?”

虞姜轻轻推开她,转身进入浴室,拿起自己摆在置衣架上的睡裙。

“不用,你直接先回卧室吧,我把它放进洗衣机里就去找你。”

褚倾子没回去,像个人形挂件似的,紧紧跟着她。

虞姜无奈:“你就不能回屋等我?又不是去什么陌生的地方,我还能丢了不成?”

“我想陪着宝宝。”

她争不过,只能放弃跟她继续争论。

两人穿过客厅,来到阳台。

虞姜正打开洗衣机的盖子,夜风往她脸上一吹,让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刚才看那视频的时候,有什么想法没有?”

她想借这个机会,告诉她好朋友之间应该保持的正确社交距离。

她相信只要是有眼睛的人,肯定都能看得出来,她俩那样子舌吻,绝对不正确!

这次算是情势所迫,吻过也就算了。

褚倾子和她一向挺有默契,自己都这么暗示了,应该能懂吧。

那以后,也就不会再把舌吻啥的挂在嘴边了吧!

褚倾子纠结了将近半分钟,才在虞姜期待的眼神中,反问:“宝宝,我真的可以说?”

“当然了,我问你这个,就是要你说。”虞姜鼓励般强调,“不管想说什么,大胆说就行。”

褚倾子的视线又垂落到她唇上。

虞姜被她盯得头皮发紧,莫名后悔,正要抬手捂住她的嘴——

晚了一步。

褚倾子温柔缱绻的声音,融入寒冷的夜风中,飘进她的耳朵里。

“宝宝被我亲得很好看,想再和宝宝舌吻一次。”

虞姜:“……”

啊啊啊我就知道!

这块不可雕的笨蛋朽木!!!

又羞又恼的虞姜顺手将怀里的睡裙往她脸上一砸,直接涨红着脸跑了。

褚倾子没追过去。

她知道虞姜要把睡裙放进洗衣机里,现在人跑了,自己该替她收拾残局。

而在那样做之前——

她深深将脸埋进这片美妙中,如同溺水后疯狂汲取空气的幸存者,一口连着一口、贪婪地嗅闻着属于虞姜的香气。

自己这么听话,什么事都愿意任劳任怨地替宝宝做,自然是可以收点利息的。

虞姜这一觉,直接睡到快十点。

眼睛都还没睁开,心下就有预感,自己肯定起迟了。

卧室内黑沉沉一片,厚重的两道窗帘,将外头的光线,挡得一丝不剩。

她摸着黑去找手机,按亮之后,闭着眼适应了下强烈的光线,重新看向屏幕时,锁屏显示的时间,恰好跳到10:00。

微信里有好多条新消息。

几乎都是昨晚临时消失的无名变态发来的。

虞姜暂时没去管她,点开另一个置顶聊天框。

褚倾子的消息就一条。

发送时间是几个小时之前,也就是她们正常出门上课的时间。

【AAA倾子:宝宝,上午的课我直接替宝宝请好假了,宝宝醒来后给我发个消息。】

虞姜见此,大为震惊。

褚倾子真的是人吗?

睡那么晚,居然还有精力这么早醒来去上课

【我醒了。】

这个点正是上课的时间,那头坐在教室里的褚倾子同学,明显开了小差。

消息是秒回的。

【AAA倾子:宝宝怎么醒这么早,有睡够吗?没有的话再躺下去睡一会儿吧。】

【够了,你叫我给你发消息干嘛?】

【AAA倾子:电饭煲里煮了小米粥,宝宝要是饿了,就先喝一碗垫垫肚子,等会儿下课了,我再打包午饭回去,宝宝中午想吃什么?】

【你该不会是一晚没睡吧?居然还煮粥了?】

【AAA倾子:粥不是临时煮的,睡觉之前就定了时,我有睡的,宝宝不用担心我,所以宝宝有想好中午吃什么吗?】

【那你直接去一食堂打包海鲜砂锅吧。】

和褚倾子聊完,虞姜才去看无名变态究竟发了些什么。

消息太多,一条条往上翻太麻烦。

好在微信系统有自动转移至第一条新消息的功能,虞姜顺手一点。

【无名变态:天杀的!天杀的!天杀的!!!】

【无名变态:该死的!!!该死的!!!!!】

【无名变态:昨晚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碰了我的手机!!!】

【无名变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名变态:我要疯了!!!】

【无名变态:我真的要疯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老婆!老婆呜呜呜!!昨晚不是我!昨晚最后面给你发消息的,根本不是我呜呜呜!!】

【无名变态:我怎么可能要老婆和讨厌鬼舌吻!!!】

【无名变态:我连看见老婆和她的吻照都快嫉妒得爆。炸了,怎么可能要求老婆和她更亲密地舌吻!!!】

【无名变态:呜呜呜都没了都没了,老婆的第一次亲吻和第一次舌吻都没了呜呜呜。】

【无名变态:本来都应该和我的,呜呜呜结果现在都跟那个宇宙无敌巨讨厌的烂人褚做了呜呜呜。】

【无名变态:老婆我第一次这么怨恨你是根木头呜呜呜。】

【无名变态:我们认识这么久!老婆你都没发现我从不那样讲话的吗!!!】

【无名变态:谁懂啊呜呜呜,我的天真的彻底塌了,我快被气得昏过去了!!!】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你一定猜不到我刚才有多绝望!!!】

【无名变态:我还以为老婆特地挑凌晨给我发小视频,是要给我奖励呢,结果一看见上面的对话,我整个人当场就傻了呜呜呜!!!】

【无名变态:我好恨啊我好恨啊我好恨啊!!!】

【无名变态:老婆你说句话啊!老婆!!!】

【无名变态:老婆你该不会还没醒吧?你俩该不会亲完又亲了吧!!!】

【无名变态:老婆!!!】

【无名变态:老婆醒了给我发消息。(小狗脆弱地鼠掉了。jpg)】

【无名变态:我再去哭会儿,呜呜呜一大早就已经哭湿三条床单了呜呜呜。】

通篇的感叹号,足以证明发消息的人,内心是有多崩溃。

一直被死变态纠缠折磨的虞姜,看见她如此激动的反应,心头隐隐升起一丝隐秘的快感。

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这家伙吃点苦头了。

要不是人设不允许,虞姜还真想在语言上更多地刺激她一些。

可惜现实不允许,她老老实实地继续按照平时的人设进行回复。

【你就算想骗人,也麻烦你用点破绽没那么明显的理由。】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你终于醒了,呜呜呜我没骗人!我真没骗人!!!】

【无名变态:老婆平时几点睡,我就跟着几点睡的,昨晚老婆那么晚都不睡,我实在困得不行,好不容易等到和老婆说完晚安,我倒头就睡了!】

【无名变态:那些消息真不是我发的!】

虞姜的确怀疑过这点,也因此多问了一遍,后来因为对面又发来同样的要求,便没再多想。

【不是你发的,难道是鬼发的?像你这种偷偷摸摸的死变态,难道还会让别人知道你有这种暗地里纠缠别人的病态怪癖吗?】

【无名变态:谢谢老婆知道我不高兴特地安慰我,呜呜呜老婆你真好,我好爱老婆。(亲亲。jpg)】

【你有病吧?我什么时候安慰你了?】

【无名变态:老婆刚才不是骂我了嘛,嘻嘻好爱听,是老婆单独给我的奖励呢~】

虞姜:“……”

她黑着脸把话题拉回来。

【那就是你手机出故障了。】

【无名变态:可我手机是上个月刚买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出现问题吧?】

无名变态安静了十来秒,重新发来消息。

【无名变态:我可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

【无名变态:老婆不是已经和无敌讨厌鬼分析出来我究竟在老婆手机里做了什么手脚吗?】

【无名变态: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它出了问题。】

【无名变态:老婆等我两分钟,我去找卖我那玩意儿的黑心商家问一下。】

虞姜才不会特意等她。

刚好肚子有些饿,她想到电饭煲温着的小米粥,准备起床喝一碗。

十分钟后,虞姜端着粥坐到客厅沙发上,想了想,给褚倾子拍了张粥的照片。

【我喝一点。】

【AAA倾子:好,我再过一个小时就回家了,宝宝等会儿见。】

无名变态的消息这时候发了过来。

【无名变态:该死的!被我猜对了!】

【无名变态:这个黑心无良商家!居然敢卖我瑕疵品!可恶可恶可恶!】

【所以是那个病毒发的?】

【无名变态:呜呜呜差不多吧,说是它出故障的时候,会随机挑选我和老婆过往聊天记录的内容,组合成新的消息再发送,就像昨晚那样。】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以后看见像昨晚那样不正常的消息,就别再理会了呜呜呜。(心好痛。jpg)】

虞姜试探地问。

【你这个东西,在哪儿买的?】

【无名变态:老婆,你是也想买一个然后反骚扰我吗?(期待。jpg)】

【滚!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变态吗!恶心阴暗的死变态!】

【无名变态:老婆再多骂两句,让我听得更爽一点。】

虞姜:“……”

总感觉打字的手,被什么恶心的东西舔了一下。

【无名变态:对了,老婆昨晚是怎么劝说无敌讨厌鬼做那种事的?】

【无名变态:她都这么大的人了,总不可能蠢到以为好朋友是可以舌吻的吧?】

【无名变态:前面老婆和她接吻成功是因为给她下了安眠药,那后面的舌吻呢,老婆究竟怎么完成的?老婆该不会是和她谈了吧!(小狗震惊。jpg)】

【当然不是!】

虞姜生怕回复得晚,她就要当面去找褚倾子对峙。

脑子一转,有了完美借口。

【就你知道下药,我难道不会举一反三吗?】

【无名变态:老婆,我不是笨蛋,安眠药是会让她昏迷的,视频里面,她明显就是醒着的!】

【我又没说我用的是安眠药,我第二次用的是听话药。】

虞姜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药,开始即兴瞎编。

【是我从特殊渠道弄到的药,她服下后就相当于被催眠了,事后醒来,也会把这段记忆忘得干干净净。】

【无名变态:真的?(小狗怀疑。jpg)】

【我有必要骗你?你自己用什么威胁我的,你还能不比我清楚?要不是昨晚你那么要求,我也不会用这么极端的办法,我还担心她记忆没丢呢!】

【无名变态:那老婆把药拍给我看看。】

【看不了,我就买了一颗,死贵死贵的,怕她发现,包装都没敢带回来。】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00000元]】

【无名变态:老婆要是没骗我,那就再买一颗,再控制她和你舌吻一次。】

【无名变态:如果没有这种药,那老婆就要把我心心念念的内衣给我!】

第29章二十九

何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虞姜眼下也算切身体会到。

无名变态提的如此不符合她一贯人设的要求,离谱得都让她怀疑对面是不是又被病毒“夺了舍”。

【???】

【你真的有病吧?】

【你手机又被病毒控制了?】

【有病吧你!!!刚才还因为我和她那个的事激动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又主动让我找她那个?】

无名变态没有秒回,等虞姜发完消息,面对她接连而至的质疑,无名变态连忙解释。

【无名变态:老婆!还是我!和你聊天的,还是那个宇宙无敌最最最爱老婆的我!】

【无名变态:老婆!哼!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嘛!(小狗气气。jpg)】

【无名变态: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老婆你别急嘛!(憋气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是不是又没有好好看我说话!我刚才又不是只说了舌吻那一句!(小狗委屈鼠了。jpg)】

【无名变态:呜呜呜明明我最关键的话是后面一句,结果老婆只看得见舌吻,呜呜呜老婆就这么想和无敌讨厌鬼舌吻吗!!!呜呜呜大笨蛋!!!】

虞姜自动忽略她的各类语气词和标点符号,皱着眉把她的消息看完,很快从她的消息中提炼出最精华的部分。

要不是死变态又提了一次,她还真没注意到死变态舌吻后面还有消息——刚才一看见对方提到舌吻,自己就火气冲冲地打字要和她“算账”了。

虞姜重新将聊天记录往上拉了些。

当看清楚自己究竟遗漏的内容是什么时,原本只是有些难看的脸,登时沉得像被人按在黑黢黢的锅底抹过一遍似的。

【滚!我就算扔进垃圾桶里也不会给你!滚啊!你这个恶心猥琐的死变态!】

无名变态一如既往地舔了上来。

【无名变态:真的嘛!真的嘛!真!的!嘛!(小狗突然兴奋起来。jpg)】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对不起,我真的实在太开心了!!!】

【无名变态:我没想到老婆真的愿意这样做~~~】

【无名变态:老婆老婆老婆!老婆你真的!要把内衣丢进垃圾桶里嘛~~~】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请老婆务必告诉我投放地点!我将第一时间恭迎亲爱的内衣大人回家!!!】

【去死吧!!!!!!!!!!!!!!!!】

【无名变态:好啦好啦~老婆别气气嘛~我都是骗老婆的啦~(小狗捏捏肩。jpg)】

【无名变态:我又不是什么变态!肯定不会去翻垃圾桶的啦~(乖乖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请放心!我一定会在老婆把内衣大人丢掉之前,就想办法拿回家的!(坚定眼。jpg)】

虞姜气得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

没两秒,无名变态又入侵了她的手机。

【无名变态:老婆消气了嘛~我又来噜~(小狗出现。jpg)】

【无名变态:是我不好,对不起老婆,我今天不会再说这些惹老婆不高兴的话了!】

【无名变态:那我们重新把话题拉回来吧!】

【无名变态:刚才好像是提到我的新愿望了,对吧老婆?】

虞姜的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短短一分钟不到,就调理好了自己的心态。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

别和这种没皮没脸的家伙生气,到头来被气得乳腺疼的,只会是自己!

虞姜冷静下来,试图劝阻她别再这么“执迷不悟”。

【你如果觉得我是在骗你,单纯需要我给你看药长什么样,那我再买一颗拍给你看就是了,没有必要让我和她再这样做。】

这绝对是虞姜和她说过最长、也是最温柔的一句话了。

无名变态马上发现了这点。

【无名变态:哇哇哇,瞧我发现了什么,今天是超温柔的老婆!!!】

【无名变态:呜呜呜要被老婆温柔化了,这还是老婆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和我讲这么长的话,我简直开心到爆。炸!!!】

虞姜趁热打铁。

【所以你也觉得我说的对,是吧?】

【无名变态:老婆,不是哦~】

【无名变态:老婆是又把我当成笨蛋了对嘛!哼!我才不是!(撅嘴。jpg)】

【无名变态:老婆嘴上说着愿意把药拍给我看,心里是不是偷偷想着,我如果真答应了,到时候就随便弄个包装糊弄我!(福尔摩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不说话了!看来被我猜对了,是不是!呜呜呜老婆别以为用美人计就能迷倒我,我才不笨呢!!!】

【无名变态:除非老婆亲口说爱我,那我才会手动降智任由老婆随意处置~】

虞姜沉默。

还真被死变态说对了,她的确打算这么干。

【那你刚才还让我把药拍给你?你是金鱼?七秒钟记忆?】

【无名变态:哎呀~刚才我太激动了嘛,脑子有点不清醒,现在我超清醒超聪明的!(小狗摇尾巴。jpg)】

【无名变态:所以老婆准备好替我完成心愿了嘛!】

虞姜是真不想再和褚倾子做这种事了。

深陷暗恋的只有她,和喜欢的人吻多了,难免会吻上瘾。

她无法一边和喜欢的人做着越界的事,一边清醒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好朋友之间的正常行为。

吻得太过,她肯定会难以自控地产生不应有的期待。

当默默的期待得不到渴望的回应,人就会开始患得患失。

虞姜不想让自己变成这样。

那样的暗恋,一点都不会再快乐了。

她想,自己归根结底还是个自私的人。

她的确很喜欢褚倾子。

可在喜欢之前,她更希望自己能快乐。

她们原来那样的相处模式,对她来说就足够快乐了。

她没想改变,直到一个陌生的微信,闯入她的世界,彻底搅乱她平静的生活。

她明白很多事情回不去了。

这样也没关系,只要她初心不改、坚决不跨越那道高压线,那她想要的快乐,就会一直陪着她。

至于意外被她拉入局的褚倾子。

虞姜大概能理解她在吻过之后,为何会理所当然地希望将这种事归为好友日常行为之一。

因为接吻,本身就是一件会让人上瘾的事。

她在这方面的上瘾,更多的是情感方面的加剧与升华。

褚倾子不一样,她的上瘾,纯粹只是对接吻行为的迷恋。

就算换个好朋友,她大概也会缠着对方继续这么做。

只可惜她的好朋友太少,少到恰好只有一个、对她心怀不轨的自己。

这么一想,虞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那头的无名变态见她不回复,忍不住主动发消息过来。

【无名变态:我还以为老婆会再拒绝我一次呢,结果老婆真的就这么答应了吗?】

虞姜收回思绪,继续解决眼前的麻烦。

【之前你要我做这类事,都有充分的理由,所以这次,你的理由是什么?】

【无名变态:既然老婆温温柔柔地发问了!那我就乖乖巧巧地告诉老婆!】

【无名变态:嘿嘿嘿!我之所以要老婆这么做!当然是因为——】

【无名变态:老婆这次再这么做,就会被无敌讨厌鬼赶出门啦!(骄傲挺胸。jpg)】

【无名变态:不过老婆别担心!我超有钱!只要老婆和她彻底分居,我马上就带老婆买新房子!只写老婆一个人的名!】

虞姜愣了下,褚倾子不想和她一起住了?

她也没表现出来啊?

难道是跟其他朋友说的时候,被死变态听见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想和我一起住了?】

【无名变态:嘻嘻,当然是因为,我搞的鬼啦!(为自己点赞。jpg)】

虞姜这才松口气。

【?】

【无名变态:奥,抱歉老婆,刚才忘了补充一句。】

【无名变态:老婆这次给她下药的时候,只许下半颗喔~】

【无名变态:我都提示得这么清楚了,聪明的老婆,应该知道无敌讨厌鬼为什么要把老婆赶出门了吧~】

虞姜脑子也灵活,很快猜出她的“险恶用心”。

【你是想说,这次药效只有一半,她很可能中途就会清醒,然后发现我们在……于是气急败坏当场将我扫地出门?】

【无名变态:哇哦!不愧是我老婆,太太太聪明了捏~】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给聪明老婆答对题目的小小奖励~】

【无名变态:不过老婆用词还不够准确喔~不是很可能~是有超大概率!】

【无名变态:呜呜呜我其实也不想用这种伤老婆一千损我自己八百的办法。】

【无名变态:但是!为了能让老婆和无敌讨厌鬼彻底分居,我只能暂时委屈自己一次了!】

不得不说,从理论层面上来看。

无名变态的想法,的确没有太大问题。

只可惜,理论并非现实。

不知道这一切不可能发生的无名变态,话音一转,又强调起第二个选项来。

【无名变态:老婆~我其实也没有这么坏的啦~】

【无名变态:老婆记不记得~从一开始~我就给了老婆第二种选项呢~】

【无名变态:比起看到老婆和无敌讨厌鬼分居,我更想拿到老婆的香香内衣呢~(羞羞小狗。jpg)】

虞姜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用意念发的消息。

不然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打字速度?

转念一想,死变态连那种阴魂不散的病毒都能买到,要真有什么特殊的打字软件,也不算奇怪。

无名变态的消息还在发。

【无名变态:所以~老婆还是选第二个选项吧~好嘛~(撒娇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如果答应的话!那我要老婆现在穿着的这一件!(小狗点单。jpg)】

【无名变态:不过老婆现在不能脱下来,要穿到晚上洗澡再脱!!!(小狗超激动。jpg)】

【无名变态:这样子的内衣大人~我好喜欢~因为它会染上老婆更多的香香味道呢~(大嗅特嗅。jpg)】

虞姜原本还纠结该怎么抉择,被她后面这些恶心的话一激,当即做出决定。

【滚!别恶心我!谁和你说我要选第二个?】

【无名变态:晴!天!霹!雳!(小狗伤心地鼠掉了。jpg)】

【无名变态:老婆你为什么呢不选第二个!!!】

【无名变态:呜呜呜人家只是想和伟大的内衣大人团聚而已嘤嘤嘤~】

【无名变态:老婆难道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人家嘛呜呜呜。(小狗鼠得透透的。jpg)】

【无名变态:等等!(小狗又复活噜。jpg)】

【无名变态:老婆!天呐!难道老婆已经不喜欢无敌讨厌鬼了吗!(惊喜小狗。jpg)】

【想多了。】

【比起你那恶心的第二个选项,我宁愿去赌她不会清醒的低概率。】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赌博真的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呜呜呜,老婆乖,要不还是选第二个吧好不好?(委屈小狗。jpg)】

【滚!就选第一个。】

【无名变态:呜呜呜好吧。(坚强抹泪。jpg)】

【无名变态:哼!算了!那我要狠狠诅咒老婆马上被无敌讨厌鬼赶出家门!(坏心眼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还没告诉我,那时候到底和她吻了多久?】

【?你有病?问这个干嘛?】

【无名变态:我总得知道药效究竟能持续多久嘛?】

【无名变态:老婆不许骗我!骗我的下场,老婆一定不会想知道的!】

虞姜犹豫片刻,还是如实以告。

【无名变态:啧,无敌讨厌鬼真是废物,才十分钟就不行了,垃圾!】

【无名变态:如果是我,至少要和老婆吻上半个小时才会舍得放开老婆!】

【滚!别再给我说这种恶心的话!】

【无名变态:好啦好啦,那*我继续说,老婆这次,也得和她吻够十分钟才行喔~】

【无名变态:还有,老婆别忘了把下药的过程也拍给我!】

【无名变态:如果老婆被赶出家门了,那视频就不用再发了哈!(大方小狗。jpg)】

【无名变态:万一万一,她真没醒,那这次的舌吻视频,不许再剪辑!】

【无名变态:最关键的是!声音也不许再消掉!(超严肃小狗。jpg)】

其它条件,虞姜可以理解。

最后一个,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对方需要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没办法,只能问当事人。

【看见画面就行了,你还要声音做什么?】

【无名变态:嘻嘻~当然是因为聪明的我,突然想到还有AI换脸这种东西噜~】

【无名变态:到时候,我就会把无敌讨厌鬼的脸,换成我的呢~~~】

【无名变态:虽然暂时亲不到真老婆,但是!看视频解解馋也是好的嘛~我是不是超聪明呢老婆!(仰脸求夸。jpg)】

虞姜的回答,是直接退出微信,不再理这个变态到丧心病狂的家伙。

真想切开死变态的大脑看一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

居然能想出这么多恶心人的脏心思!

A大,一食堂。

排在砂锅窗口前的褚倾子,拍了张照片发给虞姜。

【宝宝,我到食堂了,买完砂锅就回去。】

【AAA宝宝(爱心):你今天有带耳机出门吗?】

【带了的,宝宝要和我打电话吗?】

【AAA宝宝(爱心):没事,等你出校门了再给我打吧。】

几分钟后,虞姜接起电话。

她看了眼时间:“你这么快就从学校里出来了?”

“我刚出食堂,怕宝宝着急,就先给宝宝打了。”

虞姜开门见山:“那个神经病又要让我做任务。”

褚倾子显然也被无名变态的行为震惊到:“那个人心情不好吗?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她又要宝宝做任务?”

虞姜直白又干脆:“她有病。”

有关病毒出现bug的事,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和褚倾子说。

骂完这一句,虞姜将话题扯回来。

“那个神经病要我们再吻一次。”

褚倾子追问:“是拍照片还是拍视频呢?”

原本还淡定的虞姜,听她问得这么细致,登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小声说:“后、后面的。”

那头的褚倾子似乎没听清,虞姜说完后,她迟迟没回。

虞姜没办法,忍着羞意,提高音量重复一遍:“她要我们拍视频。”

褚倾子的回答和虞姜想象的截然不同。

她没有直接同意,而是略显纠结地冲她道歉。

“宝宝,对不起。”

虞姜听她拒绝,心下一乱。

她知道褚倾子估计很快就会对这种事失去兴趣,可她没想到,褚倾子的新鲜劲,会消失得这么快。

倒不是失落被拒绝,而是她如果没法和褚倾子完成这个任务,那她就得把内衣……

被这层恐慌占据思维的虞姜,一时心急得顾不上其它,主动软声请求:“倾子,拜托了,就再陪我做这一次好吗?我保证就这一次——”

“宝宝,你在说什么?什么这一次?”褚倾子惊诧地打断她。

虞姜直觉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

情绪一收,冷静反问:“没什么,你刚才为什么又和我道歉?我们不是约好了,不会再向对方口头道歉的吗?”

褚倾子:“因为我这次是真做错事了。”

她有点心虚:“对不起宝宝,我刚才听你说我们又能舌吻,一下子太激动,砂锅没拿稳……就,都掉了。”

虞姜:“……”

没听见回复,以为她真生气了的褚倾子,连忙哄道:“是我不好,我马上回去重新买,应该会有人也点了海鲜砂锅的,我加价跟——”

“我没生气,既然都掉了,那中午就吃外卖吧。”

褚倾子乖巧得很:“好,都听宝宝的,那我把垃圾处理完就回去,宝宝现在饿了吗?”

“我还不饿,你不用着急,把事情处理好再回来就行。”

褚倾子道出这么问的真实目的:“既然宝宝现在还不饿,那我们等拍完视频再叫外卖可以吗?”

在这一点上,两人倒是达成一贯的默契。

虞姜也想着速战速决,便没拒绝。

“行,等你回来就做。”

“谢谢宝宝,那宝宝先挂了吧,我很快就回去。”

“等下,我差点忘了!”

虞姜总算记起为什么要让她回来前先给自己打个电话。

“这次除了拍视频之外,那个神经病还提了个要求。”

那头的褚倾子,无声和经过自己身边的某个学妹沟通完,扫码给她转了一笔可观的清理费,才扔下残局大步离开。

一边走,一边顺着她的话问:“她提了什么要求呢?”

虞姜把一切的锅都推给无名变态。

“也不知道那个神经病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她居然要我先偷偷地喂你喝下‘听话药’,再开始拍视频。”

虞姜语气里的愤懑不满,被她表现得太过于真实。

至少电话那头的褚倾子,没听出来她的反应有什么不对。

比起“自己需要喝药助兴”这件事,更令她感到好奇的,是‘听话药’究竟是什么东西。

虞姜简单解释。

“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能让喝下药的人,在短时间内无条件服从其他人命令的药。”

褚倾子不免称奇:“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药吗?”

口头发明这种药的虞姜,脸不红心不跳地表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这倒也是,那这种‘听话药’是要去哪里买呢?”

褚倾子恍然大悟:“宝宝是要让我去买是吧?这种药应该不会在市面上流通吧,那个人有告诉宝宝可以去哪里买对吗?那宝宝把地址直接用微信发给我吧,我担心我记不住。”

“当然不是!”虞姜觉得今天的褚倾子好像特别笨。

她叹气,缓了语气解释:“药她刚才找人送过来了,我没留着,拿到后直接扔掉了。”

“扔掉?”

“这种一听就不正经的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吃了会不会有其它副作用,所以肯定不能让你吃。”

虞姜已经想好该怎么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这种药的外观就是很普通的白色药片,没有什么稀奇的。

“我刚才把它磨成粉看了下,它和其它药片磨成粉之后的样子,一模一样。

“磨完我就直接倒进水池里了,忘记先拍给你看一下,不过没关系,你就去药店里买最普通的白色药片就行。”

褚倾子老老实实把她叮嘱的话记下:“好,那宝宝在家里等我,我现在就去买。”

虞姜才将这集电视看到一半,门铃就响了。

她前去开门,等褚倾子进到屋里,才惊讶她的速度竟这般快。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才多久啊,你就把这么多事都做完了?”

褚倾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只是笑了一声,作为回应。

虞姜也不是真关心这个问题,说完,就把注意力放到她手中的购物袋上。

“你去完药店还去了趟超市?!你该不会是飞过去的吧?”

“我没去药店。”

褚倾子简单说完,拉着她进入客厅,最后同她一起坐到沙发上。

知道她自己会解释,虞姜很识趣地没有再多问。

褚倾子从购物袋里取出一袋白色粉末,递给虞姜,笑声说:“宝宝要我买的替代药。”

虞姜觉得这东西看着有些眼熟,接过来看了眼标签,瞬间朝着褚倾子竖起大拇指。

“倾子同学,你也太聪明了吧!我怎么没想到还能用面粉来代替。”

上一秒刚夸完,下一秒她的表情微变。

“不行不行,我记得面粉是不能生吃的吧?好像说是会腹泻还是什么来着。”

虞姜拿起手机打算问一下百度,刚用面容解开屏幕锁,一只手伸来,温柔地阻止她的动作。

“宝宝难道没听说过,百度不可信吗?”

“好像原话是说在百度上看病不可信吧?问问它面粉生吃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应该没问题。”

褚倾子还是没把手拿开:“我心里有数的,宝宝别担心,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相信我一次,好吗?”

虞姜和她对视片刻,终是屈服在她这双温柔得叫人难以拒绝的眼睛中。

“行吧,等下我少放点,我刚才没和你说,她只需要我放一半就行。”

“既然如此,宝宝就更不用担心了。”

褚倾子又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条装奶粉。

“家里奶粉不是没了吗,我顺便买了一盒新的,等下宝宝可以直接用它泡。”

虞姜和她持不同意见:“中午喝牛奶,好像有点怪,我记得橙汁还有一点吧,你喝橙汁可以吗?”

“当然可以,都听宝宝的。”

虞姜将视线往袋子里扫,因为角度原因,她没能看清里头还有什么。

于是直接问:“我看里面好像还有东西,你买了啥?”

褚倾当着她的面伸手,从里头拿出一支新的儿童牙膏。

和昨晚那支买大白兔附赠的,同款不同味。

“没想到我们这边的超市也有同样的活动,宝宝不是喜欢吃大白兔吗?我就顺手又买了几罐。”

她说着,继续将剩下的几支儿童牙膏一一拿出来,整齐码在茶几上。

虞姜看着这排迷你牙膏,顿时觉得头大。

她呆呆道:“你这是买了几罐大白兔啊,该不会是有多少种口味的赠品牙膏,你就拿了多少罐大白兔吧?”

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任性???

“等等,牙膏都在这里,大白兔呢?”

虞姜像是要证明自己的猜测无误,抬手往袋子上一压,即将啪一声拍上茶几时,被褚倾子适时拉住。

“宝宝别拍这么用力,砸到会疼的。”

说着,提起已经被清空的购物袋,在她面前晃了晃。

褚倾子状作无辜:“买完后我又觉得好像是买的有点多,刚好边上有几个没上课的小学生,我就把大白兔都分给她们了,等家里的快吃完了,我再给宝宝买新的。”

“你不是刚从超市出来吗,直接拿回柜台退掉就好了嘛。”

褚倾子:“那样好麻烦。”

虞姜:“……”

她头疼地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儿童牙膏:“所以这么多牙膏,还都是儿童专用的,你打算拿来干嘛呢?”

褚倾子微微一笑。

“宝宝,我们不是马上就可以用到了吗?”

她顺手拿起那支草莓味的,声音一时听着,竟带着点蛊惑的味道。

“这一次,我们试试薄荷草莓的味道好吗,宝宝?”

安静的厨房里,响起液体倒入玻璃杯中的声音。

备好的橙汁被暂时放置一旁,虞姜开始包装“听话药”。

她抽了张厨房用纸,摊平后,用勺子舀了一点生面粉,倒在厨房纸的正中央。

接着,利用勺子背面、将它压成足有指甲盖大小的圆形。

一切准备就绪,虞姜开始主动记录自己的“犯罪恶行”。

手机镜头先对准那份被处理成粉状的“听话药”,按下拍摄键后,虞姜刻意压低的声音落入画面中。

“这就是我说的‘听话药’,本来是一整片的,我提前把它磨成粉了。”

镜头往前挪,停在离白色粉末约莫十厘米的位置。

“这是一整片的量,给你看清楚一点。”

近距离展示完一次分量的“听话药”,虞姜抬高拿着手机的左手,右手则将厨房纸里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抖进橙汁里。

色彩浓郁的橙色海面上,飘进几片不规则的白色树叶。

叶片一点点溶入水中,静置没一会儿,便彻底散了形。

虞姜把剩下的另一半“听话药”倒入水池中,冲刷的水流声里,混杂着她清甜绵软的声音。

“该下的药我下完了,剩下的另一半,我也清理掉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话音刚落,她按下录像键,亲自结束这场“自证”行为。

收到“下药视频”的无名变态,隔了一分钟才回。

【无名变态: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无名变态:老婆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超软超甜我真的要爱死了!!!】

【无名变态:就是老婆说得太少了呜呜呜,听不够呜呜呜完全听不够。】

【无名变态:已将该视频加入本人每晚睡前必听铃声之一!等老婆把舌吻的视频发过来,那我的起床铃声也有噜!谢谢老婆的馈赠!!】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3140元]】

【无名变态:老婆特地为我拍视频辛苦啦~好爱老婆!!!】

【无名变态:那我就先不打扰老婆继续录下一个视频了!趁着老婆录视频的功夫,我要把这个视频循环无数遍!(兴奋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挥挥~爱你爱你超爱你!!!(耳朵比心的小狗。jpg)】

看着满屏的污言秽语,虞姜合理怀疑这家伙根本没有仔细看视频内容。

她一句话也没回,转身离开厨房,朝着浴室走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草莓味,是刚刷完牙的褚倾子留下的。

虞姜拧开水龙头,清水即将漫出牙杯边缘时,她适时关了水。

清凉的薄荷味道由淡转浓,很快,便与草莓味彻底交融在一起。

虞姜把这次的任务打卡点,定在了客厅。

发现不能回屋的褚倾子很失落,不死心地又问一遍。

“宝宝,真的不能去我房间吗?宝宝要是不喜欢我房间,去宝宝房间也可以的。”

虞姜毫不客气地拆穿她的小心思。

“然后再像上次一样被你抱到床上,被你吓晕吗?”

她是真的晕怕了!

褚倾子委屈巴巴:“上次是我不好,我已经吸取教训了,这次我保证不会再让宝宝晕过去了,所以我们还是回卧室再开始吧,好吗宝宝?”

虞姜无情地驳回她的请求。

“不行,就在客厅。”

褚倾子见她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只能悻悻地闭嘴。

虞姜在角落里架好手机支架,确认“偷拍”的角度非常完美后,起身准备去厨房里端橙汁。

走到一半就褚倾子叫住。

“对了宝宝,那个人不是只让我吃半颗‘听话药’吗,那我等下是不是亲到一半,就要清醒过来啊?”

虞姜顿觉庆幸:“还好你问我了,不然差点又出问题,你不用算时间清醒,我等下用你手机定个闹钟,等闹钟响了,你再醒。”

褚倾子:“这样做的话,那个人不会怀疑吗?”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嘛,她后面要是真这么问起来,我就用这个理由堵她的嘴,这些我会处理的,你只要把你该表演的内容,表演出来就行。”

“好,那还有其它的注意事项吗?”

虞姜稍微思索一阵,有了大致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撒谎天才,这才多久啊,自己就想出了更为细致的服药效果。

“那我全部再和你说一遍,你仔细听。”

“好。”

虞姜开始睁眼说瞎话。

“我前面忘了说,这种药还有安眠的功效。

“也就是说,等会儿你听到闹钟响,就要松开我,但你不能直接站起来,而是要装作被迷晕一样,无力地倒到沙发上,别怕,我会把你扶住不会让你摔到地上的。”

褚倾子:“既然只是要装作晕倒,那我可以直接倒进宝宝怀里吗?”

虞姜沉默。

“也行,这样好像是比我说的安全点,那结束该怎么结束我都和你说清楚了,你应该记住了吧?”

“嗯,宝宝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开头如何进入“被催眠状态”,虞姜刚才也已经和她讲过了。

确认再无其它遗漏内容,虞姜放下心,拍拍她的肩,鼓励道:“那我去给你端橙汁,你就在这里等我。”

“好。”

偷偷被主人立在角落的手机,正在不间断地记录着客厅中发生的一切。

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综艺的褚倾子,耳尖地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拿起遥控暂停电视,扭头看向来人。

先看见的,是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

褚倾子无奈:“宝宝,外卖马上就快到了,宝宝现在要是吃完这包薯片,等会儿饭到了,容易吃不下。”

虞姜一屁股坐到她边上,有理有据地反驳:“我刚才就只喝了一小碗粥,再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儿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说着,顺手将薯片往褚倾子怀里一扔:“我就吃几片,不会多吃的,我现在都没有力气把它打开了,你帮我开掉吧,好不好?”

褚倾子拿她没办法,纵容地叹口气:“好吧,那宝宝不要吃太多,垫垫肚子就好。”

余光扫向一并被放在茶几上的橙汁,她问:“宝宝是想把这杯橙汁也一起喝掉?”

虞姜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橙汁是给你的,我看就剩这么一点,干脆全都倒出来了,不然那么大的瓶子放着挺占位置的。”

她殷切地看着褚倾子:“你会喝掉它的,对吧?”

生怕她拒绝,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要是不帮我喝,那就只能我喝了,我昨天刚喝了好多,今天实在不想再喝,所以你就帮我喝了吧,可以吗?”

褚倾子一向宠她,自然硬不下心拒绝。

伸手拿过橙汁,迎着虞姜期待的眼神,一口气喝完这杯橙汁。

虞姜立刻递给她一张纸:“给你擦嘴。”

褚倾子失笑,接过之后抹了抹嘴角。

“那我现在——”

她话才说一半,脸上的温柔表情瞬间凝住。

下一秒,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照着脑袋猛地敲了一下似的,身子一歪,直直栽倒在沙发上。

虞姜俨然早已料到会这样,第一反应是弯腰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未拆封薯片,起身后朝她靠近。

倾身抚向面前那张安然恬静的睡颜,紧接着,粉唇贴近她的耳,低低响起的浅吟,如同海妖蛊惑人类时所吟唱的歌声。

“倾子,吻我。”

面前人倏地睁眼,不待虞姜反应,一把扣住她纤细后颈,炽热而激烈地吻了上来。

虞姜偷偷在心里松口气。

还好她关键时刻闭了眼,否则绝对又要被这家伙亲晕过去!

褚倾子这个大骗子!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再让她晕过去!

结果现在呢!还不是得靠她自己!!!

似是察觉到她的分心,褚倾子惩罚般咬了口她的唇。

力道很轻,不会把人咬痛的同时,又给人带来一种似乎用羽毛在唇上缓缓撩过的酥痒感。

简单一口,轻而易举地撬开这片微抿的唇。

唇瓣大开的刹那,长舌熟练地滑了进去。

温热的大掌往下,恰似凌晨那般,紧密而又忠诚地、缠缚住她细瘦嫩白的指。

等虞姜再度因为缺氧而被放开,已被压在了刚好能容纳她一人的沙发上。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什么滴滴滴的声音急促响起。

混沌的脑子还没分辨出那究竟是什么,一只手悄然探去,无情掐断这阵几乎快要催醒人的噪音。

薄荷草莓的味道,早在激烈的唇舌厮磨中淡去,留下的只有最纯粹的清甜,与浓烈得仿佛要将人溺晕在里头的馥郁香气。

褚倾子无所顾忌地重新吻了上来。

被吻得快要晕过去的虞姜,发现自己的理智被撕裂成两半。

缠吻之间,一阵窸窣声悄然而至。

浅蓝色的牛仔,与卡通猫爪印的睡裤,紧密贴合。

不过片刻,脑中白光一闪,虞姜瞬间清醒。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莫大的羞耻感如海浪般朝她翻涌而来。

她大脑一空,下一秒,哇的一声,委屈而崩溃地哭了出来。

第30章三十

虞姜一哭,轮到褚倾子瞬间清醒。

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变故,当务之急,是先收回自己那根不安分的舌。

舌尾退出,两人口中还没来得及完全被咽下的津液,在空中拉出一条黏湿长线。

拉至一半彻底崩断,余下半截,湿哒哒地黏在虞姜唇角处。

褚倾子恢复清明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暗了一瞬。

喉处翻滚,终究还是没有丧心病狂地继续吻上去。

吻是吻不了,不代表不可以做点其它。

于是又把脑袋凑回去,将那点留在虞姜唇角、与她豆大的泪珠交融在一起的、混杂着彼此味道的残液,用唇抿净。

此时的虞姜因为哭得太惨烈,巴掌大的干净脸庞,早已被泪痕糊成花猫状。

眼前蒙着薄薄一层泪雾,致使视线暂时受阻,看不清褚倾子正在做什么。

只依稀感觉到有一点温热,在唇角处短暂停留过。

没隔太久,热意便自行离去了。

虞姜看不见真相,心头有更要紧的事压着,索性不再管这段插曲。

她的情绪逐渐冷静,委屈响亮的哭声转为低低的抽泣,听得面前人本就微拧的眉,越发得紧。

虞姜没有看见对方的神情变化,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褚倾子的膝盖,被她弄湿了。

虞姜自诩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什么坏事,谁知破天荒的头一回,竟直接狠狠把天捅了个洞。

呜呜呜女娲你在哪啊,我把天捅破了,你快帮我补一下啊呜呜呜。

她彻底因这事慌了神,一时间只顾着自我埋怨,倒是忘了,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这一步,归根结底,还是褚倾子害的。

若不是她把人压上沙发,若不是她在吻的时候膝盖不安分,那这一切,定是不会发生。

至于褚倾子本人,此刻的心情也颇为复杂。

她是想过要在一些特殊时刻,凭借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狠狠把虞姜弄哭。

眼下。

虞姜应当哭泣的地点符合。

自己将人弄哭的手段符合。

偏偏对方哭出来时的心态,与她设想的大相径庭。

褚倾子听她哭得跟可怜的猫叫似的,自然不可能再有那些糟糕污秽的想法。

只感觉自己整颗心脏,都被她呜呜的泣声揪得生疼。

人是自己惹哭的,当然得好好安慰一番。

不管是骂是打,就算真被一脚踹出家门,也是她活该承受的。

想罢,褚倾子作势起身。

——被扫地出门前,至少得先把人哄好。

贴着睡裤的膝盖才往后退出一厘米,就被虞姜恢复力气的双腿紧紧缠上。

她呜咽着不肯放人离开。

“呜呜、呜呜呜不、呜呜不许走!”

虞姜心里清楚得很。

褚倾子现在还没有发现她自己的膝盖有异样。

若是真的任由她把膝盖抽回去……

用屁股想也知道,她一旦站起来,那么自己拼命想掩饰的真相,将会无所遁形。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虞姜就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命不久矣。

褚倾子半露不解地看着虞姜。

如此反应,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自己不懂节制,才害她哭得这般伤心,自己就算被罚跪榴莲都算是轻的。

为什么不惩罚自己,反而用这种方式奖励自己呢?

褚倾子心知这个问题只有当事人能解,但她并没有直接问。

莫名有种直觉,这不是个该被提及的好话题。

褚倾子还是出声,只为道出离开目的:“宝宝,我没想走,只是宝宝现在脸上都是眼泪,我去拿点纸巾过来,先替宝宝把脸擦干净好不好?”

虞姜看不清她的表情,抬手想要擦一把脸,动作被截住。

“是我害宝宝哭的,应该由我来替宝宝擦。”

虞姜平日里被她擦嘴擦习惯了,见她坚持,也不在这件事上和她争。

“那你还不快点帮我擦!”

她现在理智恢复,很清楚该把账算在谁的头上!

要不是这家伙亲她的时候突然用讨厌的膝盖乱蹭,她怎么可能会那样!

真要算起来,只是这家伙的错!

意识到错不在自己,并没有让虞姜变得多开心。

因为不管怎么说,褚倾子的膝盖,最后还是被自己弄湿了。

她没觉得自己有错,只是觉得好丢脸。

要是被褚倾子知道她俩亲的时候自己动情了……

虞姜根本不敢继续往这个方向想。

虽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但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逃避了。

褚倾子的想法,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虞姜,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

见虞姜态度强硬,明显是动怒的表现,以为她是恼怒自己不守信用,中途趁人不清醒、又直接把闹钟按了继续亲。

错本就在自己,褚倾子当然会认。

“都是我的错,宝宝生我气也是应该的,正因为我错了,所以我现在才更应该做点实事,来弥补我犯下的滔天罪行,宝宝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虞姜这会儿才不吃她这套:“说得好听,结果你所谓的弥补,就只是去拿纸给我擦一下脸?”

褚倾子好声好气地哄:“这只是我该做的第一步,等——”

“随便你要做什么,反正你不准走,要擦脸的话,直接用手帮我擦!”

虞姜打定主意不让她离开。

脑子一转,想到个好办法。

既然膝盖是被水打湿了,那只要让它自然风干一段时间,肯定就看不出来了。

只是,要风干多久呢……

虞姜一点经验也没有。

昨晚看完舌吻视频之后,她很快就把内裤洗了。

如此一来,自然不知道被那种水打湿的布料,究竟要多久才会干透。

褚倾子还在温声说着:“宝宝,眼睛太脆弱了,我的手也没有洗过,直接用手替宝宝擦眼泪,怕弄脏它们。”

虞姜和她杠上了:“眼睛脆弱,我的嘴就不脆弱吗!你之前用手替我擦嘴的时候怎么不说!你双标!”

真心诚意想劝她却被骂了句双标的褚倾子:“……”

两秒后,褚倾子又一次心甘情愿地被她打败。

她没敢用指腹,换成自认为相对干净一些的手背。

在她的擦拭下,虞姜眼前那片泪雾,终于散去。

视线很快恢复清明,褚倾子看着她,问得小心翼翼:“宝宝现在的心情,有好一点吗?”

虞姜骗她:“一点也没有,所以你还是不许走!”

褚倾子又问:“那我抱着宝宝好不好?”

虞姜:“我现在不想和你抱!”

褚倾子没被她突然冒出来的刺扎伤,温柔的态度始终如一:“那我要做什么,宝宝才能消气呢?”

虞姜脱口而出:“你就保持这种姿势陪我待在沙发上等着就行了!”

褚倾子捕捉到关键词:“等?宝宝是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吗?”

又一次想撕烂自己这张笨嘴的虞姜,强装镇定地说:“什么也不会发生,我就是不想走而已。”

显然她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已经起了疑心的褚倾子。

恰是这么一分神,她终于察觉到了膝盖处的异样。

神情一怔,没猜错的话,这好像是……

虞姜似乎预料到什么,心头没来由的咯噔一下。

咯噔完,她听见发现真相的褚倾子直白地问自己:“宝宝,你是不是——”

虞姜急得直接坐起上半身,慌忙伸手想去捂她的嘴。

结果,嘴巴没捂成,反倒因为起身的动作,而使得原本紧密相贴的牛仔与睡裤,当即分了开。

意识到一切已经无法挽回,虞姜什么念头都没了。

她立刻化身一只逃窜的猹,将身子一扭,慌乱想要跳下沙发,好逃离这个开始令人感到窒息的环境。

一只手眼疾手快地伸来,轻轻松松搂住她细瘦的腰。

虞姜被褚倾子从后面环住,压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她好笑又无奈的声音,在脑袋上响起。

“宝宝每次忘了带卫生巾,都是我替宝宝送进厕所里的,现在只不过是不小心漏了一点在我腿上,就要和我这么见外吗?”

虞姜愣住。

什、什么卫生巾?

她猛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连忙将头一低。

没有被虞姜坐满的大腿,还有部分膝盖露在外面。

浅蓝色的牛仔裤,因不明液体的存在,而晕湿了一小片。

虞姜看得出来,这的确是被血水泡开的颜色。

她的心情有如过山车,大悲过后,便是大喜。

生平第一次,虞姜如此感谢提前来看望自己的大姨妈。

褚倾子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说完刚才那句,佯装委屈地控诉。

“要是我不说,宝宝就打算这么和我僵持下去吗?”

虞姜不必再担心自己的“不存在的罪行”会被她知晓,心情可谓是格外得好。

身上短暂存在过的那些刺,瞬间自行清空。

她开始替自己辩解,声音又软又娇,听得人心头直泛软。

“哎呀,刚才是我太激动了,主要是*这种事本来就很让人难为情嘛,就算我们关系再好,我发现不小心把姨妈血滴到你身上,当然会不好意思啊。”

虞姜态度刚变好,突然想到问题的关键,脸又拉下来。

“等下,你还怪起我来了?!”

她一下子从褚倾子怀中挣开,跳到地上后,转身嗔瞪着她,斥道。

“说好闹钟响了就要停的,结果你刚才是不是把闹钟偷偷按掉了!”

褚倾子无辜地修改她的语病:“宝宝,我当着你面关的,不是偷偷。”

“这是重点吗!继续亲也就罢了,你还用膝盖!用膝盖那个我!要不是你手脚不干净,我会把血染到你身上吗!我还没怪你呢,你就先怪起我来了?!”

她越想越气,转身就往屋里走。

褚倾子腿比她长,没追几步,就把人堵在了卧室门口。

她很诚恳地道歉。

“是我不好,我没有怪宝宝的意思,我怎么可能怪宝宝呢,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手动撤回,宝宝别生我气,好不好?”

虞姜哼她一声:“让开,我要进去拿新裤子。”

褚倾子乖乖把进屋的道路让出来,继续跟着她往里走。

“而且宝宝误会了,我不是故意用膝盖蹭宝宝的。”

虞姜没说话,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我才不信。

“真的宝宝,舌吻不是就动动嘴吗,我动其它部位没有意义的,不是吗?”

她的表情太过真诚,倒是让虞姜也开始产生自我怀疑。

难不成真是她想多了?

褚倾子说着,还替自己委屈起来:“是沙发太窄了,我腿实在没有位置放,刚好那个位置对我来说正合适,我就放在那里了,不是故意要碰到宝宝的。”

不仅如此,她还开始找之前的相似经历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宝宝和我不是拍过一次视频了嘛,那次后面我是把宝宝放到床上的,床那么宽,我腿有地方放,是不是就没有碰到宝宝,宝宝应该还记得吧?”

虞姜试着回忆凌晨的那次体验。

嗯……还真没有碰到她。

“好吧,是我误会你了,你要我向你道歉吗?”

她这话并不是在阴阳怪气,而是发自真心。

褚倾子也很清楚这点,她摇摇头,如释重负道。

“宝宝肯相信我就好,也是我没管好自己的腿,才让宝宝误会的,现在说开就好了,那宝宝先换裤子吧,我去把视频处理一下。”

褚倾子独自回到客厅剪辑视频。

弄到一半,浴室里响起虞姜的呼唤。

“倾子!日用的没有了!你拿包新的给我!”

从褚倾子手中接过东西,虞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我以为还有一片呢,看来是我记错了。”

褚倾子告诉她真相:“是还有一片,上次我看包装开了一点,就直接扔了,忘了和宝宝说。”

“那就好,我记性没变坏就行,那你出去吧,等我换完你再进来换吧。”

“我直接在房间里换条裤子就好,倒是宝宝你。”

虞姜:“嗯?我什么?”

褚倾子很自然地指了下已经被她泡在脸盆里的脏内裤。

“宝宝既然生理期来了,这几天还是尽量别碰水,内裤宝宝放着吧,等会儿我替宝宝洗。”

虞姜的脸瞬间爆红。

“不用不用不用,我等下自己用温水洗就行。”

从小到大除了她自己,也就只有她妈帮她洗过内裤。

让喜欢的人帮自己洗内裤什么的,也太羞人了!

褚倾子似乎也是随口一提。

见她没同意,便带上门离开了。

五分钟后。

虞姜坐在卧室的床头,开始检查褚倾子剪辑过的视频。

上一个视频她看的时候,情绪起伏特别大。

这次的画面同样刺激,她因为有大姨妈陪伴,全程心如止水。

不含半点杂念地看完,虞姜让无名变态给自己发个邮箱,好把这个大于微信限制的视频发过去。

无名变态的邮箱刚发过来,门被敲响。

虞姜暂时放下手机,抬眼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褚倾子。

她手上端着一杯温度刚好的红糖水,暂时放到床头柜上,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虞姜。

“宝宝中午想吃什么?”

虞姜今天其实只想吃海鲜砂锅。

但她不可能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就让褚倾子再特意回一趟学校。

因而像模像样地在屏幕上划了将近一分钟,才把手机还回去。

“来姨妈了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你看着点吧,我都行。”

“好,那宝宝先在屋里休息,等外卖到了我再来叫宝宝。”

虞姜正要喝,闻言,眼神一闪,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

褚倾子说完就离开了她的卧室。

喝了一口红糖水的虞姜,却觉得今天的这杯红糖水,味道格外得涩。

她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以前只要没上课,褚倾子都会陪她待在同一个屋子里的。

如果她来姨妈,想在床上坐着或躺着,褚倾子便一个人坐在沙发椅上,同样也会陪着她。

两人不一定每时每刻都在聊天,但只是这样彼此安静地待在同一个屋子里,对她来说,也是件舒服的事。

而像现在这样,她送完东西转身就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虞姜食不知味地喝完这杯红糖水。

再次在心里坚定了绝对不能再和褚倾子接吻的信念。

为了不再让自己处于这种负面情绪中,她开始找事情做。

刚好,还有个无名变态需要解决。

于是,虞姜很没有道德地、将自己的郁闷情绪,发泄在了主动送上门来的死变态身上。

【无名变态:老婆,我来噜~】

【滚。】

【无名变态:真可恶!没想到居然真的让无敌讨厌鬼撑到了最后一刻!!!】

【滚。】

【无名变态:不能看老婆被赶出家门的我真的是太伤心了呜呜呜!】

【滚。】

【无名变态:今晚我将在房间里安装上十几台的超清晰蓝光显示屏,循环播放老婆和我舌吻的超刺激无码视频!!!】

【滚!!!】

【无名变态:虽然这样是安慰到我自己了,但还是好嫉妒好嫉妒!心情超不爽!哼!!!(拳击小狗。jpg)】

【滚。】

【无名变态: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小狗戳小人。jpg)】

【滚。】

【无名变态:欸?老婆你的手机也被病毒攻击了吗?(三问号小狗。jpg)】

【你才被攻击,你全家都被攻击,滚!】

【无名变态:看来还是老婆在和我聊天,老婆,怎么啦,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滚。】

【无名变态:是不是无敌讨厌鬼惹老婆生气了!!!(小狗发怒。jpg)】

【滚。】

【无名变态:只要老婆你一声令下!我马上替老婆好好惩罚她!(**小狗。jpg)】

【不许动她!】

【你滚。】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是个大坏蛋,明明惹老婆生气的是她,被骂的永远只有我呜呜呜。(小狗被踹哭了。jpg)】

【滚。】

【无名变态:也不对啊,虽然我很不想为我的情敌说话,但那个家伙平时那么装,应该不会惹老婆生气吧?老婆我说的对吗?】

【滚。】

【无名变态:嗷,看来我说对了,既然不是因为她,那老婆还会生谁的气?我吗?(小狗委屈。jpg)】

【滚。】

【无名变态:我也没惹老婆生气啊,不然老婆刚才就不会叫我发邮箱了,所以也不是我,老婆,我又猜对了是嘛~(小狗复活。jpg)】

【滚。】

【无名变态:老婆该不会是生理期来了吧?不对啊,老婆一般不都是月末才来吗,这次难道提前来了吗?】

虞姜滚不出去了。

【???】

【这个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该不会每次都在我上完厕所之后还特意进去偷看吧?】

【你真的太恶心了,简直比粪坑里的蛆还恶心!!!】

【无名变态:老婆大人!!!我冤枉啊!!!(小狗的天塌了。jpg)】

【无名变态:我虽然很爱很爱老婆,但我的爱是很正常的爱啊老婆!!!】

【无名变态:我才没有那种特殊癖好!!!老婆怎么能把我想成那么恶心的人嘛呜呜呜。(小狗碎成拼图。jpg)】

【无名变态:因为老婆每次生理期的时候,都要泡红糖水喝的哇,我就是通过这个规律来推理出老婆生理期日子的嘛!!!(福尔摩狗。jpg)】

【无名变态:(一排一次性杯子的合照。jpg)】

【无名变态:顺便给老婆看一下我的收藏品之一~】

【无名变态:嘻嘻!这些都是老婆用来泡过红糖水的杯子哦,我都乖乖带回家保存起来了呢~】

虞姜:“……”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张照片。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老婆特殊时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老婆还要把我当沙包骂吗?要的话我就站在这里乖乖让老婆骂喔~(被蜜蜂蜇肿脸的小狗。jpg)】

虞姜没回。

用沉默表示拒绝。

【无名变态:看来老婆不想这样,那好吧,这几天我就不打扰老婆了,老婆好好休息,挥挥~五天后见~(吻别。jpg)】

【无名变态:老婆这几天就不要自己做事情了,不管想要干什么,都让无敌讨厌鬼替老婆做,知道嘛!】

【无名变态:她能照顾老婆是她的荣幸!我想亲自照顾老婆都照顾不到呢呜呜呜,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讨厌家伙!】

【无名变态:所以接下来几天,老婆的内衣和内裤,也不要自己洗了,都让她帮你手洗干净!】

【无名变态:老婆记得拍视频给我~我要检查是不是真的都是由她亲手洗的!】

虞姜瞬间不淡定了。

【???】

【你有病???我只是来姨妈了又不是瘫痪了这些东西我自己不能洗???】

【无名变态:因为我刚才不是答应老婆,接下来几天不会再来烦老婆了嘛~】

【无名变态:我虽然答应了,但我还是不高兴,哼!我不高兴了,我也要让无敌讨厌鬼不高兴!!!】

【无名变态:反正老婆只要每天晚上给我拍她洗内衣内裤的视频就行,我说了不打扰老婆,真就不会打扰的!(乖巧小狗。jpg)】

【无名变态:但是!老婆要是哪天没给我打卡,我可就不一定会信守承诺了!哼!】

【你只是想看她替我洗衣服,那我把外衣给她洗。】

【无名变态:老婆!!!当然不可以!!!(超激动小狗。jpg)】

【无名变态:像她这种有钱人,从小到大怎么可能自己洗过衣服,所以我要狠狠折磨她!!!】

【无名变态:就要让她洗!内衣和内裤都要让她洗!这种越贴身的,对她这种人来说,肯定越觉得屈辱,想想我就高兴!!!(小狗超快乐。jpg)】

无名变态应该说对了。

至少虞姜认识褚倾子这么久,还从没见她亲手洗过自己的衣服。

家里有两台洗衣机,其中一台是褚倾子买来专门洗内衣裤的。

她不由想到浴室里的那段对话。

褚倾子真的是人吗?

她是天神下凡吧。

一个从小到大连自己衣服都没洗过的富二代,现在却肯为了自己的好朋友而亲手做这种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人呢?

虞姜光顾着在心里赞叹褚倾子,一时没注意时间的流逝。

那头的无名变态见她迟迟未回,迫不及待地发来一堆光是看文字、就能想象她躲在屏幕背后的那张脸有多兴奋的消息。

【无名变态:老婆是不是心疼她?不忍心这么麻烦她?也不想这么侮辱她?】

【无名变态:没有关系!我人超好的!!!(小狗自夸。jpg)】

【你滚。】

【无名变态:老婆不想麻烦无敌讨厌鬼,那咱就不辛苦她了!(超大方小狗。jpg)】

【无名变态:但这种特殊时期,老婆自己洗内衣裤的话,我会心疼的呜呜呜。(小狗心疼。jpg)】

【滚。】

死变态这回的消息发得太快,虞姜就算把键盘按出火星子,也无法做到像刚才一样,在她发的每条消息后面,都直接回一个滚字。

只能勉强维持在每两句换一个滚的水平。

【无名变态:所以老婆这几天把内衣裤换下来之后,就拿给我洗吧!】

【无名变态:老婆放心!我一定会帮老婆洗得超级超级超级干!净!的!(搓衣小狗。jpg)】

【滚。】

【无名变态:我知道老婆会担心,所以我在这里郑重向老婆发誓!】

【无名变态:老婆生理期期间换下来的每一条内衣内裤!我都会乖乖帮老婆洗干净的!】

【滚!】

【无名变态:我发誓!绝对不会在洗它们之前,偷偷闻上好几口的!!!(小狗举爪子发誓。jpg)】

【无名变态:我要是闻了!那就惩罚我这辈子都得不到老婆的爱!】

【你去死吧!滚啊!!!】

【无名变态:我都发这么可怕的誓了,老婆总能相信我了吧呜呜呜!(撒娇小狗。jpg)】

【无名变态:所以老婆!你是不是愿意让我来帮忙照顾老婆的内衣大人和内裤大人了呢~(期待小狗。jpg)】

虞姜最后打了一次滚。

【滚!我就算是立刻去死也绝不可能让你做这种事!】

【你已撤回一条消息。】

虞姜

【无名变态:老婆随便骂我怎么去死都可以哦,但是不可以这样讲自己的!】

【无名变态:这种难听的话我就替老婆撤回噜,老婆下次要骂只许骂我!】

虞姜从善如流地改了人称代词。

【滚!就算你立刻去死我也不会让你做这种事!】

【无名变态:这样就对啦~老婆真乖!听话的老婆让我亲一大口!(大亲特亲。jpg)】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这是给老婆听话的小奖励喔~(啾咪。jpg)】

【你可以滚了,我会让她这样做的。】

【无名变态:呜呜呜虽然提前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依旧好伤心。(汪汪哭的可怜小狗。jpg)】

【无名变态:哦耶!(小狗超进化。jpg)】

【无名变态:我找人帮我换脸完成噜!那我要去欣赏我和老婆的舌吻视频啦~心情一下子变得超级超级好!老婆挥挥~】

【滚!这种恶心肮脏下流的事别再和我说,记住你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接下来几天,不许再滚来烦我!】

【无名变态:遵命!我最最最爱滴老婆大人!(小狗鞠躬。jpg)】

虞姜终于理解那句话——

脏话留在心里,人会不干净,脏话从嘴里骂出去,人就干净了。

对着无名变态骂完这一通滚。

原先那点萦绕心头的郁闷,彻底消失。

她心情恢复,打算躺进被窝浅眯一会儿。

刚把手机放下,门再次被敲响。

“宝宝,外卖到了,出来吃饭吧。”

褚倾子所说的外卖,就是不久前没被她拿稳的海鲜砂锅。

虞姜知道店家没做外卖,所以面前这份,一定是褚倾子特意跑回学校打包回来的。

她看着对面正套着一次性手套替自己剥虾的人。

心头像下了一场没成熟的柠檬雨,又酸又涩。

这样的褚倾子,谁又能忍得住不为之沦陷呢?

褚倾子挽起袖子,开始清洗她们用完的勺子和筷子。

虞姜来到她边上,盯着她的白净修长的双手看了半分钟,冒出一句。

“你上大学之前,也都是自己做家务的吗?”

她们同居这么久,虞姜唯一做过的家务,就是收衣服。

起初刚搬进公寓时,她便想好要和褚倾子分配着做。

结果当天就被褚倾子驳回了。

她的说法是,她喜欢做家务,所以家里的活,都交给她来干就好。

虞姜当时觉得她这话有些荒谬。

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做家务的啊?

但她那时候和褚倾子的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亲近,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有点距离感。

再加上房子是对方租的,这方面的开销,她一分钱都没花。

关于家里的大小事宜,她自认为是没有资格发表任何意见的。

因而关于家务活的分配,就全都交给了褚倾子自己。

后来关系到位了,虞姜也能提意见了,便又和她商量了一次。

最后得到一个收衣服的活。

至于洗碗扫地做清洁之类的,还是被褚倾子统统揽了去。

虞姜很久都没再考虑过这个问题,今天被无名变态一提,倒是又纠结起这件事来。

听见她的问,褚倾子如实回答:“家里有阿姨,这些不需要我做。”

虞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你一开始怎么还说你从小就喜欢做家务?”

褚倾子洗完餐具,牵着虞姜来到客厅。

她解释:“从小喜欢一件事和长大了才能真正做这件事,并不矛盾的,对吗宝宝?”

虞姜:“……”

好怪但好像又的确没有什么问题的逻辑!

褚倾子把她按到沙发上,最后用一句话中止这个话题。

“如果我真不喜欢,那我为什么不直接请个阿姨来家里替我们做这种事呢?我说的对吗,宝宝?”

虞姜瞬间不再纠结。

的确。

对有钱人来说,能用钱直接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褚倾子如果真不喜欢,那肯定会叫阿姨的。

她感叹:“你应该是我认识的人中,唯一一个喜欢做家务的人了。

褚倾子笑着把她说过的话还给她:“宝宝说过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疑问解决,虞姜干脆利落地起身。

“本来打算下午去看医生的,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吃饱饭了有点困,我回去睡个午觉,你要看电视的话,你自己在这里看吧,午安。”

“宝宝,现在不午安。”

虞姜

褚倾子跟着她起身:“我还不困,宝宝要回房间的话,我跟宝宝一起。”

她一直是那个只要条件允许,就要和虞姜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的褚倾子。

“等进屋了,我们再午安。”

时间很快来到就寝时间。

刚洗完澡的虞姜,开始头疼地看着脸盆里的内衣和内裤。

这都是什么事啊!

该死的死变态!

布置的任务一天比一天变态!

等过年成功抓到她了,一定要她好看!!!

认命的虞姜,空着手推开褚倾子的门。

她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和褚倾子对视上,表情呆滞地告诉她。

“那个精神病,又来任务了。”

褚倾子是个完美的任务合伙人。

听到变态上级又发来新的任务指令,很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所以她这一次,是要宝宝和我做什么呢?”

虞姜的耳根倏地红了起来。

转念一想,褚倾子中午还主动提了呢。

那她还在这里害羞什么!

于是成功放平心态,一字一顿地告诉她。

“她要你帮我洗内衣和内裤。”

发现意思好像没表达完整,虞姜补充。

“亲自用手洗。”

说到手,虞姜下意识看向褚倾子那双骨节分明、细腻如玉的手。

她一直知道褚倾子的手很漂亮,在此之前,倒是很少特意去看它们。

此时盯着它们,脑海中浮现的不是其它,而是论坛上曾经出现过又被管理员删除过的帖子。

是她们上大一时,有人在论坛里发的。

虞姜现在已经不玩论坛了,那时候刚开学,想多了解有关学校的咨询,所以特意下了学校论坛的专属APP。

当时的她,被一条明显是病句、但回帖量特别高的帖子吸引,不由得点进去。

因为帖子标题的错误特别明显,所以虞姜时至今日,都还记得标题名字叫什么——

“这个军训的学妹是谁,我感觉她的手长得三秒钟就能扣死我!!!”

主贴就一张照片,是褚倾子的侧脸。

而底下的回复,也很奇怪,几乎都是与扣字有关的。

时至今日,虞姜也不知道手长和扣字有什么关系。

手长的人比较抠门吗?

那样不是连字都打错了吗?

“宝宝,在想什么?”

已经走到她身边的褚倾子,见她呆呆得明显是在出神,唤了她一声。

虞姜收回思绪,最后看了眼她又细又长的手,摇头。

“没事,你手机带了吗,她还要我拍视频给她,我的在充电,直接用你的吧。”

片刻后的浴室里。

虞姜拿着手机,开始记录褚倾子第一次亲手洗衣服的过程。

见她动作细致,几乎是把每一处都揉搓到,忍不住开始陷入回忆。

“我和你说过的吧,我爸妈对我很好,和你一样,从没有让我干过家务。”

褚倾子嗯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小学和初中我都是走读的,高中学校离家太远,走读不方便,所以我就住校了。

“高三不是都有大小周嘛,我爸那时候刚好在其它学校带高三,作为班主任,周末也比较忙,所以都是我妈一个人来看我。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一次月考完的时候,那时候学校不让放假,晚上安排班主任坐班监督我们晚自习,白天就让我们在学校里自由活动。

“那天我妈来看我了,我和她刚回到宿舍,就发现我姨妈提前来了。

“当时她也是这样,很温柔地在浴室里替我搓内裤。

“倾子,你这样,我好像看到我妈了。”

听她前面铺垫了一大堆结果没想到会无痛当妈的褚倾子:“……”

宝宝,我想尽办法让你找我帮忙洗内裤,不是要听你认我当妈的呢。

虞姜的经期都是在第五天结束。

在这期间,她每天都会喝上至少一杯的红糖水。

生理期的第二天,两人上午只有一门课。

负责给她泡红糖水的褚倾子,出门时只拿了一包独立装红糖。

除此之外,她还把用来搅拌的一次性吸管和装红糖水的一次性杯子放进包里。

虞姜想起那张恐怖的水杯大合照,连忙阻止她。

“我上次不是抽奖抽中一个保温杯吗,一直放着不用也浪费,以后直接用它泡吧。”

褚倾子什么也没问,温顺地把一次性杯子拿出来。

“好。”

上完课回小区的路上,虞姜收到无名变态的新消息。

【无名变态:老婆,我不是故意不守信的!但是!老婆你今天为什么自己带保温杯了呜呜呜。】

面对她的失信行为,虞姜难得没生气。

【[对方向您转账0。01元]】

【想要收藏一次性杯子,自己拿钱买去吧!恶心下流的脏老鼠!】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

结束生理期的虞姜,把头洗得干干净净。

她用干发巾包着头发出来,回屋准备吹头发。

浴室的灯关上没两秒,又被重新打开。

氤氲的热气中,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拨开最上层的衬衣,翻出了被它压住的浅蓝色条纹内裤。

漂亮白净的手捏着它往上,最后凑至那只高挺的鼻子前……

今天,宝宝的生理期结束了。

所以她,没有违背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