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宋闻,她不觉问穆容渊去了哪儿。
宋闻终于找到机会给穆容渊卖好:“大人因为突然回金陵被陛下罚跪了,他可能怕夫人知道心疼,所以特意去了隔壁院子跪。”
“……”
沈姝蔓肚子已经有些大了,走路时她会下意识地扶着腰。
她没说话,缓缓朝隔壁院子走去。
隔壁院子是客房,种着一颗很大的梧桐树。
阳光从梧桐树缝隙里落下,斑斑驳驳的光落在穆容渊后背。
他跪得很直,仿佛玉树一般。
赵竞在一旁抱臂看着,似察觉到动静,他抬眸看了沈姝蔓一眼。
沈姝蔓立刻比了个“嘘”声手势。
赵竞便没说话。
沈姝蔓忽然心里一酸。
她没再往下看,转身回房,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穆容渊跪完后,赵竞又拿出一封密信。
谢廷玉叫他就算在金陵也不能闲着,该留意的要替他留意云云。
穆容渊把密信踹进衣袖里,面无表情道:“不送。”
*
穆容渊回到房间,沈姝蔓已经陪老太太晒完了太阳,正在泡茶。
他不觉有些诧异:“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沈姝蔓微笑着说:“外祖母今日想练练走路,所以很快就累了,想回去歇着。”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穆容渊顿一下,“我刚才去见了个谢廷玉的人。”
沈姝蔓点点头,但没细问,只是抬手斟了杯茶递给他:“那你……”
她稍稍一顿,“跟他聊了这么久,渴不渴?”
“是有点渴了。”穆容渊将茶接过来,倒是有些诧异,“特意给我泡的?”
她怀了孕,大夫嘱咐不能喝茶。
沈姝蔓很轻地“嗯”了声。
穆容渊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好像格外关心他。
吃饭时还特意给他夹菜,饭后还伺候他漱口。
穆容渊简直是受宠若惊了。
她自从怀孕后,身子就懒洋洋的,平日跟他说话都不太多,要么是看话本子,要么就是在睡觉,怎么今天想起来伺候他了?
穆容渊忽然想到什么,说:“你知道我被谢廷玉罚了?”
沈姝蔓倒也没瞒他,“嗯”了一声。
怪不得。
穆容渊平声:“无妨,不过就跪了一个时辰。”
却是因为她跪的。
沈姝蔓忽然喊他:“三哥。”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喊过他。
穆容渊怔了片刻才回神:“嗯?”
“我是不是真的有些任性?”
她一脸内疚的表情。
穆容渊走过去,揽住她肩膀:“我们姝蔓回来是为了看外祖母,哪里任性了?何况我来金陵,也不全是为了你。”
沈姝蔓看他。
穆容渊道:“我大权在握,早晚要跟谢廷玉起冲突,历朝历代皆是如此。我对朝政并无什么留恋,趁机卸下来也是好事。”
“我们二人都心知肚明,罚跪不过是个过场罢了。”
沈姝蔓:“你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叫我心里好受一些。”
“当然是真的,不是跟你说过了,之后有什么我都对你以诚相待。”
沈姝蔓靠进他怀里:“三哥,那我以后再对你好一点。”
穆容渊温柔说好,又问她要不要睡午觉。
平日里她总要睡一会儿,沈姝蔓点头,最近身子越发困倦了。
被他抱着躺在床上,她很快就有了睡意,却忽然想到什么,没忍住问了句:“三哥,你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
穆容渊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只要是你生的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