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桌子的霍谋思,心急如焚地看着白景玄:“你可知李秀芹的婚事何时举行?”
白景玄回道:“秀芹姐没有明说,我估摸着,恐怕快了。”
“她开门做生意,店里客人大多数是男人,还有很多单身汉跑去凑热闹。”
“全靠大人治理有方,本县治安良好,那些二流子不敢乱来。”
“虽然没有毛手毛脚,但免不了口花花,占两句口头便宜。
“时间长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名声就不好听了啊。”
“男方发了话,入秋之前把喜酒办了,聘礼五十两纹银。”
“若是拖到年底,聘礼缩水到二十两。”
“别看豆腐店这两年生意好,可她爹生前欠了一大笔债,秀芹姐今年才把账还完。
还有她娘医药费也不是小数目,家里弟弟又上了私塾,到处都要用钱。”
一字一句,如同刀子,割在霍谋思心头。
他只知道豆腐西施不容易,却没想到心上人受了这么多委屈。
霍大人捏紧了拳头,指甲嵌入了肉里。
忽然,他灵光一闪:“照你所言,李秀芹还在考虑中,并没有正式同意?”
白景玄回道:“是在考虑,不过,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既然她没有点头,那就不算数。”
霍谋思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目光灼灼地看着少年:“白景玄,本官能否信任你?”
白景玄一脸茫然:“大人,这话怎么说?”
霍谋思加重了语气:“本官须得找一位可信之人,代我传话,不得让无关之人知晓。”
白景玄心领神会,他是懂衙门规矩的,故意送了一个把柄:“大人,我还等着你为我爹讨个公道呢,若是没帮您把事儿办好,那不是坑爹吗?”
这个把柄,简单粗暴,相当有效。
霍谋思很满意:“如此甚好,你是个聪明人,本官就开门见山了。
你速速去找李秀芹传话,就说本官对她钟情已久,愿意明媒正娶。”
白景玄貌似吓了一跳:“大人,您是官,她是民,这不合适吧?”
霍谋思一意孤行:“合不合适,轮不到你来操心。”
白景玄弱弱道:“不是草民该不该操心的问题,以我对秀芹姐的了解,就算大人您愿意娶,她也不敢嫁啊。”
霍谋思早有计较:“她既然托你传话,心意我已明了。
你就这样告诉她——我也稀罕她,情愿守护她一生一世。
天塌下来,有我霍谋思一人扛着!”
白景玄感动了:“大人用情至深,连我听了都想哭。
可是,我怕秀芹姐犯了糊涂做傻事。”
霍谋思怔了怔:“此话怎讲?”
白景玄顺势展开:“秀芹姐托我传话,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她不愿拖累大人,说不定大人您越喜欢她,她越是过意不去。
毕竟她名声不太好,嫁过来恐怕耽误了大人的前程,一时糊涂就给糟老头子填房了。”
霍谋思闻言大惊,这一刻真正相信了,白景玄是真心诚意来传话的。
带着几分信任,霍谋思态度缓和了许多:“衙门里都叫你爹老白,本官便叫你小白如何?
小白啊,本官对三通县的民俗传统,还不够了解。
你在本县土生土长,可有办法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小白是懂事的:“大人,草民也念过几年书,书里的古代君子,痴情不渝,甘愿为一女子,终生不娶。
大人若是将此话传给秀芹姐,她不嫁也得嫁。”
霍谋思在感情方面也是初哥,立马上钩了:“此法甚好,你便这样转告她——霍某对她遭遇感同身受,并不嫌弃她的出身。
今生今世,我只认她李秀芹,她若担心流言蜚语而改嫁旁人,我霍谋思,此生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