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啥,我瞎说的。”
杏玉强意识到自己悲愤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否认。
“甭管你得意还是失意,我都叫你强哥,可你没把我当兄弟啊。”
白兄弟黑着脸不高兴了。
“兄弟,我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有些事你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好。”
杏玉强苦着脸道。
“强哥,兄弟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醉仙楼老板娘罗蜜雪,供奉了一位仙师,说是什么散修的后人。
我与那仙师见过一面,听说过神通二字。”
白景玄铺垫了一下,露出了狐狸尾巴:“我本来以为那是江湖术士糊弄人的,听强哥你这意思,世间真有神通?”
杏玉强东张西望,压低了声音:“这……说给你听也无妨,可你得替我保密,你娘不会在里屋吧?”
“我娘买菜去了,她每次出去,一准儿跟七大姑八大姨唠嗑,没半天回不来。”
白景玄很想了解强哥神通。
当初号称“命给你”的强哥,对白兄弟说了实话:“我家祖上也出过散修,后面几代都是凡人,到了我这一辈,我稀里糊涂得了一门神通,叫做《寂女之友》。”
白景玄脸都红了:“寂女?
你说的是不是烟花之地那种……伎?”
杏玉强连忙摇头:“不不不,寂寞的寂,寂女便是寂寞的女人。”
白景玄举一反三了:“意思是说那些死了男人的寡妇,还有被夫君冷落、独守空房的女子,都是你的好朋友?”
杏玉强点头:“差不多是这意思。”
白景玄好奇道:“这个寂女之友,具体有啥作用呢?”
杏玉强流露出一股强者风范:“寂女之友,百日成魔。”
白景玄震惊了:“就是说你与金玉珍相处一百天,你会变成大魔头?”
杏玉强有点难为情:“不是,百日,指的是快活一百次……到了一百次,寂女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而我,可淬炼一次魔骨。”
白景玄一头雾水:“魔骨又是什么?”
杏玉强开了头,也不藏着掖着了:“仙有仙根,魔有魔骨。
我与寂女接触,注定不被世俗所接受,免不了被人当成魔头。
不过我不在乎,大道三千,得一可成正果。”
白景玄捏了一把汗:“我听那位仙师说,施展神通,代价很大,强哥你没事吧?”
“哈哈,兄弟你小看我了。”
杏玉强终于有了笑容:“神通代价,乃是修士罩门,我就不说了。
总之兄弟你把心揣进肚子里,你看我身子骨这么壮实,代价我能承受。
待我魔骨大成,铸造无上魔体,定可恢复祖上荣光。”
白景玄心里一动,想起霍婉君说过某些拥有“大气运”的天选之人。
杏玉糕的《农夫三拳》,代价只是深蹲、俯卧撑、折返跑,可以说气运加身。
而杏玉强的《寂女之友》,并没有缺胳膊少腿儿,说明强哥运气也好到极点。
从小被人戏称为小怪物的白景玄,看问题的角度,和常人不一样。
在他认知中,神通本身没有对错,取决于修士如何使用。
例如杜长生的《绕指柔》不算魔道神通,干的事儿却伤天害理。
反过来说,杏玉强拥有魔道神通,却没有做丧尽天良的事情,白景玄内心并不反感。
只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强哥一门心思当赘婿,一方面给寡妇送去温暖,另一方面是为了修炼?”
杏玉强顿觉找到了知音:“兄弟,还是你最懂我!”
白景玄摇头:“强哥,我不是很懂你。
如果你做了赘婿,只能给一个寂女送温暖,天底下还有那么多寂女需要你去拯救,你岂可抛下她们不管?”
杏玉强开窍了:“你说得很有道理,不知兄弟有何高见?”
白景玄说道:“高见谈不上,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强哥何不做说书人故事里那种江湖浪子,一人浪迹天下,拯救天南海北的寂女。”
杏玉强感觉不对劲:“兄弟,你不是跟我闹着玩儿的吧?”
白景玄长叹一声:“小时候我常去杨柳街,后来我娘揍了我一顿,命我这辈子再也不许去。
在我娘眼里,杨柳街的男女伤风败俗,可在我眼里,那是爱与拯救。”
顿了顿,他沧桑了:“我说媒须得了解各家各户的情况,比谁都清楚那些寂女的日子有多苦。
无论世人如何看你,强哥你在我眼里,做的是好事,堪称大功德。”
“好兄弟!”
杏玉强热血沸腾:“今天我来找你,就是向你辞行的。
三通县这伤心地,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俺也做不到,像我大哥那样在码头做苦力。
我早就想出去闯一闯,听了兄弟你这番话,我意已决,今天就走!”
白景玄劝道:“也不用这么急,还是和你两个兄弟商量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
杏玉强燃起来了:“大丈夫立于天地,扭扭捏捏成何体统。
我这就去码头和大哥三弟道别,坐客船出发。”
“等一下!”
白景玄起身跑去卧室,一咬牙一横心,从小金库里掏出两个元宝,回到客厅里递了过去:“强哥大丈夫志在四方,小弟就不劝了,这银子兄长拿去当盘缠。”
杏玉强这辈子第一次亲眼见到元宝,吓了一大跳:“太多了,白兄弟,我知道你家也不富裕,这笔钱我万万不能要。”
继承了花姐抠门儿本性的白景玄,破天荒展现了他的豪爽:“强哥,我最近得了一笔横财。
这是做兄弟的一点心意,你不收便是不认我这个兄弟。”
杏玉强热泪盈眶,收了银子,与白兄弟依依惜别。
这个阶段的白兄弟还没有预见到,今天送出去的二十两银子,为他的人生,埋下了多么大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