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骤衰。抄没后宝玉湘云流落重逢而结合,应当年纪还轻,与第一个
早本的老夫妻俩流落正相反。此本也是根据这早本续书,不过将流落
提前,结婚宕后,增加戏剧性。" 后数十回文字,皆与今本绝异" ,
是没参用程本,似是较早的续书。大概不会有第一个早本的原文在内
──用不上。
南京刻本──哖──写宝玉作看街人,因而重逢北静王,不是重
逢湘云。此点南京刻本与啕是互相排除的,并不是记载不全,顾此失
彼,因为不可能先遇见湘云,然后又遇见北静王──啕写到宝玉湘云
重逢后结合,全书已完;如果是先遇见北静王,那就已经转运,不做
看街人了,也不会再在凄惨的情形下遇见湘云。这两个本子似是各自
分别续书,而同是自然而然的将街卒木棚中过宿渲染成自任看街兵。
再来细看南京刻本的内容:画家关松房先生云:" 尝闻陈弢庵先
生言其三十余岁时(光绪初年)曾观旧本红楼梦,与今本情节殊不同。
薛宝钗嫁后,以产后病死。史湘云出嫁而寡,后与宝玉结褵。宝玉曾
落魄为看街人,住堆子中。一日,北靖王舆从自街头经过,看街人未
出侍候,为仆役捉出,将加棰楚,宝玉呼辩,为北靖王所闻,识其声
为故人子,因延入府中。书中作者自称当时亦在府中,与宝玉同居宾
馆,遂得相识,闻宝玉叙述平生,乃写成此书云云。
──扈功著“记传闻之红楼梦异本事" 宝钗死于产难,湘云再醮
宝玉,与端方本相同,遇北静王也大同小异,且都误作" 北靖王"扈
功文内转述关松房听到的陈弢庵的话,两次都是口述。" 静" 误作"
靖" 显然是扈功的笔误。但是民初褚德彝记端方本事,也与近人扈功
同误" 静" 为" 靖" ,未免巧合得有点不可思议。难道是周汝昌引扈、
褚二文,两次都抄错了?
" 红楼梦新证" 书中错字相当多。如果不是误植,还有个可能的
解释:听某某人说,也可能是书信上说的。如果扈功所引的是关松房
陈弢庵信上的话,那就是南京刻本与端方本间的一个连锁。
其实这两个本子的关系用不著“北靖王" 作证。南京刻本把第一
个早本的宿街卒木棚中渲染成自任看街兵,看街这样的贱役,清初应
是只有汉人充当。端方本注重书中人是满人这一点,改为" 充拨什库
以糊口" ,表示一个满人至不济也还可以当拨什库。
遇北静王一节,端方本作宝玉" 市苦酒羊胛,与湘云纵饮赋诗"
赏雪,大概宝玉醉了," 适九门提督经其地,以失仪为从者所执,视
之盖北靖王也。" 苦中作乐赏雪,与芦雪亭对照,借此刻划二人个性。
但是不及南京刻本看街巧遇北静王,与职务有关,较浑成自然。
康熙三十年──一六九一年──京师城外巡捕三营、督捕、都察
院、五城所管事宜交步军统领管理,换给" 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三营统
领" 印信(见" 红楼梦新证" 第○页)。步军统领本来只管城内
治安,自此兼管城外," 九门提督" 是他的新衔。端方本内北静王现
任九门提督,也是此本的润色,当代的本地风光。是端方本改南京刻
本,应无疑义。
延入王府,端方本显然认为太优遇了,改为代找了个小差使:"
越日送入銮仪卫充云麾使,迄潦倒以终云。" 云麾使如果执云帚──
也就是拂尘;省亲时仪仗中" 又有值(执)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
扫尘等类,一队队过完" ──比扛旗伞轻便。后妃用太监,銮仪卫想
必另在满人中挑选。
南京刻本末尾著书人根据宝玉口述,写成此书,这著书经过与楔
子冲突,也与卷首作者自述冲突,显出另手。但是重逢北静王是否第
一个早本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