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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听说,登时便是大怒,叫来邢夫人一通呵斥,却也不得不往衙门里打点一通,又命请来邢德全,有意将这事了结。
偏那邢德全吃得大醉,又使气做了这等事,许是快意过了头,倒是身心舒坦,囫囵觉现在都还没睡醒过来。
贾赦听说如此,也无他法,只得拿邢夫人使气。
这邢夫人前头为着拿凤姐这一桩事,已是闹得没脸,休说贾母,就是贾赦也斥了两句,说她糊涂不知礼,连着人情也不管,闹出这等笑话来。如今又有这一桩,她越发羞耻,在贾赦跟前不敢发作,回自己屋中便说病了,又要请大夫吃药,借此躲开。
现已是报到王夫人处了,想来不多久,王夫人便会打发人告诉凤姐——那到底是婆婆。
听了这一通,凤姐不由一笑,扭头与平儿道:“你瞧瞧,这是什么?连着自家兄弟都要抱怨,闹出这样的事来,还要拿我的不是!好好儿的做个老封君,自己体面,谁个不尊重?为了一点子事,必要将亲近的人闹得翻脸,又有什么趣儿?”
平儿道:“既说了病症,只怕奶奶还要去问省的。”
“我只管过去,就怕大太太自己躲羞。”凤姐冷笑着把个茶盏敲了敲,又慢慢摩挲:“倒是邢姑娘又要受些委屈了。”
一面说,一面凤姐早已垂头思量起来。
她本就是有心计决断的大家女,邢夫人一个继室婆婆,既无娘家势力,又无才敢,本就少了五分敬畏。现在两厢撕破脸,凤姐自也不怕什么。7K妏敩
是以,低头想了半日,凤姐便道:“都说人多势众,也有一句好话,叫做鸟无翅而不飞。到底那是大太太,她再是糊涂,咱们也不能走了大褶子。何况咱们这事多半也落在那一起子挑唆的小人身上。如今既刑家生事,倒不如趁机做法,弄下两个不省事的老虔婆。”
说罢,她转头看向旺儿:
“先瞧瞧那费婆子并王善保家的两个,要是不行,捡着那几个管事娘子也使得。凡她们有什么能说嘴打脸的事,也不消往大太太跟前使力,竟还是大老爷有决断的。
再者,我们二爷也有得用的那几个管家管事,连着他们也有亲戚,裁撤大太太屋里那几个的差事,好叫他们提上去,岂不是两便?”
旺儿心里会意,这是要提点自己人,忙笑着答应,又道:
“奶奶放心,如今大太太屋里正闹起来了,外头那些田宅铺子,可都牵着里头的人。不消我们怎么做,他们自己都竖着一对乌鸡眼,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只是一件,那费婆子王善保家的两个虽是大的,众人都眼红盯着,到底是大太太的陪房,也未必拿准了能敲掉她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