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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她越发大了,为人却越加孤介,也不愿多与人走动往来,就是园中姊妹兄弟,自来情分不浅,也不过依着礼而行,多有应酬往来之意。
现今却渐渐有些改过来。
非但如此,就是彩屏估摸着情景,瞧瞧说了两句入画如今的情景,稍有哀叹的意思。她也在沉默后,多问两句:“那依着你看来,现今又能如何?”
彩屏窥着惜春神色,低声道:“如今她叔叔婶子正为她说亲事呢。偏都挑拣了些家财丰厚,人物不足的,虽有她哥哥为她驳了好几个……到底这名声说来不好听,又得罪人。”
听的这话,惜春沉默了半晌,方慢慢道:“好了,我知道了。”
一句话截断了事,彩屏度量惜春性情,也不敢再说,免得求情不成,反倒更惹来厌恶。
那边惜春犹豫了半日,终究起身往探春处过去,悄悄将自己的意思说了一回。
探春听得,倒也有些喟叹:“我知道,有些个人事不入你的眼。要不然,这和光同尘四个字,也不能叫人推崇。何况我们女孩儿家,有些个事更要顾忌忍让的。
只是那边大嫂子虽有不好,细说来,也多半只是不作为,难作为。虽可恼,倒也可悯。何况她素日为人,终究不错,待你也是礼数周全的。只这两件,有些事,你能忍过便忍过了,不能忍,便也做罢,待她大面儿上总要过得去些。”
惜春见她这话虽是劝诫,却只提尤氏,并不理论贾珍、贾蓉等人,也说得有些道理。她细细想了一阵,终究点了头:“三姐姐放心,我已是知道了。”
有了这句,探春也放心些。
在她看来,再怎么样,惜春终究是东府的小姐。如今贾母、王夫人又已过世,她年岁渐长,再与那边府里分崩,终究要吃亏的。
虽说贾珍等人可恶,尤氏为人却还尚可,只是失了些劝诫管束的职责罢了。可她做继室的,又无子嗣,娘家也是败落,贾珍又是那么一个样子,她有随波逐流,不肯强争的心,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竟还是让两人联络起来,过了这一茬,才是个道理。
也是因此,她这会儿便趁热打铁,又道:“至如这一桩事,你替你说去,只是从此往后,记着我这几句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家存着些体面,也就罢了。”
惜春抬起头,原要说什么,探春却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不必多说,我都知道的。二姐姐已是出阁了,这园子里也只我们姊妹两人,自然要相互照料扶持的。难道日后我有为难的地方,你倒不替我分解?”
有此说定。
惜春回去,却有些怔怔,一时想着探春话,一时想着旧年的事,半日后方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