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眨眨眼:“有些是。”
“那,谁吃你?”
“更大的鱼。”
鲨鱼继续绕着木筏游,鱼身迎着海浪浮起以便说话。
“你打算吃我吗?”
“你最好别再提吃的事,我听得都饿了。”
九月赶紧闭上嘴。“你一直绕圈子,搞得我很晕。”她悄声说。
“我停不下来。”鲨鱼哑着嗓子说,“我一停,就会沉没,死掉。我生来注定如此。我得一直不停地保持游动,就算我到达目的地,还是得继续游。生命就是这样。”
“是这样吗?”
“如果你是鲨鱼的话就是。”
九月揉着膝盖上的血迹。“我是鲨鱼吗?”她虚弱地问道。
“你看起来不像,不过我不是科学家。”
“我在做梦吗?感觉像场梦。”
“我不这么想。我可以咬你,看你会不会觉得痛。”
“不用了,谢谢。”九月望向波澜不兴的灰色海面,在阳光下显得平坦荒凉。“我得继续前进。”她轻声说。
“对。”
“我得一直走,这样才能一直追逐,直到永远。”
“不是永远。”
“鲨鱼,你为什么没吃掉我?我吃了鱼,我应该被吃。”
“事情不是照这样走的。”
“可是你是鲨鱼,吃东西是你的天性。”
“不。我游,我吼,我冲,我睡,我做梦。我从底下知道精灵国度是什么样子,它所有阴暗的地方。我有个女儿,她本来会死,但是有个穿橘色连衣裙的女孩拿她的影子交换了她的生命,而影子或许知道别为鱼哀泣。”
九月吃了一惊:“山怪女孩?”
鲨鱼一个翻身潜入水里,硕大的背鳍露出海面,接着划开海面:“九月,我们都要保持行动。我们一直行动,直到停止。”鲨鱼倏地住口,迎头冲破一道突如其来的大浪。碎浪当头盖下,九月在浪花底下瞥见巨大的黑色尾巴一抖变成双腿,消失在紫色的海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