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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里,我那具发白发青的尸体无声无息,粘稠的血将身下薄薄的一层稻草染成妖冶的红,再渗到地上,蔓延开来。
“雪辞!”
萧陌寒再次破门而入,脚踩到了那黏腻的血迹。
他脚一软,连滚带爬地冲到我的身边,艰难地伸出手,探了探鼻息。
萧陌寒回头愤怒质问:“你们都对她做了什么?”
“每日取一碗心头血。”
娘亲表情麻木眼神空洞,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地陈述着:“今日月月蛊毒发作,我们觉得是心头血不够,便生生挖开了雪辞的心口。”
“她会死的!”萧陌寒咆哮。
娘亲突然抬手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间一滴滴滑落:“雪辞临死前还在叫我‘娘’,可我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还,还在取心头血。”
兄长跪倒在了地上:“那一刀是我插的。”
萧陌寒站了起来。
他额头青筋暴起,大力地一把揪住兄长的衣领:“你不是太医吗?为什么没发现雪辞中了蛊毒?江临月没中,你偏偏说她中了!”
“你跟江临月合谋要她性命,是不是?”
兄长绝望摇头:“雪辞没有中蛊的迹象,但江临月有。何况我本来就不擅长解蛊。”
“所,所以......”
常山神医蹲下来为我把了脉,长叹一声:“无力回天了。”
她痛惜地看着那瓶解药。
“晚了一步啊。”
兄长痛哭流涕:“但凡我的匕首在插向她的心口时有半分迟疑,雪辞就可以活下来了。”
“你这个庸医!”萧陌寒怒极挥拳,“你有什么资格行医?你就是个草菅人命的刽子手!”
兄长鼻子出血,当即还手:“就是为了救你,雪辞才会中蛊,你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能认错!”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姓萧的,你这个畜牲!你们成亲四年,你是怎么对她的?她就是整个京城的笑话。你还亲手杀了你们的孩子,把她休弃回家。”
“你现在装什么深情?”
作为战神的萧陌寒本处于上风,在听到“孩子”二字后,却停了手,呆呆地坐在地上,任由兄长挥拳把他的牙齿都打掉了一颗。
“孩子,我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没了。”
兄长怒目圆睁,泪水挂在眼眶上:“雪辞是你的救命恩人吗?她比你的杀父仇人还不如。”
“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你要这样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