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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

「什么！」

许书仪眼睛瞪得大大的，尖叫惊呼。

我态度坚定，一字一字沉声重复：

「咱们俩，就算了。」

「许书仪，我们离婚。」

我刚想扭头回卧室收拾东西，就被许书仪死死拉住。

「你凭什么提离婚？我不同意！」

许书仪的指甲，深深掐进我手腕里，我不由得眉头紧锁。

「刚才扔的那个兔子摆件，是我当初追求你，送的第一个礼物。」

「你觉得廉价不值钱，一直没放在心上。可我一直记得，几次搬家，都把它带着，放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

「这一切，你恐怕早忘了。」

以往的每次吵架，都是许书仪挑起来，我向个下属似的卑躬屈膝求着哄着。

这是第一回，我给许书仪甩脸子。

骄傲如许书仪，从未朝我低过头，嘴一张一合，半天也说不出一句示弱的话。

我回到客房休息，思考财产划分和办理离婚手续的事。

没多会儿，手机电话一个接一个，消息短信不断轰炸。

岳父岳母破天荒的态度和蔼，一口一个女婿叫着。

要知道，从前他们见我不如邻居家的女婿收入高，对我都是吆五喝六，喊「那个姓赵的」这样的称呼。

不止一次，岳父岳母指着我鼻子骂我没出息。说我耽误她们女儿，要不是我，许书仪肯定能嫁给大款之类的话。

老实人这回彻底寒心，既然他们这么看不上我，索性一刀两断。

可当我真的提出离婚，许书仪那边却一家老小全上阵，轮番前来劝我。

这一宿，我直接关机。

无论许书仪敲了多久的门，我也只当没有听见。

第二天起床，一开门就见许书仪梳妆打扮好站在门口。

许书仪身上有浓重的香水气味，呛得我不着痕迹退后了一步。

「昨天算是我做得不妥，喏，这是给你的礼物。」

「买衣服的事儿，就这么翻篇了。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乱花钱了，咱们家......」

我拨开许书仪，走出去。

厨房那边的景象给我气笑了，之前许书仪把厨房搞得一团糟，都两天了也一直没收拾。

难闻的臭味弥散到客厅，令人作呕。

也是，过往三年，所有家务都是我包圆，就差将饭喂到许书仪嘴里了。

她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自然也看不见这么多繁杂的家务。

我忍着恶心，把厨房收拾干净，将臭了的粥和鸡蛋，倒入垃圾桶包起来。

许书仪躲得远远的，瞧我收拾好了才慢慢走上前。

「辛苦你了，我这两天忙，一时忘了。」

「是挺忙，这几年从没记得分担一丁点儿家务活儿，真是太忙了。让让，别挡着我倒垃圾。」

讽刺一句后，我拎着垃圾出门，余光中瞥见许书仪冲我骂了句脏话。

在小区里逛悠了一个小时，我才不情不愿往回走去。

没等我敲门，我听见屋里传来许书仪絮絮叨叨的声音，

「赵嘉那个混蛋，竟然敢和我叫板！」

「要不是现在还没规划好财产，看我不大嘴巴抽他！」

「嗯嗯，周墨，我都听你的。还是你，最贴心......」

05

门口听了十多分钟，直到许书仪恋恋不舍挂了电话，我才装作刚刚回来，若无其事进了屋。

当天晚上，许久不见的岳父岳母找上门来。

「赵嘉啊，夫妻哪有隔夜仇。你可别忘了，当初婚礼上，你承诺要守护我们书仪一生一世的！」

岳母先声夺人，一副我辜负她女儿，我是个罪人的态度。

守护不是相互的吗？你的好女儿现在天天守着别人，我难道还要霸占着丈夫的位置，给他们俩鼓掌叫好不成？

岳母瞧我不接话，拉过许书仪，不停给她使眼色。

许书仪一开始叉着腰不言语，直到岳父岳母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又狠狠掐了许书仪的腰，她这才换了一副表情。

「呜呜呜，赵嘉我都给你认错了，你还想怎样！」

许书仪坐在沙发里，双手掩面，努力挤出几滴眼泪。

岳父适时站出来，给自己女儿撑腰，声音洪亮：

「女婿，你别太过分！你看看，我闺女又道歉，又给你买礼物，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斤斤计较。」

我勾勾嘴角，将茶几上的礼物拆开。

一条精致的蓝色领带映入眼帘。

两位老人刚想继续帮着说话，我立刻抬手示意，

「这领带，看着真眼熟。」

「朋友圈里，我好像看见有人发过。」

闻言，许书仪脸色一滞，赶忙就要抢回领带。

我眼疾手快，将领带和包装盒护在身边，翻开手机朋友圈，大声念道：

「今天过生日，学姐贴心送了我一堆礼物。」

「有一条蓝色领带，老气了一些。学姐看我不满意，直接丢掉，陪我去买新的。」

「感谢学姐，贴贴，抱抱。」

读到后面，我差点吐出来。

屋里其他三人，脸色黑得能滴墨。

岳父岳母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才窘迫地打圆场。

「小赵呀，你多虑了，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就是就是，这两条领带，仔细看，不一样，肯定不是同一条。」

我笑了笑，「是吗，那咱们仔细看看！」

哗啦——

许书仪一把掀翻桌子，声音尖利：

「够了，赵嘉！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努努嘴，哼了一声，瞧着你们无能狂怒的模样，挺有意思的。

或许是被我当众扯下假面具，许书仪恼羞成怒：

「离，离就离！赵嘉，真当我看得上你呢！」

「我告诉你，追我的人排大长队，当初是我瞎了眼。」

强忍着不笑，我点点头，心里暗暗想，我也瞎了，早应该让你去找其他受气包。

岳父岳母见劝不动，叽咕了好半天。

最终，他们三人告诉我，离婚可以，我要净身出户。

我转手扔了本《民法典》送给他们。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多读书，读好书，省得出去丢人现眼。」

趁着岳父要动手打人之前，我一溜烟跑走了。

06

在好兄弟家待的一周时间里，许书仪一家四处作妖。

「来来来，看看他们今天又说什么了！」

好兄弟一脸八卦，将手机递过来。

许书仪一家，在小区里四处贴大字报，痛斥我是个渣男负心汉。

说我整天无所事事，不工作没收入，全靠媳妇养活。

稍有不称心，就在家里实行冷暴力。还说她给我精挑细选的礼物，被我狠心拒绝。

「嘉哥，你现在可是咱们这片儿的名人了。」

好兄弟调侃着，反手就帮我把证据留存好。

我交了律师费，并且告诉律师许书仪一家不太好打交道。

律师听说了我被张贴在小区的光荣事迹后，眉头紧锁，

「这清官难断家务事，不太好解决......」

「我加钱。」

「好的好的，为委托人排忧解难是我的职责所在。」

许书仪将我周边的朋友同事找了个遍，不停的抹黑，给我编了各式各样的小故事。

好在，这几年我对朋友同事都很好，大家都坚信的我人品。

折腾了许久，许书仪不仅没能逼我低头，更是被我的朋友们收集了不少她造谣的证据。

这天周五下班，周墨和许书仪二人手牵手，卿卿我我地从公司出门。

我举着个大喇叭走上前，立马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许书仪，什么时候办离婚？」

「离了婚，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小学弟一起生活了。」

「为了周墨，为了你们俩的幸福生活，我无条件配合你办理离婚手续。」

周墨见路人纷纷举起手机拍摄，赶忙将许书仪推到面前挡住摄像头。

许书仪也有些惊慌失措，恶狠狠瞪着我，眼睛仿佛要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