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都是我......是我刻意安排的。"

"原来如此......"

我摇摇头，心中感到一阵难受。

"阿明，对不起，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是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顾雨晴紧握我的手，终于注意到我额头上的疤痕。

"你不需要道歉。我不想强求你留下，以后我们两个人，一定会生活得很辛苦，吵架时翻旧账，算计谁亏欠谁。"

我为她拂去发间的雪花，

"雨晴，看到你的事业蒸蒸日上，我由衷地为你高兴。"

"可我答应过要给你幸福的生活......"

顾雨晴紧紧攥着我的手，

"没有你，那些成就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眨眨眼睛，鼻头冻得通红，

"你看，我的外套可是名牌货，可保暖了......虽然是严蕊给我买的。"

顾雨晴眼神垂了下去，声音颤抖，

"是回不去了，对吗?"

"雨晴，你有你的事业，我也有我要走的路。"

"我不会再留在上海了。"

那些伤人的话语，就算忘记，心里还是会感到疼痛。

就像钉子，就算拔掉了，还是会有孔。

我的记忆越来越弱了，如果我留下，今后的每一步都像走在茫茫大雪上。

那种迷茫无助，比割舍感情，要痛千倍万倍。

顾雨晴深吸一口气，握住我的双手，像从前一样温暖着它们。

"关于录音的事，我很抱歉，是我诱导你说那些话的。"

"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莉已经全部告诉我了，是我误会了你......."

"这些年来都怪我......"

顾雨晴絮絮叨叨地说着，但是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知道是她说太快了，还是我脑子太笨了。

但我猜一定是我现在一点也不关心，所以我才很难理解她现在在说什么。

就像我会自动忽视电视上那些无聊的节目。

可是......咦，奇怪，不知怎地我的眼眶开始发热，

豆大的眼珠落了下来。

奇怪，明明我的内心很平静啊。

"顾雨晴，那你向我道个歉吧，就说一句对不起，一句就行。"

她哭地好大声，都盖过了我耳边的风声。她死死的贴着我，好像要把自己刻进我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但终究没能说出"没关系"这句话。

"顾雨晴，假如再也不能相见，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这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当时就觉得，以后一定要用。

天空中的雪，开始越下越大。

我转过身，努力迈开步伐向前走去，但是脚步却越来越沉。身体在风雪中摇摇晃晃。

我头更疼了。

身后，风声呼啸，渐行渐远。

分不清哪个是风声，哪个是顾雨晴的哭泣。

顾雨晴......

啊咧，顾雨晴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