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麻利地换好衣服，等严蕊披上大衣，拉着我的手一起下楼。

医院每隔几步就有个门禁。

只有跟着她，我才能出去。

雪真大啊，一眨眼，我就满头白发。

严蕊递给我一把伞，"小心别滑倒。"

"好!"

冷冷的空气莫名让我心情大好，撑着伞在游乐场的广场上绕了一圈。

转身时，我突然发现那个医院的陌生人就站在不远处，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呆呆地望着我。

莫名地我觉得她有点眼熟，但叫不出名字，于是我决定走上前去问问她。

"你是?"

我轻声唤她，语气有些惊讶。

顾雨晴嘴唇动了动，眼神闪烁着震惊。

"雨晴，我是顾雨晴啊。"

"阿明，是我错了。"

照平常，我一定会好奇地问她那里错了。

但现在，我只是下意识地握着雨伞，局促地低下头，

"没事的。"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再也没有了任何波动。

说来真是奇怪，我知道我经历了很多，才能让我处变不惊。

可事实是，我已经忘了大半了。

没有了记忆，却保留了平静。

晚上的寒风呼呼作响。

她慢慢走近，站到我面前，声音沙哑，

"怎么可能没事?阿明，求你说句话，好吗?"

我思索片刻，真诚地说，

"那祝我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那一瞬间，顾雨晴脸色煞白。

她泪如雨下，声音颤抖，"别这样对我，求你了。"

我伸手抚摸她冰凉的脸颊。

我的头又变疼了，不知怎地，这个面颊，我总觉得我抚摸过很多次。

但尽管疼痛，我还是没有放手。

直觉告诉我，我应该继续下去。

我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记忆像是被打捞的鱼一样，浮现在我脑海里。

"你是......顾......雨晴？"

记忆在我脑海里苏醒，但不知道是不是我脑子不好的原因，我心里没有任何感触，彷佛它们从来没发生在我身上似的。

彷佛我的意识是侵占了这具身体，继承了他的记忆。

顾雨晴的脸上出现藏不住的喜悦，就像医院里那些被医生告知手术成功的家属一样。

"是......是的，我是顾雨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顾雨晴说，

"如果我当初......"

"是我主动走的，怪不得别人。"

我缓缓开口，

"年会前我特意问了人事部，确定你不在场我才去的。"

"没想到你会骗我。其实我只是想听听你过得怎么样，看看你是不是还好。"

顾雨晴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