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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知道,原来,不止杨瑶这一组,在这个研究所里,还有好几组像杨瑶这样的研究员。

我也渐渐理清,他们应该都是受雇于苏家。

偌大的苏氏集团,每年流水一样的资金都流向了这座研究所。

只为苏岭身上的罕见病。

苏岭的罕见病,应该不是像我一样是先天性的,可能是后天才得的。

知道他的病情的人,并不多。

苏岭服药的第一天,可能感觉十分良好吧,还打了电话给苏父,“爸!

爸!

药真的有用。”

“那就好,那就好。

我的乖儿子可算有救了。

不枉我和你妈精心布置一场。”

“谢谢爸,爸妈对我真好。

要不是你们,杜怀远那个杂种就要霸着杨瑶一辈子。

对了爸,那家人你们有送得远远的吧?可不能再让他们出现在杨瑶的面前啊。”

“要不然,她又要提刀杀人了。

还好你们的人拦了下来。”

“瑶瑶的手是要做研究的,都怪杜怀远那个杂种!”

苏父慈祥地回答,“放心,都送得远远的。

不可能会回来的。

一个死...不说这个了。

儿子你好好吃药啊。”

“对了既然药都有用了,那,那那些没用的,就都辞了吧。

爸爸这边,瞒着董事会,也有些压力。”

苏岭蹙眉不喜,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吧,不过,瑶瑶的组我要留下来。

我们家不会连她的实验都支持不起吧。”

苏父的笑有些尴尬,“怎么会呢。

你高兴就好。

留着留着。”

于是,整座研究所霎时就被清空了一大部分的研究员,只剩下杨瑶和她的几个助理照看着苏岭。

其他试药的志愿者在等到了大笔的封口费后,也都先后出院了。

但很快,苏岭发现他吃下去的药,药效越来越不明显了。

“有人吗?有人吗?”

“我要喝水!

我要喝水!

!”

深夜里,苏岭从口渴中醒来,不停地呼喊却无人答应。

直到杨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大喜,“瑶瑶,你怎么来了。”

苏岭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脚仿佛两枝枯木,不足以支撑自己站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

杨瑶面无表情地端着一杯水走进来了,她掀起眼眸,神色还是很淡,“渴了是吗?”

苏岭冲她笑,疯狂点头,“是!

我渴了。”

杨瑶把水放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自己过来拿吧?”

苏岭脸色一变,笑容有一些僵硬,“瑶瑶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现在,立刻,把水给我。”

杨瑶看他,“我怎么敢跟你开玩笑呢?苏岭大少爷。”

“要水,自己过来拿。”

“爬着,过来。”

苏岭非常生气,怒不可遏地习惯性想拿身边的东西砸过去,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啊——啊——”

他无能地大叫,直直从床沿摔了下去。

杨瑶看着他瘫在地上,没有动弹。

“杨瑶!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过来扶我!

!”

杨瑶沉默不语。

往日不可一世的苏岭像条死狗一样蔫在地上,嚣张的语气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你不怕我弄死杜怀远吗?”

听到这,杨瑶的神色骤变,眼眶变得猩红,“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苏岭滞了一瞬,什么都明白了,“你都知道了?”

杨瑶再也忍不住,起身掐住他的脖颈,手上青筋暴起,“是!

我都知道了!

你该死!

你怎么敢!

!”

苏岭被她掐得喘不过气,嘴角却是笑的,“你....掐...有本事...掐死我啊。”

“这样...你永远...永远不知道杜怀远的尸体...”

“咳咳咳...”

杨瑶听到这,松开了他。

她的手一直在颤抖,“我已经听你的,加入你的研究所了,为什么!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杜怀远!

!”

苏岭冷笑,“为什么?杜怀远那个杂种怎么配拥有你,你只能是我的。”

“凭什么他有病你都爱他,那我呢?为什么你就不肯看我一眼?”

“还敢霸着你?那种垃圾就应该去死!”

“杨瑶,你不知道吧?杜怀远啊,就是在这间实验室里死掉的。”

“死的时候,可惨了。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呵呵呵呵,活该!

!”

“他还叫着你的名字,说自己好疼。”

“疼死活该!

!”

杨瑶听到这,再也忍不住,狠狠拽起苏岭,巴掌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失去支撑的苏岭撞向床沿一角,额头渗出血。

一个身影从杨瑶身后窜出来,他猛地狂挥苏岭十几拳,瞬间苏岭的脸颊就肿了起来。

“你们!

你们疯了?!

!”

苏岭一边尖叫一边躲着陈历的拳打脚踢,但是没有用。

陈历几乎箭无虚发,百发百中。

他打累了,停下来喘口气,“他有风度,不打你。

可是我没有。”

“至于杜怀远的尸体,你不给,也没关系,反正他早就说过,肉身而已,都是累赘。”

“但是你别忘了,你还活着。”

他俯下身,像是恶魔低语,“我告诉你,药,是有用的。

只不过你吃的药,是没有用的。”

“既然,你都说了,怀远是在这里死的,那,你也在这里发烂发臭地死掉吧!”

“怀远受的苦,你也给我受着!”

陈历说完,把苏岭手上的手表扯了下来,力气之大,直接划破了苏岭的手臂,又渗出血来。

他还顺手把杨瑶也一把拽了出去,只留下苏岭在愤怒咆哮。

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门一关,完全听不到苏岭的绝望的哭喊声。

杨瑶接过陈历递给她的手表,“谢谢。

这是他自己偷拿的。”

她看向陈历,又看向无人的走廊,“你何必来。”

陈历答,“你以为我想脏了自己的手?”

“气不过。”

杨瑶沉默不语,颤抖的手出卖了她的情绪,“万一,他真的不肯说杜怀远在哪...”

“我..整座研究所,我都翻遍了。”

她的声音带了一丝绝望。

陈历推了她一把,“冷静点。

他们这种有钱人我最清楚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看他爹妈,研究所做非法实验的新闻一出,股价一跌,不就逃去国外了吗?”

杨瑶蹙眉,“抓到了吗?”

“通缉了。”

陈历嫌弃地看了一眼里面的苏岭,“放心,你饿他几天,什么话都说了。”

不出陈历所料,当天晚上,苏岭就熬不住了。

我的尸体,被苏岭放到了一处废弃已久的殡仪馆旧址。

找到的时候,肉体已经腐烂,面目模糊。

闻声赶到的陈历当场就站不住,差点晕过去。

杨瑶没哭,也没说话。

她就那样,安静地看着我。

就好像,我只是睡着了一样。

警察拦住她,请她节哀。

她停住了脚步,很认真地说,“我没事。”

可只有我知道,她这样的状态,并不是没事的表现。

而我,无能为力。

等到其他人发现杨瑶状态不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她从实验室里拿了浓硫酸,绑走了刚被保外就医的苏岭。

一点一滴地融掉了他。

苏岭痛苦地求饶并不能阻止她。

我只能看着杨瑶,一步步地走向不可挽回的路。

没过多久,苏岭的父母得知了苏岭的死讯后,也先后猝死在监狱里。

陈历带着这个消息去看望了在看守所的杨瑶,杨瑶神色淡漠,“是吗?知道了。”

陈历叹了口气,“对了,你父母,你,还是不想见吗?”

杨瑶面色发青,摇了摇头,语气坚决,“除非杜怀远活过来,否则,这辈子,死生不复相见。”

陈历无奈,只能原话转达。

听到这句话的杨瑶母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得知苏岭回国后,就一直发信息给杨瑶,逼迫她要跟我离婚,跟苏岭结婚。

知道苏岭有意要赞助提携自己家孩子后,更是像疯了一样地逼迫杨瑶。

我不知道这些,全都是杨瑶瞒下来了。

她说累,也是因为疲于应付自己的父母。

还要想着借口来瞒我,怕我知道了以后,难过。

杨瑶的判决下来的那天,我发现自己的灵魂越来越淡了。

可杨瑶,却看见我了。

她像终于找到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轻轻环住我,“怀远。”

“是你吗?怀远?我不是在做梦吧?”

“怀远,我终于看到你了。”

“别再离开我了。”

我含泪微笑回抱住她,“好。

我们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