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姝2
7.
院里人多得紧。
女奴小厮们大抵也想不到今日竟听了这么一出。
我知道,我很强。
强到把自己洞房夜与人私通这事儿,搬上台面说与丈夫听。
他们倒不认为我说的是气话。
毕竟没有女子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但我不一样。
我要命不要脸。
大不了之后我换个世界生活。
晋王气得脸色青一阵黑一阵,几度想要冲上来打我都被躲了过去,结果却把他自己绊了一跤。
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指着我,气得几乎要把牙咬碎:
「躲.....你还敢躲!」
我抱着双臂睥睨他,惋惜的感叹。
「瞧瞧你这狼狈的模样,此刻连谢小将军的脚指头都比不过了。
」
「若非我庶妹怀上了你的孩子,她必然要嫁给谢小将军。
」
晋王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吃惊地望着他:「你居然不知道?」
说完,我目光一顿,落在不远处脸色发白的赵飞月身上。
「哎呀!我好像说漏嘴了~」我哈哈一笑,开始打「马虎眼」。
「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当日庶妹祈求于我将谢小将军让给她,不过她怀上你的孩子后就放弃了。
」
我发誓,这瓜绝对保真。
赵飞月向来喜欢我的东西。
先是谢小将军,而后又是晋王。
话我撂这儿了,剩下的事情,就由得晋王与赵飞月二人闹去。
只要他们闹起来,就没工夫来管我的事。
我让皖书给专门出府采买的女奴塞了些银两。
那女奴是赵飞月的人。
她一听皖书道自己多年来被我欺压的大气不敢喘,想要趁这次机会好好给我个教训后,便喜滋滋的出了门。
两嘴一张,汴京城里全是我与谢小将军私通的传闻。
8.
夜里,院中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并非正大光明的踏进月亮门。
我看见他时,他正坐在积了雪的屋檐瓦砾之上。
策马的鞭绳还握在手中,俨然是趁着夜色疾驰而来。
「我从前只知姝仪郡主娇蛮无礼,殊不知在编排人的本事上,您还略胜汴京妇人一筹。
」
他扬唇轻笑,低头睥睨着我,显然是找我算账的架势。
我站在院子里昂头望向他,脖子微微发酸,细雪落在我脸上化出一点点湿润。
「郡主可知,如今汴京城的茶楼里皆是你我二人的话本子。
」
我又出不去晋王府的大门,若不这般满嘴跑火车,能把他招来吗?
「你下来!」
我冲他喊着,担心惊到其他院子里的人,还刻意压低了些声音。
我瞧见他眼底闪过了一抹错愕:「郡主,我为外男,漏夜前来已是不妥,若有话可直言相告。
」
我怔了一下。
听他这话的意思,竟不是来找我算账,而是知道我找他有事?
可难不成….要让我站在底下,冲他喊话吗!
「你若不下来,我明日便请大夫诊脉,好好瞧瞧我这胎怀了几月。
」
汴京城人都知晓我与晋王并未圆房。
但人人皆知从我口中道出了,与谢小将军私通一事,因着我的身份,才未有惩戒。
果然,下一刻,他从屋顶上飞身而下,稳稳站在了我面前。
呵,男人。
9.
我并未告诉他自己所揣度之事。
瞧他一脸不情愿与我说话的模样,我便只求他今夜将我送入宫中。
「我为何要帮你?」
我哑然。
「我」往日造孽,大咧咧地上将军府退亲,接着又逼他与赵飞月结亲。
如今编排他私通....
无论怎么看,这个剧情也该是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要和我同归于尽,不该是我「要求」他替我办事。
我心中一横,料想他大抵不会是三皇子的人,这才爽快地开口。
「三皇子要造反,我要进宫告诉圣上,但晋王将我扣在府中不准我离开。
」
他默了半晌,没答应,却也没反驳,挑眉瞥着我。
「你若想进宫,还得靠你凭借一己之力,掀起满城风言风语的本事。
」
我:...听不懂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吗?
难道他不在意三皇子造反这件事吗?
罢了。
反正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谢玉衡这条线算是断了。
但!
秉承着爷们儿要战斗的精神,我也绝不放弃!
大不了我就把这座王府烧了,让圣上好好来治一治我的罪过!
接着,爷就等来那位再度怀上皇嗣,升了品级的云德妃…..
很好,她升了个位份我就得参拜她了。
云德妃这回铁了心要抬赵飞月为平妻,倒连好脸色都不给我瞧。
两人坐在前头,盯着屈膝福身良久的我目不转睛,眼神里皆是得意。
我的膝盖酸疼,已经有些站不住脚了。
「德妃娘娘,还是请长姐起身吧,莫要累坏了她。
否则长姐怪罪下来,你我都吃罪不起....」
赵飞月那极为担忧的语气中,却是酸意满满的挑唆。
云德妃轻蔑地扫了我一眼:
「本宫位列四妃,便是宫嫔也教得,姝仪郡主迟迟不肯来见,本宫定然要好好教导一番!」
说完,她又变了副好脸色对赵飞月宽慰道:
「你呀,就是性子太过温和,总受人欺负!本宫今日就是来为你撑腰的。
」
她何止是来撑腰。
分明就是为着我上回骂她,来找我报仇的。
但我是那种拜高踩低,会怕她的人吗?
我不是。
晋王府中没有府兵,而晋王也不在府内,正是我仗势欺人的好机会!
我倏地一下站起身,直接走到主位上挨着云德妃坐下。
「大胆赵姝仪,德妃未叫起身你岂敢放肆!」
云德妃身边的宫婢冲我吼了一嗓子。
话音刚落,几名宫婢上来就要把我从椅子上拽起来。
我哪肯。
长臂一挥直接将桌案上的杯盏摔在地上,唬住那些宫婢。
身旁的云德妃吓得浑身一震,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宫面前摔杯子,来人啊!给我狠狠打这个不知尊卑的东....」
云德妃话还没说完,我欺身上前抬起手,率先照着她的脸蛋狠狠扫了一耳瓜子。
末了还笑着问她:「你要打谁?」
这一掌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我的手掌还有些麻呢。
「你竟敢打我!」
云德妃捂着脸,瞪大了眼睛像要哭出来似的。
赵飞月那狗腿子自己还怀着孕呢,便忙冲上前去关怀云德妃,扭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我:
「我知道你对月儿腹中之子怨恨已久,但你也不能因为恨我,就迁怒于德妃娘娘啊!」
?
大姐,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的像是我毫不讲道理般。
不过,随你们如何说。
反正今日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把这晋王府给掀了。
10.
晋王府的厨房走水了。
我干的。
正厅成了泔水池。
我干的。
云德妃和赵飞月被我泼了一身的夜香,后者哭哭啼啼快要晕倒在地,前者再也忍不住直接跳脚。
本想冲过来与我厮打一番,结果愣是被我院里几名练家子女奴架起。
气得她指着我鼻子直呼贱人,扬言要禀明圣上将我五马分尸。
但云德妃回宫后,我并未等来圣上的旨意。
听闻府中小厮们说,圣上重病身弱,日日强撑着身体上朝。
如今朝堂已然动荡,大臣们也在私底下纷纷站队,只是不知这储位究竟会花落谁家。
令我吃惊的是,二皇子竟自揽起了处理政务一事。
那三皇子呢?
莫不是这二位皇子各自占地为王,都想要在这储君之位上争一争?
怪不得云德妃和晋王近日没来找我麻烦,想必正迎头对付二皇子一派呢。
可我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总觉着自己遗漏了些事情。
皇子夺嫡势必需要权、兵、还需名正言顺。
他二人皆不是正宫嫡出,即便私自囤兵,却也抵不过京中将领。
我转头问皖书:「如今朝中兵权分散几家?」
皖书思索一番,回答道:「谢家、陈家、还有荆王。
」
除了谢家,我倒并不了解陈家和荆家。
「你仔细说与我听。
」
皖书道:「谢家乃开国功臣,权势滔天,但谢老将军忠肝义胆,知晓权势过盛会引起猜忌,所以自请去边陲清剿蛮夷,如今京中谢家的部将不多,都归谢小将军统领。
」
「陈家二郎是刑部的人,三郎掌管着大内禁军,还有那陈家小娘子是二皇子妃。
」
「至于荆王..荆王如今在利州,他是先皇嫡子。
」
我一听,来了精神:
「我记着当今圣上似乎并非中宫嫡出,那既然如此,为何是他承继大统,而非荆王?」
皖书伏在我耳边支支吾吾道:「听说是荆王与长公主有情....」
「哈?!」
我惊得手一抖,碎了杯子:「我母亲与荆王不是兄妹吗?」
皖书弯腰将碎片拾起后,抬头回答:「郡主您怎的又忘了?长公主并非太后亲女o」
我天....这信息量太大了。
「先皇与太后特别宠爱长公主,知晓他二人之事后并未责罚她,只将荆王遣去了利州。
」
「不过....」皖书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荆王先前性子急躁顽劣,但婢子听闻,近日来他性情大变,就如您这般!」
「我?」
我不理解,我变得很明显吗,可我分明按着原主的性格来行事。
皖书点了点头:「就比如说,您从前特别疼爱月庶妃,婢子怎么劝您也不听,而且您从前也断不会关心朝中之事。
」
我干笑了两声。
这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早点回家见我爸吗。
「那荆王呢?」
「嗯....荆王命人开垦荒田种植庄稼,还扬言要修葺长城....?说是抵御外敌,不仅如此,他还上校场与人切磋,亲自操练兵将呢!」
那照这么看来,荆王倒像是会造反的人....
不过他修葺长城这事,更像担心有人会因着他的身份除之而后快,这才想出此法保护自己和利州。
如此看来,三皇子一派就显得愈加势单力薄。
我趴在桌案上,细细思忖。
若我是他,必然会寻一名能够为自己正身,还有能力调动京中将领的人。
慢着.....
这人不就是我吗?
11.
是的,我就是个工具人。
但凤珏对他而言必然重中之重。
我身在晋王府,他一定会想法子从我这里拿走凤珏。
所以,我必须得离开!
一旦凤珏离身,我对他们而言就毫无用处了。
外头忽地传来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正在往房中靠近。
我抬起头,蹙眉望向门口。
大门一开,竟是我那许久未见的「郎君」。
「赵姝仪。
」他冷眼瞧着我:「本王听闻你之前一直想出府是么?」
我心下大惊。
难道他知晓我那夜与谢玉衡见面一事了?
我稳住情绪,面不改色问道:「怎么?」
「本王今日便带你一同出府。
」他说着,便走上前来拉我。
我推开他的手。
「去哪?」
「三皇子府邸有家宴,你与我一同前去。
」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我不去,我身子不爽。
」我扭过头。
当我傻子吗?
我去了不就被扣下了?
「今日由不得你推辞!」晋王提高了音量,气势俨然比从前高涨许多。
呦呵!
硬气了?
谁给他的能耐。
下一秒,我就知道他的底气从何而来了。
门口闯进来一拨侍卫,气势汹汹,眼看是要将我拿下的架势。
我凝眸盯着他们,转而看向晋王试探道:
「圣上有令,晋王府不得有府兵或侍卫,你这是...违抗圣旨?」
他轻笑一声,毫不在意:
「咱们姝仪郡主金尊玉贵,三皇子特遣侍卫护送你入其府邸。
」
很好,软的不行来硬的了是吧。
这些侍卫个个儿人高马大,腰上还有佩剑。
仅凭我院中这些人定然打不过。
三皇子是要逼我将凤珏亲手交给他,又或是以我之命胁迫圣上太后。
行事如此嚣张,想必京中将要变天。
我正琢磨该如何应对,下一刻,院中便响起了一声高唱——
「二皇子到——」
内官尖细高喝的嗓音,在提醒着我与晋王出去。
我与晋王同时相视一眼。
咋回事儿?
二皇子咋来了?
这又唱的哪出?
「二皇子来我这里做什么?」
晋王不明,将疑惑地目光抛向三皇子遣来的侍卫身上。
领头的侍卫低头小声道:「卑职听三皇子提过,今日朝堂上有人参了姝仪郡主一
本,」
「参我?!」我指着了指自己:「为何参我?谁参的我?」
侍卫没看我一眼,附在晋王耳边说了一句,不让我听到。
末了,晋王扭头神色凝重的望着我,咂咂嘴,愤愤道:
「赵姝仪,你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我:?
12.
二皇子要带走我。
早朝时我被人以不恭不孝、跋扈专断、欺压无辜、言行无状、以下犯上等各种罪名参了一本。
二皇子便带着刑部的人,要将我押入大理寺中,审理我的案子。
但在这院子里,没有人相信二皇子带走我的理由如此简单。
包括我。
二皇子果真如传闻中那般行事鲁莽。
他生的五大三粗,眉目跋横,一上来便拽着我要走。
晋王哪肯容我被他带走,抓住了我的手往回扯了一把。
「二皇子殿下,我妇之事乃家事,实在无需刑部来审!」
接着,二皇子又拽了我一下。
「呵,我如今暂代朝政,便是朝中官员犯了事也审得,如何不能审理你一前朝欲孽的家宅之事?」
两人你争我夺,哪个都不肯放手。
服了。
你们俩人当拔河呢!
「圣旨到——」
两人僵持不下时,月亮门外飘进了一声高唱。
我心中大喜!
圣旨终于来了。
甭管这旨意是何,今日我便赖着那内官让他将我带入宫中!
「朱内官...」二皇子话未说完,那朱内官便扬声对我道——
「姝仪郡主言行无状,为人不端,实乃未妥善教养,奉圣上口谕,带郡主入宫聆听太后教诲!」
此话一出,算是尘埃落定。
二皇子与三皇子即便再有理,也抵不过圣上的旨意。
但怪就怪在,我曾经用鞭子抽打公主,圣上也未对我降下罪责,今日竟因一宫嫔和赵飞月责罚我。
我恐引起他们的揣测。
这些时日我离不了晋王府,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连哪位「英雄好汉」参了我一本也不知。
脑子半梦半醒的被朱内官扶上了马车,正欲撩开车帘时,朱内官在身后小声提醒着:
「郡主莫要惊讶,装作无事发生便可。
」
我回头狐疑的望了他一眼,又匆促看了眼,站在王府外盯着我的晋王和二皇子。
什么意思?
我撩开车帘,看见马车内坐着的人时,心中掠过一抹错愕。
想到朱内官与我说的话后,我才反应过来。
装作若无其事的进了车内。
我坐定后,别过头望向身边的人,开口道:
「今日朝堂上,是你参了我?」
谢玉衡挑眉,接着我的话继续往下叹道:
「郡主的动作太小了。
」
「什么?」我不解。
「纵火、以下犯上之事,还不如与我私通一事在京中闹得大些。
」
我一愣。
瞧他那副惋惜的模样,我才明了。
原来他那夜对我说的话,是让我闹事。
待我闹完后,他便能够在朝堂上参我,名正言顺将我带入宫中。
若直接将我带走,第二日我在王府中凭空消失,只怕会引起三皇子的猜忌。
保不齐提前发生什么乱子。
我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打量。
所以,他早就知道三皇子意图谋反。
「你既早知三皇子一事,为何不告知圣上?」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轻轻一笑,答道:「若圣上不知,我便不会上这辆马车。
」
他颔首,继续说了下去:
「此事并非郡主想得那般简单。
二皇子与三皇子早有狼子野心,但二皇子蠢钝,如今怕是还被三皇子蒙在鼓里。
」
「郡主身在晋王府中,只知其一。
却不知朝堂中人,误将三皇子认作二皇子一党o」
啥?
二皇子与三皇子不是同时在争夺储君之位吗?
谢玉衡瞥了我一眼,看出了我的疑虑。
13.
谢玉衡带来的消息,直接告诉了我什么叫做信息差。
三皇子撺掇二皇子谋权夺嫡,但后者却并不知晓三皇子也欲夺嫡。
故而于旁人看来,二皇子所行之事与篡位无异。
但.....
我抬起头问他:「若二皇子篡位,三皇子便能名正言顺救驾,事后必然会被拥戴为储君,是吗?」
「是。
」
他头一遭正眼瞧我,目光中分明多了些赞许的神采。
「姝仪郡主似乎与从前大有不同,我竟不知,您能领悟这些事。
」
呵呵,小命都要没了,能不领悟吗。
再者,若非任务之一是帮助天子稳固朝纲及天下,我压根就不会往篡位一事上考
虑,继续居于后宅与赵飞月斗来斗去。
「那眼下如何是好?圣上未曾立嗣,争斗必然免除不了。
」
我用手托腮,轻轻啧了一声,又继续问他:
「京中部将不多,你我都不知他们是哪位皇子的部下,若真有皇子起事,你将军府中的人,能守得住大内吗?」
他扫了我一眼,一字一顿说出:
「守、不、住。
」
他笑着看我,眉宇间多了几分嘚瑟的意味:
「如今所有人都以为,我因参奏郡主一事,引得圣上大怒被扣在宫中,谢家的部将我自然无法调遣。
」
「但托郡主的福,我出来了。
」
我被他的话绕得发晕。
「有话直说,别绕来绕去。
」
他颔首,睥睨我。
「我即刻便要离京。
」
?
咋啊?
他要跑啊?!
要跑能带我一个吗?
谢玉衡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我奉圣上密诏,前往利州召回荆王。
此物,可调遣谢家部将,我不在汴京中时,他们便由郡主差遣。
」
听他这话的意思,想必是圣上对立储一事已有定夺。
否则断不会让他前往利州搬救兵。
可万一没等到荆王,我的小命就已经呜呼了怎么办!
我小心翼翼试探道:「何时回京?」
「三日。
」他笃定。
三日,我不仅得保住自己的小命,还得以防宫变。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足以让整个汴京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玉衡告诉我,他离宫一事早晚瞒不住,无需我替他隐瞒,只消保全我自己,以及圣上太后即可。
待他归来,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我心中紧张得不行,大战在即的压迫感瞬间笼罩在心上。
犹豫了半晌,最终接过令牌,扭捏问他:
「你就不怕我带着将军府的部将跑了吗,我可是汴京城中出了名的自私....」
少年郎君锐利的眼神,透过我的壳子直击灵魂。
「你若还是从前的赵姝仪,断不会问出这等话。
」
从前的赵姝仪.....?他什么意思?
难道他看出来了?
不应该啊,古代人哪知穿越换魂啊!
「从前的赵姝仪只知奉承晋王,与后宅娘子们争斗,但郡主大婚喝下那杯毒酒后,却像变了个人般。
」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出来。
他怎知毒酒一事?
此事除了我以外,怕是只有真正的赵姝仪,以及下毒的那二人知晓吧。
难不成.....
「你他吗一直在视奸我?」我鄙夷的瞪着他:「此非君子所为。
」
他却揶揄地笑出了声:「郡主以为我是在监视你吗?」
确切来说,他是在视奸整座晋王府。
谢玉衡离开后,我直接去了趟将军府。
谢家部将虽不能随我入宫,但我让他们在两日后的戌时,想办法将城门守卫替换成自己人,以方便接应荆王与谢玉衡等人。
谢玉衡说的不错。
不过一日,二皇子便发觉他离开宫中。
我在太后殿内闻着檀香,那气味令我心绪平静不少。
不知是何缘故,今日宫内安静十分。
我心下起了疑虑,二皇子得知谢玉衡离宫难道没有作为吗?
惴惴不安的感觉贯彻许久,我这眼皮也莫名跳个不停。
消息是在第三日午后传来的。
宫婢来报:
「谢小将军死了。
」
14.
莫说太后惊得晕了过去。
我也险些没站稳,抓着那宫婢急闻。
「死了?如何死的?尸身可找到了?」
谢玉衡若死了,那我的死期也不远了。
宫婢见我急切,赶忙回应。
「二皇子等人将谢小将军逼上断崖….谢小将军被弓箭手一箭穿心,坠入崖底!」
我靠。
这不完犊子了吗!
谢玉衡前几日,还信誓旦旦与我说三日便能回京。
现在倒好,三日成了回魂夜....
来不及感叹谢玉衡少年殒命,我稳住心神,继续开口。
「今日宫中有何异动?」
那宫婢蹙起眉,似乎也觉着不妥。
「静得很!婢子打听过,宫门被锁上了,但有好几处角门被人打开,还有侍卫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