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我一朋友在萧家做门房,说昨日长乐郡主好意派人送了丧礼去萧家,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萧二公子将长公主府送去的礼都丢了,就差没破口大骂……”
“啧啧……”
茶客们最是见风使舵,上一秒还在唏嘘萧老夫人活到这把岁数了还被不孝子孙气死,下一秒就同情长乐郡主不计前嫌却好心当成驴肝肺。
坊间的消息就像漫天轻飘飘的柳絮,但凡有风,便会四处散开,人尽皆知。
萧老夫人的是如何没的,其他人并不怎么在意,他们只知道萧家做事难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走了,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一时间,鄙夷萧家的人太多,连宫中都被惊动了。
萧肃到底在政事上暂且没有出大纰漏,出了母丧,皇帝多少也有几分怜惜,临行前还准备送些赏赐去萧家,聊表宽慰。
“苾禄全,你去库房里挑些东西送去萧家,就说是朕让他安心回江南丁忧。”
皇帝大手一挥,抬眼却见身边的苾禄全面色有些为难。
“吞吞吐吐做什么?”
苾禄全打小就跟着皇帝伺候的,说话也没有其他公公那么瞻前顾后,只是他这话说得晚了,竟像是反驳皇帝似的,他怕一个不好,自己也要跟着吃瓜落。
“皇上,奴才正要和您说这事儿呢,昨日长公主和长乐郡主乍闻此事,立刻派人封了礼送去萧家,然萧家不知怎的,竟将东西全都丢了出来,本是悄悄丢的,没曾想还是被人注意到,传扬了开来……”
皇帝面色沉了下来。
他好心照顾萧家的面子,没想到萧家先拂了长公主的面子。
怕是这会儿萧家的悲痛也不全是为了萧老夫人,而是为了自家的官位和前途吧?
想到这里,皇帝也歇了赏赐的心思,转而道:
“不用挑东西了,你只去萧家走一趟。”
苾禄全立刻会意,躬身应是。
没有赏赐,那就是敲打了。
看来萧家越发不得圣心了,往后还回不回得来京城,就看萧家的造化了。
萧家一片阴云惨淡,萧肃正在教训儿子。
萧肃刚下朝回来发现身上有许多打量的目光,还以为是同情他要回江南丁忧,哪里想到回到家中换上素服后,就听萧管家将外头的风言风语一五一十禀报了。
原来昨日萧珉图一时痛快,将长公主府送来的礼丢了出去,本以为无人在意,没想到今日就闹得人尽皆知,简直是将萧家的脸丢尽了!
“儿子只是一时气愤,恼她装模作样假意关心,绝对没有看不起长公主的意思啊父亲!”
萧珉跪在堂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得很。
萧肃怎会不知?
别说他没有,就是他有,他也不敢。
不过是年少轻狂,不知收敛,想要暗暗出口气,他哪里会真的让长公主府知道。
萧肃不是气他狂悖,是气他蠢!
太蠢!
看着已经十八岁的二儿子还像小时候一般哭得涕泗横流,萧肃就一阵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