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法对花城真的出手,这一掌也只打在肩头,不轻不重的。花城用力攥住他手腕压下,继续发泄。
再继续下去,真的不行了。
这次,谢怜用了双手,拼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落荒而逃到神台边,微喘着气。花城却双目血红地欺了过来,把他按在神台上。谢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叫道:“三郎!”
“……”
也许是认出了他的声音,花城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突然死死抱住了他。
见他听话,没再强灌法力了,谢怜松了口气,但抱着抱着,感觉花城体内法力正在狂乱暴走。
要想让他冷静,不找一个突破口发泄怎么行?难怪他逮着自己就……这样了。
想了又想,谢怜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最后,只好道:“……得罪了。”
于是,他双手捧住花城的脸,主动将唇覆了上去。
他缓缓引导着花城体内那股燥热的灵流来到自己体内,助其缓解痛苦和燥|热。花城也搂住了他的腰。谢怜僵了一下。
下一刻,二人便滚倒在了神台上。
说来真是不公平,谢怜根本不敢碰花城身上稍微危险一点的地方,花城却仗着神志不清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抚摸揉捏,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逼得谢怜苦不堪言。他感觉一只手顺着后|腰|曲|线往下滑,马上要滑进危险的地方,吓得谢怜一下子握住那只手,低声道:“……不行……”
语气说不上是拒绝,是哀求,还是半推半就。才说了两个字,就又被花城更加凶狠地堵住了嘴唇,像小兽在撕咬它的猎物。谢怜掉下了眼泪,却无关难过,纯粹是被亲得。这神台原本是供奉神明的地方,此时却卧了一鬼一神在此拥吻交缠,当真荒诞诡谲,却又缱绻艳丽。
前几次借法力都仿佛有一个正经理由,做起这种事也还算克制,但这一次,一方神志混乱,带得另一方也措手不及,唇齿缠绵过界。迷迷糊糊间,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虽说,他每一次都仿佛身不由己,但其实,每一次都有情不自禁。
如此煎熬大半夜,花城体内躁动终于缓缓平复下来,抱着谢怜的手臂也微微松开了一点。谢怜翻身坐起,凝望着花城闭目沉睡的脸,叹了口气。
厄命被丢在一边,眼珠还在急速乱转,谢怜拿过那弯刀,在手里摸了半天,厄命这才微微眯起了眼,仿佛终于得到满足。不多时,花城猛地翻身坐起,道:“……殿下?!”
谢怜迅速调整神情,回头道:“你醒啦?没事了。”
花城四下望了一圈,千灯观内,满地狼藉。他脸色是难得的惊疑不定,谢怜主动从容地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这边所有下属都忽然头痛发热、烦躁难安,你也是,火气大得很呢。”
花城道:“除此之外呢?”
谢怜道:“除此之外?没了啊。”
花城紧盯着他,道:“真的没了?那我怎么平静下来的?”
“……”
谢怜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实不相瞒,三郎你可别怨我啊,我除了这样……”他举了一下自己正在抚摸厄命的手,道:“还,咳咳,跟你打了一架。”
“……”
花城怀疑道:“……打了一架?”
谢怜面不改色,真诚地望着他,道:“是啊,你看,这殿里乱成这样,就是我们打架打的。”
“……”
半晌,花城吐出一口气,一手扶住了额头。
而见他不再追问,谢怜终于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花城低声道:“开了。”
谢怜道:“什么?”
花城抬头,沉声道:“铜炉山重开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两人都再清楚不过了。谢怜睁大了眼,道:“新的鬼王……要出世了?”
谢怜回去报到时,仙京上方也是雷声轰隆隆响个不停。迈入神武殿,谢怜下意识想找个人问问,但平时风师站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最前列的水师,最角落的地师,也都不见了。
望了一圈,这殿上居然找不到可以随意交谈的人。
君吾道:“这次叫大家来,是为什么,想必大家也知道了。”
众神官参差不齐应是。君吾缓缓地道:“天地为炉,众生为铜;水深火热,万劫其中。
“铜炉山,乃是一处风水险恶的天然恶地,一座不知何时便会爆发的活火山。
“每隔百年,山中蛊城打开,万鬼震动,对先代鬼王的震动尤其之大。所有渴望升至绝境的妖魔鬼怪都会赶往铜炉山。聚齐后,铜炉山就会再次封闭,厮杀正式开始。
“当杀到只剩最后一只的时候,鬼王出世。
“血雨探花和黑水沉舟,便都是铜炉山出身的绝境鬼王。二人成绝出山,黑水花了十二年,花城花了十年。”
慕情冷冷地道:“一个黑水,一个花城,已经棘手得很了,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吧。要是再多一个,那还得了。”
谢怜忍不住道:“黑水做了什么我不评价。不过,花城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
慕情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反驳。裴茗道:“是挺棘手的。所以这次万鬼赴会,必定要阻拦下来,是吗?”
君吾道:“不错。万鬼齐聚,大约需要几个月之久,需要尽量在他们齐聚之前拦截下来。但当务之急还不是这个。此次万鬼躁动,惹出了一波乱子,许多原本镇压在各地的妖魔鬼怪都逃跑了,这些里面有许多都是极其危险的非人之物,如那女鬼宣姬、胎灵、锦衣仙,目前它们必然正在往铜炉山那边赶,须得立即重新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