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花城面前就老容易有过高的廉耻心。见他还看,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行转过去,道:“看那边!”
那边,白锦说完就涨红了脸,仿佛也觉得自己很有点问题,对他这个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的人来说,这可真是太难得。灵文终于撤回了那根手指,道:“你做什么想我?我很好吗。”
白锦还红着脸,但仍梗着脖子把话说出来了,道:“很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这句话绝对平平无奇,但又绝对发自内心。他从怀里掏出那个揣了一天的小纸包,双手小心翼翼推到灵文面前,道:“这个,是给你的。”
灵文没接,道:“什么东西?”
白锦便自己动手拆开了,道:“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铜钱他们,你走之后都很念着你,每个人花了很久写了一篇文章,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想给你看。我做成了一个册子。”
他拿出那本小册子,翻开给她,道:“你看,我没有跟他们说要写什么题,但是他们全都写了你。看不懂,不过字还是很好看的。”
灵文翻了两页,评价道:“惨不忍睹。”
这模样,倒是能看出日后那个疯狂用侮辱性文字批注其他文神殿送来的卷宗的灵文了。她又道:“你都看不懂,怎么知道写的是我?”
白锦老老实实地道:“我是看不懂文章。但是我看得懂你的名字,所以知道是在写你。”
他说的是灵文之前随便编的那个假名。灵文低头,似乎在憋笑。过好一阵,她才抬头道:“干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白锦道:“啊,哦,今天是我生辰,所以我想着要送礼物给你。”
灵文:“你生辰不是应该别人送礼物给你吗?为什么反了?”
白锦又困惑了:“生辰是大喜的一天,应该是欢喜的人把欢喜分给别人,这样就所有人都有喜了……反了吗?”
他这个人,自己有自己的一套道理,谢怜是早就见识了的,灵文显然也不打算和他辩驳,道:“好,我懂了。既然如此,那么我在今天请你帮我做一件事,你是一定会答应的了?”
犹如见敌亮剑,谢怜瞬间屏息凝神。
而白锦已经毫不犹豫地道:“会!”
想了想,灵文改口道:“或者这么说,你只要不做一件事就好。”
白锦坐得笔直,道:“什么事?你说吧。”
灵文直视着他,上身微微向前,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从此不问世事,不再为须黎国出战——你做得到吗?”
谢怜暗暗松了口气,收回了一步。
还好,灵文没有上来就要求白锦去死,否则就轮到他出场来阻止了。白锦没想到她提出的是这种要求,不解道:“为什么?”
灵文上身回去了,笑道:“怎么,不愿意了?”
白锦用力思索,半晌,道:“文弟,如果你提别的要求,无论什么,我都能答应你。可是,这件,能不能换一件?”
这回,轮到灵文发问了。她道:“哦?为什么?”
她虽然依旧在笑,但谢怜总觉得这笑容已隐隐透出冷意。
白锦却浑然不觉,认真地对她解释:“别人都在打我们,如果我不出战,大家就都要给打死了。我不能什么都不管。”
灵文啜了一点茶,仿佛是嫌它难喝,把茶泼了,道:“这些人成日里这样欺辱你,你倒还挺关心他们的嘛。”
白锦挠挠头,道:“这世上又不只有他们,还有很多人。总之文弟,你换一件事行不行?”
灵文缓缓地道:“可是,如果我说现在有人在为难我,对我很不利,只有你退出战场,须黎国战败,我才能活下去,你还是不能帮我吗?”
白锦剑眉微蹙,起身道:“谁在为难你?须黎国的贵族?”
灵文看了他一会儿,道:“你站起来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去找他们算账?”
白锦沉声道:“我可以。”
他的确可以。虽说须黎国从上到下的贵族将士们都不怎么尊重他,但至少有几个明白人知道,不能少了他,万一撂担子不干了怎么办?若白锦认真追究起什么东西,也不能不给他三分薄面。
可惜。他是不会明白的。灵文所面临的的困境,并非人力所能解。更不是他一人之力所能及。
唯有他退出战场,使须黎国彻底败北,敬文信徒溃散,才能解灵文燃眉之急。
而如果他不愿退出,那么唯一能改变灵文败局的事,就只有他死!
谢怜眼睁睁看着灵文换了一副笑脸,拉着他坐下,道:“行了,坐下吧。要找麻烦也不急于一时。喏,这个给你。”
她推出了一只不知此前藏在哪里的小木盒。白锦好奇地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