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甘不懂妈妈说的什么“净化仪式”、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他只觉得抓着他的那只手太大、太用力了,还全是汗,有点让人感到不适,所以他一直在暗暗使劲儿想要把手挣脱出来。
可直到妈妈离开了,他都没成功。
那个大胡子大概是看出他的不情愿了,于是尝试安抚他,问他要不要吃糖?
糖啊,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在拜年的时候吃到呢!
稍微打起精神来的坂田甘被男人拉着经过了集市,大胡子趁机低头问他要买什么糖?年纪小小误以为对方只会给自己买一块糖的坂田甘,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他能想到的最大的糖——“苹果糖!我要吃苹果糖!”
心满意足举着比自己的拳头还要大的苹果糖,坂田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对方带到了一个房间内。
大胡子用假模假式的声音说:“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衣服上都蹭的糖渍,来,快把衣服脱了,回头给你换身新衣服。”
……
…………
在那之前,坂田甘从来不知道这个世上有比挨揍挨饿更让人难熬的事情。他甚至曾一度被送去小诊所,给那个让人难以启齿的部位做缝合手术。
他总是会被喂各种药,说是给他补身体的。可自己的变声期迟迟不来,体毛被刮了一遍又一遍,重新生长的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几乎两三个月都不需要再刮一次。
这正常吗?
他当然知道这不正常啊。但明显活着更重要吧!毕竟他身边也不是没有过“同伴”,只是兜兜转转,最后能留下的只有他一个。那时候的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思考那些消失的孩子都去哪儿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门心思地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妈妈。
作为被大师钦定的“神侍”,他是需要“斩亲缘”的。但只要他足够听话,在一些大场合里,他就会被梳洗打扮一番带到台上充场面。远远站在高台的角落里,他只需要充当一个不会说话的装饰,就可以在别人装疯卖傻的时候,从下面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个一个找过去……总有那么一两次可以幸运地看见妈妈。
……
其实坂田甘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女人拥有的名为“母亲”的光环出现了裂缝。
是为了躲避丈夫的殴打而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不管的时候吗?
是为了所谓的信仰将他亲手交给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时吗?
这样的时刻太多了,多到后来的坂田甘根本数不清。
但他清楚的记得“光环”破碎的那一天,那是他永远想忘、但永远忘不掉的一天——
浑身赤1裸扭动着的男女。
犹如蛇窖里扭曲纠缠成一团无法解开的银蛇。
我习惯了、我已经习惯了。
坂田甘浑身冒着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总之滑腻腻的感觉让他简直想呕吐。他在内心不断给自己打气——熬过这一晚就行了,未来起码五天不用再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