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点点地亮起来了。窗外的光踩着轻飘飘的脚步,踏过七彩的玻璃,穿透帘帷之间薄纱的缝隙,水波一般投映在了无装饰的天花板。向日葵朝着窗户的方向展开了花盘。
不知过了多久,宋道初的手几乎要在陈未识的手腕上抓出印痕。
陈未识的目光审视地逡巡过宋道初的眼眸。宋道初原本是笃定的,却被他看得越来越没底气,喉咙里发了涩,手也不敢再用力。陈未识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不像在过去,只要宋道初表现出一点笑模样,陈未识就会笑得更大声,露出那两个浅浅的酒窝。
——在过去,宋道初自己,好像也是经常笑的。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过去了。
在宋道初近乎沮丧的刹那,陈未识忽然俯下身,吻住了他。
宋道初略一愣怔,甚至没想前因后果就立刻回应,另一只手也捉住了陈未识的腰,将陈未识往自己身上按。
陈未识蓦地呻吟一声,又连忙抑制住,只从亲吻的缝隙发出短促的喘息。
宋道初的手掌火热,即使隔着衣服也像要烙印,陈未识往他身上倒去,吻得稍稍松开,宋道初却又追上来。陈未识一边把被子都胡乱地往床下扔,双腿跨到了宋道初身体两边,继续地吻他。
房内的天光越来越亮了。陈未识的吻热情到让宋道初都感觉蹊跷的地步,但他刚刚醒来,警惕感尚未启动,陈未识的嘴唇柔软得像花瓣,却冷,需要他一遍又一遍温柔地含吮。舌头偶尔探出来,又立刻退却,宋道初也不逼迫,他无数天的孤独等候已然在这一个吻中就全部得到了补偿,宋道初想,我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
只是,若这个吻能永不结束,就更好了。
陈未识伏在宋道初身上,有时退开些俯视着他,好像还在观察宋道初的表情。宋道初坦荡地躺着,眼睛微微地亮。
因为鞋还没脱,陈未识的脚晃荡在床外,脚踝又被宋道初抓住。陈未识连忙伸手稳住点滴架,说:“你不怕回血……”宋道初的手劲便轻了,手指像弹琴一样抚摸过陈未识的短袜之上那一段裸露的脚腕,陈未识一下子没跪住,便坐在了宋道初的身上。
他又慌张,怕自己碰到宋道初的伤,正想退开,却一时顿住。
因为他发现,宋道初硬了。
那一根粗而长的家伙正顶在陈未识的臀缝,因刚才的动作,陈未识屁股动了动,便几乎能将宋道初的阴茎夹住。陈未识小心翼翼地往前坐了坐,又抬眼去看宋道初。
宋道初那包着纱布的额头竟然流下汗滴,沿着那整齐的鬓角滑落下去,那一双眼睛却更亮了,手脚都不敢动,像在等待着陈未识的下一步指示。
陈未识没来由觉得这时候拒绝他很煞风景,但还是要说:“你,你忍一忍吧……”
“嗯。”宋道初憋出一句,又补一个字:“好。”
半晌过后,宋道初又说:“……那你先下去啊。”
陈未识这才惊醒一般,从床上手脚并用地爬了下去,这次真找了一把椅子来坐,又给宋道初盖好被子。宋道初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那种深陷在欲望中又不得不拔出来的样子却显得十分迷人。陈未识看着看着,自己却也有些按捺不住,仓促地移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