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猛然震动起来,竟是宋道初给他拨来了一个视频电话。陈未识云里雾里地接了,没注意到自己这边背着光一片黑暗,只看见那头宋道初站在别墅外的院落里,四角的小灯照得他身形挺拔,眉宇低昂。
“怎么是黑的。”宋道初自言自语,把手机翻来覆去,摄像头晃得陈未识眼晕。他只好从床上坐起来,拉了下电灯泡的拉绳,这会儿亮堂多了,陈未识顶着鸡窝似的脑袋,眼神不太友好地等着听对方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看见了。”宋道初忙说,“胳膊怎么回事,我瞧瞧?”
陈未识眯了眼睛,“你要我视频给你脱衣服?”
“不是,”宋道初说,“可是你说……”
“你在做什么啊。”陈未识却直接转了个话茬,“大晚上的,还不进门啊。”
宋道初说:“小识,凤凰木快要冻死了,我养不好。”
*
他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淡漠板正,但因为在寒风呼啸的室外,总显得声线发紧。陈未识抬眼去瞧他的眼神,可他已经把摄像头调到了干枯的凤凰木上面。
“车库里有防寒布。”陈未识一看便说,“绿色的那些,快去拿来。”
宋道初一惊,“你有办法?”
陈未识哼了一声,“回头找你算账。”
宋道初把防寒布都搬出来了,之后便把手机架在一边,听着陈未识的指挥给凤凰木的树干里里外外包上了三层,再固定住。这短暂的工夫又出了一身汗,宋道初的大衣也被泥土弄脏,陈未识又催他去洗澡换衣服。
宋道初却指着角落笑说:“我添了个堆肥箱。”
“你是指望我夸你?”陈未识不解。
宋道初只好收了笑。“那你胳膊还疼不疼?”
看了这么一场无聊的园艺秀,陈未识倒确实忘记了胳膊的酸痛。屏幕盛着宋道初薄汗的脸容,喉结吞咽了一下的声音都好似在耳机中放大。自己累死累活,一整天下来都不像个人样了,但宋道初带着劳动后的汗水也还是那么英俊。陈未识不知道自己是双标,他只觉得不忿,撒气般说:“您还是别管我了。”
怎么好好地又用上“您”字了。宋道初不理解,他莽撞地说:“不行的,我们要谈恋爱的。”
陈未识在内心里翻了个白眼,想你懂个屁的谈恋爱。但其实脸上没憋住笑,屏幕一下子被被他笑出来的雾气蒙住。看到他笑,宋道初好像也终于轻松下来。
这样天各一方地忙碌着,时间过得飞快,好像只一转眼工夫,就已到了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