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沉月看着周围的一切,失神地伸出手,抚上那红木制成的桌面,桌上摆着和以前一样的笔墨,拉开抽屉,里面是自己熟悉的棋盘和黑白棋子,他又擡头看了看书架上整齐排放的书册,最后眼神落在窗边摆着的琴上。
如果不是自己的琴真的在自己面前被砸坏,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把琴是严深特地命人重新制作的。
“云杉琴面……梓木琴底……一模一样……连琴弦都……”他忍不住将双手放在琴弦上,手指间熟悉的触感,仿佛在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梦,“为……为什么……怎么会……”他现在有太多疑问,为什么明明是用来给侧妃住的院子,现在变成了自己的书房?
严深让金珠出去候着,只留他们二人在屋内,他看不见于沉月的脸,但他知道,对方现在一定很开心,他笑着从后面抱住于沉月的腰,亲了亲他的后颈,“月儿知道,我对你一心一意,想着这么大的院子空着怪可惜的,我的月儿自小就饱读诗书,如今进了王府,怎么能缺了间读书写字的屋子呢?我便命人将此处重新整修,不知月儿可喜欢?这里的摆设我特地请教了金珠,特别是这把琴,我派李廷找了许久的琴匠才……”
话说到这儿,严深感到有些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的手上,他转到于沉月的身前,将抽泣的人再次抱在怀中,摸着他的头好生安慰道,“没事了,你的书房、你的琴,都回来了,以后月儿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读书、练字、弹琴,想做什么都可以。”于沉月靠着他的身子,在他的怀中点了点头,严深的前襟被打湿了大半,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厌恶,他只觉得心疼,心疼于沉月委屈了这么久,压抑了这么久。
等怀里的人缓过神,严深拉着人坐到里屋的床上,这间别院虽然其他布置全部都做了大改,但床的部分他并未多动,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和于沉月的屋内一样,严深用手拍了两下厚厚的被子,非要于沉月靠上去试试,“你以后要是累了,不必走回去休息,在这儿也一样。”
“几步路的事情,王爷不必为月儿费心。”刚说完,严深就毫不客气地将人压在了被子上,二人鼻尖相碰,他佯装生气地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又疏远起来,不是纠正了很多次称呼了吗?”
“我……”于沉月愣了神,严深见他这样,只能无奈地收回手,有些别扭地背过身去,“月儿这样称呼,倒显得我们夫夫生分。”
于沉月心中一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伤了对方的心,他坐起身,拉过严深的胳膊,第一次主动吻上对方的唇,“对不起,以后不会了,阿深,原谅月儿吧。”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哭腔,严深本就没有生气,只是抓住了个称呼的小问题,逗逗眼前的人,想让他不去想以前的事,不要那么伤感罢了。
可他没想到,自己的月儿居然为了这件事这么主动,两人间的温度因为这个吻而升高起来,动作也变得大胆,严深热情地回应着于沉月,手还不忘在他的身上点火,于沉月被吻得昏昏沉沉,半推半就间再次倒在床上,任凭对方的手指勾住自己腰间的长带,严深看着于沉月喘息的模样,又想起他早上坐在马车里的窘态,还是忍下了心里的欲望,将二人间的距离拉远了些。
“阿深?”
“好月儿,昨夜……今日若再放纵,我只怕伤了你。”将于沉月扶起,严深压下眼中的躁动,帮着对方理了理衣裳,“我们还有一辈子,来日方长,不急。”
正说着,金珠敲了敲门,说莫公子来了,严深正琢磨是不是于太傅又来了消息,莫其康自己就闯进了院子。严深打开门,看见对方身后站着两个侍卫打扮的小伙,看样子年纪都不大,一个矮的精瘦些,一个高的壮些,两人有着相似的面容,严深猜测,应该是一对亲兄弟。
“草民参见王爷,参见王妃。”严深见他一副要跪的模样,赶紧伸手阻止,也不知对方今日怎么的,可当他发现对方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自己身边的于沉月时,他才了然,便转头和于沉月介绍起来。
“原来公子是莫老将军的儿子。”知道自己爹爹的事情,对方帮了大忙,于沉月抛下王妃的头衔,以太傅之子的身份朝着对方拱手行礼,“爹爹的事情,多亏了舅舅和莫家,沉月不胜感激。”
“这可不敢当。”莫其康连忙摆手,不由地多打量了一番于沉月,“正好上次说要给你们带两个贴身侍卫,这不,我亲自给你们送来。”
莫其康将两个小伙往前拉了一把,介绍道,“这一对兄弟,矮的那个是哥哥,叫文昌,高的是弟弟,叫文寿,正好你们二人身边一人一个。”见二人还愣着,莫其康伸手在他们脑袋上各推了一下,“还不拜见王爷王妃!愣着干嘛!莫家教你们的规矩都忘光了吗!”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向严深他们行了礼,莫其康说他们的父母是家仆,他们的爹是莫家的侍卫,娘亲以前跟着老夫人,也学了一身本领,现在二人也算是“子承父业”,功夫都不错,莫家是花了心思培养的。
“这哥哥是个双儿,正好放在王妃身边。”莫其康一边说,一边抓起文昌的手,将本来藏在护腕下的胎记展示给他们看,严深点着头说他有心,莫其康拍拍自己的胸脯,嘴上没边地打趣了严深几句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