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霁在宴席还未结束前就睡着了,他似乎特别黏着于沉月,回去的路上醒了一阵,陌生的马车里哭喊着不肯让乳母抱,直到实在没办法停下车,乳母将他交到于沉月的手中,他才停止了哭泣。
“小家伙到底是你生的,父子连心,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严深照例帮于沉月托着手臂,减轻他的负担,严霁哭红的双眼重新闭上,渐渐睡了过去,于沉月看着怀里的孩子,内心深处一片柔软,他亲了亲孩子的额头,紧接着又将目光转移到严深的身上,“今晚孩子抓周,皇上龙颜大悦,我真没想到霁儿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不会是你为了让霁儿当世子,偷偷做了什么吧?”
“怎么会?这么小的孩子,变数可太多了,是他自己什么都不懂胡乱选的,再说了,他不管选什么,以后都是我们的好孩子。”严深从他的手里接过严霁,怀中的婴儿眉头皱了几下,但好在没有要醒的意思,二人松了口气,随即都笑了起来,但又怕吵醒孩子,只能将笑声无言地憋在胸口。
过了冬至,夜晚的寒风吹得人发颤,严深让乳母先将孩子抱进府中,自己则不顾身旁下人的眼光,直接将于沉月拦腰抱起,对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双手却自然地扣上了他的脖子。
“阿深……”严深的怀抱异常温暖,于沉月羞地将脸埋进他的心口,直到被对方抱上了床,他脸上的温度才稍稍降了下来,屋内温暖而明亮,留在府里的顺心按照严深的吩咐早就将炭火点燃,“我已经基本恢复了,不需要这么仔细……”
“才三个多月,身子还是要当心。”严深细心地帮他解下大氅,将刚备好的汤婆子送到对方的手心,便让金珠他们去打热水,“今日进宫想必是累了,我让他们打水进来给你泡脚。”
“进宫前不是都沐浴过了吗?况且这些事,你不用亲自做的。”于沉月坐在床边,看着对方蹲下身子熟练地帮自己忙活,捧着汤婆子的双手微微缩紧,“自从我怀了霁儿,你亲力亲为的事就越发多了……”
“夫夫之间,不说这种见外的话。”严深蹲在他的身边,脸上没有任何的厌烦之色,手悄悄伸进热水中就要挠对方的脚心,于沉月轻呼一声,擡起脚溅起一阵水花,惹得严深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于沉月见状反倒是起了玩心,当他准备故技重施再一次逗弄对方时,严深矫捷地握住了他的脚踝,然后用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脚背,故作深沉却又藏不住笑意地说了句淘气。
当严深收拾完一地的水,洗漱完毕回到床上的时候,于沉月正躺在被窝里背对着他,他小心地爬上床,从后面搂住对方的腰,结果手刚搭上,怀里的人就转过身来,一双眼睛不带丝毫的睡意,映着明亮的烛火望着他,“就知道你没睡。”严深亲了两下对方的唇,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于沉月发出两声舒服的闷哼,往对方的身上靠紧了些,“今日不得已坐了一整夜,你一定腰酸背痛的,我帮你揉一揉。”
“被你看出来了。”于沉月将严深的手往自己最不适的地方挪了几下,严深笑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惹得怀里的人动了动身子,手伸出被子攥住了他的衣襟。
“糟糕,差点忘记了一件事。”严深的动作突然停下,他坐起身来,从床头柜拿出一样东西,“猜猜是什么?”
“这是?”话音未落,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将东西举到他的面前,那是一根透亮的白玉簪,没有过多的珠翠点缀,簪头被雕刻成一大一小两朵梅花,看上去别样的精致,“送你的,周年礼物。”
“周年……”于沉月痴痴地接过对方手里的簪子,严深将他搂在怀里,耐心地解释道,“今年我们的周年纪念没有出去庆祝,那时你刚出月子,府里事多,我没来得及给你准备,这是迟来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你……怎么……”手里的簪子似有千斤,于沉月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听见对方接着说道,“明日我帮你绾发的时候,帮你戴上可好?月儿戴上一定好看。”
“阿深,你为我准备了礼物,我却什么都没准备,只在那日和你说了周年快乐,我……”于沉月开始不住地哽咽,严深连忙伸出手来把他擦泪,怀里的人永远都那么让他动心,“傻瓜,别哭,哭伤身子,你为了我怀胎十月,生下了我们的孩子,这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月儿,其实是我要谢谢你,你知道我以前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姓甚名谁,也从来没想过会结婚生子,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你知道了真相不嫌弃我,还愿意为我生孩子,双儿生产不易,你辛苦了那么久,疼了那么久,我只是让人打了一根簪子,怎么能比得上你对我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