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鲤自顾自坐到商温对面,又自顾自添了三杯茶,一切都十分?自然,对商温既没有害怕也没有尊敬可言,说是像老友又不尽然。
商温审视地目光打量着龙鲤:“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河坊居地主?人竟是十六七的孩子。”
龙鲤的样貌千年?不变,虽然是年?轻,但非要说成孩子还是不妥,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说,龙鲤能猜到,是因为稻娘。
龙鲤也不气,倒完茶将茶壶往旁边一放:“衡王殿下亲临小店,还指明了要见在下,是有何贵干吗?”
龙鲤还刻意给商温递上了台阶,不过是上的还是下的就不一定了。
商温执起茶淡淡抿了一口:“你觉得呢?”
龙鲤瞧了瞧长墨,才看向商温:“在下听说了,这位小兄弟来我店中寻了好几回,要找一位姓季的姑娘,难不成王爷的来意也是为了那位姑娘?”
龙鲤眼中好奇,话里话外竟全然不认识季稻,若非入京那日,商温亲眼看见季稻进入这里,亲眼看见那小二?哥将季稻引上楼去?,商温怕是真?的被他糊弄过去?了。
商温微微勾唇:“不,本王这次是专程来拜访你的。”
虽然商温这样说着,但龙鲤却从他眼中读出一些?讥讽和意味深长,似是而非,似非而是。
“哦?王爷要见在下,为何?”
“只是听说这河坊居名震天下,我大延官吏多在此一掷千金,便想?着来看看,怎么,这儿有什么看不得的吗?”
龙鲤笑道:“自然没有,若王爷想?看,哪儿都能看,但愿王爷只是想?看看,在下家底微薄,可经不起折腾。”龙鲤似半开玩笑。
“当然只是看看,难道你还担心本王拿你东西?除非你这里有皇家禁物且是稀世珍宝?”商温瞥了龙鲤一眼,也似开着玩笑,虽然他面上无一丝笑意。
龙鲤执杯轻抿一口茶,浓密睫羽垂落,似茶杯边缘轻抚,仔细看了又离茶杯有截距离。
龙鲤否认,商温就否认,龙鲤承认,商温就承认,二?人跟打太?极一样,你来我往皆是试探。
啧,这衡王还真是不好糊弄啊。
“王爷说笑了,草民都不知道何为皇家禁物?”
“王妃。”
商温几乎没有犹豫就道,龙鲤仍旧眉梢勾起,只是眼中沉沉:“王爷这话更好笑了,世人皆知王爷并未娶亲,再者,就算娶亲,王爷的王妃怎么能在我河坊居,世人又知,我河坊居是乐伶作?乐之所,一掷千金博乐之地,不是大家闺秀的闺阁。”
“当然。”
商温淡淡笑开:“所以本王只是来看看,毕竟王妃的确会住入王府之中,而非乐伶之地。”
商温已?经和季稻说好了,他三日后?便要去?接她,不管这河坊居的主?人是什么目的什么身份,季稻不会再入这乐伶之地。
龙鲤知道一切。
他并没有因为商温的势在必得而露出破绽,反而,他也笑了,和商温是不一样的笑,商温是势在必得,而龙鲤却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