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很恼火,说:“再闹,把他捆到马厩边去,塞他一嘴马粪!”
凤栖一声笑。
温凌不由松开了一些,听外面嚅嗫的声音,没好气又说:“他闹什么呢?”
凤栖道:“无非闹你捉他,他爹爹知道了一定彻底与你翻脸。”
“由他闹!”温凌被挑拨得很不高兴,“谁怕他不成?”
“是不用怕,反正脸已经撕破了。凤杭可恶至极,当年竟然觊觎我,还和他父亲杀了我的爹爹。这世上有他们没我,有我没他们!”
温凌斥道:“胡说什么!现在我护着你,他们不敢怎么样你的。但你也别动歪脑筋。”
凤栖冷笑着:“你护我什么?妻子如衣服,想脱就脱,想扔就扔;何况我还不是妻子,你根本不会在乎我。你听吧,这会儿只要凤杭说杀了我他继续与你合作,你立刻就过来杀我了,毕竟么,能和他们合作取得和议多好啊,手上不沾血都能赢,你那弟弟幹不思肯定妒忌死你。”
温凌被她气得没法,手下去狠狠拧了她臀上一把,惹得她横眉立目,像个泼妇般把他一推:“你无非看我还有三分颜色,还有个身子!和凤杭一样觊觎美色,动手动脚,孟浪之徒!呸!”
推当然是推不开的,但门外那亲兵好像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又小心说了一句:“大王……南梁太子说他父亲在洛阳和河阳布置了护卫他的大军,若是他不能及时到达河阳,这些大军会前来救他,都是朝廷的禁军,训练有素。”
温凌此刻其实是没有兴致与凤栖调笑的,他一头的烦躁,被她挣开时也就撒手了:“你别与我闹腾,你凤家的人,真是个顶个的烦人!把眼泪擦掉,瞧着我不快活。”
凤栖得他松手,抬手一抹泪水。
温凌想着凤杭的话,也不能不去处理,叹口气揭开门帘出去了。
凤栖胸口起伏,对一旁吓得脸色煞白的溶月说:“把我的琵琶拿来。”
溶月顺顺胸口的一口郁气,讨好地说:“是,弹弹琴,心情也能好些呢。”
把凤栖的琵琶拿了来。
凤栖怒气冲冲,拧松轸子,把最粗的一根钢丝弦一把扯了下来,拨到了其他弦,发出四弦当心画的“铮铮”声。
“娘子,何苦发那么大火气?”溶月忙劝解她,看她手心都被琵琶弦勒出一道血印子,愈发骇然,“疼不疼啊?奴去拿药。”
凤栖只把钢丝弦缠在自己左手的玉镯上,目光似乎穿透了厚厚的营帐毡布,望向远方。好一会儿对溶月说:“不疼。睡觉。”
溶月胆战心惊躺在她旁边,见她身体微微起伏,是好久都没睡着的模样。
“娘子……如今在这里委曲求全自然是不容易的,为了性命,也要好歹忍一忍。”
凤栖说:“溶月,你还记得幽州城的翠灵吗?”
“记得啊。”
凤栖说:“幽州城是在她协助下被靺鞨人攻破的,她报了大仇后,又见到害她全家的北卢伪帝和几名亲臣,于是寻思着赌一赌大王的真心。”
溶月屏息等着她继续说,说完可一定要劝劝她不要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