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少年内侍当中?,更为?清秀机灵的十六七岁少年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是奴婢。”
“守角门的亲兵上报,你在七月十四?、二十、二十八,以回家探望亲人为?理由,贿赂亲兵,私自出门三次。八月,私自出门两次。”
刘胜面色微微一变,麻利跪倒,边磕头边道:“奴婢知?错!奴婢实在进宫多年,好容易有了机会出宫,想念家中?亲人,偷偷溜出去?探望……奴婢糊涂!”
“三心二意,吃里扒外,王府留不住你了。思念家中?亲人,你便回家罢。”
刘胜脸色唰得大变,磕头嗑得更急,“求娘子开恩!无故送出去?,奴婢要?被宫里问责的——”
“笑话?。宫里问责,王府不问责?”谢明裳随手把名册中?的“刘胜”划去?,吩咐:“人拖出去?。打十杖,赶出王府。”
上来两个亲兵,直接把人按倒拖出院外。
谢明裳点起第二个少年内侍的名字:“张采。”
张采出列跪倒。这是个老实到几乎木讷的少年,上前趴倒,只看?得见脊梁。
谢明裳翻了翻严长史给的备注。
人不可貌相哪。张采这小子,顶着一张老实的脸,才入府第二日便求到萧挽风面前,求他救下?宫里卷入朱红惜案的杨保和?。
蘸墨的笔尖越过“张采”的名字,谢明裳道:“看?着像个老实的。留下?罢。”
张采默默地磕头,退回人群里。
谢明裳漫不经意叮嘱:“穆女官,当初赐下?你们四?个,作为?对谢家的恩赏。眼下?王府遣散一个吃里扒外的,可不是谢家不领恩。你如实知?会宫里。”
“是。”穆婉辞并不多说什么,福身?应下?。
眼看?今日动了真格,内院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耳听谢明裳道:“家在京畿,免不了思念家人,不是你们偷偷归家探望,便是家人偷偷来探望你们。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京畿本地人氏,自己站出来罢,领遣散银子。”
陆陆续续站出来二十来个。谢明裳挨个问过姓名,花名册上把名字涂黑,当即遣散。
剩下?三十余人,都自称外地人氏,本地无亲,愿意一心一意侍奉王府。谢明裳无动于衷地听她们大表忠心,再按花名册点名,点到的仆妇依次出列。
答话?可疑的,眼睛咕噜噜乱转的,来历不清不楚的,随口按上个“王府财政吃紧”的名头,把人遣散。
宫里送来的人都被责罚遣走一个,有这个先例在前头,无人敢吵闹,老老实实收拾包袱,两刻钟时?辰又遣散出去?七八个。
院子里只剩下?二十余人。集中?在采买、厨房、洒扫粗使活计,看?护马厩。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老实本分。
“负责采买的那几个,差事交上来。”谢明裳懒洋洋蜷起身?子。
“王府地方大,正好又是秋天,整天的落叶子,洒扫活计忙不过来。月钱不变,你们几个分去?各处院子,帮把手,四?处洒扫。”
几个采买婆子当即都不干了,愤然?道:“谁要?做洒扫活计!”吵嚷着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