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灵犀吗?”李朝行摸了一把胡子,含笑道,“我这几个儿女中,只有阿拙最像我。”
他又问:“三河县的人员全部撤离了吗?”
身后的长史回答:“禀大人,在翡江边缘的村落已经全员撤离。”
“嗯,让三河县县令做好安抚工作。”李朝行动作利落,起身上马,带着队伍与李扶音会合,两方人马开始驶向城门。
离开苏州不久,雨开始停了下来,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射在大地,李扶音掀开车帘,目光落在李朝行身上。
“阿爹,翡江如今的情况如何?”
李朝行摇头:“之前三河县县令派人传来消息,暴雨突然来临,江堤眼看就要崩塌,他已经让人将附近的村民全部撤离,至于如今的情况,为父也不知。”
李扶音压下心中的忧虑,翡江是三江县的内江,水流一向缓慢,但是无人敢忽视江流奔腾的威力,要是江堤被冲破,那离它最近的谷满村只怕要化作一片虚无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际来到临山县附近,李扶音走下马车,她坚定地握着武胜男的手臂。
“我一定、一定,要在回长安之前学会骑马!”
武胜男点头,她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他们这次行程赶,一路都没歇息过,难为女郎一个闺阁女子,竟然也没抱怨半分。
知春把李扶音的披风收起来,这临山县确实地势不佳,他们从苏州赶过来,或多或少都有些降雨,但是来到临山县附近,竟然感受到热浪袭来,竟然没有半点潮湿的感觉。
李朝行骑马走过来,他打量一圈女儿的状态,见她并无不妥,这才松了口气。
“阿拙,时间已晚,你先休息一会,蒙羡在此处保护你,为父去前面看看。”
李扶音关切道:“阿爹可要先用些晚膳?”
“不用。”李朝行的目光落在山的一边,那里火光四射,不时传来一些古怪的声音,在干燥的夜晚,无端让人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扶音也看过去,她来到武胜男旁边,说了一句话,然后转头跟李朝行说:“阿爹,我跟你一起去!”
李朝行斜睨她,片刻,还是勉为其难点头:“你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知道了阿爹。”李扶音从马车上拿出一盒子松软的桂花糕,仰头看他,“阿爹你也吃。”
等他接过之后,又拿去另一盒的点心投喂武胜男,两人共骑一马,慢悠悠地跟在李朝行后面。
越靠近火光兴起的地方,少男少女惊慌失措的哭声愈发明显,李扶音和武胜男相视一眼,夹紧马腹,越过众人快速来到一条即将裂开的河流。
“小虎,你看这河流的水只剩下浅浅一层,若是河神再不显灵,我们整个村子的收成都没了,你们一家子也活不下去。”
“对呀,花芽,一直以来,族里面对你不薄,之前那什么春会,还让你去比试了,可惜你没用,赢不了其他女娃娃。”
“你们跟他们废什么话,时辰快到了,赶紧放血献祭河神啊!”
……
那些掺杂着乡音的谈论声在李扶音耳边响起,她很快就知道了前方在发生什么,眼看着一个眉眼阴冷的男人正举起一把生锈的斧头,劈向一个被捆绑的瘦弱女子。
武胜男眼睛犀利,手上一个动作,一把匕首射向男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