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颤睫羽,侧眸看向拉住她的随钺。
对上男人漆黑如墨,冷冽深眸,她动了下被拉住的手腕。
随钺松开指尖。
他推动轮椅,“外面冷。”
男人指尖离开的手腕,明明带着冷意,却让她心口猛地一烫。
宣珍克制地把目光从随钺背影上移开。
大哥离开灵堂,任灯听到二伯母很轻的松气声。
老宅外的哭喊声传进灵堂。
“就让我送父亲一程。”
“我跪下来求你们了行不行?”
“阿遥,你打死我吧,打死我,让我和父亲好在下面团聚。”
宣遥吃了屎般松开随远。
随远鼻血眼泪糊了一脸。
看到出来的随轲。
他爬到随轲脚边,“你们父母出车祸,父亲把一切罪过归咎于我,将我们一家逐出族谱,这些我们毫无怨言。”
“我也为此忏悔了二十多年。”
“父亲去世,我一定要送最后一程。”
“让我进去。”
“你们让我进去。”
随轲慢条斯理弯腰,捡起地上袋子里滚落的苹果。
直接塞进了随远嘴里。
堵住了他的嚎叫。
看着面前,因为日子过得滋润而肥态的脸。
随轲朝保镖摊开掌心。
随远浑身僵硬,看着额头抵上的冰凉,眼里惊惧万分。
随轲轻笑,眼里却无笑意。
“活够了,我成全你。”
随轲指尖扣上扳机。
随远瞠目欲裂,吓得瞬间失禁。
“阿轲。”
随轲漫不经心抬头。
看着出来的大哥,他把手里的物件丢回给保镖。
随钺并未看瘫在地上的随远,只淡声吩咐保镖:“扔远些。”
保镖领命,左右拉起地上的随远。
宣遥拎起地上装苹果的袋子,“你就不能拿石头塞住他嘴,白瞎我一个苹果。”
随轲瞥了眼宣遥。
宣遥从袋子里重新丢了个苹果给随轲。
“这苹果本来准备的是一人一个,现在,你和你媳妇只能共吃一个。”
这是他亲手种大的苹果树,今年好不容易结了果。
宣遥把自家老太太从随家送回去后。
老太太说给他们摘些果子吃。
大棚里的草莓现在吃正好,偏挑了他的苹果树。
这些苹果,他还准备再等等摘。
老太太倒是好,一棵苹果树,他养的潦草,结出来的果子也稀稀拉拉没几个。
全给薅下来了。
一点都不顾及这些苹果现在还不想被人吃。
外面安静下来。
苓姨心疼两个小姑娘连守了三个大夜,劝任灯和宣珍回房休息会儿再下来。
任灯摇了摇头,“天快亮了。”
宣珍把自已震动不停地手机关了机。
“苓姨,我不困。”
听见脚步声。
任灯抬头。
宣遥走在前面,衣服有些凌乱,嘴里叼着只青红的苹果。
她目光落宣遥身后的随轲身上。
随轲坐回任灯身边,把手里洗干净的苹果递给她。
任灯看了眼青红的苹果。
她接了苹果,卯足了劲儿都没掰成两半。
随轲接走苹果。
咔嚓掰成两瓣。
宣遥先给老爷子供了只最大的苹果。
然后从袋子里丢了个最丑的给妹妹。
他朝任灯笑,“别看这苹果其貌不扬,吃起来,也是真的不好吃。”
“奶奶非要摘来给你们吃。”
宣珍捏着苹果,也没抬眼。
仍是安安静静坐在那。
宣遥看了眼随钺。
又看了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