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睛、脸颊,都微微泛着红润。
尽管如此,白衬衫和西装裤依然看上去一丝不苟,干干净净。
“……”
祝渺渺怔住。
下意识想起身去搀扶段司域。
但发现他走路平缓,并没有烂醉如泥。
也没有像醉鬼一般大吵大闹。
就是很平常地来到她床边躺下。
段司域轻轻阖上眼帘,鸦羽般睫毛,纤长地覆在眼皮下,房间灯光蒙蒙亮,妖冶漂亮,乖顺温和。
跟平时差距好大。
祝渺渺情不自禁探出指尖,轻轻拂过他脸颊。
段司域忽然侧过身,微微地睁开了眼帘,同她对视。
分不清是酒香令人靡乱,还是其他。
祝渺渺心尖狠狠地颤了颤。
她刚要收回手,倏然,被他攥紧。
力气大的惊人。
手腕骨头好像随时要碎开。
祝渺渺抽不回自己的手,只能放弃,轻声道:“段司域…”
段司域:“嗯……”
他声音很哑,这声嗯,仿佛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听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闷郁。
勾人,酥酥入骨。
段司域眼皮轻轻掀起,在她手腕处摩挲,“祝渺渺……我要怎么办。”
祝渺渺:“没什么不好办的,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扔给霍家人?”
段司域黑眸微凝,松开了她。
他不再出声说话。
而是背过身,一副完全不愿理人的样子。
祝渺渺拿他没办法,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男人喝醉酒的味道其实并不好闻,但不知道为什么,段司域身上却是正常酒香味,没有其他难闻的杂质。
祝渺渺鼻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入睡。
莫名安定。
这,算是她这几天来,睡的最安稳的一个觉。
——
祝渺渺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
身边的男人已经下床,换好衣服,正在慢条斯理地打着领带结。
祝渺渺看着他肩宽腰窄的背影,揉揉自己眼睛,缓缓地坐起身,用最平常的语气,“你昨晚喝醉了。”
段司域系好领带,回过头,清隽的眉眼深邃淡然。
“是,不然我不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特别恶心。”
他还是习惯用过分的话去伤害她。
即便,压根没有任何攻击力。
祝渺渺:“既然那么恶心……”
她微笑,“就赶紧配合霍家,把我送到法庭上去吧。”
段司域:“你很迫不及待吗?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我身边。”
祝渺渺神色一怔,轻轻勾唇,“是啊,跟你在一起,每分每秒都是折磨,很不舒服。”
段司域嗤笑了声,猛然间,眸光阴鸷危险,一字一顿,“不舒服?不舒服也得给我受着,这是你欠我的,明白吗?”
说完觉得还不够,又赌气般地继续,“祝渺渺,我会娶别人,我会爱上别人,我会跟别人结婚。”
这话似是而非,真假难辨。
祝渺渺怔怔地。
幻想起段司域娶别人的样子。
心脏闷闷的疼,但又——
莫名的可以接受,甚至真诚地送上祝福。
人,可真是奇怪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