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明峥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的智识、阅历都远超过面前的女生,她在他面前的就像是透明的。没有调查也可以猜到她的背景。
家庭条件应该不差,在父母的高期待下长大,时而的表现比同龄人早熟。在他面前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总有些小心翼翼和拘谨。
项明峥带了一些嘲意,有些没懂策划着将她往前推的人在想什么,她好像也不太懂应该怎么主动。更不适合做各取所需的情人。
沈徽林看着被染红的天幕,小心和拘谨都散了,带着轻松和惊喜,看着他时秀气漂亮的眼睛又湿又亮。
项明峥心底没来由的顿了一下。
抬手替她解开了安全带,带她下车去看。
那天晚上,住在迪士尼酒店的旅客在闭馆后欣赏了一场烟花秀,漫天烟火向星辰,光影比几个小时前绚烂璀璨。
不知道哪个人傻钱多的富家子弟,让这种按秒收费的私人烟火秀持续了四十分钟。
那也是沈徽林看到最盛大的烟花,几年之后在佛罗伦萨,她又看了一场被媒体多加称赞报道的烟火秀,但都不及自已二十二岁这一年深刻。
像观看一场演出,总是能在收尾时感到结局快要到来,漫天的光火逐渐淡了下来,升腾而起的图案也没有那么复杂了。
沈徽林侧身看项明峥,他靠在车引擎前,微微仰着着头,夜色映衬下的脸异常白皙。视线专注又散漫,不像在看烟花,倒像是在等她。
沈徽林看着他的侧脸,脑中无端浮现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十八九岁的项明峥远没有现在矜冷沉稳、捉摸不定。他冒雨下车,将她带回车内。头发被细雨打湿了,眉眼漆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俊。
他那时候也不怎么爱说话,将她带回车上,自已又下去了。几步追上已经走远的醉汉,狠命的一脚踹了过去,展露了难以察觉的狠厉和嚣张。
再次在学校会议室见到他时,“吊桥效应”似乎在蛰伏九年后才迟缓的发挥了作用,她可能把劫后余生的心悸误认为一见钟情的悸动。
她也说不清。
耳边还是烟火爆裂开的声音,潮热的空气弥散着硝烟味。
最后几束火花在高空崩裂,被渲染的半边天逐渐恢复暗淡。
在最后的光影里,沈徽林回身靠近了项明峥,他穿着黑色的衬衫,白皙清峻,嘴唇被夜风吹的薄红。
改签机票。穿着自已最漂亮的一条裙子,站在台上从他手里接过奖杯。
见到他很难,靠近他也很难,她把握了能把握的所有时机,又凭借着几分运气。
她不知道,运气的背后隐含着张见义的筹谋算计。
车子停靠在路边时的邀约。一顿被她刻意延长时间的晚饭。几十分钟的烟火。
身高差使得这种姿态很像是要接吻,项明峥俯身低头。
沈徽林手扶住了他的胳膊,踮了一下脚。
唇齿碰到一起。
肖佳在去酒吧正式演出之前,站在客厅反复排练一首歌。
“从未遇上好景降临如何能重拾信心祈求天父做十分钟的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
他们靠在车前亲吻,他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扶到了沈徽林腰际。和风细雨的前奏很快结束,他揽着人转换了位置,呼吸变得有了热度。
沈徽林的肩带滑落了,他停了一下,抬手整理好。低头看时,她的眼睛比刚才看到烟火时还要湿润。
项明峥生活在富足又复杂的圈子里,看似活得懒散随意,实际清醒理智到有些冷漠。见过、经历过太多人事,他有种直击要害的锐利,能很快察觉别人的预谋。
可是兴致来时也不介意投入玩一玩。
他总能思虑周全,唯独没考虑,此刻和他热吻的人,或许真的爱他。
酒店是临时订的,离景区停车场不远。预定的套房在一楼,独栋建筑很安静,外面是修剪整齐的植被。房间内卡通元素并不多,沙发门窗都是木制暗棕色色调。
沈徽林说她要去洗澡,项明峥点了下头。
感情是心脏处骤然的苏麻和糊涂,像是怕自已清醒下来会反复思虑,洗澡的时间比平时短。她不想穿酒店内的浴袍,只能重新套上了那件裙子。
项明峥站在落地窗前,接了下属打来的电话。可能阮华婷觉得他不务正业也有不务正业的好处,三教九流都认识一些,公司决策管理的事情不指望他,棘手的事情反倒会交给他处理。
通过落地窗的倒影看到了沈徽林从浴室出来,走到了他身后。项明峥说“有事忙”,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他这次没有亲她,扣住了她的腰,环住半圈,温热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哑声问:“这里,还是卧室?”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不远处是酒店的另一处套间,窗户里透出光亮。
触感太过鲜明,沈徽林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只手上,平定着呼吸,“······卧室。”
项明峥没有带她到卧室,客厅旁边是一个被隔断出来的侧间,铺着厚重的地毯,一张高度正好的卧榻。
沈徽林陷在卧榻里,头发挡住了白腻的侧脸,秀挺的鼻尖上有汗。
项明峥手背碰了下她细瘦白皙的脚踝,指腹按压着血管,稍作停顿,随即一路往上,掌心翻转到了内侧。
洗完澡后带着丝丝凉意的肌肤和他的手部贴合。
发丝缠绕在她的唇上,他用另一只手拨了一下,波澜不惊的眼底有几分揶揄似的浅笑,“这么用力做什么?”
平静的语调不管说什么,不太有风流的味道,反倒像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项明峥短暂离开,一会儿又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几个小包装袋。
他低头看了沈徽林一眼,将东西暂时丢到一旁的茶几上,俯身将人捞了起来。
她不太像会主动动手帮他解开皮带和布料的桎梏,他也没有耐心等,手臂穿过她的后颈,温热略显干燥的唇印在了她的颈侧。
沈徽林难以形容那时的感觉,呼吸间都是项明峥的气息,往常知道他很高,但身形有青年男子的劲瘦。被抱在怀里、被触碰的时候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大,几乎要将她笼罩。
沈徽林视线里只有天花板四周亮起的小灯。
锁骨处的吻停了一瞬。
他觉得她准备好了。
体内的潮热退散,避痛性的本能使得她的身体急剧收缩后退。
项明峥短暂的停了,手撑着卧榻,身体起来了一些,哑声说:“躲什么?”
将自已全然敞开,后知后觉的紧张侵袭了大脑和身体,沈徽林推开他又想靠近他。
她模糊说疼。
项明峥没有说话。手放在她的脑后,将她微微带起,按在自已怀里。鼻尖摩擦着衬衫下的肌肤,沈徽林抬手去环抱他,碰到的肌肉紧绷着。
……
他揽着人调整了一下位置,一手扶着她的背。
沈徽林埋在他怀里,张着唇,呼吸停了几秒。来不及发出的声音变成了短促的喘息。
开口的话渐渐变了调。
……
和他的初次,沈徽林就像完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献祭。
……
结束后。
沈徽林手捂着小腹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不再抽痛和酸胀。
项明峥擦着潮湿的头发出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清理?”
沈徽林说:“不用。”
起身去了浴室。
项明峥拿了烟就要去阳台,听到沈徽林在叫他。
抬步往卧室走,“要帮忙?”
浴室的门拉开了一些,沈徽林探出头,毛巾包住了洗过的头发,一张卸了妆的脸白皙素净。
她点头,“要。”
项明峥抬手握住了门把,沈徽林按着门的力道没松,“我好像生理期来了,这里有没有······”
明白她的“要”不是他想的那个“要”,项明峥说:“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