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林柔声说:“他做那样的生意,活该被查。”
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
项明峥点燃了烟,吸了一口,舌尖赶出烟雾,笑了一下,“对他敌意这么大?”
沈徽林抿唇不语。
她很不喜欢唐世宁那样的人,为了揽钱不择手段又没底线,甚至不明白项明峥为什么和他混在一起。
他和唐世宁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晚上有风,烟雾弥散到沈徽林那边,她咳嗽了几声。
项明峥侧身捻灭了烟,“每年检查那么多次,每次都是停业整顿几天,又开始营业。这种会所很多,有问题是必定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每次都重拿轻放。”
沈徽林看着他。
“利益纠葛太多。”项明峥停顿片刻,“林林,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
沈徽林懂又不懂。
突然想,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对一个人的感情也是吗?
他总是若即若离。
沈徽林心里蔓延出一种难言的失意,她一直在靠近、奔赴,却很少想,项明峥对她究竟有几分在意?
喉咙堵的难受,她拿起了杯子喝水,液体沉甸甸落到胃里,却还是觉得身体里有个地方,怎么都填不满。
-
晚餐结束回到酒店,沈徽林站在门口低头去脱高跟鞋。
项明峥见她弯腰的动作,抬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将人带了起来。
他从袋子里取出东西,细细的银色链条,坠着一个水滴形状的红色宝石,略带冰凉的手绕过她的后颈。
沈徽林靠墙站着,等他给自己戴好项链。
为了搭配裙子,她穿了一双细高跟,这时候和他的身高差没那么大,仰头稍微踮脚正好可以接吻。
她那天没有。
项链戴好了,红色的水滴垂落在她白皙的脖颈胸前,夺目的像一滴血。
项明峥指腹在那里按了一下。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样漂亮的脖颈,就应该配一条项链。
沈徽林低头,见宝石并没有很大,没太大心理负担,说了句“谢谢”,欣然收了。
过了很久,沈徽林才知道那颗水滴不是红宝石,而是罕见的红钻。
如果能预知未来,沈徽林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对所有女伴都这么大方。
他的感情那么稀薄,明明连四分都没有,却在某些时候表现得像是真的有情。
他温柔大方又残忍。
他们没有在海底套房多待,去了另一处房间。
独栋公寓,二楼房间外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夜色下安静的泛着波光。
那天晚上,沈徽林总有点儿睡不着。
在项明峥熟睡之后,她掀开被子下床,拿了一条披肩,拉开了隔断的房门去了露台。
坐在一张露台月牙软椅里,看着外面的漆黑夜色,酒店周围亮着灯光,看不清星星,海浪声低缓悠远。
困意袭来时她也没有回屋,拿过一侧的抱枕,靠在沙发里休息。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睡了多久,醒来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被子。
项明峥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徽林没有立即起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床头的手机开始震动。
姜琦打的视频电话,沈徽林拥着被子坐起来一些,按了接听。
姜琦看到她身后的背景,“还没回来?”
沈徽林说:“回来了,现在在三亚。”
姜琦说:“你们导师是一点不给你们休息的时间,你那身板儿抗得住吗?”
陈章莫名背了黑锅。
沈徽林说:“不是调研,我出来玩儿。”
正说着话,项明峥推门进来,见她在打电话,没说话绕到床头,抬手去拿放在那里的腕表。
姜琦看到一只修长的男人的手,目光停了一下。
沈徽林察觉到他入镜了,将手机往旁边挪。
项明峥站在床边,将腕表带回手上。
沈徽林和姜琦又简短说了几句,挂断了视频,对项明峥说:“不要突然过来呀。”
项明峥垂眸看她。
沈徽林轻声说:“我朋友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项明峥对她这个朋友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那个女生也是阮溪的同学。
阮溪不止一次说,实验室有一个女孩儿,姬圈天菜,帅起来没男人什么事情。
“上次在你家里也是她?”项明峥问。
沈徽林想起她把项明峥推进卧室那次,点点头。
项明峥戴好了腕表,衬衫挽起来,露出修长有力的手臂,手背碰了一下她的侧脸,漫不经心地笑:“林林,你可别一边谈着女朋友,一边又谈着男朋友。”
沈徽林一愣,有些不可思议。
2016年朴赞郁执导的电影《小姐》上映,沈徽林在六月刚上映的时候看过一次。她不是一个狂热的人,凡事都会把握分寸,但对这部电影却有些痴迷。空闲的时候,又重刷了好几次。
她的休息时间,大多和项明峥待在一起。
项明峥一个不怎么看电影的人,都因为她反复观看,记住了画面和台词。
两个女生在清晨牵手逃亡,“她是小偷、扒手、骗子,是来颠覆我人生的救星”。
项明峥语调浅淡重复了一遍剧中的台词,像是提醒沈徽林想起来。
沈徽林靠在床边,仰头看着他,觉得他玩笑意味很足的猜想有些搞笑,和他四目相对,眼眶却慢慢泛红了。
她别开了脸,没泄露太多情绪。
掀开被子下床,声音轻缓,“你是我的男朋友吗。”
语气不像是疑问。
她没有等他的回答,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项明峥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淡了些。
**
书籍在审核,暂时要下架修改,虽然真的很清水,但清汤大老爷不这么认为。加入书架的可以继续读。还有就是友好看书,不要举报呀(写文不易,还请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