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讨到什么说法？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沈鉴清心里清楚，这种事在上辈子的报纸上屡见不鲜，在如今这混乱的世道下，弱国无外交，国人只有被欺负的份。

“我们死了人，他们自然也逃不了。明天你就知道了。”彭予成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以恶止恶才是他的手段，不过这些黑暗的一面，他不想让清儿知晓。

俩人走到仙门乐时，警察已经赶到现场维持秩序。

周围一片狼藉，地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

直到现场清理干净，彭予成轻轻拉起沈鉴清有些冰冷的小手：“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白死的。”

沈鉴清抬起头，彭予成面容沉静，可望着仙乐门大门的眼神却满是寒厉，仿佛能将人冻结。在这灯光的映照下，从这个角度看去，彭予成的脸竟与荣大少有着四分相似，许是还有着些许稚嫩感，他的轮廓更显柔和，不像荣大少那般冷峻硬朗。

回到家里时，还不是很晚。

王氏一直在絮叨着说你爹和你弟在书房都两个小时了还不知道出来，那画有那么好吗？

沈鉴清进书房跟父亲打了招呼便回了房，躺床上时，脑海里竟然闪过彭予成那话：那咱们直接结婚吧，反正你也没打算去喜欢别人，但总得嫁人吧，那就嫁给我，我负责儿女情长。

拍拍脸，想什么呢。

重活一世，她定能将手中这副牌打好，而不是靠任何人。

次日，早上的天气正当好，也最是舒服的时候。

一家人吃着早饭时，忠伯将今天的报纸拿了来。

沈兴尧愤愤地道：“这些倭国人是越来越猖狂了，公然杀人，简直无法无天。”

“什么？”一听杀人，王氏拿过报纸看起来：“仙乐门大门口啊？这不到两个月，仙乐门就发生了两起命案，太可怕了。警察也不管吗？”

沈兴尧对低头吃饭的小儿子叮嘱：“云文，去了学校后没必要不要出校，这几天城里多了几个洋人，省得招上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了，爹。”

见女儿已经用好早饭，沈兴尧放下筷子：“清儿，随我来趟书房。”

“好。”

书房内。

沈兴尧指着引路菩萨画，讲着这画的由来，还讲了许多关于敦煌的故事。最后道：“这些都是我们国家文明的瑰宝啊，历经千年，依旧辉煌灿烂。清儿，有时候，一些东西比咱们的性命都要珍贵。明白吗？”

沈鉴清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爹是在怪我昨天不该说那句‘先将画还回去’的话吗？”

“你也是为了爹和云文好，爹怎么会怪你。爹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的重要性。”清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到大，他对她那是能宠就宠，当然，要求也极为严格。而地库里那些珍贵的字画，以后总归是要传给儿子的。

二儿子性子不够稳重，只有小儿子深得他心，所以他把所有的本事都传授给了小儿子，相对而言，清儿对这些东西的关注就少了些。

“爹，我明白它们的重要。”上一世，沈鉴清轻易地将她嫁妆里的字画，甚至一些家里的字画要来交给了温怀轩，在她看来，这些死物哪里比得上家人的重要呢。

可后来，父母和小弟宁可死也不愿交出这些国宝，让她明白何谓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