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确实寒冷,将士们也很困难。”
“但是,这绝对不是我们放弃的理由。”
“我们的将士,现在吃得饱,穿得暖,我相信足以克服眼前的困难。”
“而且我也坚信,我们难,城中的敌人会更难。”
“因为我们有稳定的后勤补给线,可城中的敌人呢?”
“他们没有后勤,没有援军,在这样的天气下,他们必然比我们困难。”
“大雪一旦停下,我们就组织人马,立刻攻城,定然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诸位此刻有没有想起,我们的前辈先贤,雪夜克蔡州的事情呢?”
在韩烈的反问之下,帐下众将一时都陷入沉思。
“侯爷,您的意思是,我们要趁着这场大雪,对郑州发起偷袭?”
李岩见韩烈说起唐代李愬雪夜克蔡州之事,一时也有些心驰神往。
李愬之名,虽然不显。
他雪夜克蔡州一战,也确实不如李靖深夜突袭定襄的果决。
也没有邓艾出奇制胜,偷渡阴平的智谋。
更没有楚霸王釜底抽薪的迅猛霸气,以及兵仙韩信那般,出其不意暗渡陈仓的威名。
但是李愬雪夜克蔡州这一战,在军事史上,绝对是一场经典的以弱胜强,出其不意,智谋百出的一战。
“李将军说的对,也不对。”韩烈看着李岩说了句,转头看向贺锦说道。
“贺将军,我听闻你与马光玉是旧识,在如此危急情况下,作为老朋友,难道你不该与他叙叙旧?”
面对韩烈突然投来的目光,贺锦心头咯噔一下,惶恐的起身拱手拜道。
“侯爷明鉴,末将对于侯爷忠心耿耿,绝无背叛之心,更不敢与叛贼私通消息。”
“贺将军的忠心,本候自然是知道的。”韩烈温和一笑,摆手示意他坐下。
“不过本候现在希望你能够,派人与那马光玉好好联络一下。”
“告知他我军遭受大雪严寒遭遇,将士们皆有返乡之心。”
“顺便表达你想要回归闯王的心思,希望他能够开城迎接你的回归。”
听到韩烈这么一说,贺锦愣在原地,有些迟疑不敢答应。
因为他不知道韩烈这话,究竟是真心,还是试探他。
这要是试探,他这么答应,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侯爷,末将不敢啊,末将对您忠心耿耿,实在没有半点反叛之心。”
贺锦这大半年来,以副总兵也就是副将身份,执掌忠勇军,在沂州的日子,过得也是安稳舒适。
这可比他在叛军之中,流离颠沛的日子要强得多。
在沂州期间,他可是挂了卫指挥使一职,这七八个月内,他在沂州足足娶了三房夫人。
还都是二八少女,一个个不说娇艳如花,那也温婉尔雅,让他充分的感受到了啥叫家的温暖。
尤其是二房夫人,如今更是有了三月身孕。
贺锦可是找人把脉看过,说是一个儿子。
想他他贺锦已经人到中年,前十几年身为一个叛贼,他不是在打仗,就是在行军的路上,哪里有过家?
虽然途中抢过不少的妇女,可那都是一打仗就丢了,丝毫没有体会到半点温情。
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了,他是真不想再过叛贼的生活啊。
而且他也知道,韩烈对于他,一直都有防备,远不如李岩,任光荣他们那般信任。
对此他也能够理解,毕竟他的名声不太好,为了活命,他可没有少投降过明军。
可贺锦现在想说的是,那都是以前好哇。
现在他只想老死沂州,守着家中的娇妻美妾,安稳的过完下半生。
要不是韩烈军令,这次他出征他都不想来。
看着贺锦这熊样,韩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对李岩道。
“这是你来负责,以贺锦的名义,今晚就给城中射入密信,看看能否取得马光玉信任。”
“若是能够取信于他,让他主动打开城门,迎接你们入城,当可兵不血刃拿下城池。”
李岩起初也以为,韩烈有试探贺锦之意。
但现在见韩烈说的认真,他自是不再迟疑。
“请侯爷放心,末将这就去安排。”
韩烈为什么不一到郑州,就让贺锦诈降?
自然是有道理的,毕竟当时明军势大,兵强马壮,那个时候让贺锦诈降,这不是把人家当傻子嘛。
但现在久攻不下,又遇上极端的冰雪天气,明军宿营城外,表面看起来,已然处于弱势。
这个时候,贺锦这么一个反复性格的人,表示要投降,重归大顺军。
马光玉即便有怀疑,也定然会与贺锦沟通联系,以确定贺锦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