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烈离去的背影,崇祯转头对王承恩吩咐道。
“叫太子上前。”说罢他转身走到龙案前,提笔写了一封诏书。
待太子朱慈烺来到跟前时,崇祯招了招手,面露慈祥的看着太子说道。
“这封诏书你贴身带着,到达南京之后,若朕遭遇不测,你立即打开诏书,诏令天下。”
“任命蒋德璟为内阁首辅,黄景昉为内阁次辅,张国维为文渊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
“刘文炳为东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巩永固为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
“范景文为文渊阁大学士,兼任工部尚书。”
……
“父皇,那大将军怎么安排呢?”时年已经十六岁的太子朱慈烺,虽然个头有些瘦弱,但个头却只比崇祯略矮一些。
肌肤苍白的朱慈烺,面相与崇祯也有六七分相似,长相颇为儒雅,就是眼神有些阴柔,少了几分阳刚之气。
“大将军年轻气盛,待你登基之后,赏赐他驸马府,让他好好陪陪公主,磨磨他的性子。”
“毕竟一把刀太过锋利,不断易折断,还容易伤及自身。”
“对于此人,不可以重用,但也不能不用,镇国大将军的头衔,可以统兵,但不能拥兵。”
“自古以来,君弱臣强,取祸之道,这既是为了你好,太子切记。”
崇祯面色的严肃的看着太子,殷切的嘱托他,为政之道,以及处理功臣之法。
“儿臣谨记。”太子朱慈烺重重点点头,起身后退三步,向崇祯磕了三个响头。
“父皇,这一边,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儿臣恭祝父皇福寿安康。”
“太子,大明的江山,朕就托付给你了。”崇祯说罢,把一方印玺,塞到了太子手中。
这是大明的传国玉玺,虽然不是历史上那一块传国玉玺,但却代表了大明的皇位合法性。
“父皇保重!”朱慈烺双目通红的接过玉玺,再次拜别而退。
随后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炤,长平公主朱媺娖等人,也纷纷向崇祯拜别。
皇后周氏在懿安皇后张嫣的搀扶下,泪眼婆娑,面露凄婉的站在宫门口,看着登车的儿女,忍不住悲戚道。
“皇嫂,你说今日一别,还有重逢之日吗?”
张嫣强忍着心中的悲切,安慰着周皇后道。
“会的,迟早有一天会再见。”
对于这样的生死离别,张嫣已经不止经历一次。
天启二年,她腹中已经七八个月的孩子意外流产,一病两年,从此再也没能怀孕。
天启六年年底,她身为皇后,眼睁睁看着父亲兄弟,被逐出京城,母亲病死途中,从此再也不没能见面。
身为皇后的她,因为无法出宫,甚至祭奠都无法前往。
天启七年丈夫天启帝朱由校病逝,至此困囿后宫的她,过着寡居的青灯古佛日子。
相比起今日的离别,哪一次不是痛苦呢?
“打开城门,摆驾北通州码头。”
东安门城楼上,随着韩烈一声令下。
新乐伯刘文炳,驸马都尉巩永固率领三千御林军,护卫着太子车驾,缓缓开出京师。
崔定国率领一千骑兵在前开道。
张国柱,王遵坦各率一千骑兵,护卫两翼,维持着队伍的秩序。
韩烈率领亲卫营,以及骑兵营副将陈德率领的三千骑兵,继续留守东安门。
其中包括提督刘耀祖,兵马都监姚成率领的七千东门守军,伫立城头,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开出了城门。
随着太子车驾出城,同行的文武百官,勋贵集团的车驾,争相跟随,一路开往了北通州码头。
“大将军,我们何时出城?”
眼看着大队人马,陆续出城而去,李牟迟疑的问道。
“不急,我们还得再等几天。”
韩烈回了一句,转头对李之芳和刘楗二人说道。
“你二人立即赶往北通州码头,向杨衍传达陛下口谕。”
“陛下有旨,除太子詹事府官吏,以及录入名单的皇亲国戚,私下购买船票的官吏,勋贵一律不准登船。”
“如若反抗,就地格杀。”
韩烈这话一出,李之芳和刘楗还以为听错了。
“大将军,这是陛下旨意?”
刘楗仗着胆子问道。
“怎么?难道你怀疑本将军假传圣旨?”
韩烈面色严峻,目光锐利的看了眼刘楗。
“卑职不敢。”
“邺园,告诉杨衍,想要登船的也可以,他们携带的物品,全部没收,只需携带随身物品上船。”
韩烈收回目光,看向李之芳吩咐道。
“卑职明白。”李之芳心头一凛,拱手应道。
“立即出发吧。”韩烈随即摆了摆手,刘楗,李之芳二人躬身而退。
站在城头之上的韩烈,刚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出城的车马,没有一万辆也有七八千辆,每辆车上都装满了钱财物品。
很显然这帮人,都把钱财带上了,准备到达南京继续过他们的奢靡生活。
既然如此,他就要让这些人,一分钱不剩,让他们都变成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