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城市中心。
繁华通明。
霓虹飞驰而过,在马路尾端汇成一条独属于夜晚的彩色。
韩助悄悄瞅了眼后排座、几乎贴着车门而坐的慕鸢。
他刚才敲门。
但见没人敲门。
他正疑惑着,想回房间。
但他才刚侧过头。
里头就传来急切脚步声。
慕鸢开了门。
但,面颊绯红、神色尤为不自然,显然,刚才经历了什么。
韩助是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
他们还在里面……
想到这。
他诧异目光从后视镜的最右端,移到了最左端。
却不想,对上了霍泯那双昏光中尤为凌冽的黑眸。
韩助抓着方向盘的手都颤了下。
赶忙移开目光。
老实巴交地直视前方了。
既然说了霍泯喝醉。
那老宅是万万不能回的了。
车驶入公寓停车场。
倒车时,慕鸢指骨已贴上车门把,迫不及待地要下车。
待车身一停稳,她就立刻拉开车门下车:“辛苦你了,韩助。”
“不客气,夫人。”
霍泯淡瞥了眼逃跑入了电梯厅的慕鸢,慢条斯理地下车。
一入门关。
果然看见。
她紧闭的房门。
霍泯唇角上扬,笑意幽深。
他曲指轻敲门,磁声:“鸢鸢?”
门板里头,传来她略有些闷的声音,听起来,像躲被子里喊的:“我洗过澡的!
我要睡了!”
想象出那个画面。
霍泯眉眼含笑,腔调散漫:“你喝醉酒把我床弄脏,我今晚没地睡,你是不是得先帮我处理这个问题?”
他耐心等了一会儿。
门果然开了,但没全开。
门缝里。
慕鸢秀眉轻蹙:“你没有新床单吗?”
霍泯好整以暇:“没有。”
慕鸢拧眉:“可我的替换床单前段时间洗坏扔了,我也没有。”
霍泯声音懒懒散散的:“那怎么办?”
慕鸢着实是想不起那晚情形:“我是吐了吗?”
霍泯面不改色:“差不多,我觉得你最好自已看看。”
慕鸢盯着他好几秒,终于将半掩的门推开,面蕴困扰:“我看看。”
霍泯侧身让出位置,眸底不动声色染上幽意:“请。”
他房门虚掩着。
慕鸢轻推开。
发现床单、被子确实都乱七八糟。
但翻来翻去,都没见到有呕吐物。
她又俯身闻了下。
说实话,酒味很淡。
她直起身,忐忑目光投向姿态散漫倚着门的霍泯。
“我看过了,酒味确实弥存了些,但没有呕吐物,现在也凌晨了,你凑合睡一晚,明天我买套新床单帮你换吧。”
霍泯唇角轻勾:“凑合不了,我有洁癖。”
慕鸢:“?”
相识五年,她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看出他幽眸里氤着的玩味。
慕鸢指尖轻动了动,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不从:“凑合不了,你就睡沙发。”
“睡沙发不舒服。”
“反正也快天亮了,你干脆也别睡了。”
霍泯低笑了声,微曲着的长腿挺直,懒懒散散地走向她。
染满幽意的黑眸直勾勾下敛向她。
慕鸢喉咙不自觉咽了咽,竭力控制想后退的脚。
她视线乱瞟,却忽然定在他贴墙布置的、黑色、条状的置物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