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

一共摆了三个相册。

里面镶的相片，全是她。

有她第一次在年会上抽到大奖的照片、她第一次用研究成果参赛并获奖的宣传照、还有她和偶像Norman的合影。

连她都还没洗出来。

他却洗出来，光明正大摆在置物架上。

只是，她不曾发现。

霍泯眼皮轻掀，顺着她目光探去，笑意姿肆：“被你发现了。”

慕鸢怔着：“这照片……你什么时候摆的。”

他挑唇：“你拍完的第二天，我就洗出来。”

慕鸢愣住。

他竟然摆了这么久？

眼前光影被倾来的他遮了大半。

慕鸢心倏然弹了下。

忙不迭地收回目光，看向他。

他勾唇，循循善诱：“除了照片，还有东西你没发现。”

“什么？”

慕鸢眉眼染上困惑。

她视线再度投向角落。

置物架旁边……就是衣柜。

其他两边的衣柜布满衣服。

唯独，最右侧，仅挂了两件西装外套。

对比之下，有些突兀。

“真棒，你找到了。”

他低磁哄声，挠得她耳朵连着肩颈处的经脉通体发酥。

慕鸢本能缩了下脖子。

他语调幽长，在灯光偏昏的室内尤显粘稠：“都是你穿过的。”

慕鸢杏眸顿滞。

眸底迅速蕴起诧异。

可他面色坦然，反而……暗藏着抹被发现的兴奋。

仿佛，他已等待许久。

就等她来发现。

慕鸢艰难发声：“你难道都……没有洗？”

霍泯幽笑：“为什么要洗？沾染了你的气味，我珍藏都来不及。”

慕鸢心口血液涌动，再一次对他藏匿的疯狂而感到错愕。

他藏得太深。

亦或者，是她从想过要了解他。

所以才会蒙在鼓里整整五年。

以至于，现在每一次接触。

如他所说：他有血有肉。

是个鲜活、个性分明的人。

如非要她形容当前心情，就好比：看见了一只凶猛骇人的大狼狗，小心翼翼凑前去，却发现他臣服得趴地身体、而那尾巴，兴奋直摇，就等着她摸头。

将人比作狗，其实很不礼貌。

可慕鸢找不出更确切的描述。

见她久久不出声。

霍泯眸底掠过抹浅淡犹豫：“吓到你了？”

慕鸢一时失语，不知该说什么。

他却似乎当成默认。

竟然主动往后退了一步。

他这一步退的，把慕鸢都看愣了。

毕竟他刚才倾来，令她顿然想起酒店那个令人脊骨酥麻的吻。

她本以为他又要……

即便室内灯光昏暗。

可慕鸢依旧看出，他眸底里暗涌的黯然、沮丧。

一时之间，心情繁复交织。

他这人，霸道起来也挺混账的。

可冷淡、强势的样子，她都见过。

唯独没有当前这种……

她在脑海里搜罗一大圈，寻到个措辞：可怜兮兮。

霍泯可怜兮兮？

这说出去，谁会信？

霍泯打量她面色，并未看见厌恶，修长指骨轻蜷缩：“你回去睡吧，很晚了，你昨晚就没休息好。”

无法自控，动了恻隐之心的慕鸢：“那你呢？”

霍泯唇角轻轻挑起：“我没事的，我在沙发上坐一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