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被侍卫强行拖着进了冷宫。
到了冷宫,侍卫十分粗鲁地将姜婉甩在冰冷的地面上,而后便离开。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发丝凌乱,华服也沾满了尘土。
姜婉缓缓抬起头,打量着这冷宫。
四周墙壁破败,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土坯。
几扇窗户摇摇欲坠,冷风呼啸着灌进来。
庭院中荒草丛生,杂乱无章,其间还夹杂着几株枯败的花木,枝干扭曲,毫无生机。
“这便是我的归宿了吗?”
姜婉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荡的冷宫中回荡。
就在这时,姜婉的贴身丫鬟清樱,脚步匆匆地踏入了冷宫。
只见她发丝有些凌乱,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疾行赶来。
“贵人……陛下怎么能这般狠心待您呀!
您身上的毒才刚刚解,身子骨还虚得很……”
清樱眼眶泛红,那双眼眸里蓄满了心疼的泪水,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姜婉。
紧接着,她又将目光投向四周,这一看,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
瞧这冷宫,破旧的宫墙之上,斑驳的青苔肆意蔓延。
呼啸的冷风,犹如脱缰的野马,从那镂空的窗棂中横冲直撞地灌进来,吹得人浑身止不住地打哆嗦。
再看屋内唯一的那张床榻,上面铺着的被褥,破旧得不成样子,不仅颜色灰暗,还打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补丁,看着就让人心酸。
“这冷宫冷得像冰窖,被褥又这般单薄,您要是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啊?这可真是要了奴婢的命了!”
清樱满心焦急,声音都打着颤,带着浓浓的哭腔。
姜婉轻轻摇了摇头,“莫要为我忧心,咱们先动手把这儿拾掇拾掇吧……”
清樱咬着下唇,像是要把满心的委屈和不甘都咬碎在嘴里,强忍着泪水,麻溜地动手收拾起来。
她先是快步走到床边,一把将那床薄被抱在怀里,而后风风火火地来到院子里,双手高高举起薄被,用力地抖动着。
姜婉则俯身拿起墙角的扫帚,开始清扫屋内堆积的尘土和落叶。
每扫一下,灰尘便“呼啦”
一下扬起,呛得她忍不住咳嗽几声,那咳嗽声在这空荡荡的冷宫里格外刺耳。
清樱见状,急忙扔下手中的被子,小跑过来。
“贵人,您身子还没好全乎呢,这些粗重活儿交给奴婢来做就成,您可千万别累着了。”
姜婉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也不能光在这儿干看着,两个人一起,能快些收拾完。”
收拾完屋内,清樱又在院子的角落发现了几株枯萎的野花。
夜幕好似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落下,冷宫愈发寒冷。
姜婉和清樱蜷缩在那张狭小逼仄的床榻上,紧紧地相互依偎着。
清樱紧紧握着姜婉的手,那双手热乎乎的。
“贵人,您放宽心,天无绝人之路,保不齐哪天陛下就回心转意,想起您的好了,定会派人来接您出去的。”
姜婉轻轻拍了拍清樱的手,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说话。
她心里清楚,被打入这冷宫,再想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但她实在不忍心让清樱失望,只能把这份苦涩藏在心底。
*
与此同时—养心殿。
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张牙舞爪地跳动,衬得整个空间愈发压抑。
容煜身姿僵立,龙袍上那滩殷红的血迹,恰似一朵肆意绽放的妖冶血莲,触目惊心。
姜婉那决绝一刺,深深烙印在他心底,每一次回想,都似有千万根钢针,毫不留情地狠狠扎入,疼得他几近窒息。
沈太医躬着身子,神色惶恐至极,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簌簌滚落。
他凑近容煜,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口,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
“陛下,万幸啊,您的伤口不算深,所幸未伤到要害。
只是这接下来的几日,伤口务必不能碰水,否则一旦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还望陛下谨遵医嘱,悉心调养……”
“下去吧……”
容煜开口,声音低沉喑哑。
沈太医如蒙大赦,行了个大礼,而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