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领着人直奔万家村时,安城太阳初升,手表的指针正是七点整。
他低头飞快发了条消息:
“我办点事马上回去,你先在旁边吃个早餐,等我半个小时,今天迟到不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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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亦难得起了个大早,听到厨房里传来细碎的声响,见老叶正小心翼翼地从锅里端出一盘蒸饺和一碗小米粥。
“起得正好,快过来吃早餐。”
老叶五十多岁的人,开了几家文具店,常年和各种学生用的体育器材打交道,可自已从来不锻炼。
随着年龄增长,啤酒肚越来越圆。
很多年以来,叶亦对于爱情和婚姻的认知和期待,全都来自父母。
在她的心里,老叶应当是最好的父亲,也是最好的丈夫。
可是她分明看到,父亲近段时间的穿衣风格变得花里胡哨不沉稳,外套的口袋里总是装着支口红。
可林丽丽从来不用那个牌子的口红,觉得又干又糙。
叶亦安静地在餐桌前坐下,开口打破沉默:
“回来待多久,还是又要出差?”
老叶给她夹饺子的动作尴尬一顿,又笑着说:
“嗐,最近生意还可以,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都忙。
你呢,好些天没回来了吧,又去哪儿鬼混了?”
叶亦头也不抬往嘴里塞饺子,看不清神色:“还是跟之前一样,四处走走。”
老叶问:“要不……你来店里帮忙,找点事情做?”
“我考虑考虑。”
叶亦说。
“行,总之你自已注意安全,缺钱就跟我说。
没事别去派出所啊警局附近晃悠,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老爸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了。”
叶亦习惯了坐顺风车,吃完早餐后照例在小区门口站了会儿,但是今日没等到季望的车,倒是先等到短信。
就在她编辑了个“好”
字准备发送出去的时候,一辆白色小车在不远处停下,林特荀摇下车窗叫她:
“上车,送你去。”
叶亦刚准备拒绝,可是老叶也刚出电梯口,朝着侧门一个染着红色波浪长发的女人那边走去,边走还边四处张望,似乎生怕被什么人撞见。
叶亦本能地举起手机对着那边拍了张照,猫着腰就上了车。
正在早高峰塞车路段的季望在车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手机上收到的信息却是:
不用急,我搭朋友的车了。
季望盯着“朋友”
二字,心里五味杂陈。
结合维尼昨晚那番话,他暂时把自已内心的失落归结为:
习惯被突然打破的无措。
但是他这个心理安慰的说法很快就被他自已推翻,因为心头那股子上不来下不去的堵得慌的感觉实在是太清晰了。
----我应该是吃醋了。
季望冷静地下了结论。
可当季望带着人以迅雷之势包围封锁万家村的必赢赌场时发现,这里面通宵豪赌的上百个,却没有贾家化。
地下赌场老板深知坦白从宽的道理,一股脑把话全都往外吐:
“警官大人,实在不瞒您说,那个叫阿化的确实欠了我们好多钱,可是这小半个月他确实没来过啊。
我也带人堵过他那小破屋,可是发现他根本没回去过,我都怀疑他是为了躲债直接在车上睡了。”
季望问:“他现在在哪家货运公司上班?”
“哪有货运公司还敢收他啊?他现在是不知道从哪搞了辆货车,自已偷偷单干的,找他运货的都是他以前的老主顾。
因为他送货速度快,收的价格又比一般货运公司低个三四成,一些做小生意的也挺喜欢找他的。”
万家村这边一无所获,就在季望准备回局里申请通缉令时,高茗的电话打来了:
“你们要找的贾家化在南丰医院,生死难料。”
季望:“什么意思?”
“车祸,他撞死了两名小孩。”
季望根本没有时间犹豫,转头就开车向着南丰路一路疾驰,那一刻他心里无数次默念:
贾家化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