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太复杂了,什么亲不亲,钱不钱,她早就不在意这些。
让师父多活几天,让鲤鲤健康长大,这就是她的心愿,其他的都排到后头去。
活着永远最大。
大叔偷偷抹了抹眼泪,“你们两个人的脾性一个样,都是爱管别人闲事的。”
“小沈,我和你师父迟早要死的,花太多钱不值当,你的钱给孩子给自己买点东西。”
“她这种情况,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
这句话被风吹散,席卷到各处。
沈鸯上公交车后很久,都沉浸在悲伤里。
其实她很怕来探望师父,眼睁睁看着她越来越虚弱,各个器官功能一点点丧失,原先还能正常交流,现在说话已经很困难了。
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
她深谙这个道理。
刚回夜撩,就听陈云云说了八卦——安昕被开了。
沈鸯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就你休息的第一天,她好像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她那男朋友也没管她,最后还是黄店长过来,把人给送回家,之后就说安经理以后不来了。”
沈鸯问:“今天怎么没见到阿华?”
陈云云声音变小了:“阿华可能要离职了,她那天走了就一直请假。”
想起安昕那两个不留情面的巴掌,沈鸯理解阿华不愿意来上班。
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被同事当那么多人的面欺负,各种言语羞辱,换作谁都受不了。
安昕是在晚上七点以后来的,她一来就直奔顾林聪常去的那个包厢。
来者不善,有人把她拦下,“顾先生今天没有来,包厢已经被其他客人订了。”
“我不信!
我看他进了这栋楼!”
安昕胡搅蛮缠地扬高声调:“顾林聪!
你给我出来!
你前脚甩了我后脚就带别人来玩是什么意思?”
服务员很无奈:“他真的不在,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沈鸯听见外头闹哄哄,出来看情况,安昕浓妆艳抹,化着并不合适的妆容,穿着极短的亮片吊带裙。
不能说难看,像一个小孩偷穿妈妈的衣服,不符合的成熟和怪异。
见到沈鸯,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怨毒,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敢像之前那样嚣张,试图用眼神杀人。
沈鸯觉得好笑,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才是受害者吧?
这场闹剧以保安上门把安昕赶走落幕。
楼下酒吧的人上来借东西,随口提了一嘴,原来顾林聪今天有来,只是没上来吃饭,一直在楼下和美女贴身热舞。
陈云云深表震撼,“怎么会有人蠢到上门告诉所有人自己被渣男甩了?”
沈鸯摇摇头,懒得理这些事,只知道今天可以早一点下班,回去和鲤鲤打视频。
下到一楼,远远见两个人在车旁拉拉扯扯,女人的声音不似平常可爱,尖利得吓人:“你和她上床了?那我算什么?”
顾林聪不耐烦地甩开她,“算你贱,行了吧?”
安昕不可置信,“顾林聪,当初是你主动招惹我的,现在说我贱?”
她指着副驾驶上补妆的女人,“她被多少人睡过你知道吗?你不嫌脏吗?”
顾林聪嘲讽地睨着她,“安昕,你要不要听听你在什么?你们不都是为了钱跟我上床吗,还比上高低贵贱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