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女人惊慌失措:“啊?你……你是谁啊?”
旁边还有人压低声音小声嘀咕:“怎么是个男的?你打错了吧。”
“没有啊,这个就是鸯姐电话。”
周越抬手按了按眉心,看着旁边睡得正沉的女人,“我是周越,沈鸯今天休息,我批了。”
说完直接挂断。
他把毛毯往上拉,盖住女人的肩头。
原来不是梦。
想拿支烟抽,想了想算了。
靠在床头垂眸细细看着沈鸯的睡颜,今天睁开眼睛,鼻尖是熟悉的粥香。
他知道是什么。
是沈鸯最拿手的咸骨粥。
他觉得自己病糊涂了。
直到浴室里水流声吸引着他一步步靠近,磨砂玻璃上隐约可以看见曼妙的身形。
他开门,不敢相信真的会是她。
沈鸯怎么可能来这里,她那么讨厌他。
不要他,也不要他们的孩子。
于是更加笃定只是一场梦。
接下来一切都不受控制,出于报复性的举动蛮悍疯狂,肆意放纵压制已久的灵魂,沉浸在沈鸯的声色里。
第一次也是在这里。
那天正值酷暑,偏偏赶上停电,外边日头毒得吓人,肉眼可见空气里热浪浮动,蝉鸣声此起彼伏。
冰箱里还有雪糕,不吃就该化了,一人拆了一支,用平板放着部电影。
用街边送的扇子扇风,并没有凉快多少。
沈鸯穿着一条白色吊带裙,因为太热把头发拢起,随意扎成丸子头,还有一些碎发散在雪白的脖子后面。
没什么特别的,但就是很好看。
导致周越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电影一秒都没看进去。
迟钝的人终于发现了,她回过头,眨眨眼睛,嗯了一声表示疑惑。
发现他手上只剩一支雪糕棒,把自己的雪糕伸到他面前,笑着问:“要吃吗?”
纯得不像话。
他喉结滚动,低低哑哑地说:“吃。”
将手撑在她腰后,他去吻沈鸯,唇舌纠缠间,那支雪糕没拿稳掉在地上,渐渐融成一滩水。
已经不记得雪糕的味道和什么时候来的电,只记得很热,快将他逼疯的热,沈鸯的头发散了,底下的沙发套被汗浸得湿透。
那时候有多美好,之后的变故就有多残忍。
沈鸯醒来后,没有说话,沉默地穿好衣服,整理仪表。
两个人在餐桌前喝粥,各怀心事,全程只有调羹和碗碰撞的声音。
真难想象,曾经他们无话不谈。
周越把手机开机,马上有电话打过来,他起身去窗户旁边接听。
很小声,但沈鸯听得出电话那头是个女人。
是白昔昔。
她很饿,但看着面前的粥,忽然再吃不下一口,起身全倒进垃圾桶里。
周越打完电话坐回原位,说:“这套房子我会卖掉。”
沈鸯站在水槽前,垂眼看着水流,“嗯。”
谁也没有再说话。
擦干手上的水珠,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放在桌上,把自己的脏衣服用袋子装好,开门。
她站在门口,最后看一眼屋子,还有餐桌前那道背影。
有些呼吸困难,她拉着门把手,眼看屋里的一切随着门缝的合起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
转身的瞬间,白昔昔站在走廊的另一端,远远朝她看过来,眼神透着嘲弄和高傲。